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銬早已被打開,談攏了,加上沒有半點證據證明是我動的手,自然可以離開。


    姚詠剛半句不提左思亮的事情,他是一個聰明人,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提左思亮。反正楊嘉岩不插手的話,那左家在市局,也就沒有多大的關係了,失蹤案件而已,下落不明,隨便敷衍左家都行。


    我從審訊室出來,徐潔帶著我去樓下的證物室,拿我的手機和證件,昨天被收繳後,民警檢查完,最後就會送到這裏來,既然我無罪釋放,當然需要還給我。


    隻是當看到證物室的管理人員時,我驚訝起來:“山炮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去年在深山訓練,歐振海帶著他的小隊,我跟他們一起訓練了二十多天,我對他們的真實姓名和來曆都不了解,因為這是秘密,但待了那麽久時間,對他們的相貌,代號,還是清清楚楚。


    現在把我的手機和證件遞給我的人,絕對就是山炮,我肯定沒有認錯。他看到我也是挺驚訝的,因為手機和證件都裝在檔案袋裏麵,或許他都沒看到,壓根就沒想到這東西是我的。


    而且他的腿……剛才他轉身去拿檔案袋回來的時候,是一瘸一拐的,怎麽回事?


    山炮臉色複雜的說:“我轉業了。”


    轉業了麽?


    因為現在是在證物室,我們隔著鐵窗,不是聊天的地方,我就讓他給我聯係號碼,等我有空再去找他,他想了想,還是把手機號碼寫給了我。我和徐潔沒有久留,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外麵的太陽已經斜斜掛在空中,照射在身上,感覺暖洋洋的,昨晚可是被冷了一夜,現在呼吸著新鮮空氣,全身都輕鬆了。


    這種感覺不錯。


    一夜沒睡好,居然沒有多少的倦意。


    徐潔說案子還沒有結案,現在我並沒有徹底安全,她讓我最好還是把人給放了,不然萬一被別人找到了證據,那她都幫不了我。


    證據麽?他們還真難找到,那個派對上,全都帶著麵具,壓根就沒人看到我,就算是左思亮,或許現在都還不知道是我抓了他。


    至於放人?還早的很,現在楊嘉岩不再插手,就隻剩下左家了。左思亮在我手上,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準備怎麽做。


    徐潔歎了口氣,也不再多問,而是去停車場把車開了出來,當我們準備上車的時候,前麵出現了兩輛黑色豐田陸巡,擋住了去路,徐潔有些擔心,我安慰她說現在在市局門口呢,她想了想,也就不擔心了。


    現在在市局門口,對方膽子再大也不敢動手。


    不過對方並沒有動手,而是走下了車,是左建德夫婦,還帶著六個保鏢,我都懶得下車,隻是看著他們走過來,然後我就搖下車窗,冷聲問道:“有事?”


    左建德掏出了支票簿,問道:“你要多少才肯放我兒子?”


    我還以為他掏出手槍呢,原來是準備開價啊。我搖了搖頭,回道:“左先生,我說過了,你兒子被綁架的事情跟我無關,你找錯人了,麻煩你讓人把車子移開,擋在市局門口,耽誤別人的任務,你有關係可以打點,我一個小老百姓怎麽辦?萬一又被他們抓起來,拘留24個小時,我豈不是很冤枉?”


    左建德臉龐抽搐了一下,他知道我話裏有外,帶著濃濃的諷刺,但他沒有生氣,繼續克製著自己,問道:“你開價!”


    “真囉嗦。”我直接把窗戶給關上了,讓徐潔倒車,準備從另外一邊出去。


    左建德的老婆突然發飆,提著包包就砸在了車窗上,一邊砸一邊開破口大罵,什麽殺千刀的放了她兒子,我不得好死之類的話語,車子一邊退,她還一邊追。


    等徐潔停下車,我再次搖下了車窗,冷冷的看著左建德的老婆:“左思亮落到這個地步,你這個當母親的責任最大,如果你能用現在罵我的氣勢,好好罵一罵你兒子,多管教一下,也就不至於會出現現在的事情,現在就算左思亮死了,你也就隻能懺悔去吧。”


    她站在了車前,擋住了去路,繼續如同潑婦罵街一樣,我都打算直接讓徐潔撞過去了,還好左建德過來把她拉走,徐潔這才開車,從兩輛豐田的旁邊開了出去。


    開出去一兩百米遠,徐潔才問我:“既然對方都已經妥協了,為什麽不借這個機會脫身?”


    “他們這些有錢人,一直都以為錢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現在我得讓他們明白,錢不是萬能的,就算他們再有錢,也買不回來他兒子的命。”我沉聲回道。


    還有一點我沒說,左家打壓了我這麽久,讓我憋屈多久時間,那我就要關左思亮多久時間,讓左建德夫婦愧疚那麽多天,這就是他們選擇跟我成為敵人的代價,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而不是我主動挑釁,更不是我逼著他們通過楊嘉岩來打壓我。


    我他嗎的才是受害者,能好好坐在這裏說話,沒有被打壓死,是我付出了那麽多的代價,讓那麽多兄弟出去做事,是他們把腦子係在褲腰帶上,豁出性命一點點把局勢給掰回來的。


    我一個人無法辦到這麽多的事情,王輝每一次的跟蹤調查,都得承擔很大的風險,萬一被發現,那就吃不了兜著走,更別說其他兄弟了,甚至薛濤都被帶去了派出所打了一頓。付出了如此之多,我為什麽要那麽快的接受左家的條件?就算我張口要兩千萬,對他們來說,也隻是一個數字,他們不在乎錢。


    那我就把他們這些有錢人在乎的東西死死的捏在手裏,我不著急,但他們著急,我就是要讓他們著急,讓他們擔心受怕。


    我因為被打壓擔心了快半個月,他們就得擔心半個月,很公平。


    而且我也想看看左建德一邊擔心,一邊花大價錢找他兒子卻找不到的樣子,不是有錢麽?花錢去找唄,看他能不能找到。


    回到出租屋,房間裏麵被那些民警翻的亂七八糟,收拾了很久才收拾幹淨,這讓我心裏更加不爽,好在我藏手機卡的書本沒有被翻到,重新插上手機卡後,我馬上打電話給王輝和楊鋒:“把所有人全部撤回來,今天晚上夜場和地下賭場重新營業。”


    “不用再給左家的人一個教訓了麽?”楊鋒沉聲道。


    “不用了,回來吧,市局不會再來查。而薛濤受傷了,還在休養中,你回來後,統計一下這次的開銷,還有統計這些天因為停業的損失,如果還剩的有錢的話,就補給那些工作人員和小姐,不能因為我們的事情,讓她們吃虧了,不然以後誰還會來我們這裏做事?如果沒剩錢的話,我再想辦法。”我吩咐道。


    “好,我馬上就回去。”楊鋒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一共一百二十萬,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如果沒剩多少的話,那連補貼那些工作人員的工資都不行,甚至為了買那輛車,我都還欠陳吉華四十萬,付出的東西太多了。


    收拾好房間,去洗了一個熱水澡,這個時候也有些困了,徐潔幫我跑來跑去,也是一臉疲倦,她昨天到今天,應該也沒好好休息,去學校,去市局,又去法院,就是為了給市局施壓,讓市局放了我,她壓根就沒閑著。


    看她坐在沙發上,我走到她身後,我說跟她按摩,她也沒拒絕,就閉上了眼睛,享受著我的按摩。居高臨下的,可以看到不少的春光,但我還真不敢有半點其他想法,以前是一夜邂逅,但隨著楊秀英來過這裏,她準備要一個孩子後,我就不能對徐潔怎麽樣了,就算有那點心思,也得壓下去。


    “上次我說漏了嘴,秀英應該來找過你了,你沒怪我吧?”徐潔突然問道。


    “怪你做什麽?反正早晚她都會知道我在這邊惹了這麽多的事情,知道了也沒什麽。”我笑著回道。


    “唉,她也是挺可憐的,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徐潔歎了口氣,“可惜你小子又不踏實,要是能踏踏實實的回到全州市,或許這樣對楊秀英更好吧?”


    我有時候也想踏踏實實啊,但有時候走錯一步,就步步錯,很難有回頭的路了,隻有繼續往前走,因為回頭路已經塌陷,變成了深淵,隻要我回頭,就會掉進萬丈深淵內。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但我這船一退就要翻。


    “行了,昨晚你肯定沒睡好,先去睡覺吧。”徐潔抓住了我的手,沒有讓我繼續按摩,手心傳來溫暖,又好似是一種暗示。


    我愣了愣,然後抽出手,說確實該睡了,又問她什麽時候回去,她說我的事情沒處理好,她暫時不回去了,反正來這裏吃穿我全部得包,我得養著她。


    “沒問題。”我爽快的答應,在全州市開始打官司的時候,她第一次沒收我的律師費,第二次收了一半,之後再幫我打官司,再也沒有收過錢,就算是這些律師費,估計都超過十萬了,她天天坐在我這裏吃,我絕對不會說什麽,心裏對她反而充滿了感激。


    她不來,我還擔心呢。


    回到房間,一直睡到天色昏暗,我才被徐潔喊起來,沒想到她做好了飯菜,親自下廚,這可是很難得啊,我記得到現在為止,真還沒吃過她親自做的飯菜。以前她在楊秀英家裏住了一段時間,也沒見她下過廚,平常看她很強勢的樣子,忙著打官司,還以為不會做呢,但明顯是會做的。


    徐潔一邊擺著碗筷,一邊說道:“王輝那家夥剛才回來了一趟,又跑了。”


    “那小子倒是溜的很快。”我坐在了桌子旁邊,拿起筷子夾了一截豆角嚐了嚐,頓時愣了一會。


    “怎麽了?不好吃嗎?”


    “好吃。”我咽了下去。


    徐潔也用筷子嚐了嚐,然後吐向了垃圾桶,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不好意思,好久沒炒菜,放鹽放多了。”


    這是放了很多!


    不過雖然鹽多了,但賣相還是不錯的,湯的話,少了一點鹽,但喝湯就是要喝清淡一點更好,我還是吃了三大碗。


    吃完飯後,我打算出去一趟,今天見到了山炮大哥,既然在廈門碰到了,自然應該請他喝喝茶之類的,畢竟在深山裏麵訓練的時候,他可是教我過不少格鬥技巧。


    而且,我另有打算,因為侯景推薦的田華盛我根本就看不上,想成立安保公司,但依然還缺一個擔保人,山炮大哥很合適,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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