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忽覺後背生出一片寒意,不禁縮了下脖子,回頭撞上葉錦羽淩厲不悅地視線,立刻縮回腦袋,再看侯爺一臉滿意的表情,頓時又有底氣了。


    「您要是覺得滿意,小人這就將您的行李拿過來。」


    厲隋用餘光掃向旁邊的女子,須臾後點頭,「嗯,邢公子安排的很好,就在此吧。」


    小廝立刻樂嗬嗬地退下,誰知走到一半就被葉錦羽叫住了,聽她語氣不善地問道:「秦姑娘在何處?」


    小廝打了個激靈,猶豫了一會兒才回道:「在、在她屋裏歇著。」


    葉錦羽木著臉向厲隋行了個禮,便踩著「噔噔」地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秦妙音住的院子距離此處不遠,映月苑。


    這幾日葉錦羽沒少來這裏,此時更是駕輕就熟,連院裏的僕人都是見怪不怪,沒有多問就把人領進了花廳。


    不多時,秦妙音也從臥房處趕過來。


    「我問你,你知道侯爺住在哪裏嗎?」她剛在椅子上坐下,葉錦羽便劈頭蓋臉地問道。


    秦妙音不解地歪過頭,看出來她很生氣,便小心翼翼地反問道:「侯爺住在何處?不對,侯爺不是在侯府嗎,他住在哪裏我怎麽可能知道,你怎麽了?」


    葉錦羽狐疑地打量著她,隻看到一張越來越迷茫無辜的臉,心裏的火氣終於消去一半。


    「幸好你不知道這件事情,要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葉錦羽得知她並沒有在「明知自己和侯爺的真實情況下還沒有阻止她表哥的安排」,所以這句威脅的話說的也極不走心。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秦妙音還是有些緊張。


    葉錦羽喝了幾口茶,才把侯爺來這裏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堅決地說道:「從今天起我就住在你這裏。」


    「這……這侯爺能答應嗎?」秦妙音緊張地舔了一下嘴唇。


    「誰管他答不答應……」葉錦羽頗有氣勢地拋下這句話,可是猶豫了一會兒又放低聲音說道:「我看邢公子對你這個表妹言聽計從的,不如你去幫我吹吹枕邊風,讓他另外給我安排個住處。我現在住的屋子裏連個軟榻都沒有,我要是回去的話就隻能和侯爺同床共枕。」


    秦妙音卻被她的前半段話嚇的忙去關上屋門,回頭嗔道:「依姐姐,你又亂說話,什麽言聽計從,吹枕邊風的,要是讓外麵那些人聽了去,我和表哥的清譽就都……」


    葉錦羽被她一提醒忙往自己嘴上拍了兩下,滿臉歉意地說道:「怪我,怪我,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你們是清清白白的,你可別往心裏去。」


    秦妙音嬌哼一聲,「我知道姐姐沒有惡意,要不然早把你趕出去了。」


    葉錦羽雙手抱拳向她討饒賠罪,歪過頭又笑眯眯地請她幫幫忙。


    秦妙音卻遲疑起來,想了很久才說道:「我擔心表哥突然為姐姐換住處,會讓侯爺以為是在打他的臉。」


    葉錦羽一瞪眼,想了想,好像真的會讓人生出這種想法。侯爺到底還是侯爺,邢公子就是個普通商民,行事自然地小心謹慎。


    「哎,算了,我就不為難你們了。我住在你這裏是我自己的決定,侯爺要是真的不高興了,也隻會罰我。」


    秦妙音看著她想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小聲詢問道:「姐姐,你和侯爺真的沒有過……」


    「想什麽呢,當然沒有。」葉錦羽一把拍上她的腦門,「姐姐我的清白還在,小孩子不要用打聽這個。」


    秦妙音滿臉不可思議地搖頭,兀自「嘖」了好幾聲,才在葉錦羽警告地眼神中,慢慢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解釋道:「我曾聽過不少有關侯爺的傳聞,還以為他會是個很急、色的男人,沒想到守著姐姐這麽久居然都沒有……姐姐,侯爺能如此尊重你,足見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怎麽的?上次你可不是這種態度,才幾天你就又想叛變了。」葉錦羽再次不客氣地拍上她的腦門,「我跟你說,你別把侯爺想成柳下惠,說不定他不作為是因為他不行呢?」


    秦妙音倒吸一口冷氣,一把捂住葉錦羽的嘴,驚慌地說道:「姐姐,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事關侯爺的聲譽和尊嚴,不管真假都不可說。」


    葉錦羽拉下她的手,笑著說道:「我知道,我又不傻,我隻在你麵前說說而已。」


    秦妙音對於依姐姐這張什麽話都敢說的嘴,著實不敢苟同,正想再勸兩句,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兩位姑娘,府裏來了兩位貴客,說是從武安侯府過來的,公子請你們出去見一見。」婢女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葉錦羽和秦妙音看向彼此,不約而同露出疑惑又驚訝的表情。


    侯爺已經在這裏了,沒有他的命令誰敢私自過來?如果是侯爺允許的人,那應該是為了正事,根本不用請她們都過去。


    她們滿懷疑惑地來到前院花廳,邢公子和侯爺已經先一步過來,正和客人們交談。


    葉錦羽的雙腳剛跨進去,便看到兩張熟悉的臉,一張俊逸風雅、笑容卻有些輕浮,一張玉貌花容,我見猶憐。


    正是近日搬進侯府住的安王殿下和深藏不露的葉元夕葉姑娘。


    秦妙音沒有見過安王,但她認得葉元夕,突然在這裏看到對方,一時有些錯愕。


    「參見安王殿下。」


    葉錦羽回過神,忙躬身行禮,秦妙音又是一驚,忙跟著行禮。


    安王的視線在她們臉上和身上轉了幾圈,花廳裏的氣壓瞬間變得很低,厲隋不悅地握緊拳頭,第一次覺得自己不該交安王這個朋友。


    邢敬的表情也難得變得冷嗖嗖的,十分不喜這位王爺用這種放佛欣賞某件玩物的眼神來看自家表妹。


    可惜他是民,縱使生氣也不能表現出來。


    幸得此時葉元夕開了口,向葉錦羽和秦妙音行禮,「葉姑娘、秦姑娘。」


    詭異壓抑的氣氛瞬間被打破,葉秦二人也向她還上一禮,隨即走向侯爺和邢敬的位置。葉錦羽看葉元夕站在安王身側,她便站到了侯爺身側。


    秦妙音傻乎乎地往表哥身側走,幸得被葉錦羽眼明手快地抓到自己身邊。


    君桉看著厲隋身邊竟有兩位美人作伴,不禁羨厲道:「玉韞兄果然是好福氣啊,怪不得要瞞著本王偷偷跑來這裏小住,有美景又有美人,委實會享受。想必這段時日也把你憋壞了,看你這情況是不需要本王為你安排……」


    厲隋的眼神往旁邊瞟了一下,雖然沒有看到葉錦羽的表情,但還是不動神色地打斷對方,「我本是想為殿下騰出地方來好好享樂,但看來是我好心辦壞事了,既然殿下都尋到這裏來了,不妨也在此小住幾日?」


    「自然要。」君桉轉頭看著身邊的葉元夕說道:「夕兒自來到楹城還未曾出過門,正好可趁此機會遊玩一番。」


    厲隋點頭表示明白,又轉頭看向這座別院的真正主人。


    邢敬縱是心裏不歡迎這位輕浮的王爺,但也不得不笑著應承下來,「小民這便叫人專門為王爺騰出一個院子。」


    「打擾邢公子了。」君桉同他拱了拱手,轉而斜睨著厲隋,壞笑道:「不過要怪隻能怪玉韞兄了,這筆帳記他頭上,回頭定要找他討賞,不能叫邢公子吃了虧。」


    邢敬起身道謝。


    約莫事趕路累了,這廂小廝們剛為安王收拾出來一座院子,安王便急著過去休息,並叫他們把午膳送去他那裏。


    葉錦羽和秦妙音從頭到尾隻有剛到花廳時開個口,後來便一言不發,當然也沒有她們說話的必要,饒是如此兩個人還是很心累。


    不為別的,都怪那位安王殿下身邊已經有了葉元夕那樣的大美人,眼睛還總往她們身上瞟,好像幾百年沒有見過女人似的。


    等回自家院子的時候,秦妙音氣呼呼地在葉錦羽耳邊抱怨道:「你看到安王殿下那急切的樣子了嗎,說什麽累了想歇息,呸,我看就是想白日宣……」


    「小孩子家家的,別總說這種話。」葉錦羽趕緊打斷她,並嚴厲地看著她,低聲提醒道:「管他想幹什麽,我們隻需管好自己。這位王爺留在這裏就是個定時炸彈,你一定要盡力避免和他接觸,別把自己變成第二個葉元夕。」


    秦妙音一驚,馬上咬住嘴唇點頭,眼裏流動著恐懼和擔憂。


    葉錦羽拍拍她的肩膀,正想開口說話,餘光裏發現前麵走著的侯爺突然停下腳步,她下意識扭頭看過去,便看到他已經走到星輝苑門口。


    厲隋轉身望著她,抬手彎了彎手掌,沉聲道:「錦羽,隨我過來。」


    葉錦羽看到他眼裏的認真和毋庸置疑地霸道,剛剛冒出來的拒絕念頭頓時就壓了下去,感覺到秦妙音輕輕握住她的手,轉頭看過去,她眼裏都是擔憂。


    「沒事,我去看看侯爺有什麽吩咐,你先回去吧,無事便待在房裏不要亂跑。」葉錦羽拍拍她的手背叮囑道。


    秦妙音悄悄瞥了一眼侯爺的方向,可是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有看到,就又慌忙收回視線。侯爺身上的氣場太過強大,別說是看了,就算隔著一段距離都能嚇得她無法思考。


    葉錦羽感受到她的僵硬和害怕,便先走過去同侯爺進了星輝苑,而秦妙音一直等到院門關上才快步路過回到自己的映月苑。


    葉錦羽隨侯爺進入花廳,便聽到男人吩咐一句,「關門。」她心裏咯噔了一下,臉上卻沒有絲毫反應,轉身關上屋門。


    厲隋走到主位處坐下,又指了指身邊的位置,「坐,有件重要的事情同你說。」


    葉錦羽感知到他的嚴肅,忽而好像猜到侯爺要說的是什麽了,馬上走過去坐下來。


    「近日本侯得到一些有關葉家的消息,已有計劃來對付葉姑娘,但這個計劃有些兇險,所以本侯必須提前告知你,且在別院的這幾日,你必須與本侯住在一起。」


    前麵那番話葉錦羽聽的很認真,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可最後一句就像一盆冷水,澆她個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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