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不記得昨晚她跟蔡馨媛是怎麽回的家,說好了是慶祝她麵試成功,結果兩人飯桌前一坐,酒一喝,沒多久就都哭了。


    蔡馨媛曾夢想當個成功人士,走到哪兒都有人前呼後擁;可現實是,她隻能卑躬屈膝的裝孫子,簇擁在別人身後,挨著打還得陪著笑臉。


    岑青禾的夢想是父母在不遠遊,一輩子待在老家,找個愛自己的男人結婚生子。可現實是,她一個人飄蕩在幾千公裏之外的陌生城市。


    蔡馨媛的家庭條件不差,以前的性格也是風風火火,直來直去,給把刀就敢出去懲惡揚善;可現如今,偌大的繁華城市和巨大的生活壓力,硬是將一個人身上的鋒芒和稜角全部斂去磨平,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看似熟悉卻又完全陌生的自己。


    現在的蔡馨媛,說好聽點,叫八麵玲瓏,說難聽點,就是孫子。這都是她們曾經所不恥的,可卻活生生的成為了蔡馨媛的現在,也即將成為岑青禾的未來。


    一整晚,似睡非睡,滿腦子都是蔡馨媛紅腫的半邊臉,以及那些積壓在她們心底,輕易不敢去觸碰的軟弱。


    耳邊隱約傳來熟悉又刺耳的聲響,岑青禾聽得見,可身體卻不受控製。半夢半醒之間,她終於還是被鍥而不捨的手機鈴聲給吵醒。


    人醒了,眼睛卻沒睜開。岑青禾摸到手機,也沒看是誰,本能的接通之後,低聲不耐煩的道:「餵」


    手機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說:「我十五分鍾之後到,你下樓一趟。」


    什麽就下樓哪兒跟哪兒啊。


    岑青禾眉頭一蹙,更加煩躁的道:「你誰啊」


    「商紹城,昨天麵試,我們見過。」


    麵試一聽到這倆字兒,岑青禾像是被人給潑了一盆冷水似的,一秒之內從昏昏欲睡變得清醒無比。她甚至整個人從**上彈坐起來,怪不得男人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整過容的出去,當過小三兒**的出去原來是他。


    顧不得**宿醉過後的頭疼欲裂,岑青禾伸手攏著擋在眼前的長髮,趕忙換做一副恭敬又禮貌的聲音,出聲回道:「您好,請問您找我什麽事兒」


    「公事,我還有十四分鍾到,你盡快,我不喜歡等人。」


    說罷,男人就這樣掛斷了電話。


    岑青禾坐在**上,一時間有些恍惚,現在才早上六點多,要不是手機上麵有來電顯示,她都不確定自己是真的聽到了,還是幻想出來的。


    腦子一片空白,岑青禾來不及多想,幾秒之後反應過來,趕緊下**去收拾。


    都怪她跟蔡馨媛昨晚喝的太多,喝多了又哭,現在兩隻眼睛腫的跟桃兒似的。


    迅速的刷牙洗臉,一想到待會兒要見營銷總監,總不能這德行就下樓,怎麽著也得化個妝吧


    她已經很快了,可下樓之前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十七八分鍾了。


    男人的電話沒有再打過來,岑青禾猜他估計還沒到。


    匆匆跑到小區外頭,岑青禾往前眺望,整條街上隻停有一輛車。是車身極低的銀白色邁巴赫,車門處倚靠著一個全身咖色休閑機車服的年輕男人。


    打岑青禾的角度,她隻能隱約估量他身高在一八三往上,左手夾著一根煙,抽菸的同時,時不時的低頭看向自己左手腕。


    男人戴著墨鏡,岑青禾看不清楚具體長相,但無一例外,光是這身行頭以及氣場,也足夠讓女性荷爾蒙失調的。


    原地看了差不多十秒鍾的樣子,岑青禾心底越發的狐疑,這人到底是不是給她打電話的人她也沒見過營銷總監本人啊。


    抱著試探一下的心理,就算不是,權當跟帥哥搭回訕了嘛。


    如此想著,岑青禾邁步向街邊男人走去,越是走近越發覺,雖然墨鏡擋住了男人的眼睛,可是擋不住他高挺的鼻樑和削薄卻有形的唇瓣,還有他那張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近乎無可挑剔的臉部輪廓。


    心跳的有點快,岑青禾站在男人麵前,微笑著道:「你好,請問你是」 王牌女助:


    男人正好一根煙抽完,將菸頭扔在腳邊踩死,他看著岑青禾,聲音不冷不熱的道:「你遲到了四分鍾,下次注意。」


    她對不上臉,可這聲音化成灰她都認得,還真是他


    心底一驚的同時,男人已經轉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岑青禾還站在街邊,看著駕駛席處的男人,她臉色變了幾番,隨即落到一絲略顯尷尬的笑容上,她說:「商總監,今天是周六。」


    商紹城側頭,稍微揚起下巴看向車邊的岑青禾,麵不改色,他逕自回道:「所以呢麵試時期不接受周末加班」


    他雖說的波瀾不驚,可岑青禾卻莫名的後脊樑一冷。一句麵試時期,好似在提醒她,她還不是正式員工,沒什麽可以討價還價的機會。


    在她兀自遲疑的時候,商紹城再次開口,命令的口吻:「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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