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遊的次日是騎馬日,所有人都換上了武士服,陳慶莊園裏養了數十匹矮種馬,這種馬不是小馬,而是體型很不大,大小如健驢,性格十分溫順,特別適合老人和婦女騎。


    宋朝人騎驢就和現在人騎自行車一樣,男女老少都會,所以大家騎這種矮種馬,一點問題都沒有,包括七八歲年紀的孩童,像陳冀也能騎一匹矮種馬。


    再小一點的孩子隻能跟隨父母同騎了,陳慶今天的懷中卻抱著兩個女兒,兩個女兒現在關係非常好,姐妹二人晚上都睡在一起,兩人昨晚商量一夜,決定今天和爹爹同騎一馬。


    兩個穿著粉紅色武士服小小娘子非要和父親同騎一馬,有點不方便,但陳慶還是有辦法解決,他命人把莊園裏的雙峰駱駝牽出來,他騎在駱駝上,旁邊掛兩個大竹簍,兩個孩子就並排坐在竹簍裏,身體用皮帶固定好,手可以扶在邊上。


    陳慶大喝一聲,臥倒的駱駝站了起來,兩個小家夥嚇得尖叫,但駱駝走穩後,兩人又歡喜地大喊起來,駱駝十分雄壯,身材高大,使得她們的位置很高,伸手可以摸到別人的頭。


    隊伍並不疾奔,而是圍著莊園緩緩而行,走過淺淺的河水,沿著山坡草場緩行,欣賞沿途的風景。


    “殿下!”


    周寬大喊道:“什麽時候搞幾頭大象來,在大象背上裝幾把椅子,孩子們可以坐在大象背上,肯定很過癮!”


    陳慶忽然知道他孫子像誰了,就像他這個爺爺,頑皮得很,這麽大年紀了,還想著騎大象,不過他這個建議不錯,可以讓大理國進獻幾頭溫順的大象,騎就免了,但可以給孩子表演。


    “主意不錯,明年我讓大理國進獻兩頭大象來,明年春遊說不定就能見到了。”


    兩個小娘子歡喜得直拍巴掌,“爹爹,我們要看大象,明天就送來吧!”


    陳慶笑道:“明天可不行,大象沒有長翅膀,飛不過來。”


    走過山坡草場,進入了樹林,中間是一條林蔭道,眾人沿著安靜的林蔭道緩行,滿地落葉,色彩斑斕,秋天的氣息很濃厚。


    “呀!小鬆鼠。”


    雪兒忽然指著幾步外的樹枝上,激動得大喊起來,


    果然是一隻小鬆鼠,栗色發亮的皮毛,毛聳聳的大尾巴,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它抱著一隻鬆果,居然一點都不怕人,就站在樹枝,好奇地打量著姐妹二人。


    他們相距如此之近,陳慶有把握一把抓住它。


    兩個小娘子激動得又蹦又跳,陳慶連忙摁住她們二人,“你們兩個,再跳就要掉下去了。”


    小鬆鼠被她們的激動嚇著了,飛奔跳上樹,很快不見了。


    “爹爹,我們把小鬆鼠帶回去吧!我們家後山也可以養。”


    兩個小娘子一起抬頭望著父親,眼睛裏充滿了期望。


    “可以養幾隻,但不是它,它有父母呢!你們把它帶走了,它父母會傷心的。”


    “好吧!我們多養兩隻。”


    陳慶笑著點點頭,這時他忽然發現樺樹林有一隻小鹿,他連忙低聲道:“你們兩個往樹林裏看,有一隻小鹿,不要吵,會嚇著它!”


    兩個小娘子瞪大眼睛,屏住呼吸,順著父親手指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了一隻梅花小鹿,跟在母鹿身邊,兩個小娘子一起歎息道:“好可愛的小鹿啊!”


    “爹爹!”


    兩張紅撲撲的小臉蛋又一起望向爹爹,陳慶苦笑道:“小鹿不好養。”


    雪兒抓住父親的胳膊拚命搖晃,“爹爹,可以的,我們後山也有草地和樹林,可以養的,我想養小鹿嘛!”


    陳慶知道這些鹿都是村民養的,年底會作為收成和羊肉一起送到府上來。


    這個殘酷的事實他不敢告訴女兒,隻得含湖笑道:“好吧!回頭弄兩隻小鹿回來養養,一個叫小雪,一個叫小冰。”


    兩個小家夥又是一陣歡喜,不過很快她們就走神了,小鹿很有靈性,發現了她們,便跟著她們一路走,把兩個小娘子的魂都牽走了。


    ..........


    繞著莊園走了一大圈,又去了隔壁楊再興的莊園參觀他家的魚塘,直到中午時分才返回莊園,中午吃得比較簡單,都是農家口味的飯菜。


    所有人都興致勃勃,盡情享受秋遊的樂趣,孩子們更是玩瘋了,嚷著要去小河淺水灘摸魚,被大人嚴厲地製止了,白露都過了,怎麽還能下水?


    這時,王浩帶著幾名手下從京兆騎馬趕來,給陳慶的度假樂趣稍稍減了幾分。


    在軍營的一頂大帳內,陳慶聽取了王浩的匯報。


    “真是出人意料,那個呂絞聲稱能搞到鐵火雷配方,竟然是真的。”


    陳慶一怔,“怎麽回事?”


    陳慶著實不敢相信,他防範得這麽嚴密,居然還有漏洞?


    “是一個工匠的兒子,工匠叫做嚴況,是配製火藥的工匠,他有三個兒子,其中小兒子在匠學讀書,今年隻有二十歲,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也沾染上了嫖娼的惡習,但他家裏給他的錢不多,他就問同窗借錢,承諾高利息,東拚西借,他已經欠了一千多貫錢的債,他們到年底就要結束學習,將去各個工坊實習,現在大家都開始問他要錢,這個焦頭爛額的時候,他聽老鴇說呂絞想花高價買鐵火雷的配方......”


    陳慶頓時怒道:“那人竟然公開說他想買鐵火雷的配方?”


    “殿下,這種人根本就不懂,整天在妓女麵前吹噓自己見多識廣,什麽話都敢亂說,有人還在青樓裏冒充殿下的兄弟,事實上也沒人會相信。”


    “然後呢?”陳慶陰沉著臉問道。


    “然後這個嚴三郎就找到了呂絞,說他有辦法搞到鐵火雷火藥配方,還表明了他父親就是一級火藥工匠,兩人一拍即合,達成了買賣契約,呂絞願出三千貫錢買嚴三郎的火藥配方,約定時間是一個月內。”


    “結果呢?”


    陳慶想知道,火藥配方究竟有沒有泄露?


    “我們的內衛探子盯住了嚴三郎,昨天中午,嚴三郎回家一趟,他剛從第三區出來,我的內衛探子就把他按倒在地,從他身上搜到了這個。”


    王浩將一張巴掌大的宣紙遞給了陳慶,陳慶接過宣紙,這張紙看得出有點年頭了,或許是長期夾在書裏麵,顯得很平展,上麵寫的正是火藥配方,和現在的鐵火雷火藥配方差不多,缺一味糖粉。


    但這個字跡都有點褪色了,應該也是很早以前寫的,下麵還有一個模湖不清的印章,依稀可以辨認出‘火器局印’四個字。


    “這是什麽?”


    “回稟殿下,我們詢問了火藥匠嚴況,這是當年汴梁火器局的火藥配方,嚴況夾在一本書中保存了二十年,被他這個逆子拿出去騙呂絞。”


    陳慶心知肚明,這可不是騙,這就是鐵火雷的火藥配方,如果火藥製作的工藝水平到位,就算沒有加糖粉也能炸開劣質鐵殼。


    他們何嚐不是在騙金國,就怕誤打誤撞地讓金國研製成功,一點都不能大意。


    陳慶沉思片刻道:“收網吧!將京兆的金國探子一網打盡,不需要他們了。”


    “卑職遵令,另外,卑職還有一件重要事情要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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