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到家的時候,發現蔡馨媛還沒回來,家裏一片漆黑,不用問也知道,這廝一定還在外麵跟陳博軒鬼混,但是承諾了晚上一定會回來,不會讓岑青禾一個人獨守空房。


    秉持著不去做電燈泡的原則,岑青禾就沒給蔡馨媛打電話,但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就這麽錯過了一場本能現場直播的熱鬧。


    事情是這樣的,陳博軒朋友飯店開張,他帶著蔡馨媛一起去,原本熱熱鬧鬧的,但是誰都沒想到,蔡馨媛會在這樣的場合,看到一個快要被自己忘記的故人,小白。


    小白也是陪人來的,一個海城的富家子弟,跟店老闆熟,跟陳博軒算是點頭之交,但並不是一個圈子。


    從前蔡馨媛跟小白因為陳博軒而成為朋友,如今,也正是因為陳博軒,她們成了敵人。


    冤家路窄,保不齊要鬧一出分外眼紅的戲碼,所以無一例外的,蔡馨媛在去洗手間的時候,撞見了尾隨而來的小白。


    站在盥洗池前洗手,蔡馨媛猜到小白是故意進來找她的,但她還是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當她關上水龍頭,抽了紙巾擦手,準備要走之際,並排而站的小白終於出聲道:「你跟陳博軒處得挺好的?」


    蔡馨媛停下腳步,看著頭不抬眼不睜的小白,麵色坦然的回道:「挺好的,你呢?」


    小白唇角勾起淺淡的弧度,「還行。」


    蔡馨媛心裏有數,當過情敵的人沒辦法再當朋友,男人大度點兒還有可能,但是女人,絕無可能。


    所以她也不盼著小白能原諒她,心裏一直是設有防線的。


    果然,小白洗完手,抽了紙巾,一邊擦一邊看著蔡馨媛問:「打算什麽時候結婚?我還想湊個熱鬧,喝你們的喜酒呢。」


    一般朋友這麽問,蔡馨媛可以當成是好心,但是這話出自小白的嘴,擺明了就是笑裏藏刀。


    心底清楚,蔡馨媛麵上不動聲色,隻勾唇角回道:「我倆還早,到時一定提前通知你。」


    小白笑說:「還早?我以為你們在一起這麽久,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結婚這種事,真的很容易夜長夢多,我真怕到時來參加你婚禮,發現新郎人換了。」


    蔡馨媛不怒反笑,出聲回道:「那就要看你是衝著誰來的,你要是奔我來,隻要新娘人不換,新郎是誰你不得叫一聲姐夫?」


    小白笑道:「這話可別讓陳博軒聽見,擔心他回頭跟你翻臉。」


    蔡馨媛說:「你太久不跟陳博軒在一起,可能你印象裏他特別愛翻臉,我幾乎沒見過他翻臉什麽樣兒。」


    小白臉上的笑容有剎那間的破裂,既然笑不出來,她索性似笑非笑,倚靠在盥洗池邊,看著蔡馨媛說:「從別人手裏搶走的東西,你用著還很順手?」


    蔡馨媛淡定的回道:「小白,都這麽久了,還陰陽怪氣的,有意思嗎?」


    小白拉下臉道:「你成功了,你當然覺得有意思。」


    蔡馨媛說:「你把陳博軒當什麽?私有財產嗎?你憑什麽覺得你倆談戀愛就非得走到頭?你覺得你跟他的盡頭是什麽?婚姻的紅毯嗎?」


    一連串的質問,小白臉色越來越差,蔡馨媛自問自答:「說實話,陳博軒跟你分手和我在一起,我心裏一直有愧疚,但這愧疚是基於我自己的道德底線,不是你,換句話說,如果是我先跟陳博軒在一起,他半道因為喜歡你而跟我分手,那隻要他在我們還沒分手之前,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兒,他跟我實話實說,我放他走,男人嘛,又不是三條腿兒的蛤蟆,怎麽就找不著了?至不至於一直念念不忘的?」


    「小白我還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跟陳博軒在一起,打過結婚的主意,但絕對不報一定能結婚的信心,結婚是兩個人說了算的事兒,別總以為他想結就結,他想不結就不結,他想娶,還得問問我樂不樂意嫁。你不覺得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特別沒有安全感嗎?因為你心裏明知道不可能是你想要的結果,但你還偏偏自欺欺人。」


    「說白了,你倆不合適,不合適就得分,至於有沒有我,你明白這不是重點,頂多也就是改變個早晚。我看你現在也有男朋友,如果真心喜歡,那就好好處著,如果單純是為了要氣誰,真沒必要,我們不是小孩子,你也看見了,你根本氣不到我,不管你拿不拿我當朋友,我還是想告訴你一句,人活著是為了自己高興,不是為了給別人添堵。」


    說完,她逕自拉開洗手間房門,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外麵陳博軒正在跟一幫人聊天,離著老遠看她走過來,他本能的勾起唇角,朝著她笑。


    這笑容中有痞意,但更多的是由心而發的溫暖,一個人到底喜不喜歡另一個人,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一幫人中有眼尖心細的,發覺陳博軒對蔡馨媛很不一般,所以笑著打趣道:「軒軒,人家上個洗手間而已,你不用這麽望穿秋水吧?」


    陳博軒拉住蔡馨媛的手,挑眉回道:「你懂什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倆分開的時間都是按秒算的。」


    聞言,一桌子人都開始鬧騰起來,紛紛開兩人的玩笑。


    小白比蔡馨媛回來的晚,她走到桌邊的時候,正聽得桌上有人問陳博軒,「欸,小尋上個月在美國跟他老婆領證了,你知道吧?」


    陳博軒應聲:「知道,小子結婚結的夠突然的。」


    身邊人笑道:「沒轍,他老婆懷孕了,家裏人又不讓動,幹脆結了。」


    陳博軒笑說:「咱們這幫人裏最在一個結婚的,當初信誓旦旦說不到三十五不結婚的就是他。」


    「可不嘛,照這個速度,他三十五,孩子都上小學四年級了。」


    一眾人哄鬧,有人下巴一抬,直指對麵陳博軒,嬉笑著說:「你可悠著點兒。」


    蔡馨媛幾乎第一秒就聽懂對方是什麽意思,偏生身邊陳博軒問:「什麽悠著點?」


    男人笑說:「裝什麽糊塗,你也想三十五,孩子上小學?」


    陳博軒旁若無人的攬著蔡馨媛的肩膀,坦然回道:「有就生唄,難不成還憋著?」


    「呦,軒哥局氣啊,這年頭什麽都敢許,敢許孩子的最牛逼了!」


    一桌子都是年輕人,男人又幾乎全都帶著漂亮的女人在身邊,大家都是統一的稱呼,女朋友,可隻有她們自己心中清楚,同樣是女朋友,分量卻不同,有人隻是占了一個位置,而有些人,是占了對方的心。


    原本眾人隻是想藉機開陳博軒一個玩笑,沒想到陳博軒竟然順杆往上爬,大家一看,果然陳博軒跟蔡馨媛不僅僅是普通的戀愛關係。


    在婚姻大事上,在座的所有男人都是抱著『禁區』的心理,談錢說愛可以,談結婚,沒門兒。


    有人問陳博軒,「打算什麽時候辦事兒?」


    陳博軒瞄了眼蔡馨媛的肚子,隨即笑道:「看她,她也不爭氣。」


    蔡馨媛伸手去掐她,他邊躲邊笑,一桌子人也都跟著樂。


    小白安靜的坐在男朋友身邊,有某一刻,她麵紅耳赤,感覺到了深深地羞愧。


    蔡馨媛說的對,陳博軒根本就不喜歡她,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認真的喜歡過她,大家不過是玩兒玩兒而已。


    以前她跟陳博軒在一起的時候,別說是提結婚,就是提同居都得琢磨再三,因為心裏很清楚,陳博軒未必喜歡。


    他喜歡什麽?


    喜歡乖的,聽話的,女人可以要錢要禮物,但是絕對不能要婚姻。


    如今,他當著眾人的麵承諾,隻要蔡馨媛想,他隨時可以娶她,這是什麽樣的感情?


    小白特別後悔,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絕對不會一時氣不過追去洗手間跟蔡馨媛說那番話,雖然隻有她們兩個人知道,可此時也分外丟人,像是被陳博軒給甩了兩巴掌似的。


    人之所以會執迷不悟,本質上不是愛,是被各種不甘心的情緒障了眼,不然小白不會在一瞬間忽然發覺,她不愛陳博軒了,一點兒都不愛了。


    一個當她麵摟著其他女人,說要娶其他女人的男人,她到底有什麽好愛的?


    飯局結束,蔡馨媛跟陳博軒一起坐進車中,他喝了酒,她開車。


    聽她說要回天府花園,陳博軒膩著道:「別回去了,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在家睡覺?」


    蔡馨媛說:「商紹城去外地了,就青禾一個人在家,我說好了晚上要回去住。」


    陳博軒撒嬌道:「我不管,那我也去,我才不一個人回家。」


    蔡馨媛說:「你這怎麽還裝上孤獨患者了?沒我的這麽多年,你怎麽過的?」


    陳博軒說:「虧得我在飯桌上還明哲保身,你就不能看麵子收留我一晚?」


    蔡馨媛問:「什麽明哲保身?」


    陳博軒不答反問道:「我看見白冰跟你去洗手間了,她沒說什麽吧?」


    蔡馨媛神情平靜,「她說的少,我說得多,免費給她上了一課。」


    陳博軒把手伸向她肩膀處,揉捏著說道:「看我多懂事,馬上表明立場。」


    蔡馨媛肩膀一聳,出聲道:「別摸摸搜搜的,警察看見我告你騷擾。」


    陳博軒笑道:「我晚上去你那混一晚,就一晚。」


    他特磨人,蔡馨媛嫌他煩,隨口回道:「哎呀,住住住,別整我,上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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