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令人意識麻痹的寒冷被完全驅散,身上的力量瞬間達到了頂峰,但除此之外,她並沒有感覺到其他明顯的不同。


    非要說的話,她現在好像不覺得害怕了。


    因為在這片紅色的視野當中,原本昏暗模糊的東西都變得一清二楚,甚至是離得較遠的東西,因此,她也看清了那堵住窗戶小洞的究竟是何物。


    那是一隻野獸才有的眼睛,透露著妖異的金色光澤,這隻眼睛從剛才便一直在門口看著她,看了很久很久,若是換做以前,她早已尖叫出聲,可她現在內心竟是沒有一點恐懼。


    體內的因為過度充沛而有些沸騰,似是想要掙脫身體的控製衝出來,柳清眠再也忍不住,內息噴湧而出,一陣紅色的靈氣浪潮自她為中心,向窗外橫掃而去,甚至在四周的牆壁上留下了一道淡紅的印記!


    擴散出去的浪潮轉瞬即逝,同時消失的還有窗外窺探的那隻眼睛,以及它帶來的壓迫感。突破後的虛弱感以及真息的大量消耗,使得柳清眠頹然坐倒在床,雖然剛才那一擊有沒有作用她並不知道,可她知道窗外的那個東西已經遠去了,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已然消失,隻是不知道還會不會折返?


    接下來的一切變得有些不真切,恍惚間,她隻記得窗外的月光暗了下來,當月亮再度撥開遮擋它的雲層時,那個黑影也沒有再出現。


    身體已經從剛才的虛弱中稍微緩了過來,眼皮也很沉重,但窗戶上那個小洞卻時刻提醒著她,今晚注定是個難眠之夜。


    幸好這種提心吊膽的夜晚,對柳清眠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她修為還未突破,並且流落在野外的時候,不知有多少個夜晚需要她徹夜警惕,隻有等第二天的太陽出來時,她才敢生起火,閉上眼休息一會。


    即使回到了雲仙宗,她也還未徹底改掉這個習慣,以至於小小年紀,黑眼圈已是相當深重了。


    窗外傳來遙遠的公雞鳴啼聲,也不知是哪一家的,但卻讓她內心無比的放心,終於緩緩闔眼,睡了過去。


    都說,夢境會映射現實發生的事情。


    柳清眠以前也是個喜愛研究自己夢境的女孩,可自從穿越以後,不知是不是題材不足的原因,她已經鮮少做夢了,特別是流落在外的一年多,幾乎每天都是累到睡著,然後就一睡到天亮。


    她仍然記得上一次的夢,那個溫柔的紫衣女子。


    白天見到林雨柔兩姐妹親密無間的樣子,她當時竟有一時的恍惚,還有一絲的被隱藏在內心的,強烈的羨慕。在這一段並不舒適的睡眠中,一些記憶片段在她腦海裏快速交織,來來去去,關於‘姐姐’,關於‘鳶兒’。


    可她們究竟是誰,和她又是什麽關係?


    不得而知。


    混亂的夢境也打亂了時間的感知,柳清眠不知道她究竟睡了多久,反正她是被一道比殺豬還淒厲的尖叫給吵醒的,緊接著就是稀裏嘩啦的碎裂聲,“嘩啦嘩啦!”江懷意攜著碎裂的木塊和紙屑,整個人撞了進來,木門的碎塊四處散落,甚至飛落到了柳清眠睡的地方。


    “???”頂著滿頭的木塊和紙屑,柳清眠瞪著一雙腫泡眼一頭問號地看著破門而入的三人,發出對他們靈魂深處的拷問:“你們…我睡個好覺容易嗎?”又看了看地上殘破不堪,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樣的‘門’,說:“你家門你不心疼,我替你心疼啊!!”


    “清眠!!你沒事!!”林雨柔當先衝過來保住柳清眠,然後就是一頓上下其手,經過一番詳盡的檢查,確認她除了臉上憔悴些之外並沒有什麽大礙,才將她放過。


    柳清眠心中一動,乘說話的三人不注意,悄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那處被她掐破的手心早已在血神劫的幫助下回複,除了一道淺淺的細痕之外便隻有幹掉凝結的血漬,她一邊回答三人的問題,一邊將手放到身後擦了擦,將那不多的血漬擦掉,而多虧了江懷意的破壞行為,那一圈明顯是來自內部的淡紅色印記也被毀得麵目全非。


    以防萬一,她也悄悄將盲玉鐲的壓製能力再度開啟,這如定時炸彈般的秘密,可比昨晚的事還要來的恐怖。


    “昨晚你們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柳清眠看著三人,他們正對著屋內牆壁上殘留的淡紅痕跡疑惑不已。


    林笙憐看了看姐姐,然後對柳清眠搖頭:“我因為睡得早,半夜還起來上了一次廁所,我當時沒有聽見任何不尋常的聲音。”


    林雨柔歉意地看著柳清眠:“我,我一覺睡到天亮,也沒有聽見什麽。”她頓了頓,指著牆上的痕跡顫抖道:“這又是什麽?剛才我們在門外看見窗戶紙上有一大塊黑色痕跡,旁邊還有些微紅,我們還以為你...小眠,你昨晚到底遇到了什麽?”林雨柔很是擔心。


    柳清眠將昨晚的事大概告訴了她們,但將自己突破的事情替換成,那東西害怕雞鳴,所以逃走了。


    “對了!”江懷意一拍手,道:“先去門口看看線索吧,那人留下了不少痕跡呢,或許對找出是誰有用..”說著,一邊朝門口走去。


    碎得滿地都是木頭板子,和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樣的窗戶紙,靜靜散亂在上,仿佛正在控訴著剛才的遭遇。


    “對不起,剛才我衝動了。”江懷意捂住了臉。


    柳清眠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我覺得它應該還會來的,不過,昨天那位廣瑤客為何不出來管管這怪物?”


    “廣瑤城十二個城區,他應該忙不過來吧。”林雨柔猜測道。


    就算廣瑤客有空,也得要找得到他才行,可不到萬不得已,柳清眠絕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萬一再飛上去找他的時候,他二話不說直接出手怎麽辦?


    “不會的啦,他昨天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見你吧?我以前往返采購的時候,隻要不在天上瞎逛,他都不會出現的。”林雨柔頓了頓,又奇道:“不過,我有次也像你昨天那樣,在天上呆了很久,但也沒見他出現。”一說起廣瑤客,林雨柔剛才因為神秘人而害怕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仿佛年他的名字就能有力量似的。


    柳清眠鄙視道:“瞧你那花癡樣,那你是什麽時候見過他的?”


    “…昨天是第一次。”林雨柔不好意思地笑笑。


    “聽你做的科普我還以為你經常看到他。”柳清眠用手戳戳林雨柔的額頭,林雨柔自豪道:“你忘了你林師姐是什麽人嗎?沒有我不知道的八卦…”


    把你八卦的精力放到修行上你這次怕是就能進前一百了,柳清眠腹誹著。


    求助高手這條路暫時是被放棄了,眾人隻能靠自己想辦法。望著滿地的狼藉,雖然作為重要證據的木門被盡毀,可萬幸的是眾人還是在地上找到了一串黑色的痕跡,確切來說,應該算是腳印。


    為什麽說應該算是呢?因為這痕跡並不是人能走得出來的。


    從柳清眠的房門口一直到院子裏的一堵圍牆,這長的一條,黑色的並且其中還摻雜著不明的粘稠物體,這痕跡更可能是什麽肮髒的東西在地上拖行而留下的,可這條痕跡到了這堵牆麵前,就這麽突兀地消失了。


    江懷意翻上了牆,然後對下麵的三人搖了搖頭。


    牆壁上麵什麽也沒留下,難道這東西還會飛?


    這猙獰惡心的痕跡,以及它詭秘莫測的行動方式,第一次讓柳清眠對昨晚窗外的東西有了更直觀的感受,使她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色也變得很差,旁邊江懷意和林雨柔都注意到了她的表情,都靠過來安慰著她。


    眾人經過商議,最終提出了幾個解決辦法,而現在,她們姑且將昨晚那神秘的入侵者稱呼為‘怪物’。


    林雨柔提出的是提出今晚四人聚在昨天那間書房裏,如果再有情況方便照應,但馬上就被眾人一並否決了,因為那怪物究竟有何能力目前還不明確,雖然柳清眠從它的內息質量預判它隻有築基期修為,否則昨晚它應該早已下殺手了。


    而怪物有著能使人逐漸感到無力,意識模糊的法術,因為能力不明,他們姑且將之歸於怪物的特殊法術。


    若這法術對整個房間的人都能同時奏效,她們連尋找外援的機會都沒有了。


    林笙憐則比較保守得提出在今天之內返回宗門,可玉磚的事不一定能在一天內完成,這就等於給林雨柔的任務增加了受到懲罰的風險,同時,柳清眠認為在搞清楚怪物真正目的之前貿然離開,可能會害了江府,或是這城中無辜的人。


    不知怎麽的,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怪物就是衝著她來的。


    就在大家焦頭爛額的時候,江懷意思考了很久,突然笑道:“哈哈,我倒有個辦法,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家的老本行是什麽?”


    幾人麵麵相覷,然後同時道:“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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