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著看著就心疼起小徒弟,不免覺得淩昭太過苛刻無情,紛紛為小徒弟加油助威。


    厲隋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這樣一幅畫麵,見他們鬧的熱火朝天,旁邊卻沒有葉錦羽的身影,便負手輕咳一聲。


    襲月最先注意到他的存在,心裏一驚,忐忑不安地躬身行禮。那邊幾個隻是慢了一步,緊跟著分散開,行禮。


    厲隋在這些噤若寒蟬地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對著淩昭問道:「你們姑娘呢?」


    淩昭忙上前回道:「在樓上,姑娘說是累了想休息,我這便上去叫姑娘下來迎接侯爺。」


    厲隋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頭,頓了頓說道:「不必了,本侯上去找她……你們姑娘用過午膳了嗎?」


    淩昭搖頭。


    「去準備點吃的送去臥房。」厲隋丟下這句吩咐便往屋裏走去。


    襲月看著侯爺的背影,五官都快擰到一起去了。淩昭拍拍她的肩膀,說道:「與其在這兒胡思亂想,還不如快些去準備膳食。姑娘既然剛才沒有罰你,之後也不會再罰了,快去吧。」


    襲月一點頭,小跑趕去廚房。


    葉錦羽躺在床上睡不著,在屋裏練了兩套拳法,汗出了不少可心情反而更煩悶了。


    又跑到書案後麵,抽出幾本書看,強迫自己靜下心,誰知越看火氣反而越大,偏在此時外麵又響起了敲門聲。


    「不是說過不要過來打擾我嗎,滾!」葉錦羽煩躁地扔出一本書,咚地一聲砸倒了置物架上的瓷瓶。


    瓷器摔落地麵,發出哐當、哢擦的聲響,門外敲門的人頓了一下,隨即便一掌拍開屋門,急步往裏走。


    「錦羽?」


    厲隋往屋裏走了沒幾步便看到地上散落著幾塊碎玉,心裏揪了一下,又往裏走是一灘碎瓷片子,心裏再次揪了一下,同時也鬆了口氣。


    東西碎了沒關係,隻要人沒事就好。


    厲隋來到最裏麵靠窗處的小書房,看到葉錦羽正坐在書案後全神貫注的看書,好似不久前那聲怒吼和摔碎的瓷瓶與她無關。


    「咳!」厲隋負手看著進入「忘我」境界的小丫頭,發出聲音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葉錦羽不予理睬,翻了一頁繼續往下看。


    「錦羽?」厲隋無奈,開口喚道。


    葉錦羽依舊巋然不動,渾然不覺。


    厲隋抿了抿嘴,抬起腿勾過來一張凳子,撩起衣擺坐下來麵對書案後的小丫頭,自顧自地開口說道:「今日安王過來要人……」


    葉錦羽猛抬頭,視線落到男人臉上,不禁滿臉驚訝地站起來行禮,「侯爺何時過來的?她們怎麽也不知道通報一聲,肯定在偷懶。」


    厲奕剛組織好的語言被她強行打斷,一時無語一時苦笑,明知她是故意如此,「是本侯不讓她們通報的,你起來心情不好?」


    葉錦羽攤開手,露出輕鬆的笑容,「沒有啊,我心情很好。」


    「是嗎?」厲奕笑著瞟向身後那兩處的狼藉,「心情好到摔東西?」


    葉錦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恢復,卻像粘著一張假臉,「本朝應該沒有哪條律法規定,高興的時候不能摔東西吧?」


    「是沒有!」厲奕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府裏的東西盡情摔,隻要你開心。」


    「庫房裏的那些玉器也可以嗎?」葉錦羽還是端著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厲奕的眼角猛地抽了一下,想到自己珍藏的那些寶貝全部被摔碎的場景,頓覺心肝顫著疼,卻咬著牙堅持住臉上的微笑,「都…可以。」


    葉錦羽嗤笑,「原來如此,聽聞侯爺不僅喜歡收藏玉石更喜歡收藏美人兒,不過您連美人兒都捨得送人,不過是一兩百件玉器,摔了您自然不心疼。」


    厲奕怔住,腦海裏再次迴響起雲雀的那番話,更認定了他的分析。


    「本侯對葉姑娘並無意,本就是旁人塞進來的,侯府多她一個多少她一個不少。既然現在安王殿下對她有意,本侯也隻是成人之美終成眷屬。」


    厲奕看到葉錦羽還是那副不屑的表情,話音一轉,柔聲說道:「但錦羽不同,你是本侯心上的人,無論金銀玉石還是權勢地位都換不走。」


    「您真是抬舉錦羽了,如此厚愛錦羽怕是無福消受。」葉錦羽心裏那股無名之火併沒有因為他的解釋而消散,「不知侯爺此次過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厲隋何曾對人如此低聲下氣過,就差把心剖給她看了,可這沒心肝的小丫頭,在得到他這番保證後,依然不肯和他好好說話。


    厲隋心裏也搓起一團火,不禁沉聲質問:「葉如瀲,好話歹話你都聽不進去是不是?」


    已經很少見識到侯爺發火的葉錦羽,頓時就慫了一下,猶豫一會兒說道:「您誤會了,我隻是、隻是覺得您沒有必要跟我解釋這些。」


    「我不跟你解釋跟誰解釋?我的確不是什麽大善人,不妨告訴你,今天便是有人看上了秦姑娘,本侯同樣也能把她送人。但唯有你不行,本侯要讓你記住這點,省得以後胡思亂想。」厲隋氣地口不擇言。


    葉錦羽震驚地瞪著他,將他剛才那番話在腦海裏理了很久才弄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他過來解釋,隻是想安撫她,而不是覺得這種事情本身就有問題。


    三觀不合,真的沒法溝通。


    葉錦羽努力保持住冷靜,「錦羽記住了,不會胡思亂想的。侯爺若是沒有別的事情,能否容錦羽先行歇息?最近想的事情太多,頭有點疼。」


    「頭疼?叫蔣先生來瞧過嗎?」厲隋起身,抬手想把人拉過來仔細檢查一遍,卻被葉錦羽退後一步躲開了。


    葉錦羽躬身說道:「無妨,就是累的,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所以現在錦羽不能招待您了,還請侯爺見諒。」


    厲隋僵硬地收回手,視線在她臉上逡巡片刻,想到她應該還沒有完全消氣,便說道:「好,靜一靜心也是好的,本侯先走了。」


    「恭送侯爺!」葉錦羽再次躬身,微抬眼皮,用餘光送走男人的身影,直至聽到關門聲她才站直身體。


    隨後又細聽侯爺下樓的聲音,當腳步聲越來越小時,她走到了窗邊,打開一條縫隙望著院子裏的情形。


    侯爺很快就從屋裏走了出來,圍在外麵的婢女和小廝們紛紛向他行禮,他沒有理會,徑直走出賦園。


    望著他漸漸消失在門外的身影,葉錦羽聽到自己心裏有個聲音在掙紮,讓她感到害怕。


    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她躲了這麽久,自我催眠了這麽久,結果當她聽到外麵那些流言,得知侯爺風流的名聲並不是刻意偽裝出來,心痛又震怒的情緒將她徹底打回了原形。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早就默認了韞玉和侯爺是同一個人,她忘不掉他,不管他是什麽樣子的,她就是忘不掉,控製不住地去在意他的一切。


    就在剛才侯爺出現的那一刻,她曾還期待著對方能解釋清楚外麵那些流言隻是誤傳,可是他沒有。


    他以為她在意的是她以後的命運,可她真正在意的是他的感情是否忠誠幹淨。


    中間隔了一整個時空的兩個人,即便互相愛厲又能如何呢?他們之間存在著太多分歧,價值觀,道德觀,愛情觀,人生觀和世界觀都因為生活的時代不同而存在巨大差異。


    而現在,隻道德觀和愛情觀這兩個他們都說不到一起去,那以後的矛盾隻會越來越多。


    葉錦羽沒有信心自己能夠在一段充滿各種碰撞的感情裏安然挺過,她更受不了感情裏的不專一。


    所以即便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她也沒有勇氣去承認。


    葉錦羽決定再給自己一個冷靜期,好好想清楚以後該怎麽辦,誰知當晚就在夢裏碰上了讓她頭疼的人。


    還是上次的那間破屋裏,滿臉燒傷的男人悠悠轉醒,看到他們的一剎那眼裏不禁露出敵意和防備。


    景行止開口安撫道:「兄台別怕,我們是受不妄廟之託來救你的,不知兄台該如何稱呼?」


    男人臉上的神情略有緩和,虛弱地拱手道:「在下司舟,多謝諸位相救,在下感激不盡。但在下還有一事相求,雲湘姑娘被一幫土匪抓走了,在下身上的傷便是拜他們所賜。」


    「你認得雲湘?」葉錦羽驚訝地問道。


    司舟無力地看她一眼,點頭解釋道:「在下幼時與她相識,不過沒過多久就分開了。先前也是、也是無意中在附近遇到了她,我見她被土匪們劫持便上前救她,可惜我技不如人反而……諸位看著都是習武之人,望諸位能幫我救回雲湘姑娘,謝謝了。」


    司舟說完便強撐著身體想向他們行禮,可是傷的太重,剛動了一下就疼的渾身顫抖,一屁股坐了回去。


    「別亂動,小心傷口撕裂加重傷勢。」秦妙音忙叮囑道。


    葉錦羽走近兩步說道:「我們會去救雲湘的,但有件事情……」話說一半突然頓住了,她想問當年的貪墨案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為何要陷害葉隸。可話一出口便意識到,此時的李頌還沒有迎娶雲湘,他也不是藤蘿城的參軍,貪墨案也沒有發生。


    「你知道那些土匪藏在何處嗎?」葉錦羽轉了話音。


    「知道。」司舟點頭,「我和他們打鬥時,在一個身上留下了一包磷粉,現在已經快天黑了,隻要順著磷粉的痕跡找過去肯定沒問題。」


    「景兄,你和秦姑娘留下來照看傷患,我與錦羽去救人。」厲隋的聲音突然自身後響起,葉錦羽頓感背後一僵,她已經極力在忽視他的存在了,可是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全身的武裝都盡數被摧毀。


    心亂如麻,讓她害怕和侯爺單獨相處。


    葉錦羽馬上開口說道:「我記得廟裏的小師父非常擔心司兄的情況,不如勞煩景兄先把人送回廟裏,妙音就跟我們一起去救人吧。」


    景行止看看厲隋和秦妙音,但見秦妙音已經自覺走到葉錦羽身邊,隻得應道:「好,我在城裏等你們的消息,你們要多加小心。」


    喜歡農女福妻有點田請大家收藏:()農女福妻有點田青豆小說更新速度最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女福妻有點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久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久爺並收藏農女福妻有點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