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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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箏越想著越不對頭,怨氣是越來越深重,原本就是隻有三分的委屈,想著想著就成了十分。


    明箏也不知是哪個地方被戳著了,包括自從穿越以來所有的愁苦都一股腦兒冒了出來,眼底一熱,那眼淚珠子便啪嗒啪嗒往下掉。


    明箏想著自己這麽的沒出息,剛開始剛來這個世界時遇到的萬般為難都沒有哭,如今的這把小委屈,她倒是十分的想不開,為難上了自己,她舉袖擦了想忍。


    可眼淚卻是越擦越多,根本不聽她使喚。


    “噠噠噠噠”的眼淚,像是不要錢的金珠子一般,紛紛的順著她的臉腮落下來,滴到明箏鏽著栩栩如生的芍藥的的鞋麵上。


    慕言說的原是“你先出去”,隻打算先同其他人講上幾句,交代一下,畢竟他算是看明白了明箏是真的什麽都不懂,若真的強行的待在這一群人當中著實的也太打眼了,可誰料交代的話才說了沒一半,就聽見外頭傳來隱約的哽咽之聲。


    慕言轉身向外頭一看,頓時一僵。


    那穿著一身喜氣的半大娃娃立在廊下柱旁,原本粉雕玉鐲的一張臉如今瞧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一麵哭還一麵擦眼淚,真叫人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慕言瞧著她,覺著有些遭罪,抬手輕輕一壓自己的眉心,畢竟是魔教小少主,他畢竟是要待在魔教的,魔教的人多護短,他可是領教過的也不好,做得太過。況且他也並沒有說什麽太重的話,隻不過叫明箏出去罷了。


    罷了罷了,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慕言原先便是嫌棄教小孩子太麻煩,所以跑道來教鳴和,鳴鍾,如今倒是有一個特殊的情況來,他倒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


    原先慕言在正道的時候便是同同們的師兄弟,同長輩相處的時間比較久一點,應付這些小孩倒是沒有多少的經驗。


    如今慕言又不知道該叫明箏進來還是不該叫她進來,由得她委屈又覺得做得不太好。


    慕言萬年不變的一張笑臉,終於有了一些龜裂,抬手輕輕一壓自己的眉心,不由把聲音放軟了幾分,腳步俆徐地向外頭走,道:“別哭了。”


    明箏本身哭得非常的投入,傻不伶仃的聽到了別人叫喚,哽咽聲頓時一停,臉上有掛著傻不拉嘰的淚水,抬頭怔忪的撞入那個略顯深色的瞳孔之中。


    明箏覺著自己哭其實本跟慕言沒什麽關係,隻是由著這麽一樁小委屈勾出了更大的委屈罷了,心裏隻想著慕言所謂的治學嚴謹,怕是要讓自己在外頭站上一個時辰,等到黃花菜涼的時候,恐怕才會想起站在外頭的自己罷。


    如今被這一頓挫折壓下來,自己早就沒有心思學習,學習的熱情也被熄滅的大半了。


    誰料著慕言忽然走了出來。


    明箏驚訝之餘,也生出幾分猝不及防的錯愕。她的神情變得古怪了幾分。


    心電急轉間,腦海裏麵已迅速地掠過了一個念頭,長老他………是心軟了嗎?


    明箏有些不敢相信。因為據他所知那些把他當做新投保的那些老師,對待那些差生的嚴厲態度,她可謂是不止見識過一回了。她知道差生該享有怎樣的態度待遇。


    其實看慕言的態度,明箏也隱隱的看出了這是因為什麽的緣故。


    如果不是裴枕流,她哪有這個待遇呀,她貴在有自知之明。


    仔細的想一想,她總不會因為自己本身的原因,慕言才對她搞特殊。可是竟然跟裴枕流本身就是綁在一起的,她利用自己的身份去做一些什麽事情,去行使一些權利也算是理所當然了吧。


    明箏眼淚掛在半空中要掉不掉的,顯得愈發的可憐呢。


    明箏看著那傳說中治學嚴謹年輕的長老溫軟下來,那隻手伸到了半空中,仿佛要拍在自己的頭上,但卻停了許久沒有落了下來。


    明箏心念一動,眼淚止住片刻後,竟重又哽咽。


    明箏覺得可以利用自己的自身優勢博得慕言的同情,不僅得自己的年齡優勢還有自己的背景優勢,畢竟他隻是一個半大的娃,就算做錯了什麽事情,哭一哭鬧一鬧,也會能得到別人寬容。以後的這般的情況或許還會再出現,若是能讓慕言上了心,明箏覺得自己以後在這裏的日子說不定會好很多。


    畢竟心軟就是那麽一回事,有了第一次,必然會有第一次第三次。


    明箏想得通透,將肥嘟嘟的小手放到自己的眼睛下麵,當真是想哭就哭,說來就來。


    果不其然,慕言又露出些許頭疼的神情來,對她道:“原也不是想罰你,莫哭了。”


    奏效了。


    明箏心底差點笑出聲來。


    於是明箏也不多做糾纏,立馬收起了自己的眼淚攻勢。


    回去無憂殿時,阿桑看明箏側臉紅腫的跟核桃似的,滿眼通紅的眼睛,耐心地勸撫她:“少主最近事多心煩,發脾氣是一陣一陣的,你別太掛心。少主待你也是很好的,我們都看在眼裏,他將你發落在這裏,定也有他的原因。”


    至於什麽原因,也不就是阿桑這個做下人的能夠追究了,還望明箏能夠想明白,不要對少主生出什麽怨恨之情才好,畢竟阿桑這些日子也看得明白,裴枕流對明箏算是寄予過厚望的。


    明箏如今算是氣早就消了一大半,哪還敢記恨著裴枕流,隻是裝作自己生氣的樣子,撇了撇嘴角,說到底她如今這般的行徑也不過是圖一個安慰,想著撒嬌罷了。


    總歸的今日長老雖然也是罰了她,但是沒有給自己臉色看,還細心的又給她將那些知識整理過一遍,她算是心滿意足了。


    畢竟打了一巴掌,再給一顆糖,也還是甜的,不對嗎?


    阿桑看著明箏想的這般的開明,也就無奈的笑了笑,轉身的去拿了一個熱雞蛋給他敷眼睛。


    阿桑小心翼翼的眼神好似明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可人大概就有這麽犯賤的傾向吧,別人是越是漠不關心的時候,你心裏頭倒沒有覺得多少分不甘心和怨恨委屈來,但是當別人捧著你的時候,你又覺得萬般的委屈,甚至還敢怨起別人的不對來。


    明箏是個頂頂的大俗人,她自然的不能免俗。


    明箏摸了摸自己手裏的熱雞蛋,抬起尚沒有消腫的眼眸子,便對阿桑可憐兮兮地說道,“爹爹,什麽時候會回來……”


    隻是這回掛在半空中要掉不掉的眼淚是看著真,實則假了。


    阿桑對他這般受盡委屈的身心也是沒辦法招架的,畢竟這麽算來,這些日子以來阿桑照顧得最多的,照顧的最是細致的便是明箏了。可能人相處得久了,再怎麽也會生出感情來的。


    明箏知道其他人都靠不住,但依舊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忍不住喊了一聲:“阿桑……我,我想……”


    阿桑今日是知道事情的經過的,他雖然心疼,但是他卻無法應承此事。畢竟裴枕流在做什麽都是有理由的,況且想著小少主年紀小也需要一些曆練,早點的讓他看清了人情世故,對他也沒有什麽壞處,阿桑麵露難色,眉梢輕輕垂下,走過來握了握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慕先生人很好,你要努力。”


    明箏:“……”


    阿桑還鼓勵地朝她點了點頭,握了握拳,。


    明箏:“………”我要你的鼓勵有何用!


    明箏想了半天,才知道根源不在,甚至於無憂殿的其他人無關,或者有決定權的都在裴枕流身上,那麽想要改變主意權全係於他一人。


    所以明箏要求的那個人也是裴枕流。


    明箏想著她實在太難了,她一個新手小菜雞突然走到了滿級大佬的中間,格格不入好不好?她這般情況,如果想要跟上進度的話,必須得花費別人十倍的努力才行,她瞧著就沒有這個天賦,好不好?


    況且她還這般的小。


    明箏得想個辦法讓裴枕流打消這個主意才好,要不然長期以來,遭難的還是自個。


    況且就算是循循漸進,明箏也有把握,自己不會比別人差,而且明箏無論如何也會比同齡人更加的優秀一些,可能會跟得上跟得更快一些。


    明箏覺得裴枕流那一套思路根本就不適合自己。


    就算別人不答應,明箏自己也得想辦法曲線救國才是,明箏默默的看著阿桑,開始打起了主意。“我想見爹爹了……”


    “我非常想。”明箏默默地補充道。現在恨不得立刻馬上得見裴枕流,否則明日又有課要上,她可不想在那裏呆著了。


    他這回可是真心實意的想。


    阿桑本是不願意透露的裴枕流行蹤,但是對上這樣的眼神,沒忍住地便將少主的底給掏了個幹淨。


    阿桑抵不過她的哀求,思量再三,隻能先抱著明箏去明淵閣尋裴枕流。


    明淵閣甚遠,出了無憂殿,而越過木閣和正殿,明箏扒在阿桑的懷中,抄手遊廊蜿蜒曲折,素色的光打落朱紅簷瓦,擦著簷邊拂入廊內,落在清俊身影上,薄薄地落了他肩頭一層,有冷風佛風,吹起了裴枕流額角的的發。冷烈的目光猶如正月裏月色的清輝。


    明箏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阿桑以為明箏受寒風侵蝕,不由得將他抱得更加的緊湊了。


    裴枕流卻也敏銳不已。察覺明箏悄悄的拾起了眉眼,打量過來的的目光,他眼瞼微抬,幽幽地回望,隻是眸光冷冽,好似冬日裏頭下過的第一場雪。


    明箏:“……”


    明箏沒有想到,不過幾日的功夫不見,裴枕流看自己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了,看來她得加把努力呀,關係沒搞好,說什麽都是空話。


    裴枕流明明才十七,充其量便是十八歲,卻已初顯鋒銳,令人生懼了,不管是在魔教的人,還是正道的人,或者是與裴枕流交好過的人,都不認為他是一個半大的少年。


    裴枕流成熟的是心智,所以他當爹,倒也沒有,覺得非常的不和諧,他雖然當爹當得不是非常的合格,但是明箏隱隱的覺得他樂在其中。


    雖然明箏不懂這種感情,但是她還是非常樂意的接受………


    想起自己今日為何而來,明箏心中沒有底,又想起了今日年輕的長老的諄諄相告,忍不住的心中一寒,又默默縮回阿桑卻懷中。阿桑並未察覺,抱著她匆匆而過,行了禮,入了明淵閣內。


    裴枕流麵上沒有什麽表情,半跪坐於案前,用白皙的手指執了香箸,在案上那端端擺著的錯金博山爐裏輕輕撥弄,絲縷般的煙氣自孔隙中悠悠上浮,繁複的雲紋在幽暗中隱約遊動著點點光輝。


    織錦梅簾外卻倏地傳來一聲軟軟的呼喊,打破這一室的安寧。


    “爹爹,爹爹。”


    隻見阿桑抱著明箏繞簾而來,裴枕流見著明箏,並不驚呀,兩道秀眉輕輕顰蹙起來,。


    明箏這麽一想糟了,裴枕流的眉頭皺起來,該不會自己打擾到他的清寧了吧,明箏一動不動的看著裴枕流手中的動作,又頓時的不敢吭聲了,忙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掙紮了一下,從阿桑的懷中跳起來,兩隻手放在自己的手的兩側,顯得安分乖巧的模樣,靜靜的等候著他。


    裴枕流拔弄好了爐子裏的香,抬頭坐不及防的,看見他這般的模樣,微微的頜了頷手,頓時浮起笑意。


    明箏見此就知道自己此番的這般動作沒有做錯,靜靜的呼出了一口氣,明箏覺得每天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自己要做的功課。


    假以時日這般的進步,她揣摩人心肯定是得心應手。


    明箏非常樂觀的想著。


    裴枕流起身,斂衣,走至杌子,華麗的衣擺日光中顯現出來,流光溢彩,深沉而華貴。裴枕流淡淡的朝著跟前的明箏看了過來,上唇碰了一下下唇,輕輕的開口。“何事……”


    明箏將自己的舌頭抵到了自己的後槽,吞了一下口水,呐呐的又走進了一步,然後掀起了眸子看裴枕流什麽反應。


    明箏想在裴枕流麵前討個巧,然話才出口,一陣後知後覺的悔意便湧上了她的心頭。明箏覺得自己的心中打了千萬遍的稿子,一見到了正主就全部的就吞了回去,張了張口,卻是半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明箏離裴枕流越近,眼皮跳得越急。


    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仿佛隻要自己一開口,他的冷刀子便會射到自己的眼前來。


    思及此處,明箏訕訕地收回了手,眼珠子轉了轉,患上了一副明媚的笑容。“爹爹,你吃飯了沒有?”


    裴枕流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他在看著外頭天色,尋思了一下,淡淡的開口道。“你想和我一起用膳?”


    明箏頓時間被哽了一下,不,她不想!


    但是事情必須得徐徐的圖之,既然裴枕流這麽開口了,自己也不好拒絕,明箏想著,若是能跟裴枕流相處得久一點,更是開口就會更容易一些。


    其實到現在裴枕流也不知道自己將自己弄到了的意圖是什麽。畢竟是金主爸爸,一不小心搞得生氣了,爸爸不給你錢,她靠什麽去上學?


    簡直是比甲方爸爸還爸爸,明箏現在是恨不得將裴枕流當做祖宗供起來,自然是萬萬不敢做得罪他的事情,萬一裴枕流這麽做,真的是有自己的意圖怎麽辦?


    “爹爹~”明箏想著萬事難行,還不如撒嬌來的容易,明箏非常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露了一個笑臉,探出小短手就朝裴枕流撲來。


    小姑娘軟軟糯糯,一雙玉瞳清澈似雪,弱弱笑了笑。“爹爹許久沒看我了~”


    裴枕流隻覺得渾身僵硬,開口怕把她驚著,不開口又怕冷落了她,這一番遲疑下來倒是令明箏一副熱情張揚的求抱抱的動作僵住了。


    明箏伸出了胳膊見半天沒有人接住,明箏臉上的臉皮像是塗了灰一樣,一層一層的刷白了,她撇了撇嘴角,這回委屈倒是真心實意的委屈上了。


    明箏:“………”裴枕流這是嫌棄上了自己嗎?連抱都不願意抱了,已經生份到了這種地步了嗎?莫非裴枕流想自己去的目的就是嫌自己麻煩?!想把自己這個麻煩給扔出去,這麽快就沒有耐心了嗎?養娃氪金都不帶這麽玩的!


    明箏說不出話。


    裴枕流靜靜的看著明箏,本來麵對自己的遲疑是有些許愧疚的,隻是瞧著明箏,忽而又覺得明箏變臉很是有趣,不自覺的嘴角勾勒出了淡淡的微笑來。


    良久,明箏忍了又忍,沒有忍住從自己的鼻腔裏發出了淡淡地哼一聲,更想著收回手去,裴枕流輕輕地勾著嘴角,若無其事的將明箏接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膝蓋。


    明箏麵上眉間染上和色,細細撫了撫明箏的額頭,又為她攏緊圍脖,才笑道:“何事?”


    裴枕流想著依照明箏的性格,雖然嘴裏花天胡哨的說著她如何的想念自己,但是行動上可是半點沒有實質的表現的,明箏有著所有小孩子的天性,這般愛折騰愛鬧騰,若非是有什麽美味或者實在喜愛的東西,她性子其實不愛出門,能讓明箏走得這般遠的路親自的來尋上自己,莫非是非常吸引她的事情。


    明箏如今如此的主動,必然是有事相求,雖然口頭上不說,但是麵上已經表達了出來,裴枕流想,作為一個長輩,也不好為難一個晚輩。裴枕流忍了又忍,沒有忍住將手放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頓了頓,便擼了擼毛。


    明箏心裏頭卻是一心想著,好啊,裴枕流那般聰明,果然是知道自己想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情,卻故意的其他,擺明了就是在捉弄她,但真是好生的無趣,她心裏頭苦悶,正想著發作。


    忽爾,他對上了眼前如同清風明月一般好看的眉眼,明箏眨了眨眼,心想:不行的!


    裴枕流跟前的可不是什麽溫善的人,那個將來可是個心狠手辣的大反派啊!


    今日你對裴枕流愛理不理,明日裴枕流讓你跪地不起!


    當然,明箏也對著他高顏值的份上,也不想與裴枕流計較,是的,顏狗就是如此。


    想了想,明箏狀似無辜道:“爹爹,我……想。”


    “哦?”裴枕流狀似疼愛地捏了捏她的臉,疑慮道:“說罷。?”


    明箏麵露難色,眉梢輕輕垂下。


    裴枕流看過來目光貌似有幾分專注。


    明箏心中一緊,一股腦的將頭埋在他寬廣的胸懷之中,心一橫,索性開了口,輕聲問:“我可以轉到別的的其他分裏去嗎?”


    裴枕流眼簾低垂,門口的光有一半落在他眼睫與瞳孔中,越顯得深處沉暗,


    明箏心裏哇涼哇涼的,完全的不敢與他對視,但是又不敢呀,做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惹得他嫌棄,於是他挺直了腰板,默默地低垂著腦袋,她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般的說的,沒有其他的借口,沒有說服力,不等裴枕流回答。


    “爹爹,別人都不與我玩,功課和學業太難了,我學不會……”明箏楚楚可憐道。


    裴枕流淡淡地“嗯”了一聲。


    明箏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裴枕流,“這……”


    這嗯是什麽意思?他到底是懂不懂自己的意思呀。又同不同意自己的說法。這模棱兩可的模樣倒是全讓自己猜嗎?


    裴枕流徐徐道。“你確定了自己不想呆嗎?”


    明箏心裏哇涼哇涼的,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心一橫訥訥地回道:“是。”


    裴枕流眸底的思量便浮了上來,竟對她道:“慕長老位高權重你多與他接觸,並沒有什麽壞處,你不願意的理由是什麽。”


    明箏此時心頭當真的有些涼了,看來自己說了半天裴枕流是半個字都不相信自己的,說真正的理由?


    明箏尋思的什麽才是自己真正的理由,她心頭半天也說不上來,雖然在這裏有浮於表麵也隻是一部分的原因,但是她可怎麽說才好?劇透嗎?那可萬萬不可的。


    明箏也是來的這條路上忽然的想起了一件事情,明箏似乎記得魔教當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功法有問題,稍有不慎,練得走火入魔。總不能說明箏事先的知道了,明箏覺得這位有問題的功法就是慕長老,況且明箏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證明慕了的功法有問題。


    而且經過了今日的事情或者稍加修飾傳言出去,還會以為自己惡意的詆毀別人,況且這件事也是後期被揭露出來的,慕長老自己練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慕長老這種功法專針對於一種特定的體質來說的,可能對於別人並不是那麽的適應。


    可是,慕長老學的是五行相克,知道怎麽會不知道有些人是不適合這些功法的呢,明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屬於有些人的範圍之內,但是可能知道了慕長老也不會點名。


    況且的慕長老一早就說過,自己的功法可能不適應於所有人,可能是慕長老自己也沒有發現到底是哪些人不適應,但是更多的,明箏猜測,慕長老是是知道的。


    慕長老來魔教的目的可能不是眾人想象中的這麽單純。


    可是奇怪的就是他後期似乎也並沒有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舉措來,也是平淡無奇的,明末在了魔教之中成為一個魔教算得上名頭的一位人。


    這也是明箏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情。


    好吧,這是她筆下的奇怪的c。


    明箏下意識就要撒謊否認。


    可以抬起頭來隻對上裴枕流那清明了然的目光,仿佛全將她看透了似的,一時方才出湧的膽氣全滅了個幹淨,隻覺喉嚨幹澀,說不出話。


    在裴枕流麵前裝瘋賣傻,那是找死。


    畢竟裴枕流的洞察力這般的好,萬一裴枕流對她露出了一個什麽失望透頂的眼神,任由她自生自滅,明箏可就真的涼了,比黃花菜還得涼上一涼。


    頃刻間心思百轉千回,關鍵時刻,明箏一下就想起了先前在長老那門對付他人的絕招,於是拉平了唇角,搭下了眉眼,竟然嘴一癟把頭埋下。


    傷心事太多,隻消一想就能哭出來。


    她重新抬眸時眼眶發紅,眼底蓄了淚,像平湖漲潮似的就要滿溢出來,委屈巴巴地開了口,咬死了便隻道。“我不會………功課又多……”


    明箏邊哭著的時候默默的想到,裴枕流為什麽想要自己跟慕長老多接觸呢?


    莫非裴枕流知道慕長老的底細,或者裴枕流確定慕長老不會害自己。


    好吧,其實這功課的確是自己放棄了學習這個學的很大一部分的原因,畢竟非常的尷尬。


    這些真的假的虛的虛的借口,堆起來,就成為了明箏放棄的理由。


    明箏不由得心中暗暗的唾棄著自己這般的沒有出息。


    “………”


    裴枕流看著她不說話。


    聞得這話中的傷心之意,倒是站在一旁的阿桑,心緒微動,瞬間便回轉過來。心想小少主病弱,不及魔教中的其他人那一般那些小輩們活潑,甚至連一個交好的同伴都沒有,又因為小少主的身份原因,一來二去,倒受了冷落。阿桑目光憐惜地看著小少主,望著裴枕流欲言又止。


    最終阿桑沒有說什麽話,卷了一下手指,微微的歎息了一聲,這些事,不該他管。


    明箏哭著哭著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覺得裴枕流這反應有些不對,跟自己先前所想的不大一樣,心頭不由有些打鼓。


    可是哭到了一半,眼淚還能收回去不成!


    於是明箏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的哭了下去。


    明箏硬著頭皮繼續假哭:“爹爹,爹爹………”


    明箏隻哭,隻看著裴枕流,卻半天都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裴枕流見明箏哭時把眉眼都垂下,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眼角卻不住地打量著自己,神色還帶著一些小狡黠和算計。


    裴枕流默了一瞬,忍不住想著,一般的家長麵對熊孩子哭鬧想要其他的玩具,這般的情景該是如何處理?


    寵是不能寵的,萬一寵壞了呢?


    罵是不能罵的,萬一罵得多了,想不開了呢。


    打更是不能打的,畢竟是個女娃娃。


    那該如何是好?明箏一開始哭,眼見著大家都吃這一套,忍不住的將這一套照抄照搬的搬到了裴枕流的身上來,想著也許能靠這個蒙混過關,孰料她的好爹爹看得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非常冷靜的就用這種若有所思目光望著她,仿佛不為所動。


    越哭,明箏心裏越沒底,哭到後麵聲音慢慢的歇了下去,甚至有一種哭不太出來的感覺。


    明箏恨的默默的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的肉,忍不住又將這身哭聲給續了上去,她覺得自己好難了………她好難………


    正好此時門外一聲輕叩,是那小侍從端茶進來道:“少主,請用茶。”


    明箏仿佛如釋重負一般看到那個推門而進的小侍從就如同看到天神降臨,哽咽聲於是順勢一停。


    裴枕流看了他哭著哭著打了一個飽嗝。


    “………”


    明箏:“………”


    阿桑:“………”


    明箏感覺自己很尷尬,麵色有些滾燙,恨不得將自己埋了才好。


    明箏覺得自己這一趟岀師不利,賠了夫人又折兵,哭了半天得不到任何好處就算了,還鬧了一個大笑話!


    明箏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對,越想越覺得裴枕流他不是人!


    裴枕流端起茶盞來,揭開茶蓋,聽著哭聲停了,隻一挑眉:“不哭了?”


    對付這種熊孩子,裴枕流想了想,還是冷淡她罷了。


    明箏點不知道自己這一番哭鬧已經被裴枕流列成熊孩子的行列了,隻是暗自的抬起頭來打量著裴枕流,眼淚還掛在自己的臉腮,不說話,隻靜靜的看著裴枕流,眼神似乎透出了一股幽怨。


    裴枕流認真的想了想,打了一巴掌,應該給一顆糖?


    若是明箏真的不願意去學的分,裴枕流想了想,也就做罷了,不去便不去。


    可若是明箏不去,又是一副目不識丁的模樣,該如何是好?


    裴枕流放下茶盞,重新問她:“真不想去?”


    明箏如今哪敢回答呀,恨不得窩成一個鵪鶉,隻當自己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明箏現在覺得裴枕流可比學可怕多了!


    裴枕流看著她不說話,平靜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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