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兒到荒年飯量增啊。好不容易以優秀職員的身份來露一回臉,如果第一天就去晚了,那真是露多大臉就現多大眼了。


    岑青禾衝進浴室,打開水龍頭本想洗臉的,結果照鏡子一看,她昨晚是帶妝出去的,如果直接洗臉也洗不幹淨,還浪費時間,去個屁的,她豁出去了,不洗臉。


    匆匆刷了牙,捯飭了兩下頭髮,她趕緊以光速衝出房間,直奔電梯口。


    開會的地方在樓下會客廳,岑青禾一邊拿著手機看時間,一邊焦急的等電梯來。


    此時是八點五十七,電梯上來,岑青禾趕緊鑽進去,期待自己不要遲到。可是卡著這麽個點兒進去,估計也會成為眾人關注的目標。


    岑青禾心中懊惱,想著別讓她碰見商紹城,丫個倒黴催的,明知道她今天早上有工作,還半宿半夜拉著她出去喝酒鬼混。如果她丟了臉,她跟他沒完!


    她人出現在樓下會客廳的時候,手機時間還顯示在五十七分,岑青禾快步往前跑,目光搜尋著開會所在的地點。


    餘光瞥見一個穿著西褲和襯衫,脖頸處掛著白色工作牌的男人,正站在某廳後門準備關門,她忙喊了一句:「欸,等一下。」


    男人抬眼朝著岑青禾看來,岑青禾三步並作兩步,跑的飛快。


    「不好意思,來的有點兒晚。」岑青禾不認識眼前的男人是誰,隻禮貌的點頭致歉。


    男人也稍稍頷首,出聲說道:「快進去吧。」


    岑青禾從後門進去,側頭往右一看,偌大的會議室,前排座位密密麻麻都坐滿了人,她趕緊在倒數第二排找了個靠邊的座位坐下。


    人才剛喘勻了幾口氣,隻見台前走上一名職業裝打扮的男人,他拿著話筒說:「麻煩工作人員把前後門關一下,在場所有的職員把手機調到靜音,在接下來的兩個半小時裏,由於保密需要,所以全部人員不可擅自退場。」


    岑青禾掏出手機,把手機調成靜音裝回包裏。她坐在最後麵,眺目往前看,想找呂雙和章語,但是人太多了,還全都是後腦勺,她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


    九點準時一到,之前的那名職員再次拿著話筒上台,禮貌而職業化的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和風集團在各地博物館和拍賣會的中流砥柱,核心骨幹,所以才會受邀參加公司的福利年會。尤其是今天,我們特別有幸請到程董事長家的三公子,程稼和先生為我們做古董文物的鑑賞與分析。小程先生雖沒在和風正式掛職,但他在古董文物方麵絕對是有權威發言的,他大學畢業於江大考古專業,十年內走訪世界一百多個國家,超過三百個有歷史底蘊的各大小城市,曾參與過13年的漢王墓挖掘工作,14年的埃及圖坦卡蒙密室復原,同年底的芬蘭冰地女屍,還有今年初向國家捐贈魏晉王室醫籍孤本,成功填補了我國文物在魏晉朝代上的缺失以及不足。這次小程先生從國外遠道而來,特地帶回他這些年在各國家各地收藏的一些珍貴文物,與在座的各位分析共賞。為保證待會的過程順利進行,全程禁止拍照,請大家配合,下麵有請程稼和先生。「


    下麵一陣掌聲,伴隨著第一排某處,一抹頎長身影的起立。


    岑青禾都懵逼了,怎麽回事兒?什麽和風集團?


    她傻兮兮的定睛看著台前,但見頎長的背影轉過身,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不是程稼和還有誰。


    岑青禾坐在最靠後的位置,定睛望著持有話筒的程稼和,他一身抹茶綠的襯衫,趁著白皙的臉跟白皙修長的手指。


    望著台下,他溫和有禮的說道:「各位和風的前輩,大家好,我是程稼和。」


    說著,他對台下禮貌頷首。


    台下再次爆發出響亮的掌聲,尤其是坐在岑青禾前兩排的女性職員,分明已是荷爾蒙失調,激動地就差從座位上竄起來。


    「剛剛多謝管副總對我的盛讚,其實我也就是從小偏愛一些各國家的傳統文化以及文物,所以長大後就報了相關專業,並且有幸能夠去各國家走訪,也承蒙各國家相關人士的邀請,才能參與到工作中去。這些年走南闖北,也幸運能夠收集一些散落在各地的大小物件,今天所有前輩都在,稼和也想聽一下大家的看法。」


    說話間,全廳光線變暗,唯有台前打著鐳射光,有戴著手套的專門人員,從旁呈上第一件物品,是一個高約三四十公分的細頸彩瓶。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的看著,唯有岑青禾眼神慌亂,四處亂瞥。


    怎麽回事兒,和風集團,不是盛天開研討會嗎?


    想著,她急忙從包裏掏出手機,果然,手機上麵好幾個未接電話和未讀簡訊。有呂雙的,也有章語的。


    岑青禾隨便點開一條簡訊,呂雙問:青禾,你在哪兒呢?我怎麽沒看見你。


    岑青禾都急瘋了,心底已經知道,自己一定是走錯了廳,可人就是這樣,寧可自己騙自己,也不願意相信事實。


    她迅速回了句:我在倒數第二排,你在哪兒?


    不多時,呂雙回她:我坐倒數第一排,倒數第二排沒看見你啊,你穿什麽顏色衣服?


    岑青禾心拔涼拔涼的,她身後根本一個人沒有,果不其然,還是怕什麽來什麽,走錯廳了。


    蹙著眉頭,她手指在手機鍵盤上快速穿梭,說:靠!我走錯會客廳了。


    呂雙很快回她:真的假的?!!


    岑青禾欲哭無淚,回復道:我現在死的心都有了。


    呂雙說:那你趕緊出來啊,我們在a1。


    岑青禾說:出不去,我這裏是別家公司在開文物鑑賞,前後門都關死了,說是不讓中途出去。


    呂雙發來一串省略號,隨即又說:你怎麽搞的,連門都能走錯?


    岑青禾垮著臉回覆:一言難盡,我起晚了,八點五十三才睜眼,五十七到的這層,正好看見有人在這邊開會,我哪兒知道會是別家公司啊。


    呂雙說:同情你,那你現在怎麽辦?


    岑青禾問:章組長在你身邊嗎?


    呂雙說:不在,她在前麵,我來的晚,沒跟她坐一起。


    岑青禾道:那我先給她發個簡訊,對了,你那邊情況怎麽樣,點名了嗎?


    呂雙道:沒點名,不過我看現在的情勢,好像各地都要派一個人出來講話,而且是上頭有名單,所以點誰不知道。


    岑青禾低頭看著手機,欲哭無淚,有種上學的時候逃課,偏巧趕上老師點名。


    遲疑了一會兒,她說:我還是先給章組長打聲招呼吧。


    呂雙回道:好。


    岑青禾給章語發了條簡訊,語氣認真又誠懇的說:不好意思章組長,我今天起來晚了,跑錯會客廳了,我這邊也是趕上別家公司在開會,中途不讓有人出去,怎麽辦啊?


    過了能有半分鍾的樣子,章語給她回覆:今天會上會點你的名,讓你代表夜城分部講話。


    短短的兩句話,岑青禾看後,腦袋頓時嗡的一聲,像是被什麽重物給擊打了一般。


    她一著急就坐不住,好想去洗手間。


    什麽叫火上澆油,什麽叫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岑青禾抬眼往台前看,程稼和站在台上,手邊放著彩瓶,正在給台下的眾人介紹此瓶的背景年底與詳細信息。


    明明是她喜歡聽的東西,可是因為時機不對,她愣是聽不下去,滿腦子火急火燎,想得都是怎麽離開。


    許是沒等到她的回覆,章語又發來一條,問道:你那邊什麽情況,你走錯門,怎麽會不能中途離開?


    岑青禾快速回道:他們這邊也是內部機密,有關文物,開場就說不許中途有人出去。


    拿著手機,岑青禾真的急到手指都在發抖。都說有人恐考,每遇考試都會急得坐不住,手腳冰涼發抖,岑青禾是學霸,所以從未遇到過這種尷尬,隻是從沒想過,都到上班了,竟還來這一招。


    章語說:你務必想辦法出來,我們這裏事關整個夜城分部,如果你不在,大家都沒辦法下台。


    岑青禾也能想像到,一咬牙一跺腳,她回了句:好,我想辦法過來。


    章語說:來了從後門進,呂雙在後麵。


    岑青禾隻回了一個字:好。


    她已經無話可說了,被逼上梁山的感覺。


    放下手機,岑青禾再次抬眼往前看,程稼和好聽的聲音傳來:「七彩瓷瓶是唐代後宮禦用之物,尤其是蜜岫的唐彩,據聞要妃及以上級別才能使用。瓷瓶有大有小,像是這種瓶高在三十到四十公分之內的……」


    程稼和正說著,岑青禾彎著腰,低著頭,硬著頭皮,頂著尷尬從座位上貓腰站起,然後緩緩往後門方向走去。


    她知道,這是掩耳盜鈴。果然,台前的程稼和一眼就看到岑青禾的身影,他朝她看去,眾人當然也會順著他的視線往後看。


    岑青禾已經走到後門那裏,伸手推了推門,沒推動,又使了點兒勁,還是沒推動。


    程稼和已經停下講話,滿廳幾百號人,全都清一色的向岑青禾投來注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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