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隻是吃岑青禾要請陌生男人吃飯的醋,雖然明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麽。此時岑青禾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他也就順勢下來了。


    「沒見過幾回麵兒的人,就互留電話號碼,你也不怕以你的智商,讓人給你賣了都不知道。」商紹城借題發揮,直接轉移矛頭。


    岑青禾氣勢不減的回道:「人家是和風集團的三公子,缺什麽也不缺錢,賣我幹嘛,我值幾個錢?」


    和風集團,商紹城知道。


    他說:「程家人?」


    岑青禾道:「你認識?」


    商紹城口吻淡淡:「不認識。」


    岑青禾道:「你有錢,所以成天恐懼『總有刁民想害朕』,你看我,兜比臉還幹淨,一看就是掙紮著底層的勞苦大眾,但凡是個有心眼兒的,也不會想拐賣我。」


    商紹城斜了她一眼,「聽你這意思,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了?」


    岑青禾瞪眼,兇巴巴的回道:「誰要是惹急了我,我給對方鞋都扒了!」


    商紹城心中來氣,唇角卻沒出息的勾起來,也不知是氣她還是氣自己,商紹城別開視線。岑青禾一看他笑了,就知道這次也是有驚無險。


    走到他身邊,她伸手大咧咧的拍了下他的胳膊,催促道:「別磨嘰了,趕緊走吧,我都餓死了。」


    商紹城也不想糾結一些有的沒的,不想影響兩人得來不易的和平相處。並肩走到路邊,攔車的時候,他吩咐她說:「晚上你請我,別成天吃我的,回頭又去請別人。」


    岑青禾一斜眼,砸吧砸吧嘴,低聲道:「小心眼兒樣吧。」


    計程車過來,他幫她開門,兩人一起坐進後座。一路的吃喝玩樂,等到回酒店的時候,已經夜裏十二點多快一點了,這還是岑青禾張羅著早點兒回來,吃了昨天白天的虧,她要是今天再起不來,那真是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順勢躺下,沒皮沒臉。


    進了電梯,岑青禾按下數字39,又順道幫商紹城按了個42。兩人站在密閉的空間中,岑青禾直打哈欠,商紹城睨著她道:「嘴張的這麽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吃人呢。」


    岑青禾眼皮耷拉著,蔫兒蔫兒的回道:「我沒力氣跟你吵嘴,我現在困得一閉眼睛都能昏過去。」


    商紹城說:「你昏一個我看看?」


    岑青禾頓時眼睛一閉,身體像是要往旁邊倒,她動作始料未及,商紹城到底被嚇了一跳,他本能的伸手去扶她,岑青禾卻又笑著睜開眼睛。


    商紹城來氣,瞪著她說:「還是不困。」


    岑青禾捂嘴又打了個哈欠,悶聲道:「真困了,可倒是你明兒早能睡到自然醒,我還得早起去開會呢。」


    說話間,電梯來到三十九層,兩側門打開,岑青禾跟商紹城打了個招呼,「我走了,晚安,拜拜。」


    商紹城從未覺得盛天的電梯真夠缺德的,升得這麽快幹嘛。好想跨出去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就算不讓親,抱一抱也好。


    但現實中,岑青禾走的灑脫,那是頭都沒回一下。看得商紹城這個來氣,暗罵果然是白眼狼的化身,怎麽對她好都沒用。


    回到房間,岑青禾忍著困意,進去浴室洗澡刷牙,等到洗完澡,困意減輕了不少。


    從浴室出來,她躺在床上,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麵唯有安靜的屏保圖片,沒有其他的未接電話和未讀簡訊字樣。


    估計商紹城也該困了吧,今天馬不停蹄的折騰了一整天,上午也驚嚇為主,下午也驚喜為主,這也就是她心態好,換二一個,估計早叫120了。


    躺了沒多大一會兒,困意再次襲來,岑青禾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剛要睡著。忽然隔著眼皮,她感覺到光亮,果不其然,一秒之後,鈴聲隨之而來。


    翻了個白眼兒,岑青禾拿起手機一看,上麵顯示著商紹城來電的字樣。


    滑開接通鍵,她有氣無力的『餵』了一聲:「幹嘛?」


    商紹城道:「不幹嘛,感覺你姿勢不對,勸你起來重睡。」


    他聲音中不無促狹之意,岑青禾說:「你少損人不利己,自己不睡別拖著我,我不行了。」


    商紹城道:「你不是說,女人不能說不行嘛。」


    岑青禾道:「我不當人了行不行?我要睡覺。」


    他輕笑出聲:「為了睡覺,連人都不當了,你也真是有追求。」


    岑青禾閉著眼睛不言語,商紹城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好似比以往更加低沉磁性了幾分,帶著輕微失真的陌生感,叫她:「欸,別睡了,起來陪我聊會兒。」


    岑青禾不吱聲,商紹城威脅她,「不怕門鈴突然響,半夜有鬼去找你?」


    原本岑青禾已經進入了淺度睡眠,此話一出,她頓時被某種東西拉回到現實裏來。


    眉頭一蹙,她煩躁的道:「商紹城,你缺不缺德?」


    商紹城輕笑著道:「我不好使,還是鬼好使。」


    岑青禾睜著眼睛,昏暗房間中,她忽然有些害怕。伸手打開床頭燈,她眯著眼睛說道:「你是不是吃興奮劑了,大半夜的跟打雞血了似的,看看這都幾點了,有點兒人性好嗎?」


    商紹城問:「你就這麽困?」


    岑青禾說:「還不夠明顯嗎?」


    本以為商紹城問這話,是為了掛電話做鋪墊的,結果岑青禾說完,商紹城特別厚顏無恥的說道:「那你給我講幾個笑話,我笑了就不吵你睡覺了。」


    半夜三更,叫醒一個困極了的女人,逼她給人講笑話。這罪行不亞於逼良為娼。


    岑青禾深吸一口氣……


    「說在一架飛機上麵,有這麽幾個人,分別是領導,飛行員,老師,學生還有一名好心人。飛機飛著飛著突然要墜機,五個人一共四個降落傘包,怎麽辦呢,領導說,國家還等著我去治理,我不能死,所以他背著一個降落傘包先下去了;飛行員說,我是國家棟樑,我也不能死,所以他也背包下去了;老師說,我教書育人,是教育界的蠟燭,我不能死,所以他緊隨其後下去。最後飛機上隻剩下學生跟好心人兩個,但降落傘包就剩下一個,好心人對學生說,你下去吧,我沒關係的,你是祖國未來的花朵,不能死。結果學生對好心人說,沒事兒,咱倆都不用死。好心人納悶,問為什麽,學生說:那傻逼老師背我書包下去的。」


    說完之後,沒聽到商紹城那邊有什麽動靜,岑青禾隻不耐煩的說:「行了吧?我要睡了。」


    她看不見商紹城的臉,當然也想像不出,商紹城憋著笑的模樣。幾秒之後,他特別淡定的聲音傳來,「我沒笑,再講一個。」


    岑青禾焦躁,「你煩不煩啊?」


    商紹城說:「我帶你去找東西吃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煩呢?」


    岑青禾是個講良心的人,憋了口氣,她努力想想還有什麽笑話可以講,停頓了幾秒鍾,她無語又無奈的回道:「我沒笑話了。」


    商紹城道:「不想睡覺了是吧?」


    岑青禾蹙著眉頭,氣得直蹬腿兒,「我的笑話都不能給你講。」


    「為什麽?」


    岑青禾說:「不方便講。」


    他很快便反應過來,「講一個我聽聽。」


    岑青禾雖然困的迷糊,可也沒到為了睡覺什麽都不顧的地步,她搖頭說不講,商紹城就一直拖著她,拖到她困得眼睛發脹,頭暈眼花。


    最後逼得岑青禾不得不『哎呀』一聲,說了句:「那我就講一個,講完不管好不好笑,你保證別來騷擾我。」


    商紹城說:「行,講吧。」


    岑青禾說:「我那天上網看到一句話,說別動不動就打飛機,別人是打飛機,你那充其量也就是抽籤兒。」


    沒想到有心栽花,無心插柳柳成蔭。手機那頭忽然傳來商紹城猝不及防的笑聲,岑青禾也跟著樂了,「沒想到你的笑點在這兒。」


    商紹城確實覺得好笑,關鍵是……好有畫麵感。


    他問:「你平時都逛什麽網頁,光看這些少兒不宜的。」


    岑青禾說:「我早就不是少兒了。」


    商紹城說:「也是,沒你臉皮這麽厚的少兒。」


    岑青禾說:「不要藉機想跟本美女多聊幾句,我講了,你笑了,現在趕緊各回各房,各找各床,我困得直噁心,要抽了。」


    商紹城雖然捨不得,但到底心疼她,知道她明天還要早起。


    兩人聊了幾句,掛斷電話。


    閉上燈,岑青禾忘了鬼的事兒,閉著眼睛,她以為自己很快就會睡著,結果眼前翻來覆去卻全都是商紹城的臉,揮之不去。


    閃著閃著,困意就這樣被閃沒了。


    半宿半夜,岑青禾從極度的困,到兩隻眼睛瞪得跟大燈泡似的,沒有人知道她內心又多氣憤。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她第一個幹掉商紹城,丫簡直就是損人不利己的典型代表,坑隊友的實力幹將。


    把她弄得倍兒精神,他拍拍屁股去睡覺了。


    一直折騰到淩晨三點,岑青禾在百無聊賴和極其疲憊的狀態下,這才慢慢睡去。


    夢裏麵,她看到青青跟城城了,兩隻熊貓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之下,準備登記結婚,而她跟商紹城牽手從旁看著,他還感性的跟她說了句:「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想過跟你白頭到老,青青有城城照顧,你有我照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王牌女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魚不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魚不語並收藏王牌女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