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一聽說商紹城要回夜城,她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問:「我們明天不還要跟叔叔一起吃飯呢嗎?」


    商紹城睨著她,不答反問:「你這樣還能吃嗎?」


    岑青禾點頭,再次擦了擦濕潤的眼眶,「能吃。」


    男人從旁看樂了,岑青禾也後知後覺,有點兒不好意思,不由得去拉商紹城的手,想藉此來解圍。


    商紹城回握住她,對男人道:「寶哥,一起去機場吧,我們還得回一趟海城,約了我爸明天吃飯。」


    男人笑說:「都家長了,什麽時候辦好事兒?」


    商紹城微笑著回道:「現在還沒定,定了第一時間通知你和笙哥。」


    男人點頭,隨即看向岑青禾,安慰道:「弟妹,別信那些有的沒的,看看你身邊的男人,你信他還是信裏麵那個?」


    岑青禾乖巧的應聲:「我當然信他。」


    「那不就得了,天塌了有你男人頂著,你怕什麽?」


    岑青禾暗道,她怕就怕天塌了先把商紹城給砸著,算卦這種事兒,信則有不信則無,可當聽到不好的東西,總歸是心裏犯膈應。


    在去機場的途中,岑青禾一路無言,顯得格外沉默,等到了機場,男人買去夜城的機票,岑青禾跟商紹城則重新折回海城。


    飛機上不好說話,等到出機場之後,商紹城對她說:「晚上想吃什麽?」


    岑青禾輕聲說:「隨便。」


    商紹城問:「還想那老神棍呢?」


    岑青禾沉默,不置可否。


    商紹城說:「你等最近給她曝光的,全國十幾億人得有三分之二要罵她妖言惑眾,尤其是還信她鬼話連篇的人,你也是讀過書,受過高等教育的,能不能理智點兒,別那麽無知?」


    岑青禾蹙眉說:「我不是擔心你嘛,你看她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如果她真一點兒本事都沒有,那麽多有錢人瘋了往她那裏送錢?」


    商紹城認真回道:「你還真別說,有時候錢多到花不出去,就愛鬼迷心竅。」


    岑青禾剜了他一眼,沒什麽心情跟他開玩笑。


    商紹城哄著說:「別想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你還沒去過,他家的東西你一準兒愛吃。」


    往常岑青禾心情好的時候,一聽到吃恨不能竄起來,現在好了,心思沉到她竄都竄不動。


    商紹城見狀,心底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氣那個老神棍,當然也更氣程稼和,他是什麽東西?聽個老掉牙的神婆叨叨幾句,就來死纏爛打岑青禾,如果岑青禾是單身,但凡是個沒定力的,嫁了豈不是過去給程稼和沖喜的?


    岑青禾則不怎麽在意程稼和,她本就不喜歡他,開始對他還有些感謝的地方,後來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消磨殆盡,如今知道他竟然是為了這樣的理由說喜歡她……哈,簡直荒謬可笑。


    商紹城帶岑青禾去了海城的一家私房菜館,這裏是真正的私房菜,不是掛個名號而已。深巷中獨門獨戶的小院,自己的房子改建的飯館,總共也就隻能供四桌人吃飯,來這兒吃飯的人最少要提前半個月預約。


    商紹城直接帶岑青禾過來,女老闆五十歲出頭,認識他,還問他陳博軒怎麽沒來。


    商紹城跟她寒暄,女老闆直言客桌已經滿了,但是不會叫他白走一趟,特地騰出自己家吃飯的屋子,讓兩人先坐。


    岑青禾坐下後就用手撐著下巴和半張臉,毫不掩飾的心事重重,商紹城知道她在這方麵心眼兒小又迷信,以前老給他看麵看手相,勸也勸不動,隻能劍走偏鋒,從老闆那兒要了一壺自己家釀的酒。


    菜色每天都是現成的幾樣,兩人坐下不久,老闆就親自端了個打托盤過來上菜。


    有八寶鴨,葡萄魚,滬江排骨,鵝肝醬片,河蝦爭妍,香酥腐皮卷,主食是一籠屜的生煎包,湯則是海鮮和豬骨吊的高湯。


    老闆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房間中隻剩下商紹城和岑青禾兩人,岑青禾如今的心情就跟坐等上墳一樣,完全沒有食慾,她撐著下巴一動不動,半晌過後,餘光瞥見對麵的商紹城貌似也沒動。


    抬眼一看,不是貌似,是真的。


    她出聲問:「你怎麽不吃?」


    商紹城表情淡淡,也沒有生氣埋怨,隻是如實回道:「陪你。」


    岑青禾嘆了口氣,似是對自己也很無奈,她有氣無力的說:「你吃吧,不用管我,我不餓。」


    商紹城說:「反正你不吃我就不吃,你吃多少我吃多少。」


    岑青禾一口氣提上來,原本想勸他,可最後卻散了,沒轍,她主動拿起筷子,先夾了個生煎包咬了一口。


    商紹城問:「好吃嗎?」


    岑青禾是心情不怎麽樣,但是味蕾還沒失效,當舌頭品嚐出包子裏麵的湯汁,她漸漸有種活過來的錯覺。


    點點頭,「好吃。」


    商紹城往她碗裏夾了塊兒排骨,「多吃,吃飽了才有力氣犯愁。」


    岑青禾是不吃不知道,吃起來就停不了,其實她不是不餓,隻是之前心裏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悶得慌,如今這口氣就著生煎包咽下去,她才後知後覺,都餓慌了。


    看她食指大動,商紹城這才安心開始吃飯,岑青禾揪了個鴨翅給商紹城,自己也拿著一個,邊吃邊問:「你說咱倆要不要找個別的地方的大師算算?看看咱倆到底是不是犯磨。」


    商紹城麵不改色的說:「可以,你不怕被人當第二個程稼和就行。」


    岑青禾撇了下嘴,「有備無患嘛。」


    商紹城問:「那如果所有人都說咱倆犯沖,你還不跟我處了?」


    岑青禾眉毛一挑,當機立斷的回道:「那怎麽可能?我們是新時代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小時候你沒戴過紅領巾嗎?這麽迷信幹嘛?」


    商紹城眼皮一掀,看了她一眼,岑青禾眼球咕嚕一轉,別開視線,小聲叨咕:「算了,我就當沒聽見。」


    商紹城說:「不是耳朵沒聽見,你要在心裏就聽不見,算命的說你跟程稼和比較合,難道你就選他不選我?有時候我很不能明白,自己的命不應該問自己嗎?幹嘛要問別人?你看那老太太都多大年紀了,臉上的褶子估計比找她算命的人都多,我都懷疑她記不記得三個月之前發生的事兒,也就騙騙你這種天然傻,外帶程稼和那種聰明反被聰明誤的。」


    提到程稼和,岑青禾問:「你打算直接曝光他這麽做的原因?」


    商紹城低頭吃飯,舉止優雅,隨意的『嗯』了一聲。


    岑青禾說:「那還真是一個大醜聞了,估計咱倆又得跟著上熱搜。」


    商紹城說:「他當事人都不嫌難看,我們陪跑的還擔心什麽?」


    岑青禾忽然『哎』了一聲,商紹城抬眼看了她一下,見她若有所思,他繃著臉問:「心疼?」


    岑青禾回視他,不答反問:「你說他一個常年留學在外的人,我還以為他絕對不會迷信,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人。哦,我想起來了,當初他爺爺去世的時候,他就曾問過我信不信命,他說他爺爺就是算過命,活不到八十歲,結果他爺爺不到八十歲就去世了,你說他這麽信命,可不可能也受他爺爺的影響?」


    商紹城說:「一種根深蒂固的思維模式絕對是受最親近人的影響。」


    說罷,他又補了一句:「他家老爺子不會也是那個老神棍給算的吧?」


    岑青禾當即美眸一挑,「有可能啊!」


    商紹城露出一臉不屑的神情,「一家子有錢沒地兒花的。」


    岑青禾卻又開始狐疑,如果程道函的壽命也是普善大師推算出來的,那這麽說普善大師有兩把刷子嘛,別的可以稍微有些偏差,但是連壽命長短都中的話……


    商紹城一眼就看出岑青禾心中所想,他嘲諷道:「她隻是隨口說了句,咱倆在一起可能會有血光之災,你就鬱悶了一整個下午,你說她要是跟程道函說,你可能活不過八十歲,以一個七十八九,馬上就要到八十的高齡老人來說,他跨的過這個坎兒嗎?」


    岑青禾琢磨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你的意思是,程老爺子是被普善大師給嚇死的?」


    商紹城從鼻子裏麵哼了一聲,「不是嚇死也是琢磨死的。」


    這句話內涵太多,岑青禾細思極恐,她深知一個人陷入執念是什麽滋味兒,每天睜眼想閉眼想,好人也給想癱瘓了。


    趕緊搖了搖頭,她說:「我要強迫自己忘記她的話。」


    商紹城給她夾了葡萄魚,說:「多吃點兒,胃裏裝不下就裝心裏,別成天想那些沒有用的。」


    岑青禾吃了他夾來的魚,咽下去之後道:「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怕我克你?」


    商紹城聞言,當即嗤笑一聲:「你渾身上下哪個地方能克住我?」


    岑青禾眉頭一蹙,「我沒跟你比智商和情商。」


    商紹城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岑青禾道:『我說認真的,你看古代哪個皇子王爺選老婆,不找個生辰八字跟自己合的,咱倆命裏都註定犯磨了,你還願意跟我一起玩耍嗎?「


    商紹城拿起酒杯,逕自喝了半杯酒,隨即出聲回道:「擱著以前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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