濃鬱的靈氣鋪麵而來,舒服得柳清眠伸了個懶腰。這幾日發生的事就像做夢一般,仿佛一眨眼就過去了,讓她感覺有些不真切。


    也就在這時,她心中忽然有所感應,便朝空中抬起一隻手,而一枚小巧的傳訊飛劍則落在她的手中。


    “眠兒:七玄武會將至,為師分身乏術,你且自行前往後山修行,我在屋中書房內給你留了些有益修為的丹藥,保重。”


    柳清眠閉著眼,將飛劍上的訊息閱讀完畢,而後用手輕輕一抹,這枚玉上的光芒便消散殆盡,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玉石,需要交到專門負責的地方,可以換取新的小飛劍。


    宗門將傳訊手段設計成這樣,既能重複利用,又能防止通信內容的外泄,是一兩全其美的創舉,不過這種免費發放的飛劍一般隻能把消息送到位於宗門得弟子手裏,而在這裏回來之前,則會停留宗門廣場上一塊專門用於儲存的區域。


    “是封靈師父?”等她感知完畢,睜開眼睛時,旁邊的林雨柔才笑著問道。


    柳清眠點點頭,“師父督促我早些開始準備武會的事了。”


    “小眠,今天太晚了,你就隨我們一道回去住一晚吧!”林雨柔挽著她的手臂,搖晃著:“我們好久沒有一起說說話了!”


    柳清眠自然是願意的,三人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雨柔姐,我怎麽沒看到鍾寒煙和你一起啊,她不在這裏嗎?”


    林雨柔晃悠她的手放了下來,她用比較低落的口吻說:“吵架了唄,還能怎樣!而且她考核的成績特別好,又嫌我選的師父不好,拜去了更厲害的人那裏,也沒和我在一塊。”


    你現在這個師父,確實是不怎麽好。柳清眠在心裏偷笑。


    她們兩人以前就沒少吵架,但一般一兩天就業和好了,究竟是什麽事鬧得她們兩現在這麽生疏了?


    “她,她說我妹妹的壞話!”林雨柔說到這,表情有些不自然,旁邊的林笙憐倒是勸道:“寒煙姐姐應該是無心的吧,她可能就是大大咧咧得說話沒注意,姐姐不要生氣了,你們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久,沒必要鬧成現在這樣。”


    林笙憐拉著林雨柔,細聲細氣地勸著,看起來倒是比這當姐姐的成熟得多。


    柳清眠就豎著耳朵聽,全程一句話也沒說。


    別人不清楚鍾寒煙,她還不知道嗎?


    鍾寒煙根本就不是大大咧咧,她一直都是個深思熟慮的人,若不是真的為了林雨柔好,也不會冒著背上說壞話的風險去說什麽大實話。


    而且結合這幾天的相處總結,就有點像她上一世小孩子們喜歡拉幫結派的感覺,林雨柔作為姐姐,偏向自己的妹妹無可厚非,可她這麽一個穿越者,那些小把戲還看不出來嗎?


    當然,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林雨柔也沒說清楚,她也無心去鑒這鑒那的,隻要不太過分,一切都好說。


    所以她隻是笑笑:“你妹妹說的對,寒煙肯定不是那個意思,所以下次武會的時候,正好大家能聚在一起,到時候敘敘舊如何?”


    “哎,好吧好吧,但你必須在啊!”林雨柔嘴硬著,其實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拜托你了,清眠姐姐。”林笙憐對她甜甜一笑,一臉的天真無邪。


    柳清眠回以一笑,她倒是突然來了興趣。


    三人進了百花峰內城之後便禦器趕路,很快就到了林雨柔的住所。百花峰因為人口眾多,低輩弟子的住房都統一建成了同一種款式,每套屋子能容下兩人,所以擠下三個也綽綽有餘。


    這裏像宿舍一樣設有公共的澡堂,晚上三人一起出去的時候到處都是年紀相仿的小姐妹,一路上嘰嘰喳喳之聲不斷,讓柳清眠突然有種回到了校園生活的感覺。


    但柳清眠注意到一個現象,路上的弟子們大多兩到三個為伍,但這一個個小群體隻見極少有互相打招呼或是認識的,而林雨柔則解釋道:“這裏住的都是剛進入內門的低輩弟子,大多時間都悶頭修煉,平日接觸的最多的也就是同門的師姐師妹,互相肯定不熟悉啊。”


    而七玄武會之所以這麽受歡迎,因為這也是宗門一年一度,大家有機會互相認識的活動。


    幾人洗漱完畢,一起回到住所休息,天氣雖然已經很涼,但百花峰內似乎飄散著一股溫暖的力量,大大地阻擋了吹入的冷風,此處應是布置了什麽厲害的陣法,吸收周圍靈氣,自發地驅動著。


    柳清眠不禁感歎道,百花峰果然很富有啊!


    因為幾人都是十二三歲的小女生,林笙憐也就比林雨柔笑了半年,聊起天籟絲毫不會有代溝,加上柳清眠本來心理年齡就大,和她們聊天的時候也很會照顧人,一晚上過得倒是融洽得很。


    三人聊著這幾日發生的時候,不知不覺都已經睡眼朦朧了,林雨柔最後念叨了一句:“小眠你能安全回來,真是太好了…”整個房間一片安靜,隻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與此同時,送走三人之後的江懷意也回到了江府,那些守衛已經被派遣到各個路口把守,當然,光憑他們根本不是敵人的對手,之所以派他們守在這,也就是為了博得周圍居民的安心罷了。


    表麵功夫。


    江懷意心中不屑,但他還是表情恭敬,地走到了等候在江府門口的父親麵前。


    江府門口掛著兩盞飽受風霜侵蝕的老舊燈籠,將本來就暗淡的燈光映成了詭異的殷紅,打在江衍的臉上,像是被血色暈染了一般。


    江懷意從小就害怕父親,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走去,喚了一聲:“父親大人!她們已經回去了。”


    “嗯。”江衍有氣無力地應著,大門在他身後“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守門人包子則立於門後,垂首以待。


    江衍看也不看他,帶著江懷意徐徐步入,兩人順著院中小道走進了和安置客人的別院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這裏是屬於江府之人居住的內院。


    這內院的植被樹木特別多,設計之人在有限的地盤裏利用空間和景觀,將這裏打造出一種幽深靜謐之感,幾棵高大的古樹根深葉茂,讓人如同置身於林中。


    可要說缺點的話,就是這裏太過陰冷。


    蔥鬱的枝葉常年阻擋著陽光的照射,更別提在這深夜,隻能靠這裏僅有的幾盞路燈,無精打采地照著周圍。常時間的陰暗致使許多屋頂都遍布青苔,江懷意跟著父親進入了院子深處,他能聽到來自周圍屋子裏的細碎聲音,他知道是父親那些久居於此的妻妾們的綿言細語,討論著她們常年不歸的丈夫,可那些聲音經過磚瓦的間隔過後,倒像是躲在暗處的妖魅在桀桀鬼語,


    江懷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江衍終於走到了那扇門前,雖然和剛才走過的建築都是差不多的樣式,但這一棟屋子卻有個明顯的差異。


    門口並沒有照明的燈燭。


    江衍在門前,猶豫了兩秒後,他的臉被完全深埋在陰影之中,然後伸手,輕輕推開。


    像是害怕吵到裏麵那不存在的人似的,他擔心動靜大一些,對方可能就離開了。


    可老舊木門終於還是發出難聽得聲音,當門完全打開的時候,一股陳舊又濃鬱的檀香爭先恐後地衝出,連它們都要受不了在這裏的寂寞。


    更別提被擺放在屋中的那張靈牌,有多渴望陪伴。


    靈牌在黑暗中看不清上麵的字,但江衍卻透過一切,看這它,眼神中的溫柔,是讓他那些妻妾這輩子都不曾見過。


    “婉兒,我帶懷意一起來看你了。”


    第二日,柳清眠已經重新換回了宗門的服飾,將江懷意那套衣服收在包裹裏帶走。她同林雨柔她們擁抱作別,三人還約定了三月後在七玄武會上再見。三月聽起來雖然很久,但對於修真者而言,一旦修練起來,那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想必距離下次見麵也不會太久了。


    柳清眠離開之前,深深環顧了一圈繁華的百花峰,往來的行人絡繹不絕,不論是修者還是常人,都在這裏努力尋找著自己的生活方式,雖然她還是很迷茫,並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從何而來,又該往哪裏去,但這幾日來的見聞,讓她覺得自己至少可以試著去多了解這個世界。


    一路哼著小曲,因為時間充足,所以她慢悠悠地禦器來到百花峰入口的那處巨大平台。


    之前見過的那位禦獸少女,百裏沐正如她所說的,已經離開這裏。可百裏沐的性格非常對她的胃口,也不知道日後可還有機會相見。


    柳清眠在心中為日後可能的相遇暗自祈禱了一會,便離開了這裏。


    她一邊順著出口往外飛,一邊回憶著昨日太陽剛升起之時,白燁在旁邊告訴她的事。


    當時因為太困,她聽完之後也沒放在心上,等到這時候終於忙完時再想起來,頓覺驚駭莫名。


    “你這丫頭也是自作主張得很,廣瑤城裏到處都是‘磐石’的爪牙,他們要真想抓人還有抓不到的嗎?就這怪物的水平,也輪不到萬暝洞專門派人來調查,我真正的要調查的是磐石。”


    “我受命潛藏在城裏收集磐石成員的信息,因為廣瑤城太大,我也說不清楚它到底從何而來,但我可以肯定它在這裏的活動時間至少有三日了,但磐石成員的態度很曖昧,所以我才一直追蹤而來。”


    “要不是看你遇險,我還不會出現呢。”白燁朝她壞笑,繼續道:“雖然我還不能確定它是什麽,但它身上的味道很複雜,而且你也看見了,它變成了那個樣子。”


    “這讓我想到一個很稀少的東西,靈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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