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小院之中,若水身穿白衣,和往常一樣臉上帶著麵紗,一手拿一枚繡花針,一手拿著一件白色錦帕,還在認真繡著什麽,仿佛沉浸在其中。隻是偶爾輕咳一下,才會打破這幅和諧的畫麵。


    突然若水皺了皺眉,將還未繡完的錦帕放下,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出得房門來,院外的大門也剛好被從外麵打開,緊接著進來數人,當先一人乃是一二十七八歲的男子,麵色有些發白,手拿一把折扇。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鐵塔”似的人,正是交過手的望嶽宗長老童千斤,再最後是幾個唐家打扮的家丁。


    姬少言也沒想到出來的女子竟如此漂亮,雖然臉上被輕紗遮住,不過隻露出的上半邊臉也是清麗無比,身材更是完美得令其垂涎。姬少言本就花花公子一個,頓時被若水吸引。


    “咳,柳姑娘,沒想到你竟然會住在唐家的旁邊,真是燈下黑啊,在下望嶽宗的姬少言,請姑娘移步一敘!”姬少言眼睛一轉,說道。


    若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姬少言,而是看向其身後的童千斤,左手衣袖內多了幾枚繡花針。


    “柳姑娘,不知你可認識那草上飛楊燕?”姬少言已經察覺若水不加掩飾的敵意,於是開始說正事。


    “不認得!”


    “那柳姑娘那天怎會出現在唐家,又恰巧被楊燕救下?”


    “我之前不認得他,上次是無意間碰到的。”


    “柳姑娘可能不知道,這楊燕乃是魔教的人,魔教無惡不作,這楊燕更是臭名遠揚的淫賊。”姬少言介紹道。


    “那又如何?”


    “這楊燕為禍各州縣十數年,我們名門正派自然要替天行道除此禍患,如果柳姑娘無意庇護此淫賊,請柳姑娘幫忙出手除去此獠!”


    “有童大俠在,又何必我去獻醜?”


    “柳姑娘有所不知,這楊燕自然不是我師叔的對手,不過輕功頗為了得,此事還有些麻煩。聽師叔說柳姑娘武藝高強,因此想邀請姑娘一同出手,此事辦完,柳姑娘上次夜闖唐家的事就此了結,另外我再請我師叔替姑娘療傷如何?”


    “療傷就不必了,既然如此,何時動手,你通知我就是了!”


    “柳姑娘爽快,希望以後我們多多交流,三日之內定會尋到此人蹤跡,告辭!”


    幾人走後,若水回到房間繼續做著她的刺繡,動作輕柔充滿美感,一針一線都極為認真。


    第二日傍晚,唐家大廳之中此時坐著六個人,麵朝門外的主座上坐著的不是唐家兄弟,而是望嶽宗的童千斤,唐家兩兄弟此時坐在姬少言的下手,而對麵坐著的兩個人,一個是若水,坐在若水前麵的人則是萬劍院的劍三。


    “童師叔,您說的是真的?那不戒和尚二人已經出了山城嗎?”劍三道。


    “沒錯,劍三兄,那二人此時的位置等將楊燕除去後,我會告訴你的。”說話的是姬少言。


    “可是,怎會如此,他們受傷不輕,如何能瞞過我的人逃出山城的呢!”


    “若是一般人自然做不到,不過若是有山城地頭蛇幫忙可就容易多了,劍三兄畢竟是外地人,偷運個把人出去對於這些地頭蛇來說也太簡單了。”


    劍三聽了姬少言的話稍一沉吟,看向了唐家兄弟。


    即便自己的靠山在,兩人也被劍三嚇得連忙否認。


    “劍三兄誤會了,我說的是蕭家,蕭家家主雖然意外去世,蕭家被削弱不少,不過些許小事自然還是辦得到的啊!”


    “也對,我記得蕭家的大少爺就與其中一人認識,隻是之前並無證據,對方畢竟是山城大戶,也就沒想樹敵,既然他們想主動與我為敵,好,很好!”劍三眯眼說道。


    “劍三少俠何必將時間浪費在區區不戒和尚身上,再過三個月可就是六大門派十年一次的大比之日,上屆萬劍院的劍一先生以無上劍術奪得第一,我見劍三師侄天賦不下於當年的劍一師弟,何不先回到山門準備大比呢!”


    “謝童師叔提醒,劍一師叔也常提起童師叔天生神力,武藝超群。我萬劍院上下最看重實戰,當年劍一師叔也是與人爭鬥之時臨機突破至先天境界,劍三不才,此次下山也有此想法。”


    “嗯,有理,生死一線之間往往有著大機遇,倒也和我的修煉之法相似。我看師侄內功外功均已瑧至第九層的頂峰,劍法也頗為不凡,想來這屆的六院第一又要被萬劍院摘取了!”


    “師叔謬讚了,不說其他,六派年輕一輩中,這位弱水宗的若水師妹深藏不露,在下就甘拜下風!”說完劍三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柳若水。


    “我不參加你們六派的大比!”若水清冷的聲音響起,沒有多餘的話。


    “好了,先說說誅滅楊燕的事吧,按照師叔的推算,楊燕此人論武藝在後天九層中算是不弱的存在,這也就罷了,不論是我師叔,還是劍三兄或者若水姑娘都手到擒來。隻是這人應該修煉了一門傳說中的頂級輕功—淩空虛度,因此才需要最少三位九層以上的高手合力擒拿!”姬少言道。


    “什麽,那淫賊修煉的竟然是‘淩空虛度’的法門,這怎麽可能?這可是傳說中不下於當年達摩老祖親傳的‘一葦渡江’的頂級輕功了,怎會被區區後天武者練成?”劍三驚駭道。


    “劍三兄不必驚訝,若不是此逆天輕功,一般的後天修為師叔又怎會請兩位相助呢,再說雖然都傳說這門輕功如何了不起,我看倒是不見得,說它可以媲美達摩老祖的‘一葦渡江’,想來是創立者的誇口罷了!”姬少言道。


    “那也未必,楊燕不過九層修為就能從童大俠這等成名多年的先天高手手下逃走,若是等他突破先天的話。。。”若水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在座的都知道,真有那麽一天,別說童千斤,恐怕連望嶽宗的姬掌門親自出手也未必留得下人家。


    “若水師妹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如此逆天功法若要繼續修煉必然困難重重,再說後天九層到先天境界看似不過區區一步之遙,真要突破又談何容易呢,怕是十分之一的概率都沒有吧!”劍三搖頭道。


    還有句話劍三沒說,即便是以劍三的天賦和努力,再加上作為六派第一高手的師父親自**,他也不過有三四成的把握而已。


    另一邊,蕭家,正廳外的涼亭中


    一把躺椅之上,蕭逸正半躺著,旁邊是剛給蕭逸檢查完傷勢的華老。這幾日終於忙完了蕭潛的喪事,經過此事,幾乎所有與蕭家有關係的人脈蕭逸都熟悉了。之前受的傷也好了八九成,此時蕭逸手拿一本儒家經典,一邊研讀一邊看著畫兒練劍。


    “不錯,自從前日進入第七層後,畫兒你的劍法越發淩厲了”蕭逸說道。


    “謝公子誇獎,我再熟悉兩日就能完全適應了!”畫兒收劍說道。


    “華老,傳功堂的事辦得怎樣了?”


    “逸少爺,家在山城附近的家丁、護衛、夥計還有佃戶的七到十歲的孩子隨時可以入學了,經統計一共一百零一人,其他各地的孩子還有大概六七十個的樣子!”


    “嗯,不錯,銀兩已經給你了,還有什麽需要我協助你的?”


    “逸少爺,我和洪老計算了下,這蕭家雖然不小,但是要是多出一百多人恐怕放不下啊,最多能收六七十人的樣子。另外傳功老師也遠遠不夠,尤其這些孩子都不識字,所以除了傳授武藝老師之外還要十來個傳文的老師才行。”


    “嗯,這樣吧,最近先招六十個學生,三個月後再招滿。三個月內我會想辦法解決吃住的問題。至於傳功老師,教文的夫子好辦,不過花些銀錢總能招到幾個童生秀才的。傳武藝的師父卻是要慎重,品德、忠心、能力缺一不可。這樣吧,前幾年有從傳功堂出去的學生,現在應該不是護衛就是外麵的管事吧,挑能力不錯又忠心的召回十幾個來,一方麵當老師教授新學生,一方麵我要重點培養下這十幾個人,也好盡快恢複蕭家的元氣。”


    “是,逸少爺,如此最好。”


    “華老,你先回去吧!”


    華老走後,畫兒乖乖站在蕭逸旁邊,蕭逸認真看著手中的書,半刻鍾後,蕭逸將書放下看向前方。


    隻見侍劍從遠處匆匆趕來。


    “公子,得到消息,今晚唐家和劍三有大動作,他們在埋伏草上飛楊燕!”侍劍道。


    “嗯,上次楊燕在望嶽宗先天高手手下逃脫,我就知道他們不會甘心的,知道楊燕在哪兒嗎?”


    “公子,還不知道,不過很快就知道了。”侍劍道。


    “嗯,望嶽宗之所以還沒有針對蕭家,一是因為蕭家最近衰落不少,他們可能不屑為之。第二就是楊燕被誤認為與唐嫣然的失蹤有關,因此無意間吸引了唐家和望嶽宗大部分的注意力。因此楊燕固然可恨,但還不能死,最少不能這幾日死。”蕭逸說道。


    蕭逸在等一道護身符,一道讓劍三甚至望嶽宗不敢輕易對自己動手的護身符。


    夜間,山城東南一角,在寂靜的夜晚,方圓百丈已經被近百護衛悄然包圍,童千斤看了下周圍的人,知道這些人其實並沒有太多作用,輕功到了楊燕的程度,除非是被數百弓弩手團團圍住,否則就是來一千人怕也沒用,要知道人家的輕功可是能短時間在空中輾轉的。


    說的明白一點兒,一般的輕功由於在空中無法借力,因此施展輕功之時都是離樹梢、房頂或者圍牆一兩丈的高度奔行,隻有這樣才能隨時有東西借力前行,這樣施展輕功才能有最快的速度。


    但是這楊燕的輕功童千斤領教過,可以在空中憑空借力而行。也就是說他短時間內可以用輕功升至遠超其他人的高度,而不用擔心因為無法借力而掉下來或者使速度減慢。


    試想一下,若是能在十丈以上的高度飛行,哪怕隻是半刻鍾,該有多恐怖,又有誰能追的上?好在這種在空中借力的法門受限頗多,那楊燕也隻能施展十三步而已。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隻有一輪明月發著微弱的光,蕭逸一身黑衣,站在遠處的角落裏,因為有先天高手在場,所以蕭逸並沒有靠近,而是在自己神念能夠達到的遠處靜靜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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