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推開門的時候屋子裏大亮著,夢夢坐在舊沙發裏裹著被子歪著頭睡著。


    我走過去,燈光下的夢夢一臉的安然。直直的發散落在她的肩上還有被子上,有一些還被她自己壓在了身上。


    快滿二十歲的她,像極了幾年前的我。


    簡單天真,沒有煩憂。


    那時的我,多麽的簡單快樂啊。


    十九歲,和小蔣開始了我的第一份愛戀,也有了我第一份的傷感。


    今晚遇到的一切,像在夢境裏一般。


    從此以後,再不想提及。


    其實是很想問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是什麽改變了我和小蔣簡單快樂的初戀。


    今晚遇他,沒有問,是我沒有勇氣,還是我忘記了?我不知道。但結果是這一切又再一次成為了迷,我想,我和他今生再也沒有了重逢的機會了吧。


    變了,散了,就算了?!


    ......


    叫醒了夢夢,夢夢從夢境中醒來,跳起來拉著我的手,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素素姐你回來了,我以為你出事了,打你手機又關機,我一個人不敢睡。”我看著被子慢慢的滑落到地上,“夢夢,我沒事,遇到一個高中同學聊得久了些。”


    “高中同學?呃......素素姐不會是那個你朝思暮想的鄭小洋吧?”她笑了,壞壞的樣子。


    “不是,但和鄭小洋有關。”我笑了,今晚可能會是我和鄭小洋新的緣分的開始吧。


    “素素姐,我困了,哈......你也早點睡吧,記得把藥吃了,藥在那。”夢夢打著哈欠用手指了指小方桌,往床邊走去。


    “對了......”她回頭,一臉疲倦的說:“你的空間有新消息,你的qq一直在響。我沒有看,雖然我很想看。”她調皮的吐吐舌頭。


    消息?誰的?


    電腦已鎖屏,又是那些幼稚的動畫跳過來又跳過去。右下角一直在閃動,點開來。


    安然大叔:“素素,後天截稿了,記得把你的文傳上來。”


    李曉5201314:“素素,明天我們出去玩吧,還有落水姐和過路人。”


    送我一手落水:“在不?”


    天堂過路人:“?”


    最後還有一封空間留言:


    “妖妖:


    妖妖,有些事未曾忘記,如果不提及會不會永永遠遠的忘記?心裏還是悵然的,發生的一切事證明我並不愛眼前的這個人,悲哀的是我無法拒絕。


    她的個性,她的強勢,她幫了我太多太多。


    所有的種種,隻能證明我對她存有感激之心,卻並未有男女之情。


    我的話,無處訴說,也不知該如何訴說,說這些會不會在打擾你?


    離開,可能再也無法再見。


    妖妖,是不是我不夠勇敢?


    為什麽我就不能夠勇敢一點點呢。


    妖妖,你和他再見記得告訴我,我會祝福你的。


    我們都應該幸福,對嗎?


    不提及並不能代表就不想念。


    暗戀


    gls”


    也不知如何回,關了機也隻能睡覺。


    不知又要用多久時間才能平複重逢後的傷痛?!


    ......


    醒來的時候窗台的植物掛滿了雨水,水滴掛在植物樹梢,似昨晚殘留的淚珠。


    植物是房東家養的,兩盆仙人掌,一盆仙人球,還有一盆植物我並不知道名字。


    那盆我並不知道名字的植物有些幹枯,樹梢掛著水珠。隻有仙人掌和仙人球還有點生的氣息,伸出手,水滴滴在食指上,沒有太陽的上海一片冰涼。


    上海的天永遠都是那樣陰沉沒有希望,上海的風冬天都會割在每一個在路上行走的人的臉上。


    一樣的冰冷,一樣的公平。


    上海,一個多雨且天氣多變的城市。


    剛剛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來,突然間就會在太陽中落下大雨來。亮亮的天空,太陽躲在雲層裏平平靜靜的看著雨滴落下。如果沒有地方避雨身上就會被雨點打濕,“嘩嘩啦啦”,一會兒後雨停了,太陽會露出臉來......


    怎麽,剛剛有下雨嗎?


    太陽不是出來了嗎?


    上海的天氣像極上海女人的脾氣,任性,心情陰晴不定,溫柔著又散發著那股捉摸不定的古怪。


    我沒有打傘的習慣,故此常常被突來的雨淋濕,後來又會感冒好幾天。


    我是喜歡雨的,溫柔中的浪漫,隻是不喜歡上海這突來的雨,亳無防備,卻,又讓別人不勝歡喜。


    細雨中,憑欄聽雨,或是與心愛的人共掌一把傘。走在雨中,無限浪漫,無限歡愉。


    四川的雨總是有所預兆的,或天陰,或刮風,或閃電,或驚雷......


    就像四川女人的性格。


    什麽樣的雨養育什麽樣的女人吧。


    我終究,會是一個孤單的女人。


    若不逃避,何會至此?


    一切,都是自找的吧!


    愛或恨,隻存於一心。


    “素素姐,看來今天是出不了門了。”夢夢嘟著嘴站在我身後,“也隻能在家裏玩了,好無聊啊,素素姐。”


    我轉過身,穿過她把水杯拿在手裏,說:“夢夢,你過來了你的店怎麽辦?還有,你不是要上學嗎?大學還沒放假吧。”


    “店有店長和領班在,無所謂啦,我正想把店盤出去把我媽的錢還上呢。”她兩手一攤聳聳肩,繼續說道:“店盤出去可能連我媽的那點錢都還不上,還有那些桌椅,留著也沒用。大學?除了吃飯睡覺談戀愛也無事可做,也沒有人管,管了也沒有人會聽。我去了還不是一樣的逛街,比在這裏還無聊。我又不喜歡和那些八卦的女人們在一起,特別沒意思。”


    夢夢說著,一臉的無所謂,她不知道那年我是多麽的想上大學,專業差六分,就是那六分把我永遠的拒在了大學大門之外。


    後來,在這個社會上混了幾年到現在後,隻是認為上大學對我也並沒有多大用處。有時看著同齡的大學生們出來做事和我高中出來時的辦事能力差不多,便慶幸自己沒有去上大學。


    紛繁的社會是曆練一個人的最佳場所。


    能上大學固然是好的,但是多元化的今天上大學早已不是唯一的出路了。隻是大學的路上扼殺了太多太多的美好幻想。


    沒有幻想便沒有天才,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從古時科舉製度就已經開始了。


    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隻是現在一些家長的口頭語罷了。


    可是現在的我依然向往大學生活。這也是我人生中的另一個遺憾了。


    我坐著背對著電腦,說:“為什麽要把店盤出去呢?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素素姐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裏麵有些人是我媽她的親戚,我也不能把關係搞僵了吧,以後終歸是要見麵的,我媽會怨我的。”夢夢可憐楚楚的望著我,窩在舊沙發裏腦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把他們辭退不就好了嗎?”我笑,如此簡單的問題。


    “我也是這麽想的,這不,我來不是找你商量了嗎。”夢夢狡黠的一笑,繼續說:“素素姐這就是我想要找你商量的事情。”


    原來是這個事,倒是我也想幫來著但是我卻無能為力呀。


    “我能幫你?”指了指自己,我又沒有經商天賦,又無法處理好人際關係。自由作家,吃不飽又餓不死,至少不用麵對外麵那些浮華的世界。


    “對啊,我們如同姐妹,情同手足,素素姐你得幫我啊!”夢夢吸吸鼻子,想要哭泣的樣子。“我不想在我媽麵前丟人。”


    “我該怎樣幫你?可是,夢夢,我啥也不會啊,你是知道的。”突然想起安易說的幫助人之前要清楚自己的實力。


    再說我說過的話都是要兌現的。


    想起安易,看了看床邊的那件黑色羽絨服,不知何時再見能夠把衣服還給他再說聲謝謝。


    我早已忘了他,可他卻還記得我是他的同學。


    “就像你說的那樣,素素姐把我媽的那些親戚趕走,他們一點兒也不幫我。上班不認真,成天在背後說我壞話,這還罷了,還拿店裏的東西。”我沒有回答,夢夢她媽的親戚應該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夢夢繼續說:“當初他們來找我,要到我店裏工作,起初我沒答應,後來我打電話問了我媽的意見,她沒有說話,後來把電話掛了。”


    “你媽的意思是叫你自己決定。”


    “對啊,我怕得罪我媽的親戚就聘用他們了,結果店被他們搞得亂七八糟。”


    “夢夢,我......”處理人際關係不是我的強項,我是習慣於當縮頭烏龜的。


    “你放心,不會虧待你的,等幾天我生日我媽要來我會自己給她說的。”


    “夢夢,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急了,隻見夢夢笑了笑,說:“素素姐,我知道,但是要你舍棄這裏也比較難,放心,你時間很多的,像我一樣自由,你還是可以繼續寫你的小說。”


    “不是,夢夢,我的意思是我做不來這個。”


    “無論你能不能幫我你都要試一試,素素姐除了我媽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把你當親姐姐對待的。”


    “好吧......我試試。”我也把夢夢當妹妹看待,我也應該幫她,再說我也想逃離這裏,雖然有鄭小洋的電話號碼了但我仍舊沒有勇氣撥通。等去了夢夢那裏再把這裏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告訴她吧。


    “那好,明天下午我們就過去了,素素姐我叫搬家公司來把你的這些東西搬我那邊去。我沒有開車來,麻煩。”夢夢歡喜雀越,擁抱了我一下。


    “不用,這些東西都是房東的,我隻有點私人物品和書,還有那台電腦。”


    “那太好了。反正我那裏什麽都備好了的。”


    望向外麵,那遠遠的天空。


    天晴了,外麵,依舊是什麽也沒有。


    鄭小洋,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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