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耳釘風波


    對於在銀行工作的人來說,12月差不多是他們一年中最為忙碌的時刻,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次日上班的時候,舒揚總算得到了領導派給的一點可憐的任務。


    在她以飽滿的精神又快又好地完成了這份任務後,領導對她的看法終於有所改觀,這一天,舒揚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加班機會……


    晚上十點多,舒揚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居然感到一種久違的充實感——果然,人閑久了,是會變態的。


    回到家,陸一鳴已經回來了,一個人開著燈,坐在客廳裏看報紙。還好舒揚先前已經跟他報備過要加班的事,不然這家夥回來早了沒準又要找她麻煩。


    放下東西,累到不行的舒揚拿了衣服經過客廳準備去洗澡的時候,又被某人叫住了。


    “舒揚,你等下,我有東西要給你。”陸一鳴起身,從口袋裏掏了一個小盒子走了過來。


    舒揚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狐疑地看著他,腦中不厚道地閃過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接過那盒子,舒揚小心翼翼地打開……沒有突然跳出來的蟑螂,也沒有什麽惡心的爬蟲,這正正經經,就是個如假包換的首飾盒。


    裏麵擱著的,倒也不是什麽耀眼到誇張的珠寶,隻是一對銀白色,素淨到完全不像陸一鳴風格的耳釘。


    “你送我這個作甚?”舒揚不明白他的意思。


    陸一鳴輕咳了一聲,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說:“沒什麽,看你老戴著那個藍顏色的耳釘,膩死了,正好我今天去袖扣,就順便給你捎了一副回來。”


    他當然不會說是他昨晚偷吻舒揚耳垂的時候,被她這枚耳釘刮到嘴唇,今天才想起給她買個簡單、表麵光滑的耳釘以絕後患的……


    舒揚一怔,摸了摸自己右耳上的那枚耳釘,麵無表情地把盒子退了回去,說:


    “我覺得挺好的,況且我隻有一個耳洞,用不上。”


    陸一鳴一聽急了,抓住盒子用力地塞回到舒揚手上,氣呼呼地說:“你這人怎麽這麽別扭,送你你就收下嘛。隻有一個耳洞,就戴一隻好了,或者改天我陪你再去打一個好了。”


    “何必這麽麻煩呢,我又不是沒有耳釘戴。你要真沒處送,回頭給你媽好了。”舒揚懶得跟他拉扯,推開他朝浴室走去。


    “不行!”陸一鳴快步走上來攔住她的去路,臉上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這個耳釘隻能送你。”


    舒揚睨了他一眼,表示不信。


    陸一鳴無奈,把耳釘拿出來,放到舒揚手上說:“你自己看。”


    舒揚疑惑地接過一看,頓時明白了過來——耳釘的後麵刻著一個小小的“揚”字,細細的筆劃,居然還是瘦金體……


    她抱著衣服站在那愣了一會,方才回神說了一句:“我記得這個牌子好像不提供中文刻字的服務吧,難道說,你去完首飾店又順道去了刻字的地方?”


    陸一鳴愣了一下,神情微窘地回了她一句:“我高興刻字不行啊!廢話那麽多,叫你戴就戴。”


    說罷,他就伸手想摘去舒揚耳朵上的那枚耳釘,不想他還沒碰到她的耳朵,舒揚就退後了一步,捂住右耳,一臉嚴肅地說:“東西我可以收下,但很抱歉,我不能換下這個耳釘。”


    “為什麽?”陸一鳴臉上微露不悅,同時想到些什麽,蹙著眉問她,“這個耳釘,於你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是。”舒揚神色平靜,答得很幹脆。


    “前男友送的?”陸一鳴語帶不屑,心裏卻隱隱冒出點無名火來。


    舒揚臉色一白,深吸了口氣,又回了他一個“是”。


    “喂,舒揚!”陸一鳴瞪了她一眼,“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我老婆!拜托你惦記別的男人時,不要這麽理直氣壯好不好?”


    看他那一副氣鼓鼓的樣子,舒揚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說你呢,笑什麽笑?!”陸一鳴怒目斜視,卻隻看到某人一邊應著“嗯嗯,不笑了”,一麵笑得花枝亂顫。


    陸一鳴麵上有些掛不住,伸手擰了下舒揚的臉,威脅她說:“不許笑!”


    “好啦好啦,”舒揚討饒,終於斂起了笑容,說了一句讓他感到極為喪氣的話,“大少爺,你別忘記了,結婚前我們說好的,婚後不幹涉彼此的自由,我惦記誰,應該是我的自由吧。”


    看著眼前那女人眉毛微揚,麵有得色的樣子,陸一鳴隻覺一口氣堵在喉嚨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憋屈得很。


    怪隻怪當初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加上一句,最終解釋權歸他陸一鳴所有啊!


    舒揚洗完澡出來,看見陸一鳴依然板著一張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把玩著先前那個耳釘的盒子。


    她抿嘴想了想,走過去,對著陸一鳴攤出手,說:“給我。”


    “什麽啊?”陸一鳴看了她一眼,不耐煩的回道。


    “喏,這個。”舒揚指著他手上的盒子,麵帶微笑地說。


    “不給。”陸一鳴賭氣地把盒子收到手裏,“你又不戴,我給你幹嘛!”


    “你都刻了我名字了,還能給誰啊?”舒揚伸手去奪,“與其給你拿去落灰,不如我收著好了。”


    “切,”陸一鳴冷哼了一聲,“我不能拿去化掉,鑄個小牌子,再刻上‘舒揚是豬’啊?到時候你要還想要,我倒是沒意見。”


    “你——”舒揚作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趁某人不注意,硬是從他手上把那耳釘搶了回來。


    “沒準將來有一天我會想要換個耳釘戴戴呢,先收著總是沒錯的。”舒揚說著把耳釘拿出來,撫摩著背後那個小小的“揚”字,笑得合不攏嘴。


    待到舒揚把耳釘抓在手上玩了好一會,陸一鳴又靠了過來,捅捅她的胳膊,問:“你耳朵上這個,李雲博送的?”


    “李雲博?”舒揚搖搖頭,“不是他。”


    “那是誰?”陸一鳴皺眉,想到舒揚居然還在心裏藏著一個他知都不知道的前男友,他心裏就老大的不舒服。


    “關你什麽事。”舒揚白了他一眼,不肯說。


    “你告訴我的話,下次萬一有機會遇上,我可以配合你上演一副夫妻情深的戲碼來給他看看嘛……”陸一鳴不甘心,繼續跟她磨道。


    舒揚扭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惡趣味啊?”


    陸一鳴正待發火,卻聽到舒揚又說了一句:“很可惜,我想,我想,我和他,是沒有機會再遇上了。”


    說這話的時候,舒揚的眼神不知道飄向了什麽地方,聲音裏也帶了少有的憂傷,陸一鳴看著她,終究沒有忍心再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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