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羽……」祁夫人咽了口口水,緩了一會兒才有勇氣繼續說下去,「當年的事情不能說誰對誰錯,我們都是為了保住祁家。這件事情你父母都是同意的,不然我們也不會……」


    「做錯了事還要為自己找冠冕堂皇的藉口,我爹娘為何會同意?你們祁家需要拯救,我們葉家就必須犧牲嗎?」葉錦羽打斷她,斥道:「我的確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但我知道,我爹娘絕不會狠心撇下我不管,定是你們又像現在這樣,拿什麽逼迫他們不得不接受你們的安排。」


    大概是心虛,祁夫人被她說的啞口無言,隻是蹙眉望著她。


    說了這麽多話,葉錦羽現在已是眼冒金星,呼吸都變得很困難,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祁夫人見她晃悠悠地要摔倒在床上,連忙伸手扶住,心疼道:「錦羽,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舅母對你是真心實意的疼愛,你不能再這麽折磨自己了,一定要好好吃飯。想來那武安侯對你也沒有幾分真情,這三天裏他一點動靜也沒有,竟沒想著來尋你……」


    「那真是太好了!」葉錦羽拚盡全力甩開她的手,說話猶如哈氣,「侯爺不會上你們的當,你們也休想用我來威脅侯爺,呸,做夢!」


    我就算把自己餓死,也不能便宜了你們。


    真正的葉如瀲早就被你們害死了,而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大不了、大不了她就再死一次。


    沒什麽好怕的,不就是死嗎,她不怕,要是她的死能幫到侯爺,能將害了那麽多人的祁偃繩之以法,她也算死得其所,死的有價值了!


    「祁夫人,我真的很累,您要是不想我這麽快就死了,便請回吧。」


    葉錦羽感覺自己再多說一句話,就會耗光最後一絲力氣。下一刻,眼前突然一黑,人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錦羽,錦羽……」


    祁夫人嚇得抱著她的肩膀晃了幾下,又去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她還有呼吸,方才鬆口氣。


    已經是第五天了,依姐姐還沒有回來!


    秦妙音每天都去賦園守著,一旦得知沉閣裏有動靜,她便馬上過去詢問情況,可侯爺總是在忙,根本不見她。


    這期間她也回過家求助爹娘打聽依姐姐的情況,隻是祁府這幾天謝絕見客,原因不明。


    無緣無故的,祁府究竟出了什麽事情?還有侯爺怎麽也這麽淡定,是確定依姐姐不會有事所以才沒有管,還是沒有空去管?


    秦妙音每天都過得提心弔膽,恨不得馬上鑽進夢裏去找依姐姐問清楚情況。可老天爺偏在此時作對,不管她怎麽努力都進不到夢裏。


    就在昨天她委實坐不住了,就去衙門找觀羽哥哥,但那裏的人卻告訴他,觀羽哥哥近些日去外地辦公差,大概十天半個月都回不來。


    她去祁府拜訪,也同樣被拒之門外。後來又拿銀子向祁府的下人打聽情況,也被婉拒了。


    能試的法子她都試過了,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現在她隻能日日守著賦園,期待著或許哪天依姐姐突然就自己回來了。


    沉閣裏,厲奕看過邢敬傳回來的信,疲倦的眼睛裏終於露出一絲亮光。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門口大喊,「來人!」


    一直守在門外的雲雀立刻推門進來。


    厲奕語氣急切地下令,「去,傳信給外麵那些人,全部都撤去鯤城找人。兩日,務必把人帶到本侯麵前。」


    雲雀很少看到主子這麽激動失態,知道他為了營救葉姑娘的計劃,已經三四天沒有怎麽合眼,心疼地接過主子遞過來的信,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來聯繫瞿蘅。


    祁偃等了八天,衙門裏的事情依舊打理的井井有條,閑庭的案子也已經被壓下。


    法曹裏那幾個以捕頭為首有異議的官差,謹記祁觀語之前的交代,三緘其口,隻是尋著機會暗中調查。


    祁府書房裏,祁偃心神不定地放下公文,叫來外麵的小廝詢問:「侯府還是沒有動靜嗎?」


    「是,按老爺的吩咐,先後送過去了三封信,卻都石沉大海。老爺,怕是這武安侯寡情薄意,根本不會在意表姑娘的死活。」小廝憂心道。


    祁偃皺了皺眉頭,揮手讓他退下。


    不可能,他觀察過很久,武安侯對錦羽的在意程度,絕不會讓他對此視而不見。


    除非他有別的計劃!


    上次周司從侯府偷跑出來的事情,他一眼就分辨出人是被武安侯故意放出來的。


    以周司對香韻和錦羽的在乎,極有可能為了贖罪而投靠武安侯。


    但他到現在也沒有想清楚,周司冒著被滅口的危險又回到他身邊到底想做什麽?


    這個武安侯真是心思難測,也叫他不敢隨意動手除掉周司,說不定這就是對方對付他的一個計謀。


    傍晚時分,火紅的霞光從天邊照射下來,穿透窗紙灑落於屋子裏。入眼,所有東西上都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而這層金光便像從火裏提煉出來的一般,炙烤著密不透風的屋子。


    普通人在這樣的環境裏,撐不過兩個時辰就會中暑。葉錦羽卻沒有任何感覺,抑鬱地躺在床上動都懶得動一下。


    上次暈倒時,她還以為自己就這樣死了,心裏雖有遺憾,但也因為不會再為別人添麻煩而感到輕鬆。


    誰知,她昏迷了不到半天就被酒醒了,他們又趁著她沒有力氣反抗,強行灌她喝藥,餵她吃飯。就算她反抗著全部吐出來,他們還會餵下一次,直到她放棄抵抗。


    她是真想不明白,祁家的人到底都是怎麽想的,狠心利用她的時候根本不把她當親人看待,可當她真的要死的時候,又非要把她拽回來。


    或許,他們隻是不甘心,沒能用到她來對付侯爺,想留著說不準以後還能派上用場。


    聽過來餵她吃飯的婢女們說,現在已經是第八天了。原來她被關了這麽久,侯爺一直沒有出現,定是識破了祁偃的詭計。


    晚飯又被強行多灌了一碗湯,葉錦羽明知吐了還會有下一碗,索性就不再為難自己。


    吃就吃吧,活著就活著吧,其實她也很怕死,如果能好好活著,誰會盼著自己趕緊死呢。


    侯爺這麽久都沒有動靜,肯定是心裏已經有了計劃,她相信他會來救她。


    婢女們臨走前又端過來一盆冰塊,說是祁夫人擔心她中暑。


    葉錦羽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閉著眼睛,隻有耳朵裏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婢女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在屋門被關上的瞬間,她好像聽到院子裏響起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粗略估算應該不少於十人,腳步聲聽著便十分有力,全都是習武之人。


    突然在她院子裏安排這麽多護衛把守,難道是侯爺已經有動作了?


    葉錦羽猛地睜開雙眼,激動的心怦怦跳地飛快。但很快又冷靜下來,現在這裏防範的這麽嚴,希望不是另一個陷阱。


    她在床上躺了兩個時辰,直到三更天也沒有聽到更多的動靜,心想可能是侯爺遲遲沒有動作,才讓祁偃心生警惕的吧。


    想著想著她的意識就逐漸變得模糊,慢慢睡著了。


    子時剛過,在全城百姓都進入夢鄉的時候,一隊過百人的隊伍用最快的速度逼近祁府。


    動靜不小,很快就驚動了隔壁的太守府。許多人聽說使君的家被人給圍了,便召集留在衙門夜值的兄弟們前去救援。


    隻不過他們還沒有跑出大門,就被捕頭等人給攔下了。


    月色下,厲隋坐在一匹通體黝黑的高頭大馬上,對著緊閉的祁府大門看了兩眼,便一聲令下,「撞門,今夜必須給本侯把你們未來主母搶回來。」


    身穿盔甲的護衛們齊聲答「是」,震耳欲聾,擊破沉靜地夜空。


    十幾個護衛從厲隋身邊跑過,奔向祁府的大門。


    與此同時,圍牆上突然跳出齊刷刷的一排人,手執弓箭,對準外麵的百餘護衛及武安侯。


    「都退後!」厲隋抬頭掃了一圈,便再次對去撞門的護衛們下令。


    十幾個人的動作一頓,便又退回原地。


    不多時,祁府的大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二十多個全副武裝的護衛從裏麵跑出來,擋在通往大門的台階上。


    祁偃隨後走出來,看他身上那一絲不苟的裝束便知,他對今晚的情況已有預料。


    「侯爺深夜無故帶人圍攻我祁府,難道就不怕再被人參上一本,到時怕是連這爵位也要保不住了。」祁偃站在台階上,抬頭看著馬上的人,蔑視一笑。


    厲奕朗聲大笑,無賴似地揚聲道:「祁使君出爾反爾,此舉也非君子所為,你拘我的女人在先,本侯來要回自己的人何錯之有?這件事情便是真的傳回京城,也是本侯在理,說不準還能博得個情深不渝的美名。況且本侯向來不懼流言,就不知祁使君害不害怕人言可畏?」


    祁偃冷嗤一聲,「侯爺這便是顛倒黑白了,錦羽自己偏要回來,下官作為舅舅還能攔著不成。侯爺不妨好好想一想,錦羽為何不願隨您回去。」


    厲隋又笑了幾聲,「既如此,那本侯也不與你多廢話了,人,我今天是一定要帶走的。便是為此血流成河,本侯也在所不惜,都給我上。」


    話音落地,身後的人還沒動,他便借腳蹬之力提氣飛身出去,抽出腰間的長劍,動作迅猛且敏捷地擋開那些揮到身前的刀劍,快速逼近台階上麵的祁偃。


    剎那間,打鬥一觸即發。


    在侯府的百餘名護衛手舉長毛和護盾衝過去的時候,幾十隻飛箭從圍牆上射下來。


    侯府的裝備略勝一籌,前排的人擋下三波流箭攻勢,敵人手上的兵器就慢慢短缺了。


    他們趁勢掩護後麵的兄弟翻上圍牆,拉下站在上麵的弓箭手們。


    不到一刻鍾,圍牆上的人就被清理掉七八成,剩下幾個負隅頑抗,最終也難逃被踹下去的命運。


    形勢已是一邊倒,厲隋也快衝破阻攔,準備先拿下祁偃。然而在這種情況下的祁偃仍是不慌不忙,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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