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她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她小聲說:「我不是不想答應,我是想送你一份禮物的,所以不是現在。」


    商紹城問:「什麽禮物?」


    岑青禾小聲說:「你過生日的時候。」


    商紹城乘勝追擊,「我過生日,你把自己送給我?「


    其實岑青禾也沒想過什麽具體時間,隻是能拖一時是一時,她也不好一直吊著他,先混過今晚再說。


    低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算是確認。


    商紹城心底說不出是高興還是著急,隻下意識的道:「提前送不行嗎?」


    岑青禾聽出他口風中的商量成分居多,所以當即否決,「當然不行了。」


    商紹城俊臉壓低了幾分,帶著討好,軟磨硬泡道:「我現在就想收禮。」


    岑青禾一隻手壓著他貼在她皮膚上的手,另一手抵著他的肩膀,佯裝威武不能屈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現在不行,說好了什麽時候就是什麽時候。」


    商紹城不肯放棄,繼續道:「無論你什麽時候送,心意我都照領。」


    岑青禾抓住他話中的漏洞,馬上反駁說:「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更得等到你生日的時候送。」


    商紹城改口說:「你現在送,我更高興。」


    岑青禾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用力推著他,她輕蹙著眉頭說:「你別想了,趕緊洗澡去,我困了。」


    商紹城哪裏肯走,厚臉皮賴在床邊,他低聲說:「你就非要看我難受?」


    岑青禾反將他一軍,「我都這樣了,你忍心看我難受?」


    商紹城一時啞口無言,她用力把他摸進毛衣下麵的手給拽出來,輕聲說:「我去客房。」


    商紹城暗自嘆氣,沒想到她喝這麽多,警惕性還是這麽高,到嘴邊的鴨子隻能看不能吃,他饞的坐立難安,好在她今兒總算是給了他一個最後期限,不然還不知道要憋到哪一天。


    艱難的從她身上坐起來,商紹城道:「我去客房,你在這邊洗吧。」


    岑青禾打量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她出聲問:「不高興了?」


    商紹城側頭麵向她,對上她微紅的臉頰和慵懶的視線,他忽然湊上去,一口咬在她左側下顎那裏。


    「啊……」岑青禾吃痛,當即蹙眉抬手打他。


    商紹城退回去,看著她齜牙咧嘴的樣子,他心裏頓時好受了一些。


    抬手捂著下顎骨,岑青禾連擦口水帶揉,嗔怒的看向他,她不滿的道:「你幹嘛啊?」


    商紹城說:「你就這麽變相的折磨人,風水輪流轉,咱們走著瞧。」


    撂下這句說狠不狠的話,他抬屁股邁步往外走,岑青禾側頭瞪了他一眼,等他前腳出了門,她後腳趕緊下床,去門口把門給鎖上了。


    房門上了鎖,她心裏沒有鬆氣,想到剛剛自己一時情急許下的承諾,她不曉得這是明智之舉還是狗急跳牆,送他禮物……哎,虧她想得出來。


    商紹城生日就比她早十天,算算日子,也就一個月出頭,這可怎麽辦是好?


    商紹城去客房洗完澡來到主臥,一推門,門關得牢牢地,他兩秒過後才反應過來,她竟然把門給鎖上了,在他的地盤。


    伸手敲門,連著敲了幾下,裏麵都沒人應,他想打電話給她,可外套手機都在房內,沒辦法,他隻能最原始的方式,開口道:「開門。」


    沒人應聲,他又提高了幾分,揚聲道:「我拿手機。」


    房間內當真是沒人一般的安靜,商紹城以為她在洗澡沒聽到,所以暫時回了客房。在客房百爪撓心的熬了二十分鍾,他重新來到主臥門口,邊敲門邊道:「青禾,開門。」


    「我拿手機,不鬧你。」


    「你把手機拿來,我不進去。」


    他像是大灰狼,用盡辦法在逼小白兔開門,但今晚小白兔耳聾了,無論他在門口怎麽敲門,說什麽,裏麵回應他的永遠都是寂靜無聲。


    商紹城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不把她拿下,但睡前看兩眼是最基本的福利,她不給他開門,他想了半天才想到家裏備用鑰匙在哪兒,去樓下儲物室拿了鑰匙上來,他順利打開房門。


    他以為推門看到的會是一片亮光,可房內卻已經關了燈,他借著走廊燈光往裏走,拐到裏麵,隱約看見大床邊微微隆起的一道身形,岑青禾已經睡了。


    來到床邊,他很自然的俯下身,查看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她背朝外躺著,半張臉隱匿在被子之下,隻露出漂亮的額頭跟閉著的眼睛,他靜下心來聽,隱約能聽到她輕微的呼吸聲,看樣子是真的睡著了。


    原本還想鬧鬧她的,但她這副樣子,他也不好再把她吵醒了,傾身過去親了下她的側額,他轉身往外走。


    ……


    在蔡馨媛給了後宮前台超市打折卡之後,前台小姐回以可以理解的善意微笑,畢竟她身邊還有個陳博軒在呢。


    陳博軒刷卡結帳,然後扶著蔡馨媛往外去,蔡馨媛含糊著道:「你看你,你來夜城,我必須做東……」


    陳博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附和,「是你做東啊。」


    蔡馨媛說:「早知道你在,晚上咱們一起吃飯多好。」


    陳博軒說:「什麽時候有空都能吃。」


    蔡馨媛說:「我早就想請你吃飯……一直沒好意思打給你,怕你忙。」


    陳博軒說:「我沒什麽好忙的,你隨時打給我。」


    她走路直飄,兩隻腳還會別到,陳博軒幾乎是托起她往前走,她一路講話,他聽見個中零星幾個字眼,就能判斷出她說了什麽,所以回答從不敷衍。


    兩人來到後宮門外,馬上有人過來接應,陳博軒也喝了酒,所以叫人找代駕送他們回去。


    把蔡馨媛塞進後座,他也跟著坐進去,代駕問:「咱們去哪兒?」


    陳博軒不是第一次送她回家,所以輕車熟路的回道:「天府花園。」


    代駕開車離開後宮,蔡馨媛懶懶的歪坐在一旁,陳博軒側頭看她,輕聲說道:「你酒量比青禾好一些,她讓紹城打橫抱走的。」


    其實蔡馨媛也高了,隻是還有意識,聞言,她笑著回道:「我原來酒量沒她好,上班一年多,硬練出來的。」


    搞房產銷售這行的人,難免都要陪客戶周旋應付,各個好酒量幾乎是職場的必備技能,陳博軒深諳她們這行的內幕,以前不覺得有什麽,可一旦身邊朋友這樣,他心裏忽然有些小心疼。


    「女孩子可以不用這麽拚,以你的能力找一份朝九晚五,正常上下班的工作也很容易。」


    蔡馨媛頭枕著真皮靠背,低聲說道:「從小學升初中開始,大家就在挑什麽重點初中,後來初中考高中,那更是削尖了腦袋往裏擠,我到現在還記得,中考六百六滿分,我們市重點高中要五百九才能上……」


    說著說著她就笑了,「上了重點高中就要奔著一本大學,大學畢業又在催著找好工作,好像身邊的人都在不停地往前趕,有時候稍微想停下來歇一歇,可看到大家都跟繃緊的弦似的,自己不努力,就會被別人落下。」


    「如今好不容易找了份大家都羨慕的鐵飯碗,身邊的人都如狼似虎,不努力哪兒行啊。」


    蔡馨媛沒有誇張,她隻是如實表述自己這一路長大的歷程。


    陳博軒說:「女人工作好不如嫁得好,以後找個好老公,安安心心的,想休息就休息,別給自己這麽大壓力。」


    說起這個蔡馨媛更想笑,「白日夢做多了,所以才會被騙。」


    陳博軒說:「誰這輩子還沒遇見幾個渣,就當吃一塹長一智了,總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世上還是好人多,慢慢找,不著急。」


    蔡馨媛輕笑著道:「我聽青禾說,你女朋友人也很好,什麽時候有機會帶她來夜城,大家一起玩兒。」


    陳博軒說:「好。」


    話音剛落,他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著『小白』來電的字樣。


    陳博軒是琢磨了幾秒才滑開接通鍵,「餵。」


    手機中傳來小白的聲音,糯糯的,「博軒,你睡了嗎?」


    陳博軒說:「還沒有。」


    小白問:「你在幹什麽?」


    陳博軒道:「送朋友回家。」


    許是他這邊特別安靜,所以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小白難免問了句:「男的女的?」


    蔡馨媛就坐身邊,陳博軒也不好意思撒謊,所以直言回道:「女的。」


    小白當即就不說話了,陳博軒也沒說什麽,兩人就這麽僵著,大概過了能有五秒鍾的樣子,小白主動說:「我生病了,不舒服。」


    陳博軒問:「吃藥了嗎?」


    他有這樣一句話,小白頓時就沒有不高興了,隻撒嬌的說:「吃了,還是不舒服,想打給你,又怕你已經睡了。」


    怕,不還是打了?


    陳博軒心裏清楚,卻沒有戳穿,隻是說:「這個周末我回海城,實在難受就讓你朋友先來照顧你一下。」


    小白說:「嗯,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說話間車子快要開到天府花園門外,陳博軒說:「先這樣,我一會打給你。」


    等他掛斷電話,幾秒之後,身邊的蔡馨媛道:「幹嘛說是女的,就說我是男的好了,省的你女朋友多心惦記。」


    陳博軒聞言,收回手機,輕笑著回道:「不做虧心事,心裏坦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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