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張嘴,真的越來越敢說了,在本侯麵前口無遮攔也就罷了,出去可要學著收斂。」厲奕並不介意自己被拿來和嬪妃比,無奈又寵溺地叮囑她一句。


    葉錦羽輕咳一聲,無視了他關懷的眼神,轉移話題,狀似認真地問道:「袁家這次是不是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厲奕也不拆穿她,配合地認真回道:「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能被人揪住把柄,定是平時也沒少做虧心事。」


    葉錦羽非常贊同的點頭,就看袁榕那囂張跋扈,小小年紀就心狠手辣的勁兒,肯定不是自己長歪的,也有家裏的耳濡目染。


    夜深人靜,祁觀語翻閱了所有關於袁楓的卷宗,但這些也不是全部,很多信息來源的可靠程度也不高,他能搜羅來的隻有這些了。


    袁植私下裏來求過他幾次,哭的聲淚俱下,他是第一次見好友露出崩潰的情緒。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袖手旁觀,但也不想因此連累家人。


    於是他托人私下裏調查了一些關於袁楓案的情報,但看完這些東西以後,他深感無力。


    袁楓到底做沒做過這些事情,他不能完全肯定,但看所有能找到的線索和證據都指向他,怕是他身上也不甚清白,才會被人有機可趁。


    祁觀語幫不了好友,心裏萬分內疚,但作為官門中人,他必須以身作則,懲惡揚善,奉公執法是最基本的原則。


    咚咚的敲門聲驀然響起,祁觀語手上按住桌子上的卷宗,抬頭問:「誰?」


    「少爺,有您的信,剛剛送到門房的。」小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祁觀語以為是袁楓案的情報還有遺漏,便親自過去打開門從小廝手裏接過一封信,隨後將人打發走關上門。


    迫不及待地拆開,一目十行地先大致看了一遍內容,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又認真瀏覽一遍,終於確定這不是關於袁楓案的信件,但和袁家也脫不開關係。


    袁司馬與盛氏布莊的人,官商勾結,盛氏在鯤城開設了幾家布莊和珠寶店鋪,所有盈利均提三成到袁司馬的帳麵上。


    信得內容言簡意賅,並且在最後提供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線索,盛氏暗帳的帳本。


    「呂記錢莊。」祁觀語重複念了信上的信息,默默記在腦子裏,決定明天就去看個究竟。


    不管送信來的人是何意圖,真的看不慣袁家的做派特來揭發也好,還是想利用他對袁家落井下石,他都要先查個究竟。


    不知該說周司命大,還是該說禍害遺千年,他以前沒少幹壞事,直接或間接地害到過多少人,怕是連他自己也數不清。


    沒想到他自己接二連三地遭人追殺,投毒,兩次都險些去見閻王,結果卻又硬生生挺了過來。


    蔣先生為解他身上的毒,勞累了三天三夜,見他終於醒轉,什麽也不多說,隻叮囑旁邊的小廝按時餵藥,便回去休息了。


    葉錦羽一大清早過來探病,乍見昨天還木頭人似的病人,今天已經能說能動,驚喜不已,連忙追問小廝是怎麽回事。


    等小廝解釋完,她又去觀察周司的情況,臉色依然蒼白,看著病殃殃的,但眼珠子會動,還艱難地彎起嘴裏對她笑了笑。


    「周大叔,您還記得我吧?」葉錦羽試探地問他。


    周司緩慢點頭,發出幹澀沙啞地聲音,「不、不會忘。」


    葉錦羽鬆口氣,沒有忘就好,她真怕這次中毒再給周司留下更嚴重地後遺症。要是真的傻了,他們又要錯過很多線索。


    「那您在楹城生活的這些年,您還記得嗎?」葉錦羽又試探一句。


    周司的眼神呆滯了一下,緩慢又艱難地搖搖頭,便花光了所有力氣,虛弱地閉上雙眼。


    葉錦羽心知不能操之過急,囑咐完小廝好生照看周司,就先回去了。


    三日後,周司的情況越來越穩定,腦子沒有壞,四肢也沒有癱瘓,就是因為身體太虛弱,還不能下床走路。


    葉錦羽又試著追問過一次關於記憶的事情,仍然沒有進展,她在周司身上的最後一點盼頭和熱情也快消磨沒了。


    怏怏回到賦園,剛坐下來一杯茶還沒有喝完,淩昭就過來了。看她步履輕盈,神情燦然,葉錦羽差點以為她被人提親了呢。


    「我剛才送清兒去湘君別苑,回來時便聽到袁家的事情在城裏麵都傳開了。」


    葉錦羽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說道:「他們家的事情不早就傳開了嗎。」


    淩昭擺手,「不是這件事情,是袁司馬,他被查出與盛家官商勾結,謀取私利。此事已經鬧到祁使君跟前,灃州那邊也知道了,節度使還派過來一位特使過問此事。現在袁家已經被封,所有人都被軟禁,袁司馬被關押在太守府接受調查。」


    「盛家?盛氏布莊?」葉錦羽驚愕地向她確認。


    「好像是這個吧,我聽說盛家的鋪子主要都在鯤城,也就是因為這樣,袁司馬才隱藏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是誰拿到了盛家的暗帳,就這麽給抖落出來了。」淩昭說。


    葉錦羽眯起雙眼,所以上次她看到盛氏的人和袁司馬見麵,並非巧合,他們之間當真有聯繫。


    可是項家也與盛家有聯繫,不知道有沒有牽扯到他們?


    「除了盛家和袁家,可聽說過一個項家也牽涉其中嗎?」葉錦羽看向淩昭追問道。


    淩昭回想片刻,過濾了她聽到的所有傳言,最後搖頭道:「沒有聽說過什麽項家。」


    葉錦羽莫名鬆了口氣,她想可能是因為她身體裏也流淌著一部分項家的血液,所以才會這麽緊張吧。


    看來她之前猜測的沒錯,有人想除掉袁家。先是袁楓,現在又是袁司馬,兒子和老子先後犯事,照這個趨勢下去,恐怕袁家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幸好侯爺沒有管這個閑事!


    如她所想,沒過幾日聖旨便下達了,袁楓和袁司馬的均已被定罪,判秋後處決。袁府被抄沒,家中百餘口人,男丁們被流放,女眷們雖沒有做任何處置。


    但如今袁家已經敗落,許多族親們也受到了牽連,無人敢收留他們。身邊又沒有男人做支撐,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們,頓時從天堂跌落地獄,以後就隻能靠自己活下去了。


    袁家人被趕出楹城那日,全城一半的百姓都出動看熱鬧。


    葉錦羽沒有出去,說實話她一直記著袁榕三番兩次對她的陷害,就算她不主動去報復回來,但也不會對他們抱有同情,也懶得好奇他們如今是什麽慘狀。


    倒是淩昭出去湊熱鬧了,回來以後在她耳邊叭叭說個沒完。說袁家人看著有多慘,又招來多少罵聲,可見平時他們也沒有做過積德行善的事情,到了現在都沒有人肯同情他們。


    葉錦羽聽聽,一笑了之。


    「妙音那小丫頭還在邢家別院嗎?」葉錦羽已經快半個月沒有見到秦妙音了,心裏特別好奇,她是如何讓侯爺答應她在外麵住這麽久的。


    淩昭點頭,說了一句,「不過我聽說她隔三差五就會送封信回來。」


    「送信?我沒收到啊。」葉錦羽詫異地看過去。


    淩昭輕咳一聲,為了避免姑娘尷尬,故作平常地說道:「都拿到沉閣去了,應該是擔心侯爺不樂意,就隔幾天匯報一下自己的情況吧。」


    瞎扯!侯爺是那種好說話的人嗎,就算是,妙音也不可能為了多和自家男神相處,敢頻繁地和侯爺聯繫,她沒那個膽子。


    如果不是妙音的意思,那很可能就是侯爺的意思。他又讓妙音去別院做什麽呢?


    「淩昭,雲清還在千重那裏吧,你今天不用去接他下學,那陪我去一趟邢家別院吧。」葉錦羽起身整理衣衫。


    淩昭自然沒有異議,「好,那我去叫人準備馬車。」


    「大熱天的坐什麽馬車,太憋悶了,去準備兩匹馬吧,路上還能吹吹風。」葉錦羽沖她擺擺手。


    淩昭應著「是」便退了出去,心裏卻在想,天氣變熱以後,哪次出門侯爺不是為了讓姑娘坐馬車坐的舒服些,一直叫人備著冰。哪裏憋悶了,姑娘就是想找個藉口騎馬吧。


    等一切準備就緒,葉錦羽隨淩昭踏出侯府大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黑馬旁邊的高大身影。


    今日穿著一身菸灰色的箭袖圓領袍,銀冠束髮,袖口和領口處繡著銀線聯珠紋。玉帶纏腰,勾勒出一個比例完美的身材,看的葉錦羽臉紅心跳。


    不得不承認,侯爺這張臉,這個身材,還有這身氣質,靜靜站著的時候真的很殺。


    可是,葉錦羽回過神瞪向旁邊的人。


    淩昭忙小聲解釋,「我去馬廄的時候,被雲雀看到了。」


    葉錦羽無奈地深吸口氣,掃一眼外麵隻有兩匹馬,便小聲對她說道:「你先回去吧。」


    淩昭巴不得趕緊撤,現在姑娘主動要求,她沒有片刻停留,轉身就跑了。


    葉錦羽無語地看了看天,走過去向厲隋行禮。


    厲隋拍拍馬背,「要去哪裏,我陪你。」


    葉錦羽故作無所謂地說道:「去邢家別院找妙音,看看這小妮子在那裏做什麽呢,都不知道回家了。」


    厲隋聽出了話外音,倒也沒打算真的瞞著她,便低聲同她解釋,「是我叫她去的,替我看著邢敬。」


    葉錦羽有些意外,不隻意外侯爺這麽輕易就告訴了她原因,也意外侯爺這驚奇的想法。


    讓對邢敬有意思的妙音去盯著他的舉動,侯爺也不怕翻車了,妙音那麽護著她表哥,怕是寧願得罪侯爺也不會做對她表哥不利的事情吧。


    可是她好像還真給侯爺送過幾封信,難道……


    「您是不是又威脅她了?」葉錦羽皺眉瞪著對麵的男人。


    厲隋笑得一臉春風和煦,絲毫沒有被揭穿質問地尷尬,「哎,他們都覺得本侯是那種兇橫殘酷的人,本侯說什麽都信,我也沒辦法。」


    葉錦羽嫌棄地撇了撇嘴,「您就是欺負她單純好騙,侯爺,我真的看不懂您,妙音的心思……您不知道嗎?您這樣做,就不擔心?」


    喜歡農女福妻有點田請大家收藏:()農女福妻有點田青豆小說更新速度最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女福妻有點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久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久爺並收藏農女福妻有點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