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馨媛說:「希望你有空向商紹城傳達一下,我對他的衷心日月可鑑。」


    岑青禾翻白眼兒,「請你不要侮辱日月。」


    蔡馨媛穿著真絲睡袍走到沙發處坐下,無聊拎起桌上的一袋威化,她吃了一塊兒,伴隨著清脆的聲響,出聲說:「我以為你有異性沒人性,今晚絕對不會回來呢。」


    岑青禾說:「你以為我是你?」


    蔡馨媛笑得沒心沒肺,「那倒是,擱我我準不回來。」說罷,她切換一張大寫的八卦臉,『欸』了一聲,開口問:「你昨晚跟商紹城怎麽樣,過程愉快嗎?」


    岑青禾滿腦子都是一幀幀少兒不宜的畫麵,她想的挺好,原本打算淡定回應,可事實上她卻臉紅到像是關二爺一樣,忍不住挑眉瞪眼,揚聲回道:「你不三八會死啊?我們愉不愉快幹你屁事兒,你個單身狗。」


    「呦嗬,幹嘛惱羞成怒,這是特別愉快的意思了?」蔡馨媛盡情的打趣,岑青禾被她說的想死的心都有。


    蔡馨媛盤腿坐著,擠眉弄眼的問:「說實話,城城表現咋樣,有沒有槽點,或者直接讓你驚艷?」


    岑青禾氣得要拿沙發墊打她,蔡馨媛跟她拉扯,諄諄教誨的口吻說:「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就咱倆,而且有些話題重在交流,一回生兩回熟。」


    岑青禾被她拽坐在沙發上,臉頰通紅,視線飄忽又躲閃,垂著頭,小聲嘀咕:「我又沒有對比,怎麽知道好壞。」


    蔡馨媛一想,確實,岑青禾沒跟過蕭睿,商紹城是她第一個男人。


    「那你倆昨晚幾次?」她換了個切入點詢問。


    「哎呀!」岑青禾要抓狂了。


    蔡馨媛波瀾不驚的道:「淡定,在過來人麵前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會說給別人聽,重在探討。」說著,她自己開始做選擇題,「兩次還是三次?」


    岑青禾跟蔡馨媛認識這麽多年,以前一個公共浴池混大的關係,什麽不能聊?她以為蔡馨媛就是另一個自己,任何話題都能說得『麻木不仁』,可直到今天她才發現,對於男女之事上,又是一個新的挑戰。


    低著頭揪著抱枕邊緣,岑青禾磨嘰了半天,這才細若蚊聲的說:「五次。」


    「啊?幾次?」


    「五次。」岑青禾還是嘴巴不張,聲音幾乎從唇縫下擠出來的,但是這一次,蔡馨媛聽清楚了。


    她吃驚的瞪大眼睛,「五次?!」


    岑青禾用抱枕擋住臉,身體往旁邊一栽,沒臉見人了。


    蔡馨媛急著去拉她,連聲道:「欸欸欸,你趕緊起來給我說說,五次?我去,你們是怎麽做到的,沒從床上下來過嗎?還是城城他……時間特別短?」


    問到後半句的時候,蔡馨媛顯得不那麽有底氣,一來商紹城是她老闆,二來她不願意相信那麽帥的人,萬一那方麵不行,那真真是遺憾到心碎。


    岑青禾護短心切,當即拿開抱枕,言辭堅決的回道:「他才不短呢。」


    以前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男人最怕說不行,其次就怕時間短,岑青禾必須替商紹城保住男人的尊嚴。


    蔡馨媛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的問:「一次多久?」


    岑青禾的臉皮漸漸被磨厚了,雖然依舊血氣翻湧,但她尚且能維持正常狀態,輕聲回道:「第一次和第二次差不多是連在一起的,能有一個半小時?反正就那樣。」


    蔡馨媛聽到high,雙眼冒金光,拉著岑青禾道:「後麵幾次呢?」


    岑青禾不跟蔡馨媛對視,自顧自的說:「浴室裏麵我不記得了,第二天早上有一次,下午也有一次。」


    「我去!恭喜恭喜,祝賀祝賀,你真是撿到寶了!」蔡馨媛雙手拱拳做拜賀狀。


    岑青禾嗔怒著道:「你行了啊,煩不煩?」


    蔡馨媛滿臉抑製不住的興奮,激動地說:「文能提筆寫情詩,武能上床定嬌妻,果然是我偶像,崇拜,不對,是膜拜,頂禮膜拜。」


    岑青禾看著蔡馨媛在自己麵前耍寶,拿她沒轍,隻能任由她一次八卦個夠。


    她問:「就我偶像這身子骨,我覺得他不可能放你回來,你是怎麽辦到的?」


    岑青禾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瞞蔡馨媛,如實回答:「今晚我們在一起吃飯,商紹城讓我叫上你,我知道軒哥也去,叫你你也不會來,所以就沒找你。吃飯中途小白給我來了個電話,我半道就去見她了。」


    提到小白,果然蔡馨媛馬上表情就靜下來了,眼中帶著糾結和欲言又止,過了會兒才說:「她找你幹什麽,讓你幫忙勸陳博軒複合嗎?」


    岑青禾道:「我原來也這麽想的,去了之後她先是哭,最後給了我一張卡,讓我還給軒哥,她不要軒哥的錢,分手她接受,但她不接受『補助』。」


    蔡馨媛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波動,隻眉頭一蹙,無奈的口吻說:「這事兒整的我心裏特別過意不去,總覺得對不住小白。」


    岑青禾說:「你跟軒哥又沒什麽,我看出你一直在躲他了,他喜歡你是他的事兒,你別心裏壓力太大。」


    很多時候,事情的結果沒有對錯,細究原因,也不過是個契機罷了。蔡馨媛沒有故意跟小白搶陳博軒,陳博軒對蔡馨媛也不是一見鍾情,他也沒想過主動傷害小白,但是愛情來了,任是誰都阻擋不了,所以陳博軒選擇快刀斬亂麻,蔡馨媛選擇避而不見,至於小白,她看似是這場戰局中受傷最大的人,但是換個說法,她的痛苦已經結束了,可陳博軒和蔡馨媛的磨難才剛剛開始。


    岑青禾平時伶牙俐齒慣了,但是對於這件事兒,她不敢輕易給意見,隻讓蔡馨媛自己想好,她不幫陳博軒說話,也不會給他抹黑,一切都看蔡馨媛怎麽權衡。


    兩人坐在沙發上麵聊天,聊著聊著,蔡馨媛忽然道:「對了,差點兒忘了跟你說。」


    「什麽?」


    「蕭睿出院了。」


    岑青禾聞言特別意外,挑眉道:「他怎麽出院了,醫生不說他的情況得住院觀察幾天的嗎?」


    蔡馨媛也納悶,「我昨天晚上過去看他,他已經不在醫院了,護士說他下午就辦了出院手續,我也是擔心會有什麽事兒,所以趕緊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蕭睿說是有急事兒要處理,我問什麽事兒他又不說,就叫咱們別擔心,他會照顧好自己。」


    岑青禾眉頭一蹙,「這不鬧呢嘛。」她是眼睜睜看著蕭睿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時候,身體有多虛弱,她陪在醫院那一晚,他疼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眼圈下麵都是烏的,就這身體還提前出院,說是叫人不擔心,那是說不擔心就不擔心的嗎?


    從旁邊包裏掏出手機,岑青禾兀自念叨:「我給他打個電話。」


    她沒存蕭睿的號碼,是直接撥過去的,就這麽一個小動作,就挺讓一旁的蔡馨媛唏噓,到底是這麽多年的感情,可以不是愛情,但情義已經滲透到生活中的很多小細節裏。


    手機貼在耳邊,岑青禾聽著裏麵傳來的嘟嘟聲響,響了良久,久到岑青禾以為蕭睿一定不會接的時候,電話忽然被接通,裏麵傳來熟悉的聲音:「喂,青禾。」


    是蕭睿的動靜,岑青禾馬上道:「你有什麽急事兒非要出院,你那腦袋醫生說得住院觀察幾天才行,你突然跑出去,半道出事兒怎麽辦?「


    蕭睿回道:「家裏臨時有事兒叫我回來,我已經到安泠了,白天也去市醫院檢查了一下,沒事兒,別擔心。」


    此話一出,岑青禾更為詫異,瞪眼道:「你回安泠了?」


    身旁的蔡馨媛同樣麵露驚訝。


    蕭睿很平靜的應聲,岑青禾問:「家裏出什麽事兒了?」


    蕭睿說:「也沒什麽,我媽身體不怎麽舒服,我回來看看,你跟馨媛都別擔心了,我在家裏你們還有什麽好惦記的。」


    岑青禾對蕭芳影還是心存芥蒂,並且芥蒂不輕,聞言,不好多說什麽,隻能象徵性的說了句:「那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安泠比夜城還冷,你出門的時候戴個帽子,把傷口的地方護好了,別凍著。」


    「嗯,知道了。」


    岑青禾欲言又止,最後唯有輕聲道:「那你早點兒休息,我們明天也要上班,有事兒隨時電話聯繫。」


    「好,你們快去睡吧,拜拜。」


    「拜拜。」


    岑青禾掛了電話,心中五味雜陳,蔡馨媛剛才湊近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後知後覺的說:「蕭睿這動作夠快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一晃眼又回安泠了。」


    岑青禾不出聲,雙眼有些出神的看著一處。


    蔡馨媛見狀,伸手搭在她腿上,出聲勸道:「哎呀,你也別太擔心了,蕭睿回安泠更好,那邊有他家裏人照顧他,也省得你覺著大家工作的地方這麽近,多少會有些尷尬。」


    岑青禾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那感覺像是有些人註定要從自己的生活中退場,有些是預料之中,但有些是猝不及防。


    她是真的做不到原諒蕭芳影,但是對蕭睿,她滿心遺憾,隻希望他以後會過得更好。如果有可能的話,也不要再來夜城,他看著沒脾氣,其實是個強死理兒的人,與其時不時的碰麵,互相尷尬,倒不如彼此慢慢消失在對方的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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