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道:「你說的容易,我也想過定最後期限,那我是定多少好?二十九?抓住青春的尾巴;還是三十歲,湊個整?感情的事兒沒辦法提前打預支,如果我三十歲了,商紹城讓我再等他一年,我等是不等?」


    蔡馨媛投了個球,三不沾,她悻悻的跑到籃下把球撿起來,一邊拍一邊道:「你說的確實也對,男人耗得起,女人耗不起。」


    岑青禾心事重重的說:「我最近心煩,不是煩別人,我是煩我自己,總是胡思亂想,城城對我真的挺好的,我也覺得他為我變了不少,脾氣沒以前那麽大,有什麽事兒也耐著性子解釋,是我自己沒調節好情緒,我怕再這樣下去,我累,他也會覺得累。」


    這樣不用熬到二十九歲三十歲,倆人能不能一起過下一個年都未可定。


    蔡馨媛聞言忙道:「你既然都有這樣的心思了,那是你跟商紹城之間出現了問題,最近你忙他也忙,你倆在一起的時間都是有數的,以前丁點兒的小事兒都能及時溝通解決,現在麵都碰不著,什麽事兒都是在電話裏麵說,你多心也是難免的,畢竟眼睛才是心裏的窗口嘛。」


    岑青禾說:「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想盡早升職能調到公司裏麵去上班。」


    蔡馨媛道:「你想法是好的,工作也很拚,可就是你這麽拚,才弄得商紹城有空你又沒空,他的職位和我們的職業,註定你倆不可能朝九晚五,想見就見,所以這種情況下,不是他遷就你,就隻能是你來遷就他。」


    岑青禾在死胡同裏麵出不來,蔡馨媛索性放下籃球,認真道:「商紹城需要的是一個女朋友,不是一個女強人,再說你原本也不是女強人的類型,就為了離商紹城近點兒,非把自己逼成這樣,但是到頭來弄得你倆感情還不如從前。出了事兒,你得從根上找原因,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依我看,你要適當的調整工作和私人時間比例,多點兒時間陪商紹城。」


    岑青禾抻完腿,插著腰看著蔡馨媛問:「那我豈不是為他而活了?」


    蔡馨媛麵不改色的回道:「你一個售樓部的組長,讓整個一夜城公司的總裁pass掉手上的工作來遷就你,你覺得這現實嗎?」


    岑青禾是摩羯座,想事情很理智,所以她沒說什麽男朋友就得犧牲時間遷就女朋友的話,隻是說:「這倒也是。」


    不過轉念一想,岑青禾馬上又問:「我可以遷就他,但他一輩子這麽忙,我要遷就他一輩子嗎?」


    蔡馨媛眸子微挑,理所當然的回道:「你以為呢?都說豪門不好嫁,一是豪門看不看得上咱們這種平頭老百姓,再者他們看上咱們了,也得看咱們適不適應,大家都以為找個有錢人跟著享福就好了,那有錢人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還不是自己掙的,你現在看商紹城這麽忙,東跑西跑,我不敢保證他以後會不會比現在更忙,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你倆在一起,最起碼工作時間上,一定要你來遷就他,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你想跟他在一起多久,你就要妥協多久。」


    岑青禾臉色不是很好看,可能是蔡馨媛這記猛藥來的太突然,她逕自出神,應該是在想問題。


    蔡馨媛幹脆把所有可能發生的問題,全都羅列出來。


    「我們現在假設商紹城對你可以始終如一,你倆也是奔著天長地久去的,那麽你要想清楚以下幾點。第一,就是我說的工作時間問題,你要遷就他;第二,他是公眾人物,又是這樣的身家背景,被人拿來品頭論足是避免不了的,今天還隻是單純的炒他,你就扛不住壓力,那如果以後你們的關係被爆,你也要麵臨被人刨到祖宗八代的問題,到時候那樣大的壓力,你抗不扛得住?第三,也是你最在乎的一點,你不知道商紹城什麽時候想結婚,可你又那麽喜歡他,所以你要一直扛著這麽多的問題和壓力,陪他走一條摸黑的路,這個苦,你吃的了一個月,吃得了一年,最後的底線又在哪兒?「


    「我不給你和城城潑冷水,單從我的角度看,你要克服的困難和承受的壓力已經這麽多,你想清楚,如果覺得有一點不行,那就趁早,一秒鍾都別浪費;如果你覺得能行,那以後就別去計較未來怎麽樣,未來誰都不知道,與其杞人憂天,還不如過好現在的每一天,就算說句喪氣話,以後分了,那也不要後悔,最起碼我們盡全力了,要還是不行,真的隻能說不合適。」


    「你也是想得開的人,不合適就要分開,日子還得過,誰沒了誰都得活。」


    蔡馨媛一番長談,似是忽然就把岑青禾眼前的那層障礙給捅破了,她豁然開朗,深吸了一口氣,出聲道:「你說的沒錯,之前是我鑽了牛角尖兒,我總是想不開一些事兒,還為自己的努力抱委屈,但你說完我才發覺,我一直都在想結局,但卻忽略了過程,我以為努力工作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其實不是,是我把努力放錯了地方,我應該努力想辦法解決問題,他忙,我就該盡量多些時間去陪他;他緋聞滿天飛,我應該第一時間站出來相信他;這條路是不好走,但能不能走到底,還得走了才知道。「


    蔡馨媛知道岑青禾是一根筋,有時候吃苦也是變相的享受,她張開嘴,意味深長的道:「你可想好了,別什麽時候又進了死胡同,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岑青禾已經通了,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你放心,我保證不再煩你,有空我就去找城城說話。」


    蔡馨媛撇嘴道:「呦,這會兒知道找城城了?剛才我看你的態度,還以為你想分手呢。」


    岑青禾嘆了口氣,「哎,女人嘛,感情問題上難免草木皆兵。」


    蔡馨媛說:「這也不怪你,陳博軒要向商紹城這個忙法,估計我也夠嗆。」


    岑青禾說:「你跟軒哥挺好的吧?」


    蔡馨媛『嗯』了一聲:「我倆性格太像了,說得好聽點兒就是想得開,說得難聽點兒,就是沒心沒肺。昨天我們吃飯的時候還在聊,如果分手了怎麽辦。」


    岑青禾挑眉道:「你們吃飯聊這種話題?」那還能吃的進去嗎?


    蔡馨媛神色如常的回道:「沒事兒閑著無聊,探討嘛,陳博軒跟我想的一樣,我們都覺得開心就在一起,如果哪天在一起不開心了,那就分開,要是還能當朋友,那就做朋友;如果不能當,就一輩子別見麵,反正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都是獨生子女,活不起還能死嗎?」


    這話糙理不糙,為了愛輕生的做法,岑青禾理解卻並不贊同,人生在世,不是隻有愛情,一死了之,很不負責任。


    兩人在球室裏麵大聊特聊,中途岑青禾手機響了,有個客戶想看房子,岑青禾給推到了明天。


    電話掛斷,蔡馨媛笑說:「學會拒絕了啊?」


    岑青禾道:「我也是最近弦繃得太緊,眼看著都要神經病了,有空就得放鬆放鬆,工作是做不完的。」


    蔡馨媛給予一記孺子可教的眼神,隨即從岑青禾手中搶了球,雙手用力向球筐處投去。


    又是一個三不沾,球尷尬落地,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彈性的聲響。


    岑青禾一臉鄙夷的說:「你還行不行了?沒吃飽飯嗎?」


    蔡馨媛蹙眉道:「我都多久沒打球了,你以為我是你?」


    岑青禾站在二分線外一大步的地方,伸手從蔡馨媛要球,蔡馨媛把球扔給她,岑青禾隻在手上拍了一下,馬上就原地起跳。


    『唰』的一聲響,正中籃心。


    蔡馨媛一陣撇嘴,出聲嘀咕,「顯擺什麽啊,我要是不勸你,你這會兒還是個失魂婦女呢。」


    岑青禾眼睛一瞪,敏感的道:「你說誰是婦女呢?」


    蔡馨媛不答反問:「不是婦女,你還是少女嗎?你丫現在連處-女都不是。」


    岑青禾惱羞成怒,追過去打她,蔡馨媛邊逃邊喊:「保持抑鬱,請你保持抑鬱。」


    岑青禾是不能再抑鬱了,她本就是活潑的性子,最近已經寡歡了很久,被蔡馨媛說通之後,整個人神清氣爽,宛若重生。


    商紹城有事兒在忙,她約了蔡馨媛晚上一起吃飯,蔡馨媛道:「我約了軒軒。」


    岑青禾說:「把他帶上,我請。」


    蔡馨媛故意道:「你不覺得某些人太礙事兒了嗎?」


    岑青禾說:「嗐,軒哥又不是外人。」


    蔡馨媛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故意的嗎?我說的礙事兒的人是你。」


    岑青禾當即垮下臉,什麽叫重色輕友?什麽叫交友不慎?


    正想著要不要趁著沒人,暴揍蔡馨媛一頓,岑青禾手機響起,她跑過去一看,是商紹城打來的。


    她滑開接通鍵,神清氣爽的叫道:「紹城哥哥。」


    紹城哥哥明顯的頓了一下,兩秒之後才低聲回道:「你在忙嗎?」


    岑青禾一聽他聲音不對,馬上變了臉,「你怎麽了?」


    商紹城有氣無力的回道:「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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