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沒有湊過去看,隻聽得蔡馨媛興奮的說:「發送,按群發。」


    金佳彤努力睜大眼睛,分分鍾要睡著了,蔡馨媛說什麽她就做什麽,等到發完之後,她將手機放在一旁,機械的道:「喝,喝酒。」


    蔡馨媛跟金佳彤都伸手過去拿酒瓶子,岑青禾慢半拍的說:「咱們部就這麽幾個男的,也不知道都有沒有女朋友,萬一讓人家女朋友給抓到,明天一準兒去公司給你們撓個大花臉!」


    蔡馨媛一邊開酒一邊說:「來鬧更好,咱們今晚教佳彤喝酒,明天直接教她怎麽打架。」


    金佳彤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的說道:「明天周六,你們兩個都喝多了吧?」


    岑青禾看著她的樣子,對蔡馨媛說:「別讓她喝了,她喝的夠多了。」


    岑青禾都怕金佳彤不會喝酒,一次性喝了這麽多,回頭再酒精中毒。


    蔡馨媛還沒等回答,金佳彤已經兀自出聲回道:「沒事,我還能喝,我沒喝多。」


    每個喝高了的人,必說的一句話就是『我沒喝多』。


    岑青禾眼帶擔憂的看著金佳彤,出聲勸道:「佳彤,差不多得了,喝太多難受。」


    金佳彤已經打開新的一瓶勁酒,本想伸手去抓岑青禾的手,結果眼睜睜看著岑青禾的手放在那裏,她愣是一把拍在了旁邊的空位處。


    岑青禾哭笑不得,趕緊主動去抓住她,然後道:「這兒呢。」


    金佳彤右手握住岑青禾的手,左手去尋蔡馨媛的手。蔡馨媛也是主動遞給她,她緊緊握著她們的手,一如瀕死的人要交代遺囑一般,掏心掏肺又催人淚下的說:「我這輩子做的最最正確的決定,一是考大學,二是來盛天,認識你們……」


    「青禾,馨媛,要是沒有你們兩個一直在我身邊幫我,以為的能力,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絕對走不到今天。」


    岑青禾淡笑著道:「說這些幹嘛?怪肉麻的。」


    金佳彤道:「青禾,我不是喝多之後的醉話,我真的感謝你跟馨媛,打從心裏感謝。」


    說著,金佳彤伸手在胸前比劃著名,那意思是要從心裏掏出一些真情實感來。結果掏著掏著……


    「嘔……」沒從心裏掏出東西來,倒是把胃裏的東西給掏出來了。


    伴隨著金佳彤的一個實力幹嘔,嚇得身邊蔡馨媛跟岑青禾頓時坐不住了,兩人俱是本能一躲,隨即抬手要去拿茶幾上的紙抽。


    結果金佳彤隻是幹嘔,幹打雷不下雨。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用緊張。


    蔡馨媛說:「你這演技還真是嚇人。」


    岑青禾遞給金佳彤一瓶飲料,金佳彤喝後緩了緩,隨即笑著說:「看把你們兩個嚇得。」


    岑青禾道:「佳彤,你去洗個澡,早點兒睡覺吧。」


    金佳彤慢慢搖了搖頭,更加頭暈腦脹,可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不行,還有一局,必須得走一個。」


    岑青禾跟蔡馨媛都勸不住她,隻得跟她最後再走一個。


    岑青禾能喝過金佳彤,但是不忍心看她遭罪,所以喝到一半兒就『棄權』了,連連道:「我認罰,我輸了,實在是喝不下去了。」


    金佳彤倍兒高興,就差把雙腳也舉起來一起拍了。


    蔡馨媛一個人嘀咕,「罰你點兒什麽好呢?」


    金佳彤說:「罰她把剩菜都吃光。」


    岑青禾看著那滿桌子玲琅滿目的美食,搖頭直呼,「你這是要我命呢。」


    提到吃,蔡馨媛一拍大腿,看著岑青禾說:「我想到了。」


    岑青禾跟她四目相對,莫名的感覺到一股不想的預感。而事實證明,好的不靈,不好的向來非常靈。


    蔡馨媛眼冒精光的說:「我想吃夜鼎紀的冰淇淋蛋糕,你打電話叫商紹城送點兒過來。」


    她話音落下,隻見岑青禾默默地拿起桌邊的筷子,夾了幾片香辣土豆片放進嘴裏,雙眼空洞的咀嚼著。


    蔡馨媛挑眉道:「欸?你幹嘛?」


    岑青禾看都不看她,隻冷漠回道:「我還是把這桌子菜給吃光吧。」


    蔡馨媛忍俊不禁,笑道:「有那麽難嗎?就讓你給他打個電話,他送不送是他的事兒,你隻管打就行。」


    岑青禾胃裏已經脹得難受,可她還是一邊吃一邊說:「少來,橫豎都是個死,我寧可撐死!」


    金佳彤聽見商紹城的名字,她左右看了看,然後問:「青禾跟他不是好朋友嘛?」


    蔡馨媛故意道:「是啊,好朋友打個電話怎麽了?你又不是暗戀他,怕什麽的?」


    金佳彤替岑青禾說話,「商紹城有女朋友的,而且還不好惹,別讓青禾打了,不然弄出什麽誤會就不好了。」


    蔡馨媛很快說:「要不怎麽叫大冒險呢,不刺激誰玩兒?」


    金佳彤側頭看向岑青禾,但見岑青禾悶頭吃菜。蔡馨媛見狀,隔著金佳彤去拽岑青禾的手,岑青禾蹙眉:「幹嘛?」


    蔡馨媛說:「能不能幹點兒事業了?」


    岑青禾用僅有的理智回答蔡馨媛,「你這是要毀我事業。」


    蔡馨媛也不知是喝多了沒反應過來,還是喝high了故意要整岑青禾,總之她催著岑青禾,必須讓她打這個電話,她還說:「別怕,打個電話而已,就當聯絡聯絡感情了。你就跟他說,你想吃夜鼎紀的冰淇淋蛋糕,然後等他回復,如果他說不給你送,你大不了明天告訴他,咱們在玩兒遊戲唄。」


    岑青禾想說,她哪兒敢玩商紹城啊?她寧可吃光整桌子的菜,也不樂意去**他。


    一點兒都不樂意,發自內心的。


    蔡馨媛見她遲疑,所以出聲激她,「給你兩個選擇,要不給商紹城打電話,要不給薛凱揚打電話,你自己選。」


    岑青禾聞言,當即垮了臉,滿眼萬念俱灰的表情,死盯著蔡馨媛。


    要不要玩兒的這麽狠?這是要命呢?


    金佳彤喝的迷迷糊糊,可她還是對岑青禾說了句:「青禾,你不會是喜歡商紹城吧?」


    岑青禾很快挑眉回道:「怎麽會?」她瘋了?


    金佳彤說:「你不願意跟薛凱揚,因為你怕跟他扯上太多的私人關係。但你跟商紹城是朋友,為什麽怕給他打電話?」


    這個……岑青禾不知道該怎麽跟金佳彤說。或者說,在沒得到商紹城的許可之前,她不知道該不該跟金佳彤透露他的身份。


    所以她短暫的遲疑了幾秒,眼底滿是糾結。這幅模樣落在金佳彤眼中,就是另一幅景象了。


    「青禾,你是不是喜歡商紹城,又怕他女朋友不高興,所以才不敢打給他啊?」金佳彤紅著臉,眼底帶著幾分同情之色。


    岑青禾哭笑不得的說:「哪兒跟哪兒啊?」


    蔡馨媛從旁道:「所以叫你麻溜兒打,打個電話有這麽費勁兒嗎?」


    之前是蔡馨媛被趕鴨子上架,如今風水輪流轉,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麽會兒功夫,就輪到岑青禾自己了。


    果然還得是那句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早知道自己也有被逼上梁山的時候,她之前就應該少攛掇蔡馨媛幾句的。瞧她這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欠樣兒,這是憋著看她的笑話呢。


    一個猴兒奸的蔡馨媛,再加上一臉呆萌的金佳彤,兩個人,完全是兩幅心思。她們逼得岑青禾不得不掏出手機,岑青禾也是有些喝多了,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


    岑青禾在按下商紹城的電話號碼之前,不停的在給自己做心裏防建。不就是打個電話嘛,不就是聯絡一下感情嘛。她跟他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像她上次臨時去海城,他還不是給足了她的麵子?


    沒事兒,待會兒她從他要點兒吃的而已,他一定會……


    「餵?」


    「喂,冰淇淋蛋糕嗎?」


    岑青禾腦瓜子裏麵都是冰淇淋蛋糕這茬,沒想到商紹城突然接了,她大腦完全是一片空白的,一根筋,想什麽就說什麽了。


    話音落下,手機裏麵沉默三秒左右,隨即好聽的低沉男聲傳來,「岑青禾,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岑青禾都落病了,聽見商紹城的聲音,就本能的緊張害怕。原來她是無骨症一樣癱軟在沙發扶手處的,這會兒反應過來對方是誰,她恨不能坐的背脊挺直,語氣也是禮貌中帶著僵硬的道:「啊,不是,那個,我……」8☆8☆.$.


    岑青禾都懵了,語無倫次。旁邊的蔡馨媛捂著嘴強忍發笑,金佳彤已經徹底醉了,歪在一旁靜靜看著。


    「我沒打錯電話,我那個……」岑青禾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一個勁兒的往腦瓜頂沖,她不用看也知道,此時自己的臉一定紅的跟猴腚似的。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岑青禾豁出去了,沒臉沒皮的道:「你在夜鼎紀吃飯嗎?」


    商紹城不答反問:「幹嘛?」


    隔著手機,她莫名的腦補出一副畫麵,他坐在桌邊,麵無表情著一張好看的臉,右手拿手機,左手拿筷子,此時眼底帶著三分不耐跟三分煩。


    岑青禾後悔瘋了,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絕對不會給他打這個電話。如今她進退不得,如果貿然掛了,估計他會罵她沒素質,如果不掛……


    「說話,你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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