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阿寶一口氣跑到皮貨鋪大門前,他對周圍喊道:“我知道你們在,請你們趕緊出來,我知道皮向陽在哪裏?”


    黑暗中,出現了五名黑影,將馮阿寶包圍起來,為首都頭問道:“你是什麽人?”


    馮阿寶抱拳道:“我叫馮阿寶,是王金牛的兄弟,你們種將軍知道我。”


    “你剛才說,你知道皮向陽下落?”為首都頭又問道。


    “他就在我的宿舍裏,他受了傷,我出來給他買藥!”


    眾人麵麵相覷,為首都頭急問道:“你的宿舍在哪裏?”


    “就在前麵五百步處,我給你們帶路!”


    眾人點點頭,馮阿寶帶著五名內衛向自己所住的小院奔去,進了院子,“東主!東主!”他喊了兩聲,沒有人答應。


    他挑開窗子向屋內望去,隻見皮向陽麵朝下趴在地上,他對眾人點點頭,為首都頭一腳踢開門,五名內衛一擁而入,五把戰刀同時頂住皮向陽的後背,但皮向陽卻沒有動靜。


    “他剛才喝水,水裏有我下的迷藥,他可能被迷翻了。”馮阿寶在門口道。


    為首都頭摸了一下皮向陽的鼻息,還有呼吸,五人一起動手,用繩子將皮向陽雙手雙腳反綁,傷口劇烈的疼痛讓皮向陽醒來了。


    他大吃一驚,“你們.....”


    話沒有說完,一團破布將他的嘴堵住,一個黑布袋將他的頭罩住,眾人給他上了傷藥,抬起他向外走去。


    皮向陽此時終於明白,馮阿寶將自己出賣了,他長歎一聲,絕望地閉上眼睛。


    .........


    種桓聽說皮向陽被抓住了,頓時驚喜交加,直接跑到大門口,隻見內衛士兵從馬車裏抬出一人。


    他扯掉頭罩,斷手的王金牛一陣咬牙怒吼,要衝上來,內衛將他攔住了。


    “是他嗎?”種桓問道。


    王金牛咬牙點點頭,“就是他,燒成灰我也認得!”


    皮向陽冷冷看了王金牛一眼,又回頭無比仇恨盯了一眼馮阿寶,馮阿寶哼了一聲,“我可是代縣人,你以為我會真的效忠女真人?”


    種桓見他傷勢嚴重,一擺手道:“帶進去給他治傷!”


    內衛士兵將皮向陽抬進了官衙,種桓拍拍馮阿寶的肩膀讚許道:“這次表現得非常好,得重重獎賞你。”


    “多謝將軍!”


    “你和金牛都是功臣,一人賞你們五百貫錢,金牛也不要擔心,你雖然斷了手,內衛也會安置好你和家人,不會讓你受委屈。”


    王金牛鼻子一酸,連忙低下頭。


    .........


    次日繼續清剿抓捕情報探子小嘍囉,到了中午,最後一名探子嘍囉被抓住,與此同時,京兆也在按照劉鎧交代的口供進行抓捕探子,他是內衛,每個探子的俸祿和活動費用都由他支付,所以劉鎧很清楚每個人的藏身底細。


    兩天後,種桓結束了太原行動,開始返回京兆,臨行時,他做了兩個決定,第一是把馮阿寶目前所住的院子獎賞給他,作為給他報信的追加獎賞,第二是把王記皮貨行給了王金牛,作為給他和家人的安置。….還有兩名殉職的內衛士兵,種桓也要上報雍王,給他們二人豐厚的撫恤。


    至於武太穀,他找到了兩名火器匠的線索,發現這二人目前就在西軍火器局任職,正是他們二人的不懈努力,研製出了西軍的鐵火雷。


    種桓沒有追究武太穀的罪行,隻是建議將他革職,同時沒收了他的兩百兩銀子,分別獎賞給王金牛和馮阿寶。


    內衛隊伍離開太原城,押解著金國情報探子,浩浩蕩蕩返回京兆城,這些探子將麵臨最嚴厲的審判,按照西軍軍法,他們將全部被斬首。


    .........


    京兆,雍王官房參謀堂內,陳慶召集各司都監以及司馬等重要官員,商議攻打河北的方案。


    關師古已經不再擔任軍部都監以及內政堂參事等職務,他還有一年退休,最後一年,他替陳慶坐鎮江南西路,鞏固西軍對江南西路的控製。


    從汴梁返回的張曉接任軍部都監,同時出任內政堂參事。


    陳慶站在沙盤前對眾人道:“攻打河北路和攻打河南路一樣,我也打算分兩步走,第一步是拿下河北路,第二步是奪取燕山府,燕山府可以稍微放一放,因為攻打燕山府會激起金國的強烈反抗,所以我要一步一步來,先拿下河北路,恢複被金國侵占的所有江河土地,然後再繼續進攻,徹底滅了金國。”


    “殿下攻打河北路,有沒有考慮過草原遊牧騎兵對大同和靈州的入侵?”


    詢問的是折彥質,他去年已經從大同退仕,把軍權交給了繼任都督顏駿,他被陳慶封為代國公,內政堂行走,所謂內政堂行走,就是可以旁聽內政堂議事,當然是指重大軍國議事,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但沒有投票權和決策權,


    陳慶緩緩道:“我得到的消息,三個遊牧部族發生了內訌,當然也是因為金國的挑撥,雖然他們占領了豐州,但至少今年內不會有聯軍南下,或許他們某個部落會趁我大軍攻打河北之機南下入侵,但無論靈州還是大同府的駐軍都做好了準備,會給予入侵者痛擊,我不會太擔心,也請折公不要擔心!”


    折彥質點點頭,“殿下如此有信心,我就不擔心了!”


    陳慶笑了笑又繼續道:“這次攻打河北路我從去年就開始準備了,楊再興在河南路練兵,黃河水軍建立,海路基地建立等等,這些都是為了我們攻打河北路做準備,甚至包括河北情報收集等等,我們一直在做。


    首先是我們的敵人,完顏昌坐鎮河北路,目前他擁有大軍二十萬人,其中八萬女真人或者東胡人,還有十二萬簽軍,另外,燕山府有十萬大軍,都是金兵,這十萬大軍中,直屬都督完顏喝離撒統領的軍隊有五萬人,還有五萬金兵是支援軍隊,這五萬金兵一定會南下支援完顏昌,所以我們麵對的敵軍有二十五萬人。….鑒於此,我準備出兵人數在三十萬到五十萬人之間,要準備的戰爭開支也在兩百萬貫到五百萬貫之間。”


    這才是內政堂的重點,要出多少錢的軍費,周寬眉頭一皺道:“五百萬貫,太多了吧!”


    眾人都笑了起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周寬主管財稅後,活脫脫就是第二個趙開,吝嗇無比,看來這是職業病,換誰都一樣。


    陳慶微微笑道:“我隻是說上限五百萬貫,如果遇到曠日持久的戰爭,開支確實很大,但如果能按照計劃在兩個月內結束戰爭,那麽最多也就三百萬貫,我的意思是說,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那沒問題!”


    周寬也鬆口了,“反正還是按照老規矩,寺庫和府庫各負擔一半,戰爭收益也是各得一半,不過河北路估計是個賠本買賣,財富都在燕山府,河北路沒有什麽油水。”


    陳慶笑道:“剿滅張俊一戰,內政堂一文錢沒出,但也吃肥了,這次稍微賠點本也沒有關係。”


    呂青山對眾人道:“河北路之戰是大義之戰,收複了河北路,我們贏的是大義,虧一點贏一點都沒有關係。”


    周寬歎息一聲道:“青山,我隻是開個玩笑,你這樣一說,我就變成不管大義的守財奴了。”


    呂青山微微一笑道:“周參事沒有極力反對,就已經是大義為重了。”


    眾人又一陣大笑,蔣彥先又問道:“殿下什麽時候出戰?”


    “先進行物資調撥的戰備,我不在京兆,還是老規矩,一般事務內政堂決定,重大事件由王妃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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