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醒了。”


    程宇哲在迷迷糊糊間,聽到身旁傳來聲音清朗的話語。


    這聲音似乎有著魔力,讓他原本還有些昏沉的頭腦瞬間清醒。


    順著聲音的方向,程宇哲慢慢睜開眼睛,準備看看是誰在說話。然而入眼的光亮,讓的他不由得眯起眼。


    還沒來得及細看,眼睛就酸痛難忍,眼淚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再閉上眼睛的前一刻,程宇哲隻看見,一位穿著奇怪青色長衫的青年坐在自己身旁。


    還不容他多想,剛才那清朗的聲音,再次傳來。


    “不要著急睜開眼睛,你的真靈剛剛解封,還沒來得及適應光亮。”


    “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吧,我等會來看你。”


    說完,程宇哲就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


    躺在床上的程宇哲在那人離開後,緊繃的身體才稍微放鬆。他早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自己不是應該,在自家床上躺著睡覺嗎?為什麽會有外人來到自己房間?’


    ‘不對!自己也沒有躺在自己床上。身下這硬邦邦的觸感不像是自家的席夢思,似乎就是普通的木板床!?’


    想到這的程宇哲正想起身,卻發現渾身各處都傳來一陣無力感。而且感覺十分怪異,就像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


    ‘wc,我不會被綁匪綁架了吧?’感覺情況危急的程宇哲,忍不住在心中瘋狂吐槽。


    ‘綁匪看上我哪點啊?’


    ‘一個專科畢業的大學生,家裏又不是富二代,長得也不是那種賽過吳彥祖,趕超彭於晏的超級大帥哥。為啥要抓我啊?’


    ‘是不是綁匪同夥消息有誤,讓他們抓錯人了?’


    ‘不要啊!你們抓錯人了!’


    長達三分鍾的吐槽完了後,程宇哲心中也放鬆了些。


    仔細感受一下身體,發現真的使不上一絲力氣。就是那種,動一動手指頭都不行的感覺。


    這時的程宇哲已經冷靜下來,所以並不是很慌張。


    他在想,會不會是剛才那個人給自己灌了什麽迷藥?很多小說和影視作品裏麵都有,那種給人吃了就渾身無力的那種藥。


    用科學的角度來講,會不會是藥物侵入組織液中,阻止了細胞間神經遞質的傳遞?


    想想又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現在應該暈過去了吧?怎麽會如此清醒?!


    剛想到這,原本清醒的頭腦突然一陣暈眩。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將程宇哲吞沒。


    還沒來的及反應,意識裏黑暗已經籠罩而來,程宇哲徹底昏睡了過去。


    ————————


    程宇哲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很長很長,就像是一幅幅畫麵一樣在他眼前掠過。那些畫麵看似平淡,但卻又透著一絲絲古怪。似乎預示著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夢……


    剛開始程宇哲看到了一個繈褓,那繈褓裏麵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嬰兒,似乎剛出生不久。還不容他細看,那個繈褓突然莫名其妙出現在一片雪地裏。


    ‘這天是真的冷啊!’


    看著夢中場景裏,那天上飄著鵝毛大的雪,一片片的往下壓來。


    那小小繈褓躺在雪地裏,就像大海裏的一葉孤舟,似乎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可是不知道為何,那麽大的雪卻硬是沒有將其掩埋。


    在緊接著的畫麵裏,似乎是‘雪神’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冒犯,‘呼~呼~呼’地刮起了狂風,雪也越下越大。似乎是從天上扯下了帷幕,一片白茫茫。


    隻見繈褓中的人兒,小臉凍得青紫,緊閉著雙眼,看著就像已經死去了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雪依舊,然而在繈褓邊卻出現了一襲長衫。


    他輕輕的俯下身,將那無法被大雪掩蓋的繈褓抱了起來。


    抱起繈褓的長衫身影,望著自己懷裏的嬰兒,良久。風中傳來一聲低喃:


    “有意思!”


    隨後夢境轉換,畫麵中是那個長衫身影抱著繈褓在雪中行走。滿天的風雪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下來,天空清明透亮,絲毫看不出下雪天的陰霾。


    直到此時,程宇哲才發現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已經很認真的在看了,可是卻始終看不清那長衫身影的容貌。


    似乎這個夢境裏根本就沒有留存其相貌。


    不過看其動作形態和之前的那聲低喃,程宇哲估計那個長衫身影應該隻是個青年。


    隨後,夢境繼續,畫麵扭轉。那位長衫青年手中抱著那個繈褓,步入了巍峨群山。


    還容不得程宇哲仔細思考,畫麵卻再次變換。這次是在一座木屋前,長衫青年一手抱著繈褓,另一隻手中端著一個白玉瓷碗。


    碗中裝著乳白色的濃稠液體,正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往繈褓中閉著眼睛的嬰兒嘴裏喂去。


    那個嬰兒雖然閉著眼睛,卻還是讓人看著第一眼就喜歡。他的五官,像是瓷娃娃一樣精致,看著靈秀十足。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獸奶吧?’看了看長衫青年手中端著的乳白液體,眼睛又看向木屋院中那一隻似羊的生物,程宇哲心中如此想著。


    那小嬰兒也著實有意思。眼睛都沒睜開,卻似乎知道碗在哪裏一樣,小嘴頻頻的向著離他有一定距離的碗沿湊去。


    長衫青年喂給他的獸奶,他也沒有絲毫浪費的全喝了下去。


    過了不久,畫麵似乎是到了第二天,繈褓中的嬰兒在這時那雙一直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


    看到那雙眼睛,著實讓津津有味看著‘連環畫’的程宇哲大吃一驚。


    因為這個這個嬰兒睜開的眼睛裏,水潤的雙眸是一片空洞,就像是天空失去了雲彩,整雙眼睛像失去了靈性一樣,空洞、麻木。


    雙眼瞳孔呈現灰白色,目光發散,根本就沒有嬰孩應該有的靈動。


    這樣的眼睛著實讓人吃驚。然而那個長衫青年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依舊和昨天一樣,沉默著給嬰兒喂著獸奶。


    那嬰兒也像是昨天一樣,小嘴像著碗沿方向湊著,那雙空洞的眼睛似乎也看著那白玉瓷碗,但又似乎沒有。


    看到這幅景象,程宇哲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感覺這嬰兒很有靈性,反而感到一陣揪心。


    接下來的夢境都是這喂奶的畫麵,隻是那個繈褓中的嬰兒在逐漸變大而已。


    看著這那個繈褓中的嬰兒一天天長大,一直到了他可以自主行動了後,程宇哲又發現一個奇怪、悲傷的事情。


    這個孩子不僅僅是個‘瞎子’,居然還是個“傻子”?!


    隨著年齡增大,小嬰兒也長成了小娃娃。院中的那些似羊的動物也不見了,現在的小娃娃已經開始吃米飯了。


    米飯,是長衫青年在木屋不遠處的田地裏種的粟米做成的。


    這時候的娃娃兩三歲,應該是最好動活潑的時候。娃娃臉上應該是笑容不斷才對。


    然而在那張稱得上精致的小臉上,卻是看不到一絲表情。


    他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木著臉,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


    當然,這個娃娃也沒什麽事情可做。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就是坐在木屋前,看著遠方發呆。


    就這樣,寒暑交替,冬去春來。眼前的畫麵經過了歲月的六個輪回,六年悄然而逝。


    正在程宇哲想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眼前的畫麵卻突然定格。


    隨後,畫麵像是鏡麵一樣破碎。一段段剛才所見的畫麵,化成碎片向著程宇哲湧來。


    他還來不及驚訝,整個意識已經被“記憶碎片”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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