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腿,厲隋正如楚雲風所預料的再次從下盤進攻;騰起,楚雲風右腳照著厲隋的肩頭便是一腿;扭身,厲隋及時反應了過來;出手,他再次用右手格擋。


    一切看似有來有回,沒曾想這次厲隋落了下風。


    鋒利的刀片刺穿了自己的褲腿,同時也刺穿了厲隋的袖子,更是為他的左臂留下了一道血痕!


    忍痛,厲隋硬生生地抓住了楚雲風騰起的腳踝,即使那裏的碎片已然紮入了他的手心。


    還沒等楚雲風掙紮動彈。厲隋便先他一步,將其拽了下來,狠狠地用左膝頂住了他的後心,再是一個抬腿,越到楚雲風的胸前,狠狠地將其壓了下來。


    此時,葉錦羽緊張的心才算放下。滿頭大汗的他摸著自己汗透的內衣,隻能聽見遠方忽遠忽近的打更聲,正在這個黎明之前的早晨提醒著人們小心火燭。


    厲隋抬起利刃,即將架在楚雲風的脖頸之上,將其完全製住。可誰料後者一抬左腿,狠狠甩出。數以十計的刀片劃破夜空,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急急朝葉錦羽的胸前掠去。


    震驚!葉錦羽被這突如其來的異狀驚傻在了原地,閉上了眼睛;怒喝,一刀通入了楚雲風的肩頭,厲隋急急向後奔去。


    「撲嚓!」一聲鮮血飆出的音響,暗響在葉錦羽的身前。再睜眼,鮮紅的獻血透過黑暗、透過胸前、透過薄衣,呈現在葉錦羽的視野裏。


    微微張嘴,緊接著,葉錦羽的瞳孔瞬間被放大。還沒等他哭出聲來,厲隋便直直朝他這邊倒來,撞入他的懷中,咯的他胸口生疼。「厲隋!厲隋!」


    連喚了兩聲,厲隋遲遲未有回應,禁閉著雙眼,呼吸不再均勻。


    鮮血,染紅了厲隋的胸部以下,為他附上了一層血色的衣裳。頭髮散亂,往日的無限威嚴在這一刻化為了無盡的不堪。


    抬眼,不遠處的楚雲風顯然還沒打算放過他們,掙紮起身,捂著腹部的楚雲風嘴角含笑,一步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來。


    「血,給你……別傷害他,好嗎……」從前明亮且適中的眼,此時已然在眯縫與禁閉之間徘徊。厲隋感覺好累——他這是要死了嗎?


    看著楚雲風一步步走來,一雙眼死死地盯在厲隋身上,葉錦羽悄然拾起了散落在周圍的一塊刀片。


    見楚雲風對他剛才那幾不可聞的話語微微點了點頭,厲隋已如認命般閉上了雙眼——再失血三百來滴,沒得活了。可一想到身後的人兒雖不能在他的幫助下登基上位,但也勉強能活,他的心中便是一半喜悅,一半憂傷。


    「你可不是楚……」緩慢轉身,厲隋以一個舒服地姿勢躺倒在了葉錦羽的懷裏,小聲呢喃了一句,「對不起……」


    一愣,卻見著楚雲風已然伸出了自己猩紅的舌頭舔唇,朝厲隋抓來。剛一觸碰到厲隋的衣服,葉錦羽便迫不及待地抬起了自己緊握刀片的右手。


    懷中,厲隋一愣,心中隻能在那幹著急。楚雲風沒有反應過來,也是一愣,但隨即握住了葉錦羽那出刀緩慢的右手,用力一捏,那右手的刀片就掉了下來,猛然將葉錦羽提起,被強行抽出拉起的劇痛便讓他痛的叫出聲來。


    「啊!」


    「錦羽!」耗盡最後一聲力氣喊出,厲隋卻還是被楚雲風狠狠地踏在了腳下。眸中絕望,這不可一世的君王居然流出淚來,握緊了拳頭,想要掙紮,卻是那麽無力,無可奈何


    輕蔑地瞥了葉錦羽一眼,楚雲風淡淡地看著身下正顧自泣涕的厲隋,一甩,葉錦羽被楚雲風丟到了牆邊,摔得昏迷了過去。


    接著,楚雲風撤下了自己的腳,隨意地提起了厲隋,輕輕地抹去了他臉上的血痂與淚漬,舔了一口他的臉,「悲傷的食物味道可不好。」


    說著,楚雲風那充滿欲望的眼睛盯緊了厲隋的左胸,那裏,有所有他這個層次的高手都夢寐以求的「真龍心血」。


    提起尖刀,楚雲風緩緩地朝那個位置頂了上去。


    城郊的古寺,這原本荒廢的地方接連幾天迎來了兩位客人,這在平日裏半載都不曾有一人向此地投眼的荒涼之地而言簡直就是奇蹟。


    密林間,一位和周圍綠色相仿的青衣道士撥開叢林,鑽了出來,看到那黑氣籠罩的寺廟,再看看天邊,那裏已然有了一絲晨曦。


    「還真是造孽!」無奈地搖搖頭,青城子抬腳,邁進了那座古寺。寺中間,一盞青燈,上麵燃著紫火,無時無刻在跳動,看久,便會使人心神不寧,頭皮發麻。


    看看原本那大佛端坐的廟台,此刻已不見那金光的蹤影,隻有一個隱約的黑影,鳩占鵲巢,在其中聚集。


    上前,一拂袖,那似乎永不熄滅的紫火便被青城子輕而易舉地撲滅。又不知從何抽出一柄拂塵,一揮,那廟台之上的黑影便散了大半。


    寺外,掩抑的黑霧瞬間消弭了許多,在這清晨微涼裏,換來一片清明。


    寺中,原本那塌倒在地上的佛像也漂浮起來,重新聚集到一起,擠開了那黑影。


    古寺,依舊是那般不堪與破爛,但此時的它,在世人眼中依舊是那麽肅穆且值得尊重。普世之人——以我身,渡蒼生!


    回望一眼京城的方向,青城子在心中默念,「年少輕狂,你可曾知否?」


    說著,一笑,青城子憶起了前幾日朝堂之上的自己,真是無奈……一甩拂塵,也收了從頭到尾不顯於天地間的術法,青城子在心中想著,「陛下應該沒事了。」


    本是奄奄一息的厲隋看著眼前,早已束手待弊的他又看到了異樣的一麵。


    原本渾身魔氣的楚雲風突然放開了掐著他脖頸的手,跪伏下來,在他麵前不停地顫抖。


    似頗為苦痛,期間,楚雲風不斷地敲打自己的腦袋;似頗為難過,哽咽,他已經痛的流出了眼淚。


    無力地站起,厲隋撐著自己的膝蓋,喘著粗氣,轉過身,走向那陰暗的一角,那裏,還躺著他的錦羽。


    劇痛襲來,依然不能阻止他俯下身去,靜默地趴在厲俊辭的腹間,厲隋默默地鬆了一口氣,「幸好你沒事——」


    院門,被吳寒推開,照例,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來這叫厲隋起來,更衣、上朝。


    為了不影響陛下喜愛的皇弟,通常,他都會輕輕地推開房門,拍醒,睡在外麵的陛下。可今日


    「吱呀——」輕微的開門聲響起,透進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年輕的小太監吳寒鑽過門縫,勉勉強強地擠了進來。


    斂了腳步聲。


    無人。


    「真是奇了怪?」吳寒摸了摸頭,上前了兩步,隻見那窗戶上有個巨大的窟窿,碎屑,散了一點在屋內。一個抖顫,吳寒出了一身冷汗,「難不成?」


    他不敢再想了,連忙推開房門,朝那窗戶的方向跑去,沿途,他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不會有人行刺陛下吧?」


    驚訝,當他繞過牆角,看到厲隋的那一刻;「陛下!」一聲無力的大叫,他卻是毫不顧忌地奔了過去。


    傾倒,厲隋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笑了笑,墜下,懷中摟著僅僅昏迷的葉錦羽,隻剩下死裏逃生的安寧,重重地倒在了吳寒的懷裏,被他接住了。


    吳寒並不是沒有看見地上的楚雲風,見他抱頭,隱隱傳來哭泣之音,再加上他與陛下身上的傷,沒有保護好陛下,作為他最親近的侍衛,自責也是在所難免吧。


    想到這裏,吳寒心疼地低下了頭,連忙將厲隋和葉錦羽安置好,找太醫去了。


    地上,楚雲風最終停止了抱頭,清醒了;遠處,青燈古寺,又是恢復了他原有的樣貌,一切,都是這麽平和與安寧,那一盞燈,依舊在朝著永恆的方向燃燒,呈現著耀眼的金色。


    步履蹣跚著,楚雲風頹然地繞過牆角,走進房間,看到了被吳寒安置好的兄弟二人。一揮手,厲隋胸腹的刀片便盡數被他抽出。取出隨身的藥品,楚雲風仔細地為厲隋消了個毒。眼睛酸澀,最終走出房間,輕輕地攏上了門,朝大殿之上走去了


    「快快!」推門而入,吳寒帶著太醫回來了。隻見躺在床上的厲隋和葉錦羽呼吸平緩,顯然是有人為厲隋治療過了,雖然遠遠不夠,但那足以救下厲隋的性命


    唐朝,原本是隔五天上一次朝的。自從厲隋登基,就變成了一天一次,著實累壞了大臣們。當然,也有大臣會提前派人來找吳寒要個口風,想著年輕的陛下偷懶,他們就可以不來朝會,睡個懶覺了。


    今日,吳寒通報錯了消息


    「唔啊啊啊——」大臣之中有人伸了個懶腰,「怎麽陛下還沒來啊?」


    「哎——可能是陛下昨夜處理政事勞累,睡過了頭。」


    「吳公公和楚侍衛呢?」


    「哎——有可能和陛下一樣。」


    「嗒嗒——」一陣腳步聲,眾人立刻隱了神情,待那人自幕後走出,人們才發現是楚雲風的到來,「議論什麽呢?」


    眾人齊齊禁了聲,殿下,立於第一排的杜懿看著身邊缺少的那一個空位,不禁大快,心裏盤算著,「到時候一定以此事摻那青衣小子一本!」


    「退朝!」本以為楚雲風出來,厲隋就應該緊隨其後,可沒料,一聲「退朝」,讓大臣們失望,也讓某人心碎了——


    悄聲地罵罵咧咧,大臣們一個個都走了,杜懿落在最後,低著頭,尚還清秀的臉上滿是失望


    「刑部你能管嗎?」突然,一陣話語打斷了杜懿的思索,扭頭,隻見是那楚雲風前來尋他。


    杜懿不知為何,如實點了點頭。


    陽光明媚,照映在了楚雲風的半邊臉上,另半邊隱於黑暗,不為杜懿所能見。


    「昨夜,我刺殺了厲隋……」


    「啊!」不可思議,杜懿直接就呆在了原地,撫著楚雲風的肩膀,將其遠離人群,「楚侍衛啊,這種玩笑可開不得、開不得!」


    「待會你就知道了……」楚雲風用力地握著杜懿的胳膊,帶著他,來到了後宮之內,厲俊辭居住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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