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楊柳的宮女到是個忠心的。”水h放下手中薄薄的幾張紙,那上麵記載了有關六皇子的一切,其中占了大部分的,就是那個叫楊柳的乳娘。


    地上跪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一身的黑色行頭,臉上帶著一個詭異的銀色麵具,一直低著頭,隻口中回道:“卻是如此。這個楊柳曾經受過鄭寶林的恩惠,不日前便發現自己身患絕症,卻隱而不報。並有誘騙六皇子到承波殿後殿,意圖引起陛下的注意,給六皇子找個靠山。”


    水h微微一笑,“倒是個精明的蠢女人。”手指扣在桌麵上,淡淡的說道:“不過,朕還真不知道,朕的皇子中這樣純善的人,很是有些吃驚呢。”口中說著吃驚,低垂的眉眼卻讓人分不清是諷刺還是慶幸。


    跪在地上的男人卻仍就平靜的回道:“這是因著鄭寶林去得早,六皇子很是不引人注意,再加上皇後娘娘的無視態度所造成的。”


    水h心中嗤笑出聲,對於皇後打壓其他皇子的事情他並不是不知情的。恰恰因為他的默許,皇後才敢做得如此明目張膽。那時他的的確確是希望能夠讓嫡子繼位,這樣既可減少紛爭,也可以不大動作的改變朝中布局,倒是很便宜。誰曾想,他的皇後把兩個皇子實在是教得太好了,主意大得很,這就怪不得他了,不是嗎?


    而其他的皇子,大皇子,水浩遠已經是棄子了;二皇子水亭遠是皇後嫡子,身子孱弱,不堪大任;三皇子水玖遠,真真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四皇子水哲遠是靜妃所出,同她母妃一樣淡薄的性子,他不管他是真淡薄,還是假淡薄,但他的行動都說明了一件事,他不想爭。那他這個做父皇的也就放他自由;五皇子是熙貴妃所出,同她那個沒腦子的娘一個德行,驕奢淫逸,好高騖遠,仗勢欺人,小小年紀就已成一大禍害,自也是沒什麽價值的。而七皇子水遠是淩貴人所出,教養的也是不錯,但是,比起毫無依靠的水思遠來說,就沒那莫讓他放心了。況且水思遠很得賈瑚的好感,這也很重要,它不得不為自己的愛人人考慮得更多。


    水h伸出手支著頭,靠在龍椅上,神色晦暗不明,良久才歎息一聲,說道:“這楊柳身體已是飽受病痛折磨,如果能幹淨利落的去了,倒也是不枉她的一片忠心呢。”


    跪在地上的男人毫不遲疑的說道:“奴才明白,請主子放心。”


    水h露出淡淡的笑容,“你辦事我很是放心,再也不會有誰比你更忠心的了。也正是因著有你,許多事我才能瞞過子兮,不髒了他的手。但是,我不會感激你,因為即使沒有你,我也自信能給他他想要的一切,即使會比現在費更多的力氣。”


    男人深深的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知道,這是我自願的。我沒想過憑借這些來要求過什麽。”


    水h點點頭:“那最好,你一直是個聰明人。我其實很欣賞你。”


    男人輕笑一聲,並不答話。


    水h注視了他良久,才說道:“你可以走了,一會子兮會來。”


    男人站起身,一闔首,悄無聲息的瞬間消失在屋子裏。


    而賈瑚現在卻不是如水h所預料的一般正在來皇宮的路上。而是在榮國府被孫家的人絆住了腳。


    賈瑚皺著眉看著眼前一排排的聘禮,淡淡的說道:“不知孫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孫紹祖裝模作樣的行了一禮,神色卻隱隱帶著寫得意與算計,笑嗬嗬的說道:“大哥有禮了,小弟是按令尊之意前來下聘,迎娶貴府二小姐。”


    賈瑚微微一笑:“這聲大哥我可使擔不起,孫大人客氣了。 我父前幾日已是臥病在床,口不能言,卻也從提起過此事。”


    孫紹祖皺了皺眉,神色有了些惱怒,眉眼間隱隱含著暴戾,說道:“賈大人這是何意,難道竟是要悔婚不成!”


    賈瑚隻溫溫然地說道:“孫大人既是說確有此事,可有婚書,可有媒人 ,可有什麽憑證?若是都沒有,那麽……就是騙婚,也就休怪我無情了。”


    孫紹祖裏是便急了,隻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說道:“賈大人何苦鬧得大家都沒臉,將喜事弄成仇,可就是不劃算了。”


    賈瑚拿起那張紙,卻是賈赦向他借銀的借據,心下冷笑,隻輕笑出聲,說道:“原來孫大人是上門討債的。這點子小錢我榮國府還是不在意的,許是家父那日出門忘了帶銀錢,這也是常有的,但是卻也少見有人來討,要不是有孫大人來,我們竟是都沒注意到,就是罪過了。”


    孫紹祖說道:“上麵清清白白的寫明要將賈家二小姐迎春,作為還債的。”


    賈瑚搖搖頭,“孫大人真不愧是武將,這文才是是真的欠缺了,可能沒理解上麵的意思。這上麵說的,如是賈家沒有還錢,就將二女許配給孫大人,可是我們賈家現在就可以歸還銀子,那麽妹妹與孫大人的婚事自然是作罷。況且,妹妹已是有了婚約的,訂的是忠勇子爵海明的嫡次子海榮,不日就要小定了。”


    忠勇子爵海明,聖寵正隆,又是孫紹祖的頂頭上司,也是得罪不得的。孫紹祖也隻得咽下這口氣,牙咬了再咬,隻恨聲道:“賈大人的好心在下心領了,以後定當回報。”


    賈瑚笑道:“孫大人客氣了,在下愧不敢當。”


    孫紹組甩袖朝外走去,賈瑚開口說道:“孫大人且慢。”


    孫紹組冷哼一聲,生硬的問:“賈大人還有何見教?”


    賈瑚淡淡一笑道:“還請孫大人將這些禮物帶走,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在下可是受不起的。”


    孫紹組臉色鐵青,嘴唇抖了抖,然後說道:“不勞賈大人費心,我自會讓人收拾走的!” 然後就重重的踏著步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賈瑚叫了人進來,緩緩的勾起嘴角說道:“去告訴李嬤嬤,二小姐已是定給了忠勇子爵家的嫡次子,讓她好生跟小姐講規矩,認真備嫁。"


    這時門口有人回道:“鴛鴦姐姐來了。”隻見鴛鴦一臉喜氣的應聲走進來,回道:“ 大爺二太太遣人來說,寶二爺和寶姑娘要定親了,老太太可是高興了,還還多進了一碗飯呢。”


    賈瑚怔了怔,歎道:“這終究是他們兩人的緣法。隻是……”賈瑚心下冷笑,他對薛寶釵並沒什麽意見,相反,他倒是很喜歡薛寶釵這樣知情識趣的女子,但是隻單單看的她身份,就算她有千般好,百般妙,也是不可能嫁入高門的。賈政再不濟也是個小官,也不會到娶個商女為媳的地步,這其中恐王夫人居功至偉吧。


    賈瑚微微一笑說道:“既是如此,那我自當也是厚禮奉上,才不辜負了這天作之合不是?”


    又令流蘇單準備了分禮物送到賈母處,當是給賈寶玉的賀禮了 ,一應都是貴重物件,這個時候賣賈母一個麵子,她一個退讓的假象,未嚐不是進退皆宜。


    果然,晚上時賈母讓人送了兩盤菜肴示好。賈瑚看著那兩盤早已沒了溫度的冷菜,隻淡淡的吩咐下人倒得遠一些。隨手拈起一塊熱騰騰的糕點,細細細的咀嚼著,覺得格外的香甜。


    次日賈瑚進宮,在離承波殿很遠的地方 ,就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地迎麵衝過來,直直的撞到他身上,賈瑚不及躲閃,踉蹌一步,方才站穩。那小太監卻腳步不停低著頭從他身邊跑過。隻聽叭的一聲,有一個小小的竹簽的自從他身上掉落。


    賈瑚的目光閃了閃,望著小太監離去的方向,彎腰拾起。隻見上麵寫道:欲知孩童事,就到孟亭來。


    孟亭雖離承波殿不遠,但是已屬後宮,賈瑚冷冷的勾起唇角,握著竹簽的手更是緊上幾分。


    這時遠遠地,張順德迎了過來,見到賈瑚笑道:“賈大人可算是來了,皇上等了許久了,快隨老奴來吧。”


    賈瑚微微一笑,說道:“有勞公公了,走吧。”


    張順德忙說道:“不敢。”便轉身走在前麵帶路。


    賈瑚借著寬大的鬥篷把竹簽子折成兩截,然後悄悄的扔在一旁的草叢裏,理了理衣襟,不徐不慢的朝承波殿走去。


    他不想知道這簽子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他的確也對那個孩子好奇,但是那個孩子卻仍就不值得他以身犯險。這也恰恰提醒了他,那個孩子身份不一般,也是在宮裏的,能惹是非的除了還能有誰?他當初怎會一廂情願的認為那小男孩也就是一個新來的小太監 許是為了那久不見的幹淨的眼睛而自欺欺人吧。但是……


    “你可算來了。”身子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裏,賈瑚也不掙紮隻溫柔的笑道:“我身上涼,莫要染你。”


    抬頭,是水h溫暖的笑容,賈瑚也笑起來,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隻能分給最重要的東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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