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徐子娟不給葉小清機會,看也不看她一眼,隻顧著走自己的路。同時,另一個班的二十多個女生跟在徐子娟後麵,浩浩蕩蕩地走下樓。葉小清感覺奇怪,現在不是放學了嗎,把這麽多女學生找去做什麽。回想起白蠟林的女鬼自稱徐子娟,葉小清心生懷疑,於是偷偷地跟在後麵,想要戳穿徐子娟的陰謀。


    一開始,誰也沒發現葉小清跟在後麵,女學生們唧唧喳喳,一路都在聊天。徐子娟一聲不吭地走在前麵,過了一會兒,葉小清才看出來她們正朝實驗樓的方向走。身邊有那麽多人,葉小清覺得沒必要害怕,尤其想到徐子娟打小報告,更是氣不打一吃來。今天她要把徐子娟的真麵目揭穿,省得這更年期的婦女再去害別的老師。


    “奇怪,徐老師為什麽叫我們去實驗樓?”隊伍裏的一個女學生小聲問。


    “就是啊,她不是數學老師嗎?實驗樓隻有物理和化學老師才用,難道叫我們去打掃衛生?”另一個女學生猜測。


    “她從來不管這事,好像有點奇怪。”女生們竊語。


    有的學校經費不足,也為了讓學生愛勞動,通常學校的衛生都是由學生們來完成。可是,葉小清也很困惑,要打掃衛生不會趁天亮,偏偏要等到傍晚嗎。誰不知道,實驗樓後麵是禁地,那裏鬧鬼鬧得那麽凶。眼看天就要黑了,徐子娟找學生去打掃衛生就算了,還非得全找女學生。葉小清混在隊伍裏,過了一會兒,女學生們發現了她,她們奇怪地看過去,然後就沒人敢支聲了。


    葉小清快要到實驗樓下了,猛然間,她瞥見操場那邊站了一個黑衣男人和黑衣女人。一轉眼的功夫,那倆個人就不見了,剩下的就隻有男學生們在跑步、踢球。葉小清放慢腳步,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可她還沒老到那種程度。這時候,李英傑說過的話全湧進她的腦海裏,莫非石棺裏的邪物真的盯上她了?葉小清慌張地想,她胸部那麽小,邪物肯定瞧不上眼。可除了這些,葉小清就想不出,邪物盯上她有什麽目的了。


    當回過神來,葉小清已經和女學生們走上實驗樓,到了樓頂的一間化學實驗室裏。她們魚貫而入,有人想把燈打亮,卻發現燈好像壞了。葉小清覺得炎熱的空氣變冷了,剛意識到不對勁,整間實驗室就黑了下來,如同在清澈的海水裏,烏賊噴射出一波波的墨汁。接下來,女性的尖叫像炸彈一樣,接二連三地響起。葉小清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就覺得腹部一陣疼,她本能地往那兒一摸,竟感覺流出了溫熱的液體。


    第十五章 倒流一


    命運就是那麽奇妙,看似難以解開的謎,卻因刻始作俑者的意隱瞞而呈現在世人眼前。


    炎炎夏日,到了傍晚仍把人熱得想脫光衣服。市醫院內涼外熱,病人們把窗簾都放下了,避免霞光透射進來。張麗麗站在一間病房裏,打開了一個隨身放音機,把標有“二五零二”的錄音帶放進去,並按下了播放按鍵。病房裏的五個人都屏住呼吸,急切地想聽完錄音帶裏的內容,一聞其中的秘密。當張麗麗按下播放鍵,一個特別的篇章就徐徐地拉開帷幕。


    25小時前。


    在紅星高中,徐子娟把一群女學生帶進實驗樓,葉小清偷偷跟去,想瞧個究竟,不料一進實驗室就出狀況了。葉小清隱約地看到一個人站在跟前,緊接著腹部像被人撕開一樣,疼得她叫出聲來。血液浸濕了葉小清的襯衫,由於看不到人,她搞不清是誰刺傷了她。實驗室裏除了女學生,還有徐子娟,葉小清百分百確定是那個更年期的女人在使壞。在不見五指的環境下,徐子娟能夠找得對人,肯定有貓膩。


    容不得多想,葉小清就因疼痛而跌倒在地上,接著往後麵挪了幾寸。其他幾個女生也倒下了,她們都圍做一團,哭天喊地。葉小清在慌亂中抱住一名學生,她們彼此都驚慌失措,隻有找到一個同伴才稍微覺得心安。葉小清忍住劇痛,大聲安撫女學生們,可她們一直哭個不停,誰也沒把葉小清的話聽進耳朵裏。


    女學生們紛紛喊救命,可實驗室已與外界隔絕,常人聽不到求救聲。葉小清適應了昏暗的光線,依稀發現地上躺了兩名女學生,她們已經不會動彈了。殺人了!葉小清心中大駭,徐子娟居然這麽心狠手辣,膽敢在學校裏殺人!可是,徐子娟不可能有能力讓實驗室的光線變暗,也無法封死實驗室。剛才有幾個女學生想逃出去,可根本打不開門,也推不開窗戶。


    “你到底是誰?”葉小清有氣無力地問。


    徐子娟沒有回答,黑暗中她不知道站在哪兒,也許根本沒聽見有人問話。


    葉小清想看清楚,身為老師的徐子娟在哪兒,可是黑暗中很難分清楚。過了一會兒,女學生們慢慢地醒悟,活命的機會不大,因為對方是個鬼。暗地裏,徐子娟毫不客氣地揪起地上的一個女學生,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把刀,狠狠地刺向女學生。接連捅了好幾刀,直到女學生不再掙紮,徐子娟才肯罷手。


    其他女學生都嚇壞了,哪裏還敢幫忙,不是哭就是鬧。葉小清有心阻止,卻無力站起來,此刻她也是一尊泥菩薩。混亂中,葉小清想起袁奇風在她手機做過手腳,可以從實驗室裏打電話求救。也該她倒黴,手機一拿出來,黑暗中就引起了徐子娟的注意。葉小清未來得及撥號碼,徐子娟就蠻橫地搶過手機,惡狠狠地扔到角落裏。其他女學生見狀,想起自己也有手機,可拿出來不是被徐子娟砸爛,就是發現沒有信號了。


    幾個女學生終於冷靜下來,想要搞以多勝少的把戲。不料徐子娟中邪後力大無窮,再加上手裏有利刃,不但沒有人製住她,女學生們反而受了傷。葉小清知道抵抗無用,唯一的辦法就是聯係袁奇風,所以就咬著牙爬向被扔掉地上的手機。徐子娟顧著殺人,學生們不肯就範,因此殺人像殺雞一樣,每殺一個都要花點時間。


    葉小清心急火燎地爬到角落,抓住救命稻草後,慌忙地撥號碼。若晚一刻,很可能又會死一個女學生,死了這麽人,這間學校以後肯定不用辦了。可是,葉小清一拿起手機,心就比涼粉還涼,他奶奶的,手機竟然被摔壞了!這還沒算完,葉小清的舉動被徐子娟發現了。她手機尚未放下,徐子娟就抓住她的頭法,把她整個人提起來。


    葉小清在黑暗裏憑感覺轉過身,吃力地抓住徐子娟的手,卻發現這人的手冷冰冰的。不對,正常人不可能有這種體溫,難道徐子娟真的是鬼?葉小清驚慌失措,眼看著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實驗室的門就忽然震開了。一道金光飛來,徐子娟就鬆開了手,然後聽到刀子落地的清脆響聲。


    刺眼的光芒湧進黑暗的實驗室,屋內的人都急忙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重新睜開。緊急時刻,是袁奇風殺進來,當他看到滿屋的鮮血,見慣大場麵的他也不由得倒抽一口氣。躺在血泊裏的女學生,竟有十一個人,還不算上被血染紅的葉小清。女學生們看見有人進來,光線又恢複了,哭著喊著跑出去。有幾個情緒失控了,看見門口站了一個帥氣的男人,竟一起抱住他,把人家的衣服都弄髒了。


    葉小清本來很激動,心想總算有人來救她了,結果看到女學生圍住袁奇風,頓時五味雜陳。再看看死去的女學生,葉小清難過得喘不過氣,恍惚間,她好像也看見徐子娟倒在地上了。這一刻,葉小感覺腹部更疼了,全身也慢慢地冰涼。袁奇風著急地擠進來,不由分說地背起葉小清,從擁擠的女學生麵前走出實驗室。


    23小時前。


    在被袁奇風送到醫院的途中,葉小清以為自己要死了,迫切地想打電話給養父母。虧得袁奇風沉著冷靜,安撫葉小清別想太多,再堅持一會兒就到醫院了。在路上,葉小清以為自己生命垂危,沒心情問袁奇風為何突然出現,隻顧著說對不起養父母。


    葉小清被帶到醫院後,醫生馬上為她檢查傷情,幸虧刀沒刺進去太深,隻是皮外傷。當傷口包紮好了,醫生就給葉小清輸液,袁奇風一直守在外麵,連被血弄髒的衣服也沒換。袁奇風聽到這個結果,終於鬆了口氣,他也被嚇壞了,還以為真能擺脫這個笨女人的糾纏。


    一走進病房,袁奇風就開口問:“還疼嗎?”


    葉小清躺在病床上,反問:“其他女學生呢?她們怎麽樣了?”


    袁奇風歎了口氣:“死了十一個女學生,徐子娟也死了。”


    葉小清語結道:“你說什麽……徐子娟死了?”


    “我現在也不清楚,可能混亂中,誰失手殺了她。”袁奇風站在旁邊答道。


    “不可能啊,是她領著學生去實驗樓,然後要殺她們……”葉小清說到這兒,又改口問,“對了,你怎麽忽然出現?我不是沒打你電話嗎?”


    其實,袁奇風並不是忽然出現,傍晚時他就守在學校門口外麵了。因為昨晚葉小清不聽勸告,偷偷跑出去,袁奇風怕這個笨女人又惹麻煩,所以就守在學校外麵。而且,昨晚袁奇風發現男學生被人抽掉魂魄,這現象和學校有關,他更有理由到這裏查探線索。放學後,袁奇風等了很久,不但沒看見葉小清走出來,反而看到實驗樓頂凝聚了黑氣。幸好袁奇風發現了情況,不然那一屋子的女學生都得死,葉小清也別會是一樣的下場。


    可是,袁奇風卻不承認:“我隻是路過。”


    葉小清寧願相信袁奇風擔心她,所以就感謝道:“謝謝你。”


    袁奇風站在病床邊上,什麽也沒說,心裏一直在想這次殺戮背後的真相。為什麽要殺那麽多學生,徐子娟就算真的有問題,她怎麽敢公然行凶,難道不怕暴露了嗎。其實,從一開始到現在,袁奇風都覺得身為數學老師的徐子娟沒有問題,至少和鬼影不是同一個人。剛才袁奇風走得急,沒有注意看躺在地上的徐子娟,不知她是死是火。袁奇風救人時用的是法術,除非對方也是邪體,否則不會傷害人體,逼得人倒在地上。


    21小時前。


    李英傑本來已下班了,可接到案子了,又不得不繼續留下來工作。晚上時,李英傑和幾位法醫接到十一具學生的屍體,再加上一位女老師的屍體,一起有十二具。李英傑一眼看見徐子娟的屍體,不免有些吃驚,當下就先處理這具屍體。素女門的人眼力獨到,光用肉眼就能看出屍體裹著黑氣,這說明凶手不是常人。


    另一名法醫在旁處理學生的屍體,他說:“我聽說是老師殺人,現在的老師是不是都瘋了?”


    李英傑一邊幹活一邊答道:“不一定是老師做的。”


    “不是老師,難道是學生?”另一名法醫問道。


    “剛才我聽其他人說,天黑了,教室裏的燈有問題,看不清是誰做的。”李英傑講道。


    “不是老師把學生叫過去的嗎?我敢保證,那把手上隻有老師的指紋。”另一名法醫信誓旦旦。


    李英傑不再接話,而是沉默地把屍體解剖了,可沒發現心髒破碎,也沒有任何的異常。除了常人看不見的黑氣,屍體看起來很正常。徐子娟的死因是被利刃割破大動脈,看起來不像是鬼怪幹的,沒有鬼會借助實物等凶器,這是讓她最不解的地方。李英傑再一次仔細檢查屍體,每一處都認真地看了,當掰開屍體緊握的右手時,她不禁地低語:“不會吧?”


    第十六章 倒流二


    19小時前。


    夜裏,葉小清在醫院裏養傷,因為剛剛經曆了血案,她不敢一個人待在醫院裏。這裏的每一位醫生、護士,臉上都沒有血色,在夜裏的燈光下就跟僵屍一樣。葉小清哪裏敢睡,恨不得一直瞪大眼睛,注意周遭的情況,惟恐又鑽出一個害人的髒東西。幸好袁奇風寸步不離,葉小清才敢安靜地躺在床上,但還是不時地睜開眼,確定身邊的男人是不是還在。


    “快睡吧,老看我幹嘛!”袁奇風嘖道。


    “我怕你走開了……”葉小清小聲道。


    袁奇風的語氣軟下來:“我不走的,你別老睜眼看我了,快睡!”


    “哦。”葉小清說完就閉上眼睛。


    袁奇風白色的襯衣沾滿了紅色的血,可他又不想回家換衣服,於是就叫馬小田幫忙把衣服拿到市醫院。當袁奇風換衣服時,裝睡的葉小清偷偷地睜開眼,色咪咪地偷看人家健碩的背影,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好在袁奇風隻換了襯衣,要是還換褲子,那他就虧大了。有兩位女護士也故意停在病房前,瞥了一眼,又害羞地跑開。葉小清發現袁奇風換衣服,準備轉身了,隨即又閉上眼睛。


    馬小田還要幫袁奇風拿衣服回茶樓,所以站在病房內等著,當他發現葉小清在偷看,忍不住笑出聲來。袁奇風不明就理,奇怪地看著馬小田,但沒問什麽。葉小清熱得渾身出汗,閉上眼睛了,她就暗罵自己太色了,居然幹這麽齷齪的勾當。要是被人家發現,肯定會被掃地出門,讓色鬼把她捉去。


    馬小田離開後,袁奇風就出去接了一個電話,葉小清馬上睜開眼睛,想看看對方是不是走遠了。葉小清搞不懂,醫院到底讓不讓接手機,但袁奇風就站在門外。她聽了一會兒,好像是雷鳴的媽媽終於聯係上了,她現在已經從美國趕回來了,此刻正要到市醫院看望昏迷的兒子。


    葉小清以前就聽說了,雷鳴的父母很早就離異了,雷父去廣東和一位小蜜結婚了,而雷母則遠嫁美國。自從雷鳴受傷後,袁奇風一直在聯係雷家倆老,現在才聯係上其中一位。雷母要來市醫院了,袁奇風要去接人,於是他就在門上簡單地畫了符,然後就走了。葉小清睜開眼,心想一道符能攔得住鬼影嗎,還是跟在袁奇風身邊比較安全。


    深夜了,來醫院探望的人不多了,雷母行李還未放下,來到市醫院就一直待在雷鳴的病房裏。葉小清忍著劇痛,賊頭賊腦地躲在外麵,偷聽袁奇風和雷母的對話。袁奇風聽到房外有動靜,可雷母在和他說話,不便中途走開,因此就不再去管躲在外麵的人。葉小清站得累了,索性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靜靜地聽他們在說什麽。


    雷母坐在床邊,撫摩雷鳴的身體,心疼道:“他怎麽會變這樣?我都叫他別幹這行,他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動都不能動了!”


    袁奇風不知怎麽回答,隻好沉默地站在一旁。雷母回頭看了一眼,體諒道:“這事不怨你,你別怪自己,以前的事情別放在心上了。”


    袁奇風開口道:“小雨的事,是我的錯。”


    雷母搖頭說:“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別提了。小雨死了,那都是天命,怨你也救不活她了。”


    葉小清坐在門口打瞌睡,一聽到“小雨”二子,心裏就咯噔一聲。袁奇風的茶樓不是“小雨”茶樓嗎,這位“小雨”是誰?以前,葉小清也聽雷鳴提過,他有一個姐姐,但很早就出意外死了。雷鳴和袁奇風性格窘異,他們怎麽認識的,葉小清對此一概不知。繼續聽下去,葉小清才摸出個輪廓,似乎是八年前袁奇風做錯了什麽事,害死了雷鳴的姐姐——雷小雨。


    誰知道,這還不是狠料,雷母在病房裏又問:“都過去八年了,你還愛小雨嗎?”


    袁奇風毫不猶豫道:“愛!”


    “難為你了,要是遇到合適的人,就把我的小雨忘了吧。讓她在那邊也好安心。”雷母歎道。


    葉小清一個人坐在病房外,聽到這段對話,仿佛整間醫院都崩塌了。原來,袁奇風以前和雷鳴的姐姐相愛,但不知為何雷小雨在八年前死了。葉小清傷心地想,雷小雨好幸福,如果能讓袁奇風喜歡上她,她也情願一死。隨即,葉小清就被這個念頭嚇到了,她捶了捶小腦袋,罵自己在想什麽呢,她怎麽會喜歡擺著一副臭臉的袁奇風。


    16小時前。


    李英傑忙完了手頭的工作,沒有回去休息,反而趕去市醫院看望雷鳴。自從雷鳴昏迷後,李英傑每一晚都會到市醫院來,不管是不是到了淩晨。除了值班的醫生,其他人都不知道李英傑來醫院比誰都勤。可是,這一晚卻讓李英傑感到意外,因為雷鳴的病房內外都站了人。


    葉小清黯然神傷,坐在椅子上忘了離去,當李英傑走過來時,她才嚇得跳起來。李英傑“噓”了一聲,然後悄悄地攙扶葉小清離開,慢慢地離開了那邊的病房。袁奇風總覺得外麵有人,無奈雷母講個沒完沒了,他就耐著性子認真地聽。雷鳴還是老樣子,沒有醒轉的跡象,但有一瞬間,袁奇風好像看到雷鳴的嘴角在動。


    在市醫院的另一頭,葉小清躺回病床上,愛管閑事地問:“你是不是來看雷鳴,還說不喜歡他?”


    李英傑不慌不忙地回答:“我沒喜歡他!我來看他,是有別的原因。”


    “他昏迷不醒,來看他又不能討論案情,你還不肯承認啊?”葉小清衝人家擠了擠眼睛。


    李英傑幹脆轉移話題:“我問你,你還沒和別人提過素女門的事情吧?”


    “沒有!你別看我大嘴巴,我可能保守秘密了。”葉小清拍胸脯保證道。


    “那就好。”李英傑說。


    葉小清好奇地問:“你是不是有事?對了,徐子娟是不是……死了?”


    李英傑點點頭:“沒錯,關於徐子娟的事情,看來也隻能跟你說了,因為我在檢查她的屍體時,發現了一個很奇怪地地方。”


    夜已深了,葉小清卻一點兒都不困了,因為李英傑竟告訴她,徐子娟也是素女門的傳人!關於這一點,李英傑也很意外,為了確認這一點,她足足檢查了十遍。素女門的人雖隱匿很深,但她們用的法器很特別,其中的鎮魂釘就是素女門才有的東西。鬼怪善於逃遁,因為有的鬼是沒有實體的,要定住它們,就需要鎮魂釘打進鬼體裏,使其無法移動。在白蠟林外,葉小清也曾見識過,李英傑用兩枚紫色的鎮魂釘救了她。女鬼若不想被釘住,她就隻有離開艾靜的身體,所以葉小清當時才得救。


    “我在徐子娟的手上發現了兩枚鎮魂釘,這是素女門的東西,她如果不是同門,也一定和素女門有關聯。”李英傑斷定。


    “原來如此!那晚我在樹林裏隻待了一下子,卻過去了一天,可能是她救了我。”葉小清說完,又想起呂雄鷹跟她說,是徐子娟打小報告,想要趕她走。莫非徐子娟知道學校裏有古怪,想要支走她,免於災禍?可如果真是如此,那徐子娟幹嘛把一群學生帶去實驗樓,然後殘酷地殺害她們?


    李英傑對此也沒有主意:“這一點我也想不通,徐子娟當時可能想用鎮魂釘對付誰,但還沒來得及用,她就遇害了。”


    “學校出了那麽大的事情,肯定要停課好幾天了。”葉小清歎道。


    “你是怎麽受傷的?有沒有看清當時的情形?”李英傑詢問。


    “到處都很黑,哪裏看得見哦。尤其剛進去就變黑了,眼睛還沒適應,一開始發生什麽事,我根本不知道。”葉小清擺頭道。


    “那你好好養傷吧,我先走了,這裏有袁奇風守著,應該不會有問題了。”李英傑微微地笑道。


    “哼!”葉小清嘟起小嘴,央求道,“明天你來看我好嗎?我不要袁奇風看著我了,你來,好不好?”


    李英傑輕笑地答應道:“好吧。”


    當李英傑走後,病房又恢複了平靜,葉小清躺在床上發呆,沒有睡意。雷小雨?她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人故有一死,但若死後還有人惦記,那才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想必雷小雨天上有知,她也會微笑吧。葉小清沮喪地望著天花板,心中既羨慕又妒忌,也怪自己沒什麽優點,難怪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


    15小時前。


    半夜裏,葉小清自怨自艾,忍不住又爬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雷鳴的病房外。在醫院,葉小清每走一步,總覺得後麵有人跟著,但回頭又看不到人。雷母記掛兒子的病情,哭完後就和袁奇風一起去詢問主治醫生,雷鳴的情況究竟怎麽樣了。葉小清等他們走後,這才轉進雷鳴的病房裏,可她一走進去就嚇了一跳,因為雷鳴已經睜開了雙眼。


    第十七章 倒流三


    “雷鳴?你醒了?”葉小清一搖一擺地走進病房。


    雷鳴睜開眼睛,吃力地坐起來:“我剛才就醒了。要不是我媽在嘮叨,我就不會裝睡了,你沒看阿風的樣子,想走又走不掉。”


    葉小清假裝生氣:“你還裝!你知道我們多擔心你?”


    雷鳴坐定後,看見葉小清穿著病人的衣服,於是問:“你怎麽也掛彩了?出什麽事了?”


    葉小清忍住疼痛,坐在床邊把事情講了一遍,雷鳴聽得一驚一乍的,中間都沒插上話。至於李英傑的事情,葉小清想說嘛,又怕說漏嘴,暴露人家的身份,所以就沒提到李英傑。末了,葉小清還是沒有憋住,怯怯地問雷鳴,雷小雨是不是真和袁奇風有一段過去。雷鳴平日裏大大咧咧,其實他什麽都知道,早就看出葉小清喜歡袁奇風了。正好雷母不在,雷鳴就順著葉小清的話,把以前的事情翻出來。


    雷鳴回憶道:“我認識阿風的那年才五歲,他那時候就是這個臭脾氣了,見誰都不愛理。我那時候還想揍他一頓來著,叫了他很多聲,他就是不應,一點兒禮貌都不曉得。反正,那時候我還不是他的朋友,他也沒有朋友,總是一個人待著。”


    “袁奇風隻有一個叔叔,可能他們家因為和封建迷信有關係,所以文革時被批鬥得很慘,他爸媽在那時候就死了。袁奇風本來是河北倉縣人,不住在天津,是因為後來政府的分配才過來的。袁奇風和他叔叔本身不愛說話,所以誰也不理他們,他們也不想理誰。”


    “當時文革結束四年了,但生活還很艱苦,常常吃不飽。袁奇風跟他叔叔相依為命,但家裏窮得叮當響,他經常挨餓,沒多久我就看出他比原來又瘦了一圈。我們家還算過得去,有一次我看袁奇風一個人坐在他家門口,於是就端了一碗飯給他,可他不給麵子,又把那碗飯推了回來。”


    “我問他為什麽不吃,他就是不回答,最後我生氣地端飯回來,他卻忽然跟我說了一句話:你們家有鬼。我一聽這句話氣得就想揍他,好心送飯給他吃,他居然咒我家有鬼。沒想到瘦小的他力氣挺大,我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隻好將拳頭收回來。我家哪有鬼啊,但是我爸那時候忽然得了病,怎麽都治不好,誰也沒往那方麵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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