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抬眼回視小護士,慢半拍點頭回道:「嗯,吃了海鮮炒麵和炒飯。」


    小護士立馬眉頭一蹙,又著急又緊張的道:「你的藥裏麵有維生素c,不能吃海鮮的!」


    岑青禾見她一副急的不知如何示好的樣子,也開始慌了,不由得挺直背脊,茫然的道:「那怎麽辦啊?」


    商紹城也是臉色一變,頓了幾秒之後,忙出聲道:「先把針拔了。」


    小護士聞言,趕緊繞到病床另一側,幫岑青禾拔針。


    岑青禾問:「護士,我不會有什麽事兒吧?」


    小護士動作利落的拔針拔掉,然後道:「我去叫醫生過來,你等一下。」


    看著小護士匆匆忙忙跑走的背影,岑青禾無語的表情看著商紹城,過了幾秒才道:「真是最毒男人心,我怎麽得罪你了?」


    商紹城臉色不好看,回視岑青禾,一時間沒有說話。


    岑青禾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又明目張膽的道德綁架,她看著他,極認真的表情道:「怪不得你今天這麽反常,合著是圖謀不軌,簡直是殺人於無形啊,我是獨生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全家也都不用活了。」


    說著,她忽然仰頭倒在床上。


    商紹城本就心底緊張,見狀,更是下意識的彈起,走到她身邊去看她。


    「你怎麽樣,哪兒不舒服?」


    岑青禾閉著眼睛,假模假式的伸手摸著額頭,低聲道:「頭暈,噁心……」


    理智告訴他,前一秒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突然就頭暈噁心呢,可護士都這麽說了,他也確實是害怕。所以幾乎沒多想,他直接抬起手去摸她的額頭。


    岑青禾隻覺得腦門上一陣溫熱,被什麽東西給覆蓋住,咻的睜開眼睛,就看到站在床邊的商紹城,眉頭輕蹙,眼底帶著明顯的擔心。


    「我去找醫生過來。」


    商紹城不是醫生,摸了也白摸,他收回手,轉身欲走。


    岑青禾見他是真往心裏去了,這才『欸』了一聲:「沒事兒,我跟你鬧著玩兒的。」


    她撐著手臂從床上起來,商紹城站定,轉過身來看她。


    但見岑青禾又是活泛的模樣,眼底還帶著十足的促狹。


    他沒生氣,隻眼帶狐疑和擔憂的問道:「你哪兒難受?」


    岑青禾搖搖頭,坦然回道:「哪兒都不難受,身輕如燕,尤其是吃飽飯,身上更有勁兒了。」


    商紹城還是不放心,正想醫生怎麽還不來,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護士帶著一名男醫生疾步走來。


    岑青禾盤腿坐在病床上,男醫生走至她麵前,出聲說:「有沒有哪裏感覺不適?」


    岑青禾搖頭,如實回答。


    醫生說:「我剛看過你的藥方,因為你有輕微脫水的現象,所以我們給你的藥液裏麵加入了一些維生素c,不過含量不大,你也不是直接吃了大量的海鮮,應該不會有問題。」


    商紹城看著醫生問:「如果有問題,會出現什麽症狀?」


    醫生回道:「一般會頭暈,噁心,嚴重情況會嘔吐和過敏。」


    商紹城轉而看向床上坐著的岑青禾,沉聲說:「別瞞著,你真不難受?」


    岑青禾點頭回道:「這我還能撒謊嘛,我真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商紹城看了岑青禾幾秒,然後轉向醫生這邊,出聲說:「像她這種情況,需不需要住院觀察?」


    醫生道:「如果病人自己沒覺得不適,按理說不需要住院觀察,不過如果你們不著急走,還能在這邊多待一段時間的話,可以近幾天都過來複查一下,這樣也比較保險。」


    商紹城『嗯』了一聲,側頭看著岑青禾道:「把機票退了,在這邊多留兩天。」


    岑青禾美眸微睜,馬上說:「不用,我一點兒事兒都沒有,我難不難受自己還不知道嘛……」


    「別磨嘰,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


    「我明天還上班呢。」


    「請假。」


    「不行,我都沒跟上頭打招呼……」


    「我給你請。」


    岑青禾每次剛說一個開頭,他就馬上給堵死了。坐在床上,她輕蹙著眉頭,不滿的看著他,礙著有外人在,沒辦法跟他吵。


    醫生見狀,輕笑著說道:「聽你的口音不是本地的,還是聽你男朋友的話,請兩天假,也能多在這邊玩一玩,濱海還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


    小護士從旁提點,「人家不是男女朋友,就是正常的朋友。」


    醫生眼睛一挑,頗為詫異的道:「是麽?哈,那是我搞錯了,不好意思。」


    說完,他還是看著岑青禾說:「那就聽你朋友的,食物跟藥物相衝的病症,可大可小,保險起見,還是多留兩天的好。」


    岑青禾問:「那我回夜城那邊的醫院也可以複查吧?」


    醫生剛要張口說什麽,就被一旁的商紹城給打斷了,他說:「我們這兩天都會過來複查,她現在的情況,需不需要吃什麽藥,或者注意什麽?」


    醫生馬上被岔開話題,對著商紹城說話。岑青禾眼巴巴的坐在一旁,瞬間有種被家長領到醫院看病的錯覺,完全插不上話。


    原本岑青禾還得輸一個小時的液,如今這麽一折騰,醫生說她可以提前回去休息了,看看有沒有什麽不良反應,這兩天隨時都可以過來醫院檢查。


    等到醫生跟護士出門之後,岑青禾對商紹城道:「用不著這麽小心翼翼的,醫生都說了沒什麽事兒,再說我身體素質好,要是有什麽不良反應早就有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商紹城麵色淡淡,看不出心裏是怎麽想的,隻不冷不熱的說:「公司那邊我會叫人幫你請假,你就在這兒老實待著,我又不是不管你吃喝,公費度假還磨磨唧唧的。」


    岑青禾聞言,不由得挑眉回道:「我可沒想過占你的便宜,再者說了,人家是雪中送炭暖人心,你這算什麽,病榻送毒要人命嗎?我現在有大把的理由可以碰瓷兒你,但我不是那種人,我一沒從你要房子要地,二沒訛你個千八百萬的,我就想趕緊投身於事業當中去,在售樓的行業裏發光發熱,你就在心裏偷著樂去吧。」


    商紹城確實是在心裏偷著樂了,原本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這下好了,峰迴路轉,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俊臉上完全不動聲色,商紹城看了眼仍舊盤腿坐在病床上的岑青禾,出聲說道:「下來,坐炕頭坐慣了?」


    岑青禾不高興的一撇嘴,伸腿搭在病床邊。鞋子被放在床下,她想也不想便彎腰去夠,結果忽然就一陣眩暈感湧上來,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隻覺得頭很重,整個人往前撲去。


    商紹城正站在她對麵,見狀,幾乎是本能的抬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所有的重量都分到自己手臂上。


    耳邊嗡嗡的,眼前也有幾秒鍾的時間,全是花白一片。


    岑青禾聽不見聲音,隻閉著眼睛,蹙著眉頭。


    商紹城將她虛抱在懷裏,垂目睨著她,瞳孔中滿是意外跟緊張,「怎麽了?」


    岑青禾原地站了一會兒,待到眼前視線逐漸明朗,這才低聲回道:「可能是起猛了,我血壓有點兒低。」


    商紹城問:「自己能站穩嗎?」


    岑青禾這才後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緊抓著商紹城的手臂,整個人幾乎被他拖著,然後……虛虛的抱在懷裏。


    許是隔得太近,她清楚感覺到他身上的溫熱氣息,伴著一股淡淡的不知是香水還是沐浴液的味道,沁人心脾。


    一時間有些想入非非,岑青禾趕忙不著痕跡的從他懷裏退出來,「沒事兒,我自己在家蹲下再站起來也頭暈。」


    把鞋子穿好,岑青禾背過身去收拾東西,莫名的心跳如鼓,她隻希望控製住別臉紅。萬一被商紹城給發現了,他非揶揄死她不成。


    把沒開蓋的黃桃罐頭裝進袋子裏,岑青禾提起,轉頭說了句:「走吧。」


    商紹城很自然的從她手中接過購物袋,兩人並肩往外走。


    岑青禾心底還想著剛剛的那個擁抱,即便明知道那樣的情況下,一切的行為都是出於本能和為了安全著想,所以她暗罵自己花癡,還真的被商紹城的那張臉給蠱惑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商紹城的那張臉,真的活像是一隻男狐狸成了精,修煉幻化而成的,不然怎麽會那麽好看,精緻完美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刀,看看蘇妍跟袁易寒她們的下場,岑青禾不由得後脊樑發涼。隻聽說過女人紅顏禍水的,可到了商紹城這兒,因為他那張招風的臉,惹了多少禍?


    前車之鑑歷歷在目,岑青禾在心中告誡自己。像是商紹城這種人,典型的『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哪怕是有機會可以近距離的欣賞,那也隻能是欣賞,絕對不能有絲毫的非分之想。


    不然的話……


    「琢磨什麽呢?」


    「啊?」


    岑青禾咻的側頭看向商紹城,表情慌張,一如幹壞事兒被人給當場抓包的模樣。


    商紹城見狀,更加麵露狐疑,「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兒,你又偷著想什麽了?」


    岑青禾對上商紹城那張好看的臉,心底的異樣再起湧起,眼球略微一轉,她情急之下,隨口問道:「你待會兒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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