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喊岑組長,都不會太讓人多想,除了一個人,章語。


    章語進盛天售樓部四年,前陣子還公開跟張鵬作對,兩人互爭互搶,大家都以為她是很有可能晉升主管的人,卻沒想到,雷聲大雨點小,到頭來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張鵬是走了,但主管的位置還是空的,他臨走前還特地升了岑青禾來堵章語的心,但凡心眼兒小的,真是要活活氣死了。


    岑青禾跟章語四目相對,慢半拍才笑著打招呼,「章組長。」


    蔡馨媛跟金佳彤也隨後叫道:「章組長。」


    章語微笑著回應,然後對岑青禾說:「岑組長,你的辦公室想要北邊那間還是南邊那間?北邊的大一些,但是窗戶朝向不太好,夏天會熱,冬天也會陰,南邊那間小一點,但是坐北朝南,光線還不錯。」


    岑青禾笑著回道:「我都可以。」


    章語說:「你挑一間,我讓人幫你把辦公室清出來,換一套新的家具進去,年後你來上班,直接就可以搬進去了。」


    岑青禾道:「那我要小的那間吧,小的好打理。」


    「好,我叫人幫你收拾。」


    「謝謝章組長。」


    「不用客氣,往後興許我還有事請你幫忙呢。」


    「有事兒你隨時說。」


    兩人笑著說了幾句,章語離開後,蔡馨媛道:「丫還真沉得住氣,擱我可笑不出來。」


    金佳彤說:「她氣色不好,一看就是昨晚一夜沒睡。」


    她懂些中醫醫理,所以說出來的話格外讓人信服,蔡馨媛也更加篤定,大家都是人,沒有不生氣的,隻是分當不當麵發作。


    晚一點兒的時候,商紹城打給岑青禾,開口便道:「岑組長,怎麽早上走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岑青禾順著話茬回道:「岑組長人紅事多,部門裏麵一堆事兒要處理呢,哪顧得上你?」


    商紹城打趣道:「是麽,比我還忙?」


    岑青禾說:「別以為你總裁就了不起,我現在距離你又近了一步,難道你就一點兒危機感都沒有嗎?」


    商紹城道:「你還真別說,我晚上都做噩夢了,夢見我一推門出來,看見你坐我辦公室外麵。」


    岑青禾挑眉道:「我受累打聽一下,你定義為噩夢的理由是什麽?是我不配出現在你辦公室外麵嗎?」


    商紹城終是忍不住笑出聲,「岑組長,一早上別這麽大的火氣,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往外麵燒,別壞了家庭和睦。」


    岑青禾說:「就沖你這猖狂的樣子,我也早晚爬到你對門!」


    商紹城說:「你知道我對門是誰嗎?」


    「我不知道,反正我要爬,誰也攔不住我!」


    「行,有骨氣,就沖你這句話,我送你一個升職禮。」


    「什麽?」岑青禾秒變八卦臉。


    商紹城道:「別管了,到時候看見就知道了。」


    「切,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我這人最討厭驚喜,最喜歡直白嗎?」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商紹城不答反問:「昨晚是誰大半夜頂風冒雪來送驚喜的?」


    岑青禾回道:「我睡不著閑的蛋疼!」


    商紹城道:「你要是有這個,就用不著我了。」


    開黃腔她黃不過他,隻能悻悻罵了幾句,突然想到一件事兒,她『欸』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跟你說個事兒,狗探和他女朋友今天來夜城,我不打算告訴他咱倆在談戀愛,他嘴不嚴,再說還有他女朋友,我就說我單身,你這兩天也不用現身了。」


    商紹城說:「重友輕色。」


    岑青禾得意道:「那是,昨晚爽過了。」


    當著他的麵,她不好意思說的如此直白,但畢竟是打電話,她肆無忌憚。


    商紹城都能想像出她那副欠揍的樣兒,恨的牙根癢癢,偏偏心裏喜歡得緊。


    「行吧,你陪玩兒陪吃飯,總不能連睡覺也陪,晚上知道家門朝哪邊開就行。」


    得了聖旨,岑青禾心情倍兒好的應了一句:「喳。」


    中午岑青禾跟蔡馨媛一起出發,去見孔探跟他女朋友,上次去濱海沒見著女朋友廬山真麵目,這回一見,跟想像中差不多,是孔探一貫喜歡的類型,個子不高身材卻很有料,起初因為不熟悉,所以大家都摟著說話,但是聊著聊著說開了,女朋友也是愛說愛鬧的人。


    孔探攬著女朋友肩膀,大咧咧的說:「我真不是那種光看臉和身材的膚淺之輩,她要是性格不好,我能喜歡她?」


    話音落下,女朋友手肘一拐,瞥眼道:「忘了你當初跟屁股後麵追我的時候了?」


    岑青禾跟蔡馨媛表示一點兒都不心疼,丫就是嘴欠。


    席間幾人聊到何時回東北的話題,蔡馨媛說:「我得等年後,跟我爸媽一起回去。」


    孔探說:「那青禾呢?」


    岑青禾道:「我們二十五號放假,最遲也就二十六走,二十七不就過年了嘛。」


    孔探道:「那就二十五跟我和丁然一起走唄?「


    岑青禾挑眉道:「你倆這是要見家長的節奏了?」


    孔探笑說:「醜媳婦早晚也得見公婆嘛。」


    說完,本能的伸手做出防備動作,怕身邊人打他。


    丁然剜了他一眼,轉而對岑青禾說:「你要是還沒固定安排的話,咱們三個一起走,路上也是個伴。」


    岑青禾道:「我都沒問題。」


    孔探說:「那我現在訂票,咱幾個得坐高鐵走了,丁然暈機。」


    岑青禾說自己沒男朋友,這種時刻又不能臨時出去給商紹城打個電話商量,哎,二十五和二十六回去,其實也沒差什麽,就算她多留一天,他也未必有空陪她。


    再說了,人不能這麽重色,家人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岑青禾自己拍板了,二十五跟孔探和丁然一起坐高鐵回家。


    孔探問了岑青禾的身份證號碼,當場訂了三張票,說他跟丁然沒事兒的時候會去拿票,後天直接去車站就行。


    下午岑青禾跟商紹城打電話,她說二十五號跟朋友一起回家,商紹城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道:「你們就放到下個月十號吧?早點兒回家也好,多陪陪家裏人。」


    岑青禾確實是這麽想的,但他一點兒都不挽留,她噘嘴道:「我要走了,你不想我?」


    「有什麽好想的……」


    岑青禾剛要發脾氣,商紹城已經主動開口接道:「你二十五號回家,我這邊如果順利的話,二十九號過去找你。」


    岑青禾聞言當即美眸圓瞪,吃驚地說:「你要來安泠?」


    「不能去?」


    「不是……你就這麽直接過來?」


    「我會準備禮物的。」


    「不是,我是說你就這麽過來,好嗎?」


    「你在家裏還藏人了?」商紹城問。


    岑青禾急得想揍他,她的意思是怕他大搖大擺的來,這一路多少人知道他的動向,往後身份曝光的時候,他來過安泠的事兒必會被人扒出來。


    安泠又不是什麽旅遊的大地方,他沒事兒往那兒跑什麽。


    商紹城自始至終都知道她心中所想,他開口回道:「我開車過去。」


    岑青禾說:「安泠很冷的,比夜城還冷十幾度,你有這個心就行了,不用來。」


    「再給你一次機會。」


    「真的,我沒說反話。」


    「再給一次。」


    「我不讓你來,開車那麽長時間,還累……」


    「最後一次。」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她還以為回家就得小半個月看不到他,誰料到他要來安泠看她,岑青禾心裏高興的不行,違心的話頂多說兩遍,畢竟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嘛。


    商紹城幾乎可以透過她的聲音,看見她心底的柔軟,他豈會不知開車十個小時會累?但他樂意。


    自打喜歡上她,他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隻要對麵有她,哪怕天上下刀子,他也得去看她。


    「別美了,你要有良心,晚上早點兒回家,我盡量早回去吃飯。」他不用看也知道她定是感動的眼淚汪汪。


    岑青禾應聲:「知道了,那我下班買菜回去做飯,你想吃什麽?」


    「隨便,反正你也就會那麽幾樣。」


    她秒翻臉,「瞧不起人啊?」


    商紹城笑說:「不敢,你現在都是有官職在身的人了,我哪兒敢瞧不起你?」


    說著不敢,事實上真沒少笑。


    岑青禾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嘴噘得都能掛二斤醬油瓶。商紹城笑完之後,還是輕聲哄著,「你得說話算話。」


    她仍在氣頭上,痞裏痞氣的回道:「我說什麽了?」


    商紹城說:「你得一步一步爬到我身邊來。」


    不知道是他說話的低沉嗓音特別誘人,還是他話裏帶著濃濃的期望,岑青禾心頭上似乎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就這樣隨著他的聲音突然綻放。


    心,已經不能單純的用柔軟來形容,是很美麗,很溫暖,如陽光沐浴,那人站在風光最盛的地方,等著她過去。


    岑青禾拿著手機,唇角逐漸勾起好看的弧度,她出聲回道:「你等著,以後我的聰明和機智,早晚的事兒,你總裁的位置坐穩了,別回頭我太優秀,公司決定擼你讓我去坐。」


    商紹城笑了,「這個你放心,我怎麽看都是我爸媽親生的。」


    岑青禾原本還想罵他拚爹,丫不要臉,自己說了,她還拿什麽話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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