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璽見祁思綿的大眼睛裏,噙滿晶瑩的水霧,嚇得手腳慌亂。


    連忙軟聲哄她。


    可不管怎麽哄都哄不好。


    任憑殷璽好說歹說,她都是耷拉著小腦袋,一個人默默掉眼淚。


    殷璽無奈了。


    一屁股坐在祁思綿旁邊,打算等祁思綿哭夠了,再和她說這個問題。


    女孩子哭泣的時候,最希望心底裏最依賴的那個人,不用她說,也不用她表明,對方便能明白她的心意。


    不管她如何胡鬧,哄不好,也能不厭其煩地哄著自己,直到開心為止。


    可是殷璽哄了一陣,便不說話了。


    這讓祁思綿很生氣。


    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殷璽對她根本不是真心,她和殷璽交往過的那些女人,根本沒什麽本質區別?


    祁思綿慢慢抓緊自己的裙擺,抬起通紅的雙眸,看向身側的殷璽。


    這個方向,正是迎著夕陽的方向,顯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紅得分外厲害。


    殷璽見她看過來,稍微錯愕了一下。


    “哭夠了?”


    祁思綿咬著下唇,本著自己的倔強小脾氣不說話,隻是不冷不熱地盯著他看。


    “怎麽了?還沒哭夠?”殷璽抬起手,想幫她擦去眼角的淚珠。


    見她有意躲閃,隻好放下手。


    她說過,在不經過他允許的情況下,他不可以碰她。


    他在口袋裏摸索一陣,找到紙巾,遞給祁思綿。


    祁思綿沒有接,而是依舊那樣盯著他看。


    殷璽被盯得心裏發毛。


    “看什麽?我臉髒了嗎?”殷璽下意識擦了擦自己的臉。


    祁思綿更加肯定,殷璽根本不懂自己的心,一句話沒說,起身就走。


    殷璽急忙起身,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土,一邊追。


    “綿綿!”


    “綿綿!”


    殷璽終於追上去,拽住祁思綿,“你怎麽了?生氣了嗎?為什麽?”


    祁思綿不說話,甩開他的手,又要走,被他攔住。


    “生我氣了?我……”殷璽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耐心在陪著她了。


    如若換成別的女人哭,鬧脾氣,他早就甩身走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耐心好脾氣。


    “好了綿綿,不管我做錯了什麽,都是我的錯,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殷璽彎低身子,盡力和她保持視線向平,聲音也軟得不行。


    祁思綿還是不肯理他,別開臉看向河麵的遠方。


    殷璽繼續繞到她麵前,軟聲細語,“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但那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人這一生,沒有人一帆平順,更沒有人一塵不染,完美無瑕。”


    “我們的父母隻是凡人,不是聖者,他們也會犯錯。他們也年少輕狂過,也會有選錯路的時候。”


    “我們隻要知道,我們的父母是最愛我們的人,也是我們最愛的人。”


    “不管好與壞,隻要我們覺得好就好了。”


    “何必管別人說什麽!我們的父母,又不是他們的!或許他們在妒忌我們說不定。”


    殷璽也不知道,自己的話裏,哪句話說對了,祁思綿臉上的傷心低落,逐漸好轉了些許。


    殷璽趕緊乘勝追擊,又開導了祁思綿許久,她總算開口說話了。


    “殷璽哥哥,謝謝你,但我不是難過這個。”


    “那你難過什麽?”殷璽問。


    祁思綿剛剛退紅的眼圈,頓時又紅了。


    一雙大眼睛在夕陽的光芒下,熒光閃閃,格外惹人心疼。


    “他們說……他們說,有其母必有其女,說我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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