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原地,看著楊秀英那帶著開心的笑容,我說不出話來。


    昨晚從荷花池回來後,她就開始沉默,一言不發,我以為是她看到我持槍威脅陳吉安後,讓她心裏難過,一時半會想不開。然而事實並不是如此,她是在擔心我繼續待在全州市,會越陷越深,她就想辦法讓我離開全州市。


    現在居然去跟郭敬平校長達成了交易。


    我隻是看著她,怔怔地問她,為我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楊秀英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說值得,做什麽都值得。她看著我的臉色,又解釋說這次跟郭敬平校長的交易,可不是什麽肉色交易。我說我知道不是肉色交易,她隻是拿出了那份證據,那份被我和王輝一起偷走的證據。


    江樹峰一直都想要,郭敬平校長也想要,跟我談了好幾次,我都拒絕了。因為我知道隻要這份證據沒被銷毀,還捏在手裏,那江樹峰就會忌憚我,那不管我是不是離開了全州市,楊秀英都不會有事。


    要是把證據交了回去,我也離開了全州市,楊秀英這麽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弱女子,坐上了一個不該坐的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她就會被人針對,或許江樹峰那王八蛋又忍不住對她下手,到時候她怎麽辦?誰來保護她?


    我本來想讓那份證據留在手裏,這樣可以震懾住江樹峰等人,就算我離開後,江樹峰也得罩著楊秀英,就沒人敢動了。可是現在……證據要交出去了。


    “我不同意,就算我再複讀一年,也不會把證據交出去,那證據是你能安然無恙的待在學校的最大依仗,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沒有任何依靠的留在全州市,留在市一中。”我帶著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但你就不能為自己考慮一下嗎?你已經為我付出夠多的了,這次你要聽我的,因為我不敢想象你繼續留在這裏會變成什麽樣子,我不想看到你走向深淵。”楊秀英臉色極其複雜,語氣中帶著哀求,帶著愧疚。


    我呆呆的看著她。


    楊秀英繼續低聲說這也是我父母把我交給她照顧後,她給我父母的一個交代,這三年來,我變成這樣,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覺得對不起我,更對不起我父母。隻要郭敬平肯答應拖關係把我送去廈門大學,我去了廈大之後,她在市一中怎麽樣,她已經無所謂了,就算辭掉這個工作,她也會拿出證據,跟郭敬平校長完成交易。


    看著她這樣,我的心突然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撞擊了一下,變得極其沉悶,壓抑,話語從心裏湧上喉嚨,又被堵住在了喉嚨裏麵,哽咽著說不出話。


    就算她明明知道把證據交出去,她會在學校不好過,她也堅定的把證據拿了出來,就是想讓我離開全州市後有個可以去的地方,有個我去了我父母也不會失望的地方,因為是讀大學。


    楊秀英走了過來,輕輕地抱住了我,她帶著哀求的聲音依然響起:“如果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但為你父母考慮一下,可以嗎?”


    我說我再複讀一年,我老爹老媽不會說什麽的,而且倩倩也還在一中,我還可以跟她同班呢,一起考上大學,到時候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或許也更好。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和倩倩好,但你是想讓我欠你一輩子嗎?這次你就答應一次,行不行?我寧願你離開我身邊,也不願意看到你在我身邊走向深淵。”楊秀英抱住我的手臂更加有力。


    我忍不住也緊緊的抱住了她,最後我說我會考慮,不過要給我一些考慮的時間。


    “嗯!”


    她應了一聲,我們就相擁在陽台上,擁抱了許久,她才鬆開手,說倩倩快回來了,她得去做飯,我說我去幫她,她搖了搖頭,說我傷還沒好,讓我去客廳休息,看電視什麽都行,不管是語氣亦或是眼神,就好像一個妻子在叮囑自己的丈夫一樣。


    我卻不覺得有任何突兀的地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她在廚房忙碌著,這種場景,似乎早已熟悉,深入內心。


    不過我卻看到徐潔從房間裏麵出來,我一愣,整個上午我都在家,她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不知道?剛才我跟楊秀英說了那麽多話,擁抱在一起,徐潔該不會全部聽到看到了吧?


    我看著她的臉龐,她卻沒有任何異樣,還問我盯著她看什麽,她臉上又沒花。


    是她故意裝的?還是真沒看到?


    我不知道,但既然她什麽都沒說,也沒什麽異樣,我肯定也不會主動問。


    等倩倩回來了,四人一起吃飯,徐潔也沒提什麽,我才放心下來。或許是先前楊秀英還沒回來之前,我在書房戴著耳機玩遊戲的時候,徐潔那時候回來的吧,有時候她太累了,回來就會躺床上睡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在房間裏麵睡覺,應該沒有看到我跟楊秀英抱在一起。


    在家裏繼續待了兩天,我不用拐杖都能走路了,楊秀英帶著我來到了家裏,或許是她生怕我考慮後會反悔,跟我老爹提起了保送廈門大學的事情,她是說我在學校每年的成績都很優異,表現突出,雖然沒有參加理綜考試,但學校破例把我保送進入廈門大學。


    我在學校的表現確實很“突出”,不過這時候,楊秀英肯定不會說是跟郭敬平校長達成的交易,當然是往好的方麵說。


    聽到這話,老爹高興壞了,馬上去堂屋給祖宗上香燒紙,還讓我去磕了三個響頭。磕完頭,我知道我沒得選擇了,必須同意繼續跟郭敬平交易下去,去廈門大學讀書。


    因為為了供我讀書,老爹老媽都舍不得多花一點錢買好一點的衣服穿,他們最大的期望就是我考上大學。現在離去大學就近在尺咫,我還會放棄嗎?


    既然要離開全州市,那就迅速處理好全州市的事情。


    從家裏回到市裏,我就去了星月酒吧,問楊鋒這段時間到底有了多少收入,他說酒吧、ktv地方的分紅沒收上了,但地下賭場,收保護費這些積累起來,差不多有九十多萬了,如果到月底,全部拿到分紅的話,把放貸的利息分下來,估計能有兩百萬。


    現在我們一共六條街道,收入能翻三倍。


    我跟楊鋒說這些錢除了發給小弟工資之外,其他錢一分都不要動。楊鋒興奮的問是不是又要幹大事了,我說我在9月,要離開全州市,去廈門大學讀書,趁我還在全州市,我就清理掉一些敵人,不求幹掉冉洪當全州市的老大,但至少要強大到別人不能輕易來動的地步。


    首先要幹掉的就是傅家玉那家夥,他捏著我的把柄,如芒在背,如鯁在喉,不清理就不舒服,我就不能離開全州市。


    接著,就是冉鵬那家夥,他知道我的事情太多了。


    同時,我叮囑楊鋒,加緊讓小弟訓練,準備好好幹一場大的。


    楊鋒笑著說早就該幹一場大的了,他會加緊讓小弟訓練的,到時候指哪打拿,幹進冉洪別墅去都行。


    叮囑完楊鋒後,我再次找到王輝,讓他幫我調查輝煌歲月夜總會老板娘的資料。這娘們我從頭到尾都沒見過,但上次幹掉夏通的那個晚上,我覺得就是她躲在幕後操控一切,而不是傅家玉,因為發現包小滿的人,第一個就是老板娘,也是她跟冉洪說夏通離開了夜總會後,才下落不明的。


    這老板娘對上冉洪都不怕,明顯是一個危險的女人。


    我就算栽在一個男人手裏,也不願意栽在一個娘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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