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久沒看到大胖了,分完錢後,我們就打車來到了大胖家所在的小區,這裏是食品藥品監督局的宿舍大樓,新建沒多久。他老爸是科長,分一套房子輕而易舉。


    我們當然不敢上去做客,隻是打電話讓大胖下來,等了好久,才看到大胖鬼鬼祟祟的走下來,看到他的身影,我頓時嚇了一跳,這家夥居然又長粗了一圈,這恐怕得兩百斤了吧?


    上個月都才一百八呢,這才過去一個月,這一身膘也長的太快了。


    別人走路走的快才是走路帶風,他走的慢,都感覺一股風襲來,像座山一樣。胸前也是一顫一顫的,楊鋒湊上去,就捏了捏他的胸,驚訝道:“我靠,大胖,你是怎麽練的,比我女朋友的還大啊。”


    “去去!”大胖沒好氣的推開楊鋒。


    其實我也是挺驚訝的,照這趨勢發展下去,再過幾個月大胖估計連路都走不了了,一米七二左右,兩百多斤,真的太誇張了。也難怪楊鋒說大胖的胸比他女朋友還大,這是實話啊。


    大胖繼續跟我說找個偏僻的地方坐坐,要是被他父母看到他又跟我們在一起,恐怕我們一起得挨罵。我們就走出了小區,來到了一個冷飲店裏麵,點了幾杯果汁後,我把一萬塊錢塞進了大胖的手裏,他又把錢塞回給我,說出院後他都待在家裏,一點忙都幫不上了,他不好意思拿。


    “你小子還嫌少啊?”楊鋒笑罵道。


    “拿著吧,不管你以後能不能跟我們一起出去混,但我們一直都是兄弟,有好處就一起拿。”我正色道。


    大胖最終接下了,我問他怎麽突然長了這麽多,他說在醫院住院每天吃好的,又不運動,出院後整天待在家裏,哪兒都不準去,能不長麽?他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我說這樣下去可不行,他真的減一減了,他說再等等。


    楊鋒馬上打趣說長到三百斤,過年就可以殺了吃肉。大胖一腳踢了過去,楊鋒很機靈,早已躲的遠遠的。大胖解釋說他父母也著急他長肉的事情,他正好借這個機會跟他們父母談判,要是繼續不準他跟我們一起,那他就坐在家裏,什麽都不幹,每天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直到動彈不得為止。


    我說這樣跟父母對著幹是不行的,而且這樣胖下去更不行,萬一胖出什麽毛病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大胖抱怨起來:“那怎麽辦?你知道我在學校本來就隻有你們幾個兄弟,朋友都沒有,要是我父母管的嚴,去了學校還有什麽樂趣?”


    我想了想,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在學校確實隻有我們幾個朋友,但他父母並不想他繼續跟著我,或許他父母覺得跟著我會學壞吧,畢竟上次打架都進了急救病房內。


    我拍了拍大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下,跟他說還是得注意身體,等真的吃到活動都難,再想減下來,那就沒那麽容易了。然後我們在冷飲店繼續坐了二十多分鍾,大多都是楊鋒在跟大胖說星月酒吧的事情,比如裏麵的小姐,專門去酒吧想出軌的少婦,特別是說到跳豔舞這一段,楊鋒說的繪聲繪色,大胖都忍不住現在就想過去看看了。


    然而楊鋒說走的時候,大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他老爸打來的,讓他快點回去,大胖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我知道他心裏肯定是一陣失落。


    我安慰他說下次再去看,到時候安排一個最漂亮的女人單獨給他表演,他這才高興一點,然後很不舍的回家去了。大胖的父母管的嚴,其實楊鋒和王力家裏也會經常打電話過來問,好在他們父母並不知道他們上次受傷了。而且回電話的時候,都是說在憶莎公司跑業務,提前到社會鍛煉。


    上次楊鋒的老爸不信,還專門去了一趟憶莎互聯網醫療公司辦公室,找裏麵的工作人員問,確定確實是在這裏當業務員後,這才放心。


    上個月,我們確實在憶莎跑業務,跑了十來天,沒什麽搞頭,又在酒吧發生了事情後,就沒有繼續在公司跑業務了,楊鋒和王力就專門在酒吧待著。在酒吧待著比在公司跑業務,那可是輕鬆多了,而且賺的也多一些。


    如果不還錢的話,每個人一個月差不多兩萬塊錢,還自由自在。當然,前提是沒有人來找麻煩,但在酒吧內,難免會出現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沒去的時候,楊鋒和王力說了算,楊鋒脾氣衝,完全是說幹就幹的類型,好幾次都差點帶著人把鬧事的客人給扔出去。


    不過有王力在旁邊提醒著,楊鋒倒也收斂許多。一個容易衝動,一個謹慎,我覺得他們會是好搭檔。


    要是隻有楊鋒在,我還真不放心。


    看著大胖那“寬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我站了起來,讓楊鋒和王力回酒吧,我一個人打車去了二中,來到了家虹夜總會,這裏是舒霖的地盤,我來過兩次了。


    第一次來,是提心吊膽的,因為是跟黃旭東談判,那時候我都還不認識楊鋒呢,隻有王輝跟我站在一條戰線上,也沒什麽背景,當然現在也沒有。最終的結果是我喝下了那杯至今難忘的混合酒,然而現在黃旭東已經進了監獄。


    這個仇已經報了!


    當我抬腳再次走進家虹夜總會的時候,心裏已經沒有什麽害怕了,也已經適應了別人投過來的異樣目光,就算看到舒霖,也沒有了以前的害怕,更多的是感激。


    或許這就是成長!


    我把三萬五千塊錢放在了茶幾上,其實全部醫藥費加起來沒這麽多,但我感覺三萬五整好一點。舒霖沒看錢,也沒說不要,隻是從兜裏掏出了一包香煙,問我抽不抽,我搖頭,雖然不少時候我都會抽上一根煙,但並沒有煙癮。


    這時候舒霖是長輩,我就沒接。


    舒霖自顧自的點燃香煙,笑著說他早就知道我出來混的話,肯定能混出個名堂來的,但沒想到我爬的這麽快,反而跟冉鵬稱兄道弟。


    我沒承認,因為我跟冉鵬還真不稱不上是兄弟。但也沒否認,冉鵬確實幫了我一個大忙,不然無論如何那個位置都輪不到我去坐。我隻是認真的聽著,並不覺得現在已經當了一個街區的話事人,就能和舒霖平起平坐。


    他看到我的模樣,笑了笑,讚賞我不驕躁,很不錯。


    我說我來這裏是求教的,他搖了搖頭,說他指點不了我什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走。但他也提醒了我一下,說星月酒吧的情況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讓我別當了替死鬼。


    我心裏咯噔一下,問裏麵到底隱藏什麽,舒霖搖頭,他隻是說他不能壞了道上的規矩,讓我自己慢慢去體會,去注意。我就沒有再追問這事了,反而扯開了話題,問他知不知道關於董慶禮的事情。


    舒霖這些沒有隱瞞:“他是兵,我算是賊,沒打過交道,我對他不怎麽了解,倒是知道他兒子犯了好幾次事情,有一次還是在我這地盤。”


    我好奇起來:“哦?發生了什麽事情?”


    “捅死了一個人,而且是女人,四年前的事情了吧。”


    “那董才英怎麽沒有被判刑?”


    “案子備案了,還查了一段時間,但最終董慶禮憑借關係壓了下來,賠償了三十萬,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當然,每一個圈子都不平靜,明爭暗鬥,因為這事,董慶禮差點下台,最終那個圈子鬥了很久,他隻是被降了一級,背後還有大靠山罩著。”


    “這案子備案了,會不會留下什麽證據?”我更好奇的是這個。


    “如果你是董慶禮的競爭對手,你會讓這種證據真的徹底消失嗎?”舒霖反問道。


    “肯定不會,有可能給打敗敵人的證據,就算在銷毀之前,也得想方設法的弄到一份。最好是能捏在手裏,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


    我露出了笑容,這種事情隻要不是太傻就會想到,更別說圈子裏麵的那些人都是老狐狸了,絕對比我更聰明。


    隻是,怎麽弄到這些證據?給董慶禮潑一身髒水?


    我繼續問董慶禮都有哪些競爭對手,舒霖用手指沾了酒,在桌子上茶幾上寫了兩個字,然後很快就擦掉了,我記在了心裏,繼續閑聊了一會,我就離開了家虹夜總會,然後打電話給了許久沒見的楊平康,約他出來見麵。


    他猶豫了一下,說現在都準備睡下了,明天中午另外選個時間,我想了想,說行,反正也不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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