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父——東北偏遠的一個小鎮出身,家境很一般。文化不高,初中畢業之後就去當兵了,八年之後父親從部隊退役,在小鎮上開了一家小超市。


    蕭母是農村出身,當年也很喜歡讀書,隻是農村根本沒啥教學質量,因此高考複讀一年再次失利之後便安心在家種地,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剛剛退役回來的蕭父。


    蕭父軍人出身,行事作風幹淨利落,為人直爽,長相帥氣,又在鎮上“做買賣”。蕭母高中畢業,長得又不錯,還勤快愛幹淨,兩人自然進入熱戀並且很快結婚了。


    婚後的生活雖然有些拮據,但是也算幸福美滿,第二年兩人的兒子蕭逸出生了,兩人也是初為人父、人母。教育孩子的方法有很大不同,父親乃是軍人出身,對小蕭逸嚴厲而不苟言笑,經常嗬斥甚至打罵。


    母親則對兒子寵愛有加,每次父親責罵,母親便在一旁護著,好幾次男孩兒因為淘氣被父親打屁股後,母親都把淚眼婆娑的男孩兒抱在懷裏,一邊揉著紅腫的小屁股,一邊哄著他,直到睡倒在母親懷裏。


    在如此的家庭長大,整個童年時期的小蕭逸都是開朗的、幸福的,因此妹妹的意外到來也沒有絲毫讓小蕭逸感到不適,他把比自己小了六歲的妹妹蕭萍兒當做玩具,最起碼整個小學時期都是這樣的,他願意帶著妹妹樓上樓下瘋跑,他願意在客人來家裏的超市買東西時介紹自己可愛粘人的妹妹,就好像炫耀父母給自己買的玩具,


    這種幸福直到小蕭逸上了高中,父母所在的小鎮雖然也有高中,但是成績優異的小蕭逸選擇了區裏麵的重點高中上學。同時開始了自己的住宿生活,也再也回不到每天陪著父母妹妹的悠閑日子。


    於是蕭逸長大了,漸漸地不止感受到了父母的愛,也感受到了父母對自己的期盼。


    另一方麵,到了陌生的環境,感受到來自大多數城裏孩子的優越感,蕭逸不可避免地有些自卑了。


    漸漸地蕭逸開始沉默,不再像初中時那麽開朗,也不再愛交朋友,蕭逸放棄了從小跟父親學習的拳腳,放棄了對音樂的追逐,隻有對學習的固執地追求,似乎這就是自己的使命,也是自己存在的價值。


    三年高中生活結束了,蕭逸成功考進了北京的名牌大學,因此離得父母家人更遠了。偶爾寒暑假回家,父母已經不再對蕭逸的學習給予太多的壓力和關注,每次回家父母問的最多的是自己生活的好不好,學習累不累。也不再六點多就叫自己起床學習或者鍛煉,而是等到自己自然睡醒。同樣的不曾減少的愛卻是完全不同的表達方式。


    當然對於蕭逸來說,大學期間並沒有發現父母的變化。


    見識了大都市的繁華,見多了光鮮亮麗的風景,鄉下的小鎮似乎成為了自己久遠的記憶。


    甚至大三那年,寒假和同學去了南方同學家過年,那年蕭逸22歲,父母50歲。


    蕭逸畢業了,蕭逸選擇留在了北京,每月一萬多的工資,朝九晚六的生活,是家鄉小鎮甚至區裏很多熟人所羨慕的。蕭逸再一次成為了父母的驕傲,也再一次成為了妹妹的偶像。


    然而蕭逸生活的並不快樂,似乎永遠都有加不完的班,泡麵和快餐成了主食,和女友也剛剛結束了一段戀情。


    公司沒有知心的朋友,隻有大學畢業後同樣在北京發展的幾個同學,能在周末偶爾聚一聚。


    回想著自己二十七年的人生,是的,蕭逸今年27歲了,蕭逸坐在回家的高鐵上,將隨身的電腦包放在一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淚痕未幹,繼續閉目回憶著。


    “父母老了!”蕭逸對自己說。至於什麽時候發現父母老的,是母親打電話告訴自己軍人出身的父親早起鍛煉閃了腰嗎?好像不是。


    是有一次見到父親開始帶老花鏡的時候嗎?那年自己大學剛畢業,好像也不是。


    是自己開始負擔妹妹的大學學費嗎?好像也不是。


    到底是什麽時候自己認為父母老了的呢,蕭逸還在固執地想著,那好像不是一個點,而是一個漫長的變化。


    有一年自己用自己的筆記本教會了父親上網和視頻,就好像小時候父親教自己寫字一樣。


    有一年,在北京,自己責怪父親亂跑,做錯了公交。就好像小時候頑皮的自己被父親嗬斥。


    有一年,母親被人騙了三千塊錢買了假項鏈,自己怕母親傷心,自己拿出三千塊錢讓民警配合自己交給了母親。


    “對了,我知道了,當我發現父親有些怕我,當家裏的大事小事父母要先征求自己的意見,當妹妹比起父母更聽自己話的時候,父母真的老了!”


    蕭逸睜開眼睛,天已經黑了,看著朦朧的景色迅速向後退去,蕭逸擦幹淚水,這是回老家的高鐵,明天應該就能到省城了吧,在轉大巴或者打車回去就好。


    回家,回家,回家之後要盡快幫母親轉院,要請專家治病,要安慰父親,要做很多事。。。


    蕭逸望著外麵的景色,隻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是什麽呢?


    蕭逸沉思著,思考著。


    恍惚間瞧向了天空,月亮似乎和記憶中的不太一樣,星空同樣的璀璨,但是似乎又略有不同。


    蕭逸不是天文學的愛好者,但是北鬥七星和北極星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隻見晴朗的夜空,北麵並沒有記憶中的北極星。


    蕭逸眼中先是一陣迷茫,緊接著似乎想起了什麽,逐漸地蕭逸眼中充滿不甘、不舍與懷念。


    然後蕭逸右手拿起那電腦包,電腦包變成了一把長劍,在乘務員和旅客們震驚與恐懼的眼神中,蕭逸先是懷念的看了這個世界一眼。


    “我會回來的,等我!”


    手持長劍的右臂用力一揮。一道刺目的光芒閃過,所有人下意識閉上眼睛。


    下一刻蕭逸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然後身體開始有知覺,一鼓嚴寒的氣息正逐漸從自己的身體抽離,腰間的疼痛使得蕭逸悶哼一聲。


    “少爺醒了!”琴兒興奮的聲音想起。


    蕭逸睜開眼睛,第一眼見到高興的琴兒,緊接著畫兒和鈴鐺也從外麵進來。


    “少爺,你昏迷了整整兩天了,感覺怎麽樣?”琴兒說道。


    “我沒事了,就是有些冷,還有些餓了!”蕭逸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兒有畫兒妹妹剛熱的雞湯,少爺我喂你!”琴兒說完扶著蕭逸起身靠著後麵的枕頭。


    “這兩日可有什麽事情發生?”蕭逸一邊喝湯一邊問道。


    “少爺,昨日和今天白天的時候一位姓唐的姑娘來找過你兩次,今天找你的時候挺著急的,背著包袱,不過聽說你還沒有醒就走了。”


    “那就是唐嫣然了。”蕭逸沉聲道,“不好,畫兒,你在林城的人手可有傳信回來?”


    “沒有,少爺,沒聽說有高手自臨城方向趕來。”畫兒道。


    “大意了,定是望嶽宗的高手到了,很有可能是來人修為太高,你的人跟蹤不了,或者被人發現了!”


    “畫兒,你去安排兩個可靠的人,出城往青州南方追去,找到唐嫣然後暗中保護她。然後你再去趟齊家,請齊家老爺子明早務必過來一趟,”


    “是少爺。”


    畫兒走後蕭逸反複盤算,還是覺得不安全。於是起身,在琴兒和鈴鐺的攙扶下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紙筆寫了一封信,等墨跡幹了,將其裝進信封之中。


    “琴兒,你去求見郡守皇甫大人,把這封信交給皇甫大人。之後,你再去趟侍劍那裏,讓侍劍通知林晚他們最近兩日小心唐家的人,若是可能最好能盡快離開山城。”


    “好的,少爺,我這就去!”


    將事情安排好,蕭逸才在鈴鐺的攙扶下回到床上做好,嚐試著運功,隻覺胸口刺骨般冰冷疼痛,不得不放棄。


    同時,山城北側數十裏的一個小縣城的一間客棧之中,從外麵進來一大一小兩個人。此時小二正在忙乎著招呼客人,老板在整理下午賺來的銀票。


    兩人幾乎同時聽見沉重的腳步聲從外麵傳進來,兩人向門外看去。當然聽見腳步聲的除了他們兩個,還有此時在一樓吃飯的其他客人。


    原本嘈雜的說話聲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一起看向了門口。


    良久從門外進來兩個人,瘦小一些的大概二十六七歲,身體很瘦,皮膚倒是很白,眼睛亂轉,手拿一把折扇。不過人們直接跳過此人,因為旁邊的一人則讓所有人一怔。


    那人身材極為高大,很胖,不,應該說很壯。旁邊的瘦小年輕人其實在平常人眼裏算是偏高的,但是站在那人身邊卻隻到其肩膀的高度。那人一身結實的古銅色的肌肉,配合手裏拿著的一把比其還要高半米的大刀,大刀不是一般江湖人常見的樣子,更類似於戰場用的馬刀。上麵半米都是刀身,光亮如鏡,下麵兩米是碗口粗的金屬打造。


    兩人進屋之後,找了一個空桌子坐下,高大之人將手中的大刀稍一用力,隻聽“砰”的一聲,大刀刀柄陷入地板十來公分,整個大刀立住。


    “小二,給我師叔拿十斤牛肉,五斤烈酒,再炒幾個小菜!”說話的是那年輕人。


    “是,是,是公子”小二看向旁邊立著的大刀,結巴著回應道。“客官,能否將這兵器放在地上,或者靠在窗邊也好?”小二試探道。


    “也好,你把它拿到一邊吧!”高大健壯的中年人聲音很大,不過卻意外地很好說話。


    “謝謝客官,謝謝客官!”小二如釋重負,連忙點頭致謝,同時右手去拿那把兩米五的大刀。


    小二隻覺大刀像是長了根一樣,瞬間憋紅了臉,不過大刀竟然隻是晃動一下,小二連忙雙手並用,大刀果然拔了出來,不過小二重心未掌握好,很快被這兵器砸到了地上。


    “哎呦哎呦”的**聲響起,都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大刀的刀身也砸中了旁邊一桌客人的桌子,將一桌的盤盤罐罐砸的粉碎,就連桌子都哄得一下碎了。


    那桌客人見此不敢多說,連忙走掉了。


    “哈哈哈,我師叔這把偃月刀,通體乃是玄鐵打造,刀身有兩百多斤重,你這小二自己還不到百斤,竟然要移動此寶刀。”


    “偃月刀?可是望嶽宗的童千斤童前輩到了?”附近一張桌子上的白麵書生問道。


    “你倒是有見識,沒錯,我師叔正是人稱‘銅牆鐵壁’的童千金!”年輕男子打開扇子說道。


    “傳聞望嶽宗的童大俠天賦異稟,一身橫練的硬功夫早就已經刀槍不入了,沒想到在此地見到了,不知又有哪個倒黴蛋惹到望嶽宗了!”附近一桌客人竊竊私語道。


    不理會旁人,那童千斤自顧自地吃肉喝酒,旁邊的姬少言


    也就是年輕人則愜意地扇著扇子,偶爾喝一口被中的烈酒,甚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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