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就是思明區本地人,在這裏,每家一棟小別墅並不稀奇,侯景的家也是如此,並不是住在那種商品房裏麵。


    當我和王輝來到他家門口時,王輝問我要不要偷偷潛進去,我說偷偷摸摸的做什麽?現在光明正大的進去,不過我進去就行了,他還是不要暴露出去,他躲在暗處,是更加有利的。


    王輝就在外麵等著,我一個人提著兩袋錢,拿著那份文件直接按響了侯景家鐵門的門鈴,響了好一會,侯景才穿著睡衣走出來,看到是陌生麵孔,他頓時皺眉起來,說大半夜的,有什麽事情可以明天再談。


    我說就今天談,而且是現在。侯景頓時板著臉,說希望我清楚他是做什麽的,要是再打擾他就休息,會請我去區局坐一坐,好好冷靜冷靜。


    我把手裏那份文件穿過鐵門,直接遞給了他,他沒看,隻是問是什麽。我說他看了後就知道了,他接過文件一看,臉色迅速的垮了下來,最後他冷冷的盯著我,說道:“這早已是陳年舊事了,你以為用這個能威脅到我嗎?現在我就可以逮捕你。”


    “那你試試?當年可是牽扯到一條人命,看這陳年舊事會不會直接把你拉下馬。”我鄙視回道,如果我沒跟這類人打過交道的話,或許我還會被他給嚇唬你,但現在還當我是小孩子嚇唬?


    當我是嚇大的啊?不對,我還真是“廈大”的。


    不過,我知道今天並不是來跟他硬碰硬的,而是另外有事情要談,這一份證據,就是談的籌碼,算是敲門磚,至少讓他忌憚就行,我也不奢望他真的怕我。


    我打開了手提袋的拉鏈,露出了裏麵的現金,侯景皺了皺眉,問我到底想做什麽?我說現在可不是待客之道。他就打開了鐵門,最後把我引到了他的書房內,把房門都關緊了。


    “你帶著錢和證據一起來,到底想做什麽?”侯景再次問道。


    我把錢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了侯景對麵,沉聲道:“我要取代龐業楠,聽說他跟你關係挺不錯的,所以呢,你就得行個方便。”


    “你要取代龐業楠?就憑你這點錢,還有這份證據嗎?你是在說笑,還是太幼稚?”侯景笑了,“你以為我想讓誰下去就讓誰下去?你太看得起我了。”


    “不不不,侯先生,你似乎並不清楚現在的局勢,也不清楚我的底細,龐業豪進了監獄,楊錦在剛才已經死了,龐業豪和張彪,一樣跑不了。我來找你,不是讓你直接幫我上位,隻是想讓你在今晚把區局巡邏的人叫回來好好睡一覺,不出去巡邏就行。”


    我頓了頓,“另外,今晚過去後,你得幫我穩住腳跟,隨便找個借口進行嚴打,比如用快過年了,禁止一切鬥毆為借口。也不用直接說站在我這一邊,隻需要壓住思明區其他幾個老大,不讓他們暫時帶人來跟我火拚就行,讓我緩一緩,過完這個年,以後的事情誰說的定呢?”


    “都是你幹的?”侯景臉色一沉。


    我笑了笑,不說話。


    侯景陷入了沉思,許久後,才說我依然太高估他了,現在他被降職,已經是副手了,新來的一把手是上麵過來的人,他就算想幫我,也愛莫能助,因為事情鬧大,上麵也不會坐視不管。


    “上麵會幫我壓下來。”我繼續說道。


    “什麽?”侯景這下是真正的驚訝了,也開始對我更加重視了,“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縣官不如現管,侯先生在思明區經營了那麽多年,在這個地方,你說的話應該比上麵的人更管用,特別是對於那些道上的人來說。”我笑道。


    這樣的恭維話,侯景似乎覺得很欣慰。事實還真是如此,就算上麵幫我,但侯景不幫我的話,以後他有的是辦法來整我,隨便找個借口都能讓我不好受,畢竟他確實在這裏經營了這麽多年,可以說也是一個地頭蛇了,跟龐業楠關係不錯,那跟其他幾個地盤的老大,交情肯定也不差。


    我需要他幫我表個態!


    侯景聽我說完,已經陷入了沉思,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因為桌子上那一份證據,加上上麵會出麵幫我,也就代表上麵我還有人,這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雖然是陳年舊事了,但現在被捅出來,有電話錄音,照片,如果我遞交給上麵,侯景絕對不好過。


    看他依然在沉思,我繼續補充道:“以前龐業楠每個月給你的好處,我接過來後,加一成。”


    “那這桌子上的……”侯景看著那兩袋錢。


    “一共一百萬,龐業楠在這一帶,應該還有其他關係網,侯先生就幫我打理打理,剩下多少,就歸侯先生。”


    “加這個!”侯景伸出了一個手掌。


    “好,成交,不過後麵這五十萬,等我紮下腳跟後才能付。”我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但也不打算直接走。


    侯景拿出手機,直接打電話開始安排,過了一會後,他說出去巡邏的,已經全部調回來了,他也準備睡覺。我搖頭,說別急。


    因為我不相信他,萬一他馬上打電話通知了龐業楠呢?萬一等我走了,他馬上派出一大隊警力,來個一網打盡,那我不是被他給狠狠的坑了一頓?現在我不會離開。


    侯景似乎也明白這一點,他就說去熱一壺水,切一壺茶喝一喝怎麽樣?我說這個冷天氣,喝兩杯茶再適合不過了。


    侯景把錢放好,然後就去熱水,我馬上拿出手機,打給了吳金澤,說錢我已經派人送過去了,他說他朋友已經收到,會信守承諾的。


    掛掉吳金澤的電話,我再次打給了薛濤:“動手!”


    過了大概十分鍾,侯景已經泡好了茶水,喝的是白茶,上好的茶葉,他說這可是他親自去茶園摘的,讓我嚐嚐。


    我不會品茶,不會品紅酒,我覺得自己真是一個粗人,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聽著侯景跟我談論茶文化。


    福建是白茶之鄉,也是烏龍茶之鄉、是烏龍茶、青茶、紅茶、白茶的發源地,至今的茶葉曆史,已經有一千多年。


    他侃侃而談,我們像是多年的老友。但我知道他就是一個利益為上的勢利之人,而且還貪得無厭,龐業楠就已經這樣被他給舍棄了。


    一棒子,十顆糖,這才搞定他。


    房間內一片祥和,完全避而不談錢甚至是龐業楠的事情,笑聲不斷。但外麵的夜晚,注定不會安寧!


    夜很深了,似乎快過去一個半小時了吧,侯景的興致依然不減!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馮偉打來的,我接通了電話,故意打開了擴音,裏麵傳來馮偉的聲音:“張彪廢了,龐業楠重傷!”


    “等我過去。”我說完,馬上掛掉了電話,然後站了起來,朝侯景伸出手,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侯景也笑著回道。


    “告辭了。”我轉身,朝著門外走去,眼角的餘光看到櫃子的玻璃上,那裏倒影出侯景的側臉,他已經沒有任何笑容了,而是極其嚴肅的臉龐,連那眼神都閃爍著憤怒的精芒。


    他可是忍了我一個多小時啊,裝出談笑風生的樣子,但這大晚上的,被我硬逼著在這裏坐了一個多小時,什麽都不能做,他心裏肯定是極其憤怒的,也隻有等我準備離開,他才會表現出怒氣。


    我也懶得搭理他的怒氣了,我們本就隻是一個交易,他已經拿到了很多。


    走出侯景家,我上了麵包車,讓王輝開車後,我就打電話給了馮偉,問他傷亡怎麽樣,他沉默了,沒有說話。


    我也變得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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