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捧住她的臉,歪頭在她唇瓣上用力親了一下,隨即抬起頭,垂目睨著她說:「你再吃酸的,我就不親你了,讓你幹著急。」


    岑青禾臉上的肉被他擠到中間,噘著金魚嘴,含糊著回道:「誰稀罕讓你親,我才不著急呢。」


    商紹城故意往後躲了一下,嫌棄道:「一股子酸味兒。」


    能不酸嘛,酸菜蘸醋,她都快掉醋缸裏麵去了。


    兩人在車上磨嘰了一會兒,他送她回去,走在小區裏麵的時候,岑青禾手機響起,她掏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讓她有些意外,畢竟這都夜裏十一點多了。


    滑開接通鍵,她出聲說:「小白?」


    手機中傳來女人的哽咽聲,邊哭邊道:「青禾……」


    岑青禾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原地站住,滿臉擔憂的問:「小白,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小白不停的哭,哭聲順著話筒傳到岑青禾耳中,寒冷的夜,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終於,小白壓抑的聲音傳來,她說:「博軒跟我提分手……」


    此話一出,岑青禾驚到不會講話,拿著手機站在原地,她腦海中馬上浮現出蔡馨媛的臉,幾乎是立刻,岑青禾就聯想到許多。陳博軒為什麽會突然跟小白提分手,十有八九是因為蔡馨媛。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知道跟小白說些什麽才好。


    小白哭得分外傷心,那是悲傷無助到極處,唯有眼淚才能宣洩心中的疼痛。商紹城站在岑青禾身旁,他猜到對方是誰,也聽見哭聲,從岑青禾臉上的表情也不難看出,準是感情上的問題。


    果然,岑青禾在沉寂五秒之後,這才大腦空白的擠出一句話來,「因為什麽?」


    小白哭著回道:「他今天突然打電話給我,說謝謝我陪他這麽久,說我很好,都是他不好,不想耽誤我……青禾,我不知道我做錯什麽了,他突然要跟我提分手……」


    岑青禾心底忽然好難過,女人的眼淚不僅能軟化男人,最起碼她現在就很心疼。心疼的同時,她又莫名的緊張慌亂,這中間還帶著蔡馨媛,如果陳博軒真的是因為蔡馨媛才跟小白提了分手,這事兒就更亂了。


    腦袋瞬間活了稀泥,岑青禾一時間尋不到好的解決辦法,隻能穩住小白,出聲說:「小白,你先別哭,有什麽事兒我們好好說,沒準軒哥是喝多了。」


    小白道:「他沒喝酒,我聽得出來,他很清醒,我問他為什麽非要分手,他覺得我哪裏不好,我可以改。可他一邊說我很好,一邊又要跟我分手,青禾,你說他為什麽呀?」


    岑青禾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幾乎天天都跟蔡馨媛在一起,可也是最近兩天才曉得蔡馨媛跟陳博軒對上眼了,這都什麽事兒吧。


    一麵是蔡馨媛,一麵是小白,前者自是不必說,但小白人也很好,岑青禾不願意她們任何一個受傷,所以她心裏特別糾結,隻能一味勸道:「小白,你聽我的,你現在情緒特別不好,想什麽都是負麵的,我說什麽你也聽不進去,你先冷靜下來,我們重新捋一下。」


    小白現在確實是六神無主,她聽勸,努力往回憋著眼淚,一抽一抽的。


    商紹城拉著岑青禾的手,稍稍用力握了一下,示意她上樓去說。蔡馨媛一定在家,岑青禾哪敢上去,隻能擠眉弄眼,示意就在這裏說。


    他抬手摸了下她的臉,都凍涼了。


    把她往自己身前拽,他敞開外套衣襟,盡量將她裹起來。岑青禾老老實實的貼在他身前,他身上特別暖,她靠在他肩頭跟小白聊天,這一說就說了二十分多分鍾。


    基本情況岑青禾已經弄清楚了,就是小白人在海城,陳博軒突然給她打電話提分手,小白要見他本人都見不到,也不知道他在夜城還是海城,再打給他,他關機了,所以她情急之下才來聯繫岑青禾。


    岑青禾是心疼小白,但她真的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事情涉及到蔡馨媛,她說話都有所保留,一直勸小白冷靜,再等等,她這邊也會幫忙聯繫陳博軒。


    把小白勸好了,岑青禾掛斷電話。


    商紹城抱著她,出聲打趣:「終於知道你一天天都忙些什麽了,職業安慰大師。」


    岑青禾說:「軒哥跟小白提分手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商紹城說:「他倆分手跟我有什麽關係?」


    岑青禾個抬眼道:「你不擔心軒哥?他現在都失聯了。」


    商紹城不以為意的回道:「指不定跑哪兒浪去了,你覺得他會躲在什麽地方偷著抹眼淚嗎?」


    岑青禾不禁感嘆,這就是男女之間最大的差別。同樣是分手,女人這邊淚流滿麵心碎太平洋,而男人那邊卻雲淡風輕世界到處浪。


    她會擔心小白想不開,而商紹城很放心陳博軒,他絕對不會為此太傷神。


    「你們真是的,一點兒良心都沒有。」


    岑青禾是有些生陳博軒的氣,找不到陳博軒,她隻能把氣撒在商紹城身上。


    伸手推開他,她賭氣往回走,商紹城緊隨其後,出聲說道:「關我什麽事兒,我怎麽沒有良心了?」


    岑青禾說:「看一個人什麽樣,看他身邊的三個朋友就知道了,你們還真是個頂個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商紹城說:「我朋友不止陳博軒一個,你怎麽不看看冠仁,他這麽多年就跟孫筱菲一人兒談戀愛,你別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岑青禾馬上懟道:「你這麽多年談了多少個?都不能說一個籃球隊,而是一整個籃球寶貝隊吧?」


    商紹城覺得不妙,千萬別跟女人討論情史問題,更何況他的從前確實不怎麽幹淨。他趕緊改口說:「你也冷靜點兒,還勸別人呢,自己跟點了炮筒子似的,是不是想找陳博軒?我幫你找找看。」


    岑青禾走到樓下,氣也消了大半,她確實不是跟商紹城生氣,隻是心底莫名的一股躁火。陳博軒,蔡馨媛,還有白冰……想想都頭疼。


    蔡馨媛特地囑咐過,這事兒不要先跟商紹城講,所以岑青禾沒跟他挑破,隻暗自調節呼吸,抬眼看著他說:「你聯繫上軒哥之後,盡量讓他去見一下小白,不管分是不分,總得當麵講清楚,哪有人打個電話單方麵說分就分的。」


    商紹城順著她,「嗯,等我找到他的。」


    岑青禾臉上滿是無奈的愁容,低聲道:「好了,你快點兒回去吧,開車小心點兒,拜拜。」


    商紹城逗她,「別不高興,來給我笑一個。」


    岑青禾噘嘴回道:「笑不出來,我能給你哭一個。」


    他笑了,「哭一個也行。」


    岑青禾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商紹城伸手去摸她的頭,輕聲道:「馬上我生日了,你是我今年最想要的禮物,隨時保持好高昂的狀態,別讓其他事兒影響你的心情,畢竟你的心情跟我的性福密切相關。」


    岑青禾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幸福,到底是性福還是幸福,反正她想的是性福。


    伸手去推他,她蹙眉嗔怒著道:「趕緊走,磨磨唧唧的。」


    商紹城笑道:「上去吧,我到家打給你。」


    兩人在樓門口分開,岑青禾帶著壓抑的心情上樓,房門打開,客廳燈沒亮,走廊的廊燈亮著,蔡馨媛知道她今晚會回來,所以特地留了燈。


    岑青禾換了鞋往裏走,直奔蔡馨媛房間,門縫下沒有亮光,可她還是敲了幾下門,蔡馨媛的聲音從裏麵清晰傳來,「我沒睡,進來。」


    岑青禾推門而入,蔡馨媛躺在床上,眼睛睜著,一副睡意全無的樣子。


    岑青禾把燈打開,蔡馨媛眯起視線,出聲道:「這麽晚才回來,玩兒的high嗎?」


    岑青禾道:「別問我high不high,原本挺high,現在透心涼。」


    蔡馨媛問:「怎麽了?」


    岑青禾如實一說,剛才在樓下小白打了電話過來,陳博軒跟她提分手了。


    此話一出,蔡馨媛臉色瞬間就變了,幾乎跟岑青禾之前一樣,震驚中帶著驚慌,有過之而無不及。


    岑青禾戳在門口,倚靠在門框處,看著蔡馨媛道:「軒哥有給你打過電話嗎?」


    蔡馨媛都懵了,機械的搖了搖頭,沒講話。


    岑青禾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畢竟此時最糾結的人,該是蔡馨媛。


    良久,蔡馨媛傾身抓過手機,岑青禾一看就知道她要打給誰,所以出聲說:「不用打,他關機了。」


    蔡馨媛暴脾氣一上來,蹙眉道:「他什麽意思啊,我剛提醒他有女朋友,他回頭就給我整這麽一出,我是讓他跟小白好好處,小白是個挺好的女孩兒,他這不坑我呢嘛,我成什麽人了?」


    岑青禾勸道:「你也別太生氣了,不是我說,前陣子尤然結婚,陳博軒就沒帶小白過去,我都看出來了,他壓根兒沒想當眾介紹小白,小白人是不錯,但陳博軒沒認真,沒準就是他自己不想處了,你別想太多。」


    蔡馨媛氣急敗壞,「我能不想多嘛,我不管他跟誰處跟誰分,反正他別來找我,我不想摻和這事兒。」


    岑青禾打量她臉上的表情,過了會兒,輕聲說道:「親愛的,你太激動了,我好害怕。」


    蔡馨媛被岑青禾這麽一說,這才後知後覺,她的反應確實是太大了。陳博軒從來沒跟她表白過,甚至兩人連朋友之外的曖昧都沒有,隻因為她懷疑,如今他分手了,她就想當然的覺得,他是因為她。


    萬一不是呢?


    她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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