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四十多歲的劉叔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忍的極其難受,在他開門的瞬間,我沒有飛奔出去,而是艱難的走向廁所,真怕跑的快給蹦出來了。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覺能上廁所也是最幸福的事情,原來幸福會如此簡單。解決了大號後,劉叔看著我那很不爽的樣子,他說剛才學校後門那邊發生了搶劫事件,他過去處理了這麽久才回來。


    他還說我也別怪他,相對於其他拘留犯,我的待遇已經很好了,有些罪犯硬是憋不住拉在了褲襠裏麵,如果直接拉在拘留室內,會被其他拘留犯打,而且民警也不會跟他們客氣。拘留室還好,看守所條件更慘,有時候十幾個人關在裏麵,本就極小的空間連躺的地方都沒有。


    但這就是現實,這也是懲罰,因為既然你犯了法,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相應的懲罰,來拘留室看守所不是享受的,而是來受教訓的。隻有得到了一個深刻的教訓,才能讓人反思,醒悟,出去後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劉叔還說如果不是看在我還是一個市一中的學生,未成年人,這次把人打進醫院,至少都得拘留個半個月。


    我看了看手機,此時也不過才三點多,也就是說從我鬧肚子那一刻開始算起,也才過去了五十多分鍾,但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我在心底暗暗發誓,嗎的,以後再也不進這狗屁拘留室了,這樣的滋味我可真不想再受第二次。


    當我再次睡下後不久,感覺才睡二十分鍾就被人叫醒了,我睜開雙眼,發現天都已經大亮,而我還睡眼惺忪,當我看到嬸嬸站在門口,我頓時偏過頭去,都不想搭理嬸嬸,嗎的,昨晚把我丟在這裏,現在大清早的過來幹什麽?打擾我睡覺啊?你不來,我還可以多睡一會呢,半夜被折騰的夠嗆,現在我困的不行。


    “小子,回去吧。”一個民警推了我一下,這已經不是昨天那個好說話的劉叔了,而是一個年輕的民警,他對我一點都不客氣,語氣也很不耐煩,估計劉叔已經下班回去睡覺了。


    我坐直身體,下了桌子後,朝著外麵走去,壓根就不看嬸嬸一眼,嬸嬸跟在後麵,她也沒說什麽,氣氛很尷尬,走出治安執勤點,看著嬸嬸的轎車停在那裏,我也不上去,而是繼續朝著前麵走路。


    嬸嬸開著車慢慢跟在後麵,見我走出去了上百米都沒有上車的架勢,她按了幾下喇叭,然後把車停在了我旁邊,她搖下車窗,說道:“你打算執拗多久?”


    “不用你管。”我冷冷的回了一句,“還有,記得把我的行李和書包拿出來。”


    “那你打算搬哪兒去?宿舍?你想住進宿舍去,還得交住宿費,還要登記,我可沒有這個閑工夫幫你去做這些事情。”


    我說我有減免,嬸嬸說那隻是減免我的學雜費,不包括住宿費。


    草,上次忘記說了,好像真的隻是學雜費,嗎的,早知道上次應該說清楚,連住宿費也一起減免,但那時候我住外麵啊,鬼知道會有想搬回去的一天,住宿費也得花一筆錢啊。


    我賭氣的說去街上打地鋪總行吧?


    嬸嬸不吃我這一套,她說:“到現在為止你父母還不知道這事,你再不上車,我就把你打架的事情告訴你父母,讓他們親自來市裏看看你把別人打成什麽樣子。”


    這下是真戳到我的痛處了,我怨毒的看了嬸嬸一眼,然後拉開車門坐進了車子裏麵。


    “係上安全帶!”嬸嬸提醒道。


    我把安全帶係上,再也不想搭理嬸嬸,嬸嬸繼續開車,車內的氣氛很怪異,快到家樓下的時候,嬸嬸說出了拘留室,但並不代表昨天的事情就結束了,而麻煩才剛剛開始,現在暫時交給學校處理,如果學校處理不妥當的話,那楊誌平的家長保不準會對我進行控告,嬸嬸讓我有這個心理準備,她也叮囑說在校領導叫我過去問話的時候,讓我別說錯話。


    回到家裏洗了一個澡,換了一套衣服後,去了學校。


    在上午第三節課之前的課間時間,我突然被嬸嬸叫去了辦公室,她說楊誌平的傷勢鑒定已經出來了,醫院開了證明,楊誌平的顴骨被我一磚頭砸歪,治療費需要四萬多,學校領導已經協商過了,讓我負擔所有的醫藥費用,然後這件事情就這麽私了。


    但楊誌平的家長不答應,他們說要讓我付出打人的代價,需要我承擔楊誌平所有的醫療費,還要賠償精神損失費,這加起來的賠償超過十萬。


    靠,十萬啊,就算把我家房子賣了都湊不齊。


    嬸嬸看到我愣在原地,以為我是害怕了,她沉聲道:“現在知道打架的後果了吧?”


    “事情是他們先挑起的,再說了,我也被打了好幾鋼管呢。”我回道。


    “你還是把這話留著給校領導說吧,你說這些就算我相信你,但楊誌平的家長會信嗎?”嬸嬸說完,帶著我來到了學校的辦公樓的休息室內,此時裏麵被抓的學生都到了,還有他們的父母,那幾個沒動手的學生並不在。


    當然,楊誌平也不在,這家夥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我剛進去,就有一個中年男子衝了上來想打我,當教務處主任江樹峰和保安隊的隊長陳彪攔了下來,那中年男子還指著我大罵,罵我是農村出來的野人,把他兒子打成那樣,他一定要讓我付出代價。


    陳彪好不容易把這中年男子拉回座位上,江樹峰來到我麵前,問我的父母怎麽沒來,我說他們沒空,江樹峰臉一黑,臉色很難看,他說這事不是那麽容易解決,最好讓我把父母叫來,商量賠償醫藥費的事情,不然的話,恐怕我要麵臨楊誌平老爸的控訴,到時候不僅要賠醫藥費,估計還得被送去青少年管教所進行改造。


    新上任的政教處主任也說我這是第二次打架了,影響比較惡劣,學校方麵恐怕也會從嚴處理。


    這好像完全變成了我一個人的錯,居然沒有人幫著我說話,滿肚子的憤恨陡然從心底升騰而起,我冷冷的看著那中年男子,說:“這是你兒子帶著一群人來打我的,是他們先挑事,我是正當防衛,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啊,還跑來這裏幹蛋啊?你不就是想要錢嗎?老子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md,有本事你就過來拿。”


    整個休息室的人都懵了,根本就沒想到我會這麽激動,而且都這個時候了還敢破口大罵。


    那中年男子也就是楊誌平的老子率先反應過來,他看著教務處主任江樹峰,說道:“這就是你們市一中教出來的學生的素質?我真想不通你們學校怎麽會招這樣野蠻的學生進來,我的孩子跟這樣的學生一個學校,我都為孩子的安全擔心。”


    其他幾個家長也是紛紛附和,說應該考慮讓孩子轉校。而楊誌平的父親繼續說這事學校不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他就把事情捅到媒體那邊去,讓媒體好好采訪自己的兒子是怎麽被打進醫院,讓媒體來報道這個野蠻學生的行徑。


    江樹峰連連說好話,他是教務處主任,負責學校教務工作,要是這事捅到媒體那邊去,第一個遭殃的人肯定是他這個教務處主任,他此時被家長施壓,然後就瞪著嬸嬸,說道:“你是怎麽管你們班的學生的?”


    “我覺得這次雙方都有責任。”嬸嬸在江樹峰的施壓下,並沒有示弱,而是終於說了一句良心話。


    “好,那就打官司。”楊誌平的父親撂下這話,直接走出了休息室,江樹峰想拉都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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