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藥來了。”一個宮裝的少女小心的托著手中的托盤,跪在賈探春身前。


    賈探春從床榻上坐起身,粉白撒花金色滾邊緞麵對襟褙子淺粉立領中衣,遍地撒花的水紅百褶長裙搖曳墜地。她的手輕輕的,愛憐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滿眼的驕傲與欣慰。臉龐圓潤,泛著粉嫩的光澤,很是豔麗。


    “侍書,這藥沒經過其他人的手吧?”賈探春伸手端起藥碗,聞了聞,氣味似乎跟往常的一般模樣,但還是不放心地問出來。這宮裏已是多年無所出,如今她一舉得子,已是成了眾人的靶子。


    但是……賈探春微微一笑,摸著肚子,以後她總算是有了依靠了。


    侍書也自知賈探春的心思,初初入宮之時,本是得寵的,所以他們也就隻看見滿眼的富貴堂皇,心中也傲氣得很。可等皇上的新鮮勁兒一過了,榮寵沒了,麻煩來了。這時侍書才知道,原來她的主子,隻是一個誰都能來踩兩腳的一個小小的美人。那段日子當真是難過極了,但是現在,賈探春有了身孕,這就是一個機會,隻要有了子嗣,以後……


    侍書壓低聲音,回道:“回主子的話,這藥是奴才親自從太醫院領的,又親自熬的,一星半點都沒經過別人的手,您請放心的用。”


    賈探春點點頭,微笑著握住侍書的手,說道:“好妹妹,我這多虧了有你。你的好處,我自是不會忘的。”


    侍書忙道:“主子這樣說,奴婢就擔不起了,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再說,諸子這些年的辛苦,奴婢是再清楚不過的。隻求主子好好的,也好讓姨娘,環三爺有個依靠。”


    賈探春聽她提及生母,和弟弟,心中也著實惦念,想到他們分府後的艱難生活,更是悲從中來,哽咽道:“若不是為了他們,我何苦進來這見不得人的地方。”


    侍書忙勸道:“主子就算是為了小皇子也該保重才是,這樣趙姨娘和環三爺也才能有個依靠不是?”


    賈探春點點頭,心情方好一些。


    侍書忙端起藥,遞給賈探春,道:“主子還是趁熱把藥喝了吧,不然一會兒子要冷了,反倒沒了效用了。”


    賈探春聞言就著侍書的手,一飲而盡。侍書替賈探春擦淨了嘴角,又從桌子上捏絲戧金五彩錦盒裏揀出一枚蜜餞,喂給了她。


    賈探春說道:“你去把那床青地粉花緙絲夾棉紗被拿來,我且躺一會。”


    侍書忙應下了,服侍著賈探春躺下,才悄聲離開。


    賈探春方覺睡眼微蒙,恍惚隻見一宮裝麗人緩緩走來,身穿淡紫蘭花刺繡領子粉紅對襟褙子 白色交領中衣 白底繡折枝紅梅長裙,頭戴累絲金鳳吐珠簪子,雍容華貴,豔麗非常,圓潤豐夷,顧盼多姿。


    心下暗奇,隻問道:“你是哪位姐姐?我怎地沒有見過你?”


    那女子含笑道:“妹妹好睡,我今日來,不過是因為放心不下而已,隻有幾句話還是要交待妹妹的。”


    賈探春聽了,隻恍惚的問道:“你要交待我什麽?我們本是不相識的,這……”


    那女子道:“你今日所受之苦,原是該我領受的,但是,緣法已改,我早早跳出了輪回。因而心下愧疚,隻得前來提點妹妹幾句。榮辱自古周而複始,豈女子一人力可保全?且身處宮闈,有太


    多的無可奈何,莫要執於一念,無論何時,都要千方百計地活下去,才能再作打算。”


    賈探春心中一驚,還欲再問,但覺腹部一陣刺痛,下身一片濡濕,似有什麽緩緩地往下流,肚子墜墜的,疼痛難當,瞬間便驚醒過來。


    伸手向身下探去,隻見滿手的鮮血,頓時驚叫出聲,門外侍書衝了進來,唬白了臉,隻驚聲尖叫,婕美人的望春閣裏,頓時慌亂成了一團。


    榮國府,賈瑚看著手中的請柬,玩味的笑著,問道:“這個,老太太可是收著了?”


    流蘇說道:“怎麽沒有?聽說老太太臉色很是不好看呢。麵上也淡淡的,隻說了會去,添了幾樣不頂好東西,就說乏了。”


    “哦,是嗎?”賈瑚微微一笑。這林黛玉是賈母一心給賈寶玉條的媳婦 ,也曾和賈敏通過氣。雖說沒過明麵,但是,畢竟私下裏都是默認了的。如今,這林海就一聲不響的給黛玉令定了門親事 ,怎會不氣煞了她。


    “大老爺那裏怎麽說?”賈瑚又問道。


    流蘇道:“大老爺說了,讓太太看著辦,隻別薄了,都是一家子骨肉親,沒得讓人說嘴。”


    賈瑚點點頭,但也心知邢夫人的吝嗇。隻吩咐道:“你去把青白玉淺雕山水人物博香爐,紫檀嵌百寶的粉地雲錦雙繡折花鳥獸九疊屏,鏤空魚耳小爐,三足玉熏,和那幾件三彩玩意並新近上來的衣裳料子給大太太送過去,就說充在禮單裏,是我給黛玉妹妹的賀禮。”


    流蘇道:“記下了,一會子我就打點好了送過去。”


    賈瑚又看了眼請柬,也不得不佩服林海的周密算計。林海為黛玉定的是工部尚書馮才之子馮南,馮家並不是什麽氏族大家,人口又極簡單。且馮才與林海曾是同窗摯友,交情頗深,馮夫人又是個書香門第出身,很通情理。黛玉嫁過去之後,想來定是不會受什麽刁難的。而馮南是今科二甲第十八名,名次也算是比較靠前的,頗具實幹,再有馮才照應,將來前途必是光明。


    最重要的是,馮家是純臣,什麽是純臣?就是隻忠於皇上的臣子。他們也許不會大富大貴,但是,卻會永保平安,想必,林海也是看上了馮家這一點,才把女兒下嫁的。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又有回道:“不好了,二老爺使了人來說娘娘的龍胎沒了,很是不好的樣子。昨日奉過旨意,宣召親丁四人進裏頭探問。許各帶丫頭一人,餘皆不用。


    賈瑚頓了頓,問道:“老太太說都帶誰進去了嗎?”


    那人回道:“老太太說了,要帶著兩位夫人,並璉二奶奶一起走一遭。已是開始打點了。”


    賈瑚輕歎一聲,隻對流蘇說道:“這往宮裏帶的東西總是遭忌諱的,你去拿五千兩的銀票給老太太送去,就說是我對娘娘的一份心意吧。”


    流蘇點點頭:“大爺說得很是,想來老太太也是會記的大爺的好的。”


    “好不好又有什麽要緊 。”賈瑚站起身,走之窗邊,看著外麵一派蕭瑟的景象,心中也生出了一絲不忍。“終究是賈家對娘娘有所虧欠,既讓她擔著了這份罪,舍一些身外之物自當是償還了,又有何不可?”


    次日黎明,各間屋子丫頭們將燈火俱已點齊,太太們各梳洗畢。一到卯初,林之孝和賴大進來,至二門口回道:"轎車俱已齊備,在門外伺候著呢。"大家用了早飯,鳳姐先扶老太太出來,眾人圍隨,各帶使女一人,緩緩前行。


    賈瑚站在承波殿中,最高的望星樓,看著賈母一行人,在小太監的引導下,急急地奔向賈探春的望仙閣,微歎一聲,說道:“你說他們這般是為權,還是為情?”


    水h微微一笑,將手中的一鬥珠淡玉色角繡折枝綠萼梅素錦麵的鶴髦展開,蓋在他的身上。說道:“為情又如何?為權又如何?總也是為了她這個人,不就是了?身在富貴之家,總是有價值的,才有情可言。”


    賈瑚搖搖頭,自嘲的一笑,“我倒是怪了,最近總是悲春傷秋的,好不難受。沒地是自找煩惱罷了。”


    水h攜了賈瑚的手往回走,邊走邊笑道:“我倒是覺得好得很。總不再似個玉人,更讓愛的緊。”


    賈瑚挽唇,笑道:“可笑,可笑,真可笑,你我之間也講那些俗不可耐的話了?我們之間的聯係可遠不止那些膚淺的東西 。”


    水h頓住腳步,認真地點點頭:“你我之間自不是那般淺薄的。但是,我說愛,也不無不可。”


    賈瑚的臉龐微紅,隻道 :“你快罷了吧,我可不耐煩聽這些。”


    “真不耐煩?”水h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中滿是狹促。


    賈瑚瞪了他一眼,就往回走,水h快步走到他前麵攔了下來,含笑道:“說話就是說話,你要是惱了,才真真是沒意思了。”


    賈瑚微微一笑:“你待如何?”


    水h說道:“我心即你心,你心即我心,你說如何就如何!”


    賈瑚問道:“當真?”


    水h道:“當真!”


    賈瑚微微眯起眼,豔麗的唇邊滑過一絲狡黠,伸出手攬住水h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張口含住


    他的耳垂,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水h的脖頸間,水h不由自主地就是一顫。賈瑚的吻慢慢的向下,伸出溫熱的小舌輕輕的舔舐,吸允,極盡曖昧的勾引,手指尖輕輕的畫過水h的皮膚,媚意橫生的眼波直直地望想水h早已□□洶湧的眼中。


    正待水h將要伸出手之時,賈瑚幾步走到離水h很遠的地方,溫柔一笑:“你既說隨我,那我也不客氣了。我要回了,你也不用送了。”


    看到水h很是咬牙切齒的樣子,賈瑚的步伐越發得輕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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