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四十,飛機才降落在貢嘎機場,因為昨晚本身在燕京國際機場就耽誤了不少時間,但好歹是到了,中間沒有出現什麽差池,心裏懸著的那顆心才算落地。


    要是在中途轉又被卡一下,那真是麻煩事情,但要是再被卡一下,我絕對會去機長甚至機場負責人當麵理論一下,好歹我也是國安局的人員了,雖然是外派人員,但也是體係內的啊。我倒是想看看出了什麽問題,一定要給個合適的理由,要是沒有合適的理由,就追究到底。


    如果飛機出了事故,我就要看具體的損壞報告,要是因為天氣原因,那所有的飛機都別想給我升上去,事情鬧大,我看誰來負責。


    或許整不到趙公子,但總得有人遭殃。在燕京我沒去理論,那是我不想徹底跟這個趙公子翻臉,才想出暗度陳倉的辦法,算是不戰而退,我承認在燕京鬥不過他,這並不丟臉,要是我也有那麽好的家世,那我也可以肆無忌憚,做任何事情也不會退縮。


    但我可以退一次,可不想次次退。


    現在沒事了,那此事暫時作罷,退一步海闊天空。


    從機場打車到拉薩市內,但這裏並不是林夢雲的師門,西域那麽大,可不僅僅是拉薩,但從燕京到西域,最快的辦法就是先乘坐飛機拉薩,再轉車,方圓上幾百裏,也就這裏有飛機場。不然隻能坐火車了,那得在路上耽擱多久啊?這幾千裏,恐怕得做三天三夜。


    不過林夢雲的師門在拉薩也有一個小住所,算是出外行醫的歇息之地,並不在市區內,而是在郊區有個小院子,裏麵有個阿婆在打理,看到我們很熱情,林夢雲就把這裏當家一樣。我以為就在這裏休息到過年,也打算送她到這裏就再回去,可以從拉薩坐飛機到廈門,再回家過年。


    隻是林夢雲非要回師門去,而且她讓我自己去拉薩坐飛機回廈門過年,讓我別管她了。我問她回師門大概還有多遠,路上安不安全,她說安全。


    我出門偷偷問在外麵忙碌的阿婆,那阿婆用不太利索的普通話說回師門得自己開車,平常沒有下雪都要整整一個白天,早上出門,晚上才到。現在下雪了,估計得一天一夜,路上還別被大雪封路,不然更遠。


    當然,平常不急的話,都是步行,慢慢悠悠的從師門出來,沿路行醫,到處走。要是有急事,需要運送一些物資,就用吉普車,一般是她兒子開車,其實願意幫忙的人不少,因為林師父師門對附近一帶的幫助都很大,治病救人就沒收過錢,這些人都還記著這恩情呢。


    而她一家人也是一樣,以前是林師父的師父救下來的,這院子都是林師父師門買下來的,林師父就讓他們住著,不然當年他們一家落魄的時候,都無家可歸了。


    現在她兒子掙了錢,就在城裏買了房子,也買了車子,林師父回去,都會送回去的,過個一個月,她兒子也會開車給山裏送一些物資進去,當然,林師父都會給錢。


    隻是她就一直在這邊,幫林師父打掃著這個院子,不然長久沒人住,都不成樣子了。這房子確實久沒人住,破敗的也越快,有人氣總歸是好的,這樣林師父她們行醫路過,住上幾天,也不用再另外收拾,確實方便。


    這阿婆真是知恩圖報的人。


    我說她兒子能送林師父回去,那就再好不過了,我也可以放心回去。隻是阿婆突然有些沉默了,我問怎麽了,開始她不願意說,我追問之下,她才說她兒子前幾天弄傷了腿,現在在家裏休息呢。


    “怎麽?林師父在這個雪天也要回去啊?我以為她會在這裏住幾天呢。”阿婆問道。


    “誰知道她怎麽想的,非要回去。”


    “那我問問我兒子,讓他另外找個人送林師父回去。”


    “不麻煩別人了,我開車送她回去吧。”我正色道。


    “那也敢情好,車子就在城裏,離這裏也不遠,看到對麵的小區沒,就是那裏了,等下我們一起過去。”阿婆笑了笑,“對了,林師父看樣子是受傷了?臉色那邊白。”


    “恩,昨天受傷了。”


    “那她最好別回去啊,也別買太多東西了,以前進山都是她提著東西,我兒子不能進去,現在她受傷了,誰來提東西?”


    “我提啊。”


    “你是男的,裏麵禁止男人進入。”


    “我是她徒弟,新收的關門弟子。”我咧嘴一笑。


    “哦,那應該可以的。”阿婆狐疑的回道。


    “你怎麽還沒走?”林夢雲從樓上下來了。


    “我突然想到我成為了你的關門弟子,還沒去師門拜過師祖呢,這次正好去拜一拜。”


    “我們不讓男人進入。”


    “我是你弟子啊,既然是弟子,哪有不祭拜祖師的道理?哪有連師門都沒去過的道理?”


    “那是之前應付國術協會那些人的托詞,是假的。”林夢雲反駁道。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說話不算話?”


    “那也是記名弟子,不算是正式弟子。”


    “你好囉嗦,想打一架做決定不成?”我沒好氣道。


    “你欺我受傷?”


    “就欺負你受傷了,你想怎麽滴?”


    “受傷了也能拍死你。”


    “別動粗,我們畢竟師徒一場,有話還是好好說,動手就傷和氣了。”我馬上改口。


    “沒骨氣。”林夢雲瞪了我一眼,朝著院子門口走去。


    我追上去問去哪兒,她說回師門,我說現在都下午了,一天到不了,恐怕半夜得在路露營,太冷了。她說又沒讓我去,我著什麽急?


    我還是追了上去,因為阿婆還在後麵,我就低聲說阿婆的兒子受傷在家休息呢,也就懶得麻煩別人了,這大雪天氣,路上也不安全,不然我才不摻和這事,現在估計都打車去機場了。


    林夢雲怔了怔,也就沒說什麽不讓我去的事情了。


    我轉身對阿婆說不用她兒子送了,也不用她兒子的車,我們自己去找一輛,就朝著路口走去,到了市區旁邊,打車到市內的租車行,登記了我的身份證,交了五萬保證金,就租到了一輛不錯的吉普越野車,每天兩千的租金可不算便宜。


    有雪地胎,那上路也就安全不少。


    開出租車行,我問要不要去買些什麽物資,她說去超市一趟,買了不少麵粉還有一些日常用品,然後她居然去了一個西藥店,也不知道買什麽,反正我也不知道,她讓我在車內等著她,等她買回來之後,我才繼續開車離開了市區,繼續朝著西北方向開。


    先是省道,接著縣道,越往西北方向就越冷,車輛也越少,速度也越慢,還好我現在體製不錯,沒有高原反應,不然就慘了。


    但都是我一個人開車,確實挺累的,想在路上休息嘛,好久都沒有一個休息的地方,都是荒郊野外,去哪兒休息?


    從下午三點一直開到晚上十一點,一路上為了安全,都是小心謹慎生怕車子打滑翻車,這全神貫注的,真是勞心勞神。我真不知道自己不跑回廈門,跑到這裏來受什麽罪。


    最主要的是林夢雲還不領情,依然是一副臭臉。


    現在肚子也餓了,得停下來喝點東西,也得吃點東西,一邊吃,我一邊不爽的問道:“我說你這麽急著回來做什麽?在拉薩的小院子你沒放療傷藥嗎?”。


    “我師妹自從知道那個負心漢死了後,大腦受到了刺激,精神失常了,每隔二十幾天就會發作一次,發作起來類似羊癲瘋,羊癲瘋是一種突發性,短暫性大腦功能失調性疾病。但我師妹這病又有不同,這要是發病起來,甚至還會失去理智進行自殘,距離上次發作的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天了。”林夢雲終於如實說出了實情。


    “進行自殘?這也太恐怖了,你不是大夫嗎?不能治?”我怕驚訝問道。


    “身病易治,心病難醫,隻能讓她慢慢除去心魔。”林夢雲歎息道。


    “那你怎麽還去應戰?要是你死在了燕京,你讓你師妹怎麽辦?”


    “我以為楚元德不會那麽卑鄙,就打一場,我並不怕他。哪想到他擔心自己會輸,居然那麽無恥沒有下限。而且,他還故意拖了幾天,我也在去燕京的路上因為醫治一個病人耽誤了時間,現在就得急匆匆的趕回去,要是趕不回去……那……”她不敢再說下去。


    “那是你以為,這世道沒有底限的人多著去了。”我吃完東西,拍了拍手,繼續道:“為了趕時間,那繼續前進。”


    林夢雲臉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說道:“謝謝你了。”


    “咦,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驚訝道。


    “別給你根竹子,你順著杆子往上爬。”林夢雲臉色馬上一變,女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笑了笑,也不跟她計較,繼續開車,不過看著窗戶都已經蒙上了一層寒冰,這外麵的天氣得多冷?天空還飄起了雪花,我心裏在祈禱,這一路上可別出事啊,自己翻車也就傷到一點,不至於出人命,但要是趕不回去,那可是真有一條人命要死。


    然而偏偏不想發生什麽,事情就會偏偏發生,天不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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