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回到銷售部的時候,金佳彤有事兒外出,隻有蔡馨媛一個人在。蔡馨媛一看到岑青禾,立馬雙眼放光,趕緊拉著她躲到茶水間去八卦。


    房門一關上,蔡馨媛便迫不及待的問道:「欸欸欸,怎麽樣了?」


    岑青禾強裝淡定,「什麽怎麽樣了?」


    蔡馨媛一皺眉,「你少跟我打馬虎眼,你說什麽怎麽樣了,你跟商紹城,我走之後,你倆幹什麽了?」


    岑青禾對上蔡馨媛的雙眼,她眼裏滿是生怕不出事兒的神情,頓時臉一拉,她皺眉回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還想問你呢,在機場的時候,你跑什麽跑?有你這麽損的嘛,見利忘義,重色輕友。」


    蔡馨媛挑眉道:「可不是我主動要走的,是商紹城攆我走的,他都把話說得那麽明顯了,我要是還裝糊塗,他慣著你,可未必慣著我,官大我四級,萬一轉頭給我穿小鞋使絆子怎麽辦?」


    岑青禾一撇嘴,滿眼嫌棄的道:「說得跟真事兒似的……」


    蔡馨媛表情一變,從假正經到真八卦,笑眯眯的望著岑青禾,她著急的道:「欸,你趕緊說,我走之後,你跟商紹城都說什麽了,他不會跟你表白了吧?」


    岑青禾像是被人給踩到尾巴似的,當即炸了,「你有毛病?他怎麽會跟我表白?」


    蔡馨媛回的理所當然,「他昨晚找你都找瘋了,佳彤跟我說,他活脫在咱家坐了三個小時,如果不是她出來看,估計商紹城還不會走。」


    說著,蔡馨媛撅了噘嘴,意味深長的道:「都這樣了,你可千萬別說你倆沒什麽。」


    「……」岑青禾想解釋,可是嘴一張,她卻忽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如今她跟商紹城的關係,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


    「嘖嘖。」蔡馨媛打趣岑青禾,「連營銷總監都被你給搞上手了,自己喜歡的人也恰好喜歡自己,這感覺是不是倍兒爽?」


    岑青禾騰一下子紅了臉,惱羞成怒,她抬手去懟蔡馨媛,蹙眉說道:「你滾一邊兒去。」


    蔡馨媛抱著雙臂,被岑青禾推到一旁,她咯咯笑著,出聲說道:「不就喜歡一個人嘛,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而且商紹城那麽帥,有錢有權的,他又恰好喜歡你,這還不是一拍即合,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兒。」


    不知為何,岑青禾就是不願意承認商紹城喜歡她,或者打從心底,她是害怕的。


    她不苟言笑,甚至是有些嚴肅的說:「打從我認識他到現在,才三個月,他已經換了三個女朋友了,每一個我都見過,認識沒幾天就在一起,眨眼又分了,你覺得他這樣的人跟我合適嗎?」


    說到這裏,岑青禾忽然想到蕭睿,那個一心一意,隻喜歡她一個人的蕭睿。


    岑青禾明知道跟蕭睿不可能了,所以她堅決甚至是殘忍的選擇放手,可放手了,不代表心也能馬上清空,她會懷念,會對比,當然,一對比方知自己需要什麽。


    看岑青禾兀自出神的樣子,蔡馨媛也猜到岑青禾一定在想蕭睿,臉上玩笑表情斂起,她輕聲說道:「都說初戀難忘,因為這輩子也就這麽一次,毫無顧忌,毫無保留,不因為對方是誰,不因為他有沒有錢,有沒有勢,對我有沒有幫助,就是單純的喜歡,所以才在一起。我初戀是小學五年級,跟同班一個男生,那時候才十一二歲,懂個屁,可那時候吵個架我都覺得心要碎了,後來處了一年,上初中沒多久就分開了,異校戀……」


    岑青禾猝不及防,『撲哧』一聲笑出來。


    蔡馨媛側頭看了眼岑青禾,不悅的道:「笑什麽,這多悲傷的故事。」


    岑青禾說:「悲傷個屁。」


    蔡馨媛道:「對,是悲傷個屁,因為是初戀,所以我才覺得分個手,傷的我痛徹心扉,差點兒學都不想上了。後來整整過了一年,初二我才交了第二個男朋友,那時候我就想,一定要找個同校同班的,因為我得看著他,不能讓他在外校外班勾搭其他的小姑娘,你看,這就是吃一塹長一智,為什麽說初戀刻骨銘心,因為初戀什麽都不懂,就隻有一腔的熱情。」


    看著岑青禾,蔡馨媛眼底莫名的老成,語重心長的道:「青禾,人都會長大,也都會學著權衡利弊,這次的戀愛吃了什麽虧,下回就一定要趨利避害,這不是人的本能嘛。你總是念著蕭睿,忘不了他,我承認,蕭睿很好,對你也沒的說,可你們還是選擇放棄了,你不是一時衝動的類型,既然是你的選擇,就說明你早就深思熟慮過了,既然都選擇放下了,那心還在原地算怎麽回事兒?人得往前看,沒有人會一直原地踏步,也絕對不會有誰一直站在原地等誰,我現在算是看透了,如今無論做什麽,都是吃一塹長一智,哪怕是談戀愛。」


    蔡馨媛話說一半,沒有說完,岑青禾卻知道,其實蔡馨媛也對上一個男朋友挺耿耿於懷的。


    那是蔡馨媛在大學時期的男朋友,兩人也處了兩年多,不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也是差不多了。


    那男的家庭條件一般,大學畢業之後出來找工作,蔡馨媛進了盛天,他卻隻進了一家中小企業,工資不足蔡馨媛的一半,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的矛盾就多了。


    他會說蔡馨媛花錢大手大腳,可蔡馨媛買一身大幾千的衣服,隻因為要去見一個有頭有臉的客戶,於客戶而言,她這身打扮根本算不上高檔,頂多也就是不算失禮,但是對她男朋友而言,這是敗家。


    兩人去吃飯,十頓飯,蔡馨媛有八頓陪他下小館子,偶爾心血來潮,她想吃頓西餐,可她男朋友會說她變了,以前她不是這麽物質的人。


    起初蔡馨媛也會自我檢討,難道真的是她變了嗎?可慢慢的,她才發現,不是她變了,而是她一直在向前,進大公司,接觸高端人士,生活一直辛苦卻在努力向上攀爬;可她男朋友,一直停留在原地,拿著上大學時期的標準去要求她。


    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累,蔡馨媛不想穿著一身gi跟客戶在法式餐廳吃完飯,轉頭接到他的電話,又得趕回家換一套沒牌子的衣服,去跟她男朋友吃路邊攤。


    路邊攤可以吃,但她已經不想再跟他討論老闆這個月扣了他二百塊的獎金,隻因他上班路上不捨得打車,擠公交所以晚了一分鍾。


    不知不覺,愛情已在身份的差距下消磨殆盡,不是蔡馨媛變了,也不是他男朋友變了,隻是身處的環境不同,大家到底難免落得『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下場。


    說這麽多,蔡馨媛隻想告訴岑青禾一個道理,忘不掉的不是初戀的那個人,而是初戀本身。戀愛也需嚐試,不試,永遠不知道最合適自己的那個人是誰。


    原本是蔡馨媛哄岑青禾,可說著說著蔡馨媛都有些小傷感,最後還得是岑青禾掉過頭去哄她,「好了好了,你都有凡凡了,還想著前男友,看我下次遇見他,一定跟他打小報告。」


    蔡馨媛道:「甭等下次了,就這兩天,凡凡說請咱們三個吃飯。」


    岑青禾笑道:「蹭吃好啊,我就喜歡白吃白喝。」


    蔡馨媛馬上回了句:「什麽時候讓我也借光跟商總監吃頓飯啊?」


    提到商紹城,岑青禾本能的臉色一變,沉聲道:「你總拽著他幹嘛,你看上他了?」


    蔡馨媛笑著回道:「我賭你倆有戲。」


    「沒戲。」


    「絕對有戲,不然咱倆賭點兒什麽的。」


    岑青禾成功被蔡馨媛激怒,挑眉問道:「賭什麽?」


    蔡馨媛不答反問:「你說賭什麽?」


    岑青禾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絕的,沉默半晌,這才悶聲回道:「你別總攛掇我跟商紹城,他那性子我根本駕馭不了。」


    蔡馨媛瞪眼回道:「你還駕馭不了?你是沒看見今天在機場,你那副耀武揚威的樣子吧?簡直把商紹城吃的死死的!」


    岑青禾眼球略微一轉,有些心虛,「有嗎?」


    蔡馨媛說:「沒有嗎?你總跟我說商紹城脾氣差,我看他在你麵前一點兒脾氣都沒有,讓你管的倍兒服。」


    岑青禾馬上回道:「那你是沒看見他背地裏什麽樣子!」


    蔡馨媛道:「那你趕緊讓他請吃飯,我好看看啊。」


    說來說去,又回到了原點,岑青禾沒好眼神的剜著蔡馨媛,蔡馨媛則一個人在暢想,「你如果跟了商紹城,那我就是總監女朋友的好閨蜜,也就是總監身邊的紅人,那以後在盛天,我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得橫著走……」


    岑青禾嗤聲回道:「你多吃幾個螃蟹,現在就能橫著走。」


    兩人在茶水間說話的功夫,房門被人推開,門口處一身製服打扮的人是韓夢,三人六目相對,韓夢微笑著道:「青禾,馨媛,張主管有事找你們,讓你們去他辦公室一趟。」


    岑青禾跟蔡馨媛心中均有意外,不過也馬上笑著應聲。


    待到韓夢關門走後,兩人對視一眼,岑青禾問:「張鵬找咱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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