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不需要造七級浮屠,隻希望我這小小的善心,不要給我帶來一場噩夢就好。


    一邊想著,我一邊清理掉這邊有第二個人過來的情形,然後排查了一下四周,生怕有攝像頭什麽的,等將所有痕跡都給清理幹淨,我才跟著大部隊集合。


    周海英叼著根煙站在不遠處,見到我,他沖我招了招手,眼底透著幾分冷意,他的臉有些黃,整個人感覺就跟被人榨幹了一樣,估計昨晚到今早,他就沒怎麽歇過,不得不說,這丫的身子骨真不是一般的硬朗。


    我走過去,問道:「怎麽了這是?」


    周海英吐出一口煙霧,說:「陸遠揚死了,被人給暗殺了,監控錄像顯示,殺人的是陸威。」


    他說這話時,嘴角明顯憋著笑,眼裏滿是無法掩飾的興奮,他甚至沒有發現,他連幹爹都沒叫,直呼了陸遠揚的大名。


    我眉頭一凝,自然知道這是一場栽贓陷害,因為陸威是不可能殺他的父親的,那傢夥雖然張揚跋扈,蠻橫無理,但是對自己的父親格外的尊重。


    我以為周海英會偷偷派人潛入陸威的房間殺了他,卻不曾想,他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陰狠,竟然會將陸遠揚給殺了。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陰森了,周海英微微皺起眉頭,眼神裏透著幾分心虛,問道:「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我吧?我昨晚可是一整晚都待在那裏尋歡作樂的。」


    我淡淡道:「你不用緊張,不管這事兒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不會對你怎樣,因為陸遠揚本來就該死,隻不過礙於他和老大的關係,我才沒有動手。」


    周海英聽到這話,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說:「是啊,他死了,你我就少了一個敵人。」


    「也少了一個同仇敵愾的理由。」我在心裏這般補充道。


    我問周海英:「他們為什麽會覺得是陸威幹的。」


    我這麽說,已經說明我根本不相信這個說法,周海英知道我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幹脆不再多費唇舌掩飾,隻是也不承認,而是回答道:「是監控錄像,當時好幾個監控錄像都被陸威給敲碎了,什麽也沒有記錄下來,但是,陸威並不知道,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有攝像頭,那個攝像頭雖然隻拍到了他的背影,但是因為他手腕上那塊表,所以上頭肯定了他的身份。」


    頓了頓,他說:「還有,他的脖子後麵天生有一顆痦子,那是他的標誌,視頻裏拍的清清楚楚。」


    我忍不住冷笑,什麽痦子,什麽手錶,這些都是可以偽裝的東西,我想上麵的人也知道,隻不過他們會不會去深究,這是關鍵。


    我漫不經心的問道:「陸威有什麽理由殺他父親?你也知道,他們父子倆的感情很好。」


    說這話時,我直勾勾的盯著周海英,補充道:「如果這一點沒法自圓其說的話,你應該知道,你很難向上頭交代。」


    周海英幹笑兩聲,說道:「這點還是交給守在那裏的弟兄交代吧,當時陸威殺了兩個看守的兄弟,第三個兄弟也挨了一槍,但是呢,那一槍打偏了,他沒死,不過他很聰明,他裝死躲過了一波危險,然後他就在外麵聽到了這父子倆的對話。」


    說這話時,他頗為得意,應該是想到我雖然懷疑他,但是我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這件事和他有關。


    周海英那麽聰明,自然留了後招,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示意他繼續往下說,他說道:「那人說,陸威覺得他爸失寵了,他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再這麽下去,他會完蛋的,所以他想逼他爸自殺,並且寫封遺書留給老大,讓老大看在他們多年一起打拚的份上,厚待陸威。」


    「但是陸遠揚不願意,他痛罵陸威狼心狗肺,陸威惱羞成怒,一氣之下親自動手,將陸遠揚殺了,而且二還偽造了一下現場,看起來就像是自殺一般,然後他模仿了他爸的筆跡,寫了這麽一封遺書。」


    周海英說到這裏,有些興奮的說:「可惜那傢夥並不知道,這一切都被攝像頭給錄了下來,嗬嗬,他想要打苦情牌,想要用他爸的命換一個錦繡未來,簡直可笑!他陸威果然就是一坨屎,隻能靠他爸,為了往上爬,連親爹都忍心殺害。」


    看著周海英那怨毒的,幸災樂禍的樣子,我在心裏打了個冷戰,這傢夥的心思太細膩了,陸威輸給他,理所應當。


    很快,鍾書和鍾情都來了,鍾情沒什麽表情,鍾書的臉上卻像是掛著狂風暴雨,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的可怕,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麵前釋放自己的氣勢,泄露自己的情緒,那種如高山一般的壓迫感差點叫我呼吸不暢。


    看得出來,鍾書對陸遠揚這樣的老夥計還是有一定的感情的,他沉著臉,目光從我們幾個人的身上掃過,然後沉聲說道:「全麵緝拿陸威,我今天就要將這個畜生給開膛破肚,下鍋煮了!」


    鍾書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赤紅一片,而周海英冷不丁就打了個寒顫,我知道他在害怕,而鍾情像是猜到什麽一般,看向了周海英,但是他的眼中沒有責怪,沒有憤怒,有的卻是讚賞。


    看著那抹讚賞的流光,我忍不住想笑。我說什麽來著?這倆貨根本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心狠手辣起來,六親不認。我真好奇,鍾書知不知道鍾情的真麵目?若是知道,他怎麽敢養虎為患?


    大家找遍了整座島嶼,卻都沒有發現陸威,周海英有些站不住了,皺眉喃喃自語道:「那傢夥躲到哪裏去了?按理說他應該什麽都還不知道呢,所以他不可能會逃跑的。」


    我沒說話,而是在想他現在去哪裏了,不知道能不能安全逃到華夏。


    鍾書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一個個讓他失望的消息,而周海英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想必他現在他就是不信也得信了,那就是陸威消失了。


    這時,鍾書突然問道:「陳銘,你見沒見過陸威?」


    我早就知道他們都會懷疑我,哪怕我和陸威已經反目成仇了,但是我和他畢竟曾經十分親近,所以他們懷疑我也正常。


    我不緊不慢的說:「早上的確見過他。」


    一聽這話,周海英不等鍾書開口,就率先急了,問道:「你怎麽不早說?」


    他說完,四周的人都奇怪的看著他,他這才自知失言,但他是演戲的高手,當下就紅了眼睛,說道:「幹爹走的冤屈,我是一定要找到威弟,問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幹爹的,所以,你有消息,應該早點告訴我。」


    早就被周海英成功洗腦的徐東升忙安慰他說:「周哥,你也別太傷心了,陸叔叔他養出這麽個不孝子,這就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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