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先生的孫女,除了她還有誰。”陸母閑閑地應過,“這丫頭小時候就生的就挺討喜的,在美國待了幾年後,倒真出落成大姑娘了。見到我,一個勁地跟我打聽一鳴的情況。”


    說到這,陸母的目光落在陸一鳴身上,飽含深意地感慨了一句:“起初以為是隻垃圾股,結果你這一賣掉它就摘了st的帽子重組,愣是搖身一變,成藍籌股了,你說我這能不氣悶嘛!”


    “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麽!”陸伯言掃過去一眼,止住了陸母的話頭,“再說了,這媳婦,當初還不是你給挑的。”


    “哎,這都怪我還不成嘛!”陸母接上他的話,低聲嘟囔道,“當初也不知道是著了魔還是怎的,一心就想著兒子能娶個媳婦安生下來就好了,現在兒子真結了婚,心裏又有些不甘起來。你說咱兒子走出去也是一表人才,論才幹能力也不比誰家孩子差啊,憑啥人家娶的都是大家閨秀,名門淑女,咱們就得娶個沒背景沒地位的媳婦兒!”


    陸一鳴終於聽不下去,把筷子“啪”的一聲甩在桌上,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撂下一句:


    “我吃完了,你們慢慢說,我先走了。”


    繼而,他就抄起椅子上的大衣,摔門揚長而去。


    “這孩子,外麵還下著雪呢!”陸母又氣又急地站起身,往門口追去,不想陸一鳴大步流星的,樓道裏哪還看得到他的影子。


    回到屋裏,看著滿桌的菜和兒子吃到一半的飯碗,陸母氣得直拍桌子:“老頭子,你說這叫什麽事啊!”


    “怪你自己,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管那麽多幹嘛。”陸伯言自顧自地吃著飯,也不去看陸母氣急暴跳的樣子。


    “你以為我想管這些啊,”陸母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我這還不是替兒子著急嘛,你看他進一汽也有一陣了,到現在也沒個確準的職位派下來。你說要是舒揚家裏在京裏稍微有點背景,咱兒子能給人這樣欺負。說到底還是得怪你,整天就知道做老好人,也不說著幫咱兒子掙幾分前程,我不管啊,今晚你可得給老魏打個電話,看看上麵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這是北京此刻大雪紛飛的分割線——————————


    此刻的陸一鳴,剛剛踩著積雪走到了自己的車前麵,看著漫天紛飛的鵝毛大雪,他心念一動,掏出手機給待在上海的舒揚打了個電話。


    一聽到那頭電話接通的聲音,陸一鳴的嘴角就忍不住掛起了笑意:“喂,知道不,今兒北京下了好大一場雪呢!”


    舒揚從入冬以來,就一直念叨著什麽時候會下雪,不想今年北京的第一場雪來得分外地遲,愣是等到她回了上海,這雪才落了下來。


    那頭的舒揚聽了他這話,不由地哀嚎了起來:“不是吧,這雪這麽沒氣節?也不說等我回去再下,啊……北京不會今年就下這一場大雪吧!”


    “要不,你現在趕去機場,買張票回來,應該雪還沒化的。”陸一鳴心情大好,不由地調侃起舒揚來。


    “這個啊……”舒揚裝模做樣地思忖了一會,說,“不行,現在去機場可買不到打折票,忒不劃算了,要不回頭你拍兩張照片給我自己假想下好了。”


    “你——還真夠摳的!”陸一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說咱家也不差錢啊,怎麽就養出你這麽個摳門的來了。”


    “勤儉節約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舒揚說這話的時候,整一小學生腔調。


    陸一鳴聽得直樂,嘴上還回過去一句:“你就得瑟吧!”


    站在車旁打了半小時的電話,陸一鳴的右手都快凍僵了,身上也落滿了飄雪,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並沒有覺得有多冷,隻因為這平淡的話語間,仿佛有一股暖流從他心裏淌了出來,慢慢地走遍了全身。


    講完電話後,陸一鳴看著依然雪花飛舞的天空,微微一笑,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好吧,山不過來,我便過去。”


    不知道是因為連日的勞心勞力,還是因為接了陸一鳴電話的緣故,這一晚,舒揚睡得分外踏實。到早晨的時候,舒媽媽連著敲了幾遍門才把她叫醒。


    “媽~讓我再睡一會嘛。”在自己家裏的舒揚像小時候一樣,對著老媽撒起嬌來。


    “還睡呢!”舒媽媽把她的頭上的被子掀開,“也不看看誰來了!”


    一聽到有人來了,舒揚趕緊睜開眼,不想卻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湊到了自己跟前,被他帶進來的,還有屋外的寒氣和他身上的清爽氣息。


    “你……怎麽會在這裏?”舒揚驚到幾乎說不出話來,她這覺到底睡了多久?為什麽睡前還在北京和她通電話的那個人,一覺醒來,就已經在她床邊了!


    “還說呢,你從昨晚上七點多一直睡到現在,”舒媽媽拉開窗簾,指指舒揚床頭的鬧鍾,讓她認清自己一覺睡了將近十三個鍾頭的事實,“人家一鳴可是連夜開著車從北京趕過來的,還不快起來,把床讓給他躺會。”


    “沒事的,這床又不小,我和舒揚擠擠好了。”陸一鳴倒是一點都不見外,脫了外套就坐到了床邊上。


    舒媽媽笑得何不攏嘴,推說自己要去買菜,就拉著舒爸爸出了門,把空間留給了小別重逢的小兩口。


    “你不是說要明天才能來的嗎?”對於陸一鳴的提前到來,舒揚感到有點驚喜,麵上卻還按捺著沒怎麽表現出來。


    “這回換我想你了,可以吧。”陸一鳴的聲音落在舒揚的耳朵裏,撓的她心裏癢癢的。


    舒揚看了他一眼,羞赧道:“誰要你想啊,自戀狂。”


    “你這人怎麽這也啊!”陸一鳴佯怒,起身作勢要走,嘴裏還念念有詞道,“枉我還千裏迢迢地給你帶了禮物。”


    “什麽禮物?”一聽到有好事,舒揚就來勁起來,穿著睡衣就從被窩裏爬了出來,拽著陸一鳴不肯他走。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某人繼續自戀了一番後,從床頭櫃上拎過一個玻璃罐子,遞到舒揚手上。


    接過罐子的瞬間,剛從被窩裏鑽出來的舒揚被結結實實地冰了一把。


    “這什麽東西啊,凍死人了!”舒揚把罐子塞回到陸一鳴手裏,搓著手觀察了一番後,不滿地抗議說,“陸一鳴你特地找了一罐冰來整蠱我是不是!”


    “天可憐見!”陸一鳴趕緊喊冤,“這可是你自己想看的,實打實的,北京的雪!”


    “真的?”舒揚吃驚,又把罐子抓到手上把玩起來。


    “如假包換,這可是我用車載冰箱一路冷藏過來的。要不是為了這個,我範的著放著好好的飛機不坐,非要開車過來嘛!”


    舒揚的心一下子被滿滿的感動埋了起來,她打開罐子,其實經過這十幾個小時的顛簸和冰凍,白雪早已化的化,凍的凍,基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但就像無論是雪,還是冰,抑或者是水,它們的組成都是h20一樣,有些東西,是不會因為表態改變而發生變化的……


    “陸一鳴,謝謝你給我帶來了北京的雪。”舒揚一邊微笑,一邊以極為認真的語氣對他說道。


    “我累死了,你往裏麵睡點,讓點位子給我就好了。”


    就這樣,陸一鳴一罐雪,換來了和舒揚同床共枕的機會。


    “喂,往那邊去點兒。”脫了鞋的某人拿胳膊捅了捅舒揚,要她給自己讓點位置出來。


    “要不我起來讓你睡吧,我這張是單人床,兩個人睡不舒服的。”舒揚體恤他整晚未睡,主動提出讓位。


    “不要,兩個人靠著,暖和!”陸一鳴拽過半片被子,又補了一句,“再說了,你媽要是看到你這麽早就爬起來,會認為我們倆感情有問題的。”似是有意無意地,他加重了“感情”兩個字。


    八點鍾起床對她來說算很早嗎?休息日的話……偶爾也是會有的吧。


    舒揚在被子裏摁住砰砰直跳的心口,嘟囔了一句:“隻怕我們倆要是再這樣躺下去,才會真的出問題。”


    舒揚的聲音不大,但陸一鳴這會靠她實在太近了,以至於她這隨口的一句嘟囔也分毫不差地被他聽了去。


    “哦?”他挑眉,臉上的倦意一掃而空,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舒揚,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倒說說看,我們倆會出什麽問題?”


    此時的舒揚隻感覺自己已經被陸一鳴的氣息包圍住了,胸口的心跳得好像要蹦出來一樣,臉自不必說,肯定也是又紅又燙了,這種時候,偏偏還被陸一鳴這家夥盯著,這實在是讓她老大的不自在。


    最後,舒揚憋著滿臉的通紅,慌亂地回了他一句:“我們結婚那會,情況不是這樣的。”


    陸一鳴愣住,繼而展顏,兀自笑得開懷,就在舒揚窘得想要把頭再埋進被子裏去的時候,他伸臂將她的整個身子環住,同時附在她耳邊,輕柔地說了一句:


    “所以說,我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


    緊接著,細細密密的吻就落在舒揚的耳垂、頸後、肩窩、眉間……驟然襲來的綿綿情意、身體漸漸升起的熱度讓她迷失了理智,這陣子盤繞在心頭的那些不確定,不安心在這一刻都被扔到了腦後,她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原來,這麽傷感的台詞,也可以有這麽美麗的解釋……


    在陸一鳴的積極引導下,舒揚開始試著去回應他,起初也隻是本能的去回吻他,陸一鳴挺拔的鼻梁,凜然的劍眉,還有他那稍厚的嘴唇……舒揚幹脆把自己當初在北京時偷偷觀察過的地方統統親了個遍,心裏甚至還有些類似於小狗劃地盤的得意。


    等到陸一鳴的喘氣聲漸漸地粗重起來,熱氣噴在舒揚的臉上,緊跟著,手也不規矩地伸到了她的內衣裏,那一霎,舒揚的心仿佛又漏掉了半拍,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活到28歲,她怎麽也該清楚現在抵著她的那點炙熱是什麽吧!


    可是,還是會緊張的吧,畢竟,是28年來的第一次啊……


    “陸一鳴,你開了一夜車不累嗎?”


    話一出口,舒揚就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這種時候問這種話,她不是找死嘛!


    果然,陸一鳴勾起嘴角,扯出一抹她未曾見過的魅惑笑容,帶著幾許挑釁意味地回了她一句:


    “要不,咱們再開一天試試?”


    舒揚還沒來得及反對,陸一鳴就已經以極為麻利的速度剝去了自己的衣服,繼而翻身上馬,開始對舒揚下手。


    在被吃幹抹淨之前,舒揚的腦袋裏蹦出了一個又狗血又惡俗的問題,可惜沒等她開口問出這句話,陸一鳴就已經封住了她的雙唇,把自己的車開進了舒揚那間自建成起還沒用過的停車庫……


    那之後,便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痛楚——


    “陸一鳴,你快出去,出去!”


    “好,好,你放鬆,我慢一點。”


    ……


    “陸一鳴你個大騙子,你怎麽還沒出去!”


    “揚揚,你忍忍,一會,一會就好了。”


    ……


    (所以說,停車入庫這種事,實戰起來,還是需要一定的技巧的。)


    最後,感覺自己被貫穿的同時,舒揚身體也跟著不由地悸動起來,那樣的一種充實感讓她滿足,卻也讓她在這一刻的歡愉過後,又想到了自己那個未出口的問題:


    “陸一鳴,你愛我嗎?”


    話在嘴裏含了一圈,她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不是不想問,而是不確定,是否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記得有一首老歌裏這樣唱道:與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舒揚搖頭,她終究是做不到這麽豁達的。


    但不管怎樣,這一刻,枕在陸一鳴的懷裏,至少心裏還是安穩的罷,如果,這是一段情的開頭,那結局,還是有點值得期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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