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劍少爺,不,是蕭劍!”蕭全哭訴道,“前些天我們將賑災糧安全運達之後,大家便鬆了一口氣。休息一日後開始回返。誰知數日前傍晚,我們在客棧休息之時,二老爺留下蕭劍在房內商量事情。當時我在門外不遠處巡邏,誰知突然聽見房內慘叫一聲,我趕緊過去,在門外詢問了一句,裏麵沒人回話,我擔心有事,便闖了進去,眼見蕭劍正從二老爺身體中拔出佩劍。”


    “那蕭劍呢,可是控製住了?”


    “當時我連忙拔劍向蕭劍刺去,和那廝爭鬥了一會兒,打了他一掌,不過被他逃了,然後我查看了二老爺的傷勢,當時已經沒了呼吸,含恨之下,我帶人追殺了那廝兩日,終於將他殺了!這才趕緊回來通報少爺你。”


    “蕭劍和父親的屍首哪天能到山城?”蕭逸沉聲道,雖然自己與蕭潛感情不深,甚至近十年都沒見過麵,但是還是忍不住悲從心中來。


    “二老爺的屍體大概晚上能到,蕭劍除了中了我一掌,還被另一個護衛一劍刺中要害,而後墜入河中,死不見屍了!”蕭全道。


    “確定死了嗎?”


    “當時的情況絕沒有機會活著!”蕭全肯定道。


    “家裏的護衛們傷亡大嗎?”


    “那蕭劍不知為何臨死前劍法大進,我們死了十幾個兄弟,若不是之前受了重傷,怕傷亡還要更大!”


    “蕭全,你先去治傷吧,被殺的兄弟我會好好安葬的,辛苦你了!”


    “多謝少爺!”


    “琴兒!”


    “在,少爺!”琴兒自遠方快速走來。


    “你親自帶人去把王氏看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踏出蕭家一步!”


    “是,少爺。”


    “鈴鐺,你去請姨娘還有洪老來正廳!”


    “是,少爺!”


    兩人走後,蕭逸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悶,坐下運功一個周天,將蠢蠢欲動的傷勢再次壓下。


    “蕭家的家主蕭潛死了”,“唐家家主的女兒失蹤了”兩條爆炸性的消息幾乎同時傳遍了山城,哀傷的蕭家,暴怒的唐家,山城就像是一個**桶,隨時要被點著。


    夜間,蕭家正廳之中,蕭劍、劉氏、王氏、蕭戰、洪老、以及之前在傳功堂教學的數位蕭家德高望重的元老聚在一起,另外山城附近的十幾家商鋪的掌櫃和管事也聞訊趕來。大家麵有悲色,顯然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雖然蕭逸武藝遠在蕭潛之上,但是畢竟來山城的時間太短,別說蕭家外地各方掌櫃和管事,就是蕭家院內的很多人對蕭逸都還沒熟悉。


    此時蕭潛突然被殺,尤其凶手還是蕭家大老爺的兒子,有山城第一天才稱號的蕭劍,在大多數人眼中,那真是蕭家後繼無人、大禍臨頭了。


    “夫人,逸少爺,如今二老爺去世,大家都很悲傷,當務之急有兩件事要辦!”洪老道,“第一自然是盡快讓二老爺入土為安。第二就是蕭劍已經死了,那王氏該如何處置?”


    “蕭劍刺殺二老爺,王氏自然該殺!”說話的是一位與蕭潛一起外出押糧的護衛副統領。


    “胡說,且不說二老爺的死還有蹊蹺,無緣無故劍少爺怎會刺殺二老爺。就說王氏乃是蕭家的長子長媳,如何能如此處置!”說話的是傳功堂的傳功師父宋老,宋老跟著老太爺和蕭劍的父親數十年,立功無數,在蕭家地位不在洪老之下。


    “宋老此言不錯,禍不及妻兒父母,蕭劍的錯,蕭劍已經付出了代價,無論如何不該禍及其母王氏!”說話的是傳功堂的王老。


    “夫人,您說句話。”米商總掌櫃蕭鵬飛說道。


    “夫君身死,我身心俱疲,哪有主意,你們商量吧!”劉氏摟著蕭戰哭道。


    “逸少爺您說此時該如何處置?”蕭鵬飛又對蕭逸問道。


    “王氏乃是大伯的夫人,此時首惡已除,王氏不會武藝,自然不再追究,這樣吧,讓王氏立下重誓,此生不得做出加害蕭家之事,然後便搬出蕭家大院吧!”


    “也好,城東有座別院,環境也算清幽,以後就去那裏吧!”洪老爺子道。


    “夫人,逸少爺,王氏一弱女子如何生活,老夫得蒙蕭家大老爺提點,願追隨王氏而去,還請夫人和逸少爺見諒!”說話的是蕭家的一位護衛副統領。


    此人說完,又有傳功堂的宋老,以及七八位掌櫃紛紛出言,蕭逸知道這些人代表的是一群得蒙大伯甚至爺爺恩惠的人,不能說他們不忠於蕭家,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蕭逸看了眼諸人,點點頭道:“也好,諸位需同樣立下重誓不得做任何有害蕭家的事,如此我蕭逸和姨娘也算對得起王氏,對得起大伯一支了!”


    “多謝逸少爺!”宋老作揖道。其他人不管真心假意紛紛道謝。


    待眾人立誓後,蕭逸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經此一事,大廳中冷落了不少,蕭府上下的跟著離開的家丁丫鬟也少了小半。蕭逸看向廳內剩下的掌櫃、管事和元老。


    “從今日起,蕭家在外的諸位掌櫃、管事以及護衛、家丁月錢漲兩成,城外租戶今明兩年的佃租減免三成”


    “謝逸少爺!”眾人拜謝道。


    “好了,各位掌櫃、管事,我蕭家雖逢大變,但隻要還有我蕭逸在,蕭家自然不會倒,蕭家還會是山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諸位先回去掌管店裏的生意吧,等父親下葬我會安排人通知各位的!”


    “是,逸少爺”“逸少爺,節哀”


    等掌櫃們離開後,蕭逸看向蕭家剩下的人。


    “洪老,蕭府這幾日辦喪事,一概不接待外人,一切事物要多靠洪老費心了!”蕭逸對洪老作揖道。


    “哪裏的話,二老爺不幸被害,以後還請逸少爺在蕭家生意上多費心啊,這些都是蕭家幾代人的心血。可惜蕭家男丁接連橫禍,實在令人扼腕!”洪老老淚橫秋。他老人家大半輩子在追隨蕭家人,這裏就是他的家,此時不禁悲從中來。


    “蕭全,你以後就是蕭家的護衛大統領,我從郡守老爺處借得三百弓弩,以後蕭家的安全就靠你了!”


    “是,逸少爺”蕭全單膝跪拜道。


    “小蓮,以後後院的事就交給你了!”


    “是,逸少爺!”小蓮也就是劉氏的貼身丫鬟,先是看了看劉氏,見劉氏沒意見,點頭答應。


    “華老,傳功堂傳功老師和學員少了一些,這幾日你們先正常授業吧,等忙完家裏喪事,我會重新和你商量的,以後華老就負責傳功堂吧?”


    “是,逸少爺”


    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天已經快要亮了。眼見洪老開始布置蕭府、通知親友。蕭逸將哭暈了的劉氏攙回內宅,囑咐小蓮照顧好劉氏。


    上午,蕭逸正在蕭潛的棺木前戴孝跪拜,神念感應到侍劍匆匆趕來,蕭逸沒有什麽動作,依舊背對著門口。


    “少爺,望嶽宗姬宗主的小兒子姬少言和先天高手童千斤昨天到山城了,此時正在唐家!”侍劍道。


    “兩人的修為調查清楚了嗎,另外兩人有什麽特別的舉動嗎?”蕭逸添送紙錢的手一頓,說道。


    “很奇怪,兩人昨晚一到唐家,就要唐彪下令滿城找一個人,說是一個扒手偷了他銀子。”侍劍道,“一個後天八層,甚至還有一個先天的高手竟然被一個扒手給偷了,真是可笑。”


    “嗯,是有些不同,你也查查是何方神聖敢觸望嶽宗的黴頭。”蕭逸道,“另外你給我查查父親這次遇刺的細節,我還有事想不通,若是蕭劍因為蕭家的繼承問題要殺父親,豈會幾乎在大庭廣眾之下刺殺,這不是自絕於人。另外蕭劍的屍體既然沒有被找到,還要繼續尋找!”


    “是,少爺。”侍劍回應道。


    “嗯,回頭我會通知下去,你以後就是蕭家護衛副統領,回頭再安排一些你的人進蕭家內宅。內宅大多都是女眷,還是你的人更方便保護些,姨母和蕭戰不會武藝,多派些人保護。”


    “好的,少爺!”侍劍道,“另外,昨夜城北劉掌櫃的女兒失蹤了,前段時間就傳淫賊草上飛在青州做了幾件案子,聽山城的總捕頭展大人判斷,昨天的案子很可能是草上飛楊燕做的。”


    “嗯,展玉展大人既然號稱‘青州第一神捕’,想來她說的話當有幾分可信。”蕭逸道,“這樣吧,你也多注意些,若是有那楊燕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有這種人在暗處。實在不是件好事!”


    “是,少爺”


    如果說此時的山城幾大勢力中最傷心自然要數唐家,不過要說最憤怒的卻是望嶽宗的姬少言姬大少爺。重要的掌門令牌被一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小偷偷走後,本來到了唐家要請唐家兄弟幫忙調查,誰知自己的未婚妻竟然在前一天意外不見了,姬少言的憤怒可想而知。


    恰巧采花賊楊燕昨日竟然在山城作案了,這不能不然姬少言和唐家的人懷疑小姐怕是遭了毒手。


    想他姬少言何時吃過如此大虧,若是傳言出去他也不用混了,怕是要被師兄弟笑死,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尋找丟失的掌門令牌和唐家小姐要緊。


    午夜,月暗星稀,一座不起眼的院落,一道黑暗的身影漸漸清晰,隻見此人一個閃動便前行了十來丈,整個動作迅捷無比卻又無聲無息,一身輕功真的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此人身形幹瘦,大概三十多歲,正是讓姬少言恨得牙癢癢的楊燕。


    看著前方房間早已經息了火光,草上飛楊燕露出一絲笑意,從懷中拿出一個鐵質的空心管似的物件,透過窗戶輕輕往裏麵一吹,便見一縷縷青煙向著屋內吹去。


    過得盞茶功夫,楊燕輕易去掉房門鎖,向屋內竄去。


    接著聽見屋內一道慘叫喊出,然後一道人影飛出,落在院中,正是狼狽的楊燕。


    “林婉兒,你太卑鄙了,竟然下毒!”楊燕驚怒交加。


    房門一開,正是蕭逸熟悉的林晚,片刻後旁邊的另一間臥室中不戒和尚也出門來。不過不戒和尚並沒有穿鞋子,顯然是剛剛被驚醒。


    “哼,我和和尚東躲西藏這麽多天,若是不小心謹慎怎會還有命活著,再說你要是不想進屋害我,又怎會被我灑在地上的奪命釘暗算,這上麵塗的可是我是師父親自製作的毒藥,你自求多福吧!”若是蕭逸在此定會被驚道,這林晚穿衣打扮雖然還是他當日見到的樣子,但是言談舉止包括說話的聲音宛若一個妖豔女子般妖嬈。


    “什麽,紅拂女的藥,慘了慘了,不戒大師救命啊!”楊燕哭喊道。


    “叫誰也沒用,你既然敢暗算我,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完好地走出去。大和尚,你幫我還是幫他?”顯然後麵這句話是對不戒說的。


    “婉兒師妹,楊兄也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楊兄該是看見我的求救信號趕來幫咱們的,你就幫他解了毒吧!”不戒和尚對林晚,也就是林婉兒說道。


    “婉兒姑娘,楊某雖然色膽包天,但是你們披香殿的核心弟子自小就修習紅拂殿主傳下的煉精化陰之術,我哪敢動什麽歪心思,再說楊某哪能對同門下手?”楊燕訕訕地說道。


    “哼,給你,服下吧!”林婉兒扔給楊燕兩顆藥丸。


    “謝謝,謝謝婉兒姑娘!”楊燕連忙服下。


    “喂,你剛才吃的兩顆藥丸,一個是解藥,另一個是瀉藥,咯咯。。”


    “啊?”楊燕臉色一苦,滿臉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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