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且曖昧,葉錦羽慢慢轉動身體,盡可能不去麵對旁邊的侯爺。


    她知道侯爺對她好,很好很好,處處遷就她。可她心裏已經有人了,她不可能再回應他。


    而且侯爺這性格,雖然可能都隻是逢場作戲,但她還是無法忍受這樣的招蜂引蝶。


    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雲千重在外麵說道:「侯爺,外麵又來人了。」


    厲隋看一眼葉錦羽,起身走出去。


    葉錦羽考慮了一下,覺得做戲還是要做圈套,不能中途罷演。於是起身特意又扒拉幾下衣服,提著軟鞭走出去。


    汪禦史進門以後直奔後院,誰也不敢攔著,雲雀就跟在他後麵。剛進後院的門,迎麵就撞上侯爺自廂房裏走出來,旁邊跟著一位白衣姑娘,小鳥依人地握著他的衣袖。


    突然間,廂房的門發出巨大地「哐當」聲,汪禦史先聽到一聲女子地怒喝:「你們是當我不存在嗎,小婊砸,受死吧!」


    緊接著就見一條軟鞭氣勢洶洶甩向那位白衣姑娘,白衣姑娘驚叫一聲,嚇得不知躲閃。侯爺的表情一沉,旋即護住白衣姑娘,另一隻手精準又迅速地接下這一鞭子。


    「侯爺,你……」執鞭的女子又驚又怒,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們。


    「鬧夠了沒有?」侯爺怒目而視,一把奪走她手裏的軟鞭,又將白衣姑娘藏在身後,卻看也不想看對麵的女子一眼,厲聲道:「妒性這麽大,丟人丟都外麵來了,本侯爺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麽現在就回府裏好好反省,要麽本侯爺就把你送回祁家,自己選吧。」


    葉錦羽叉腰,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滿眼悲傷羞怒,哆嗦著身體呆愣許久,猛地一跺腳便紅著雙眼跑了出去。


    「唉,葉姑娘……」雲雀回頭看一眼女子,又轉身對侯爺說一句:「小人跟過去勸勸,葉姑娘就是這般性子,她是最在意您的,肯定不捨得離開您。」說罷,就丟下旁邊的汪禦史,一溜煙跑掉了。


    厲奕不滿地甩了甩軟鞭,收起來,抱著雙臂看向門口的汪禦史,懶洋洋一笑。


    此刻的汪禦史極其尷尬,勉強維持著麵上的平靜,上前兩步拱手道:「下官拜見侯爺,擾了您的雅興是下官的不是。」


    厲奕冷眼看著他,不悅質問:「汪禦史不該是在山南道處巡視嗎,怎的有空跑來山北道,又是這般陣仗堵了千重姑娘的別苑,是覺得本侯爺現在落魄了也想趁機踩一腳?」


    汪禦史拱手彎腰,恭敬地解釋道:「侯爺誤會了,都怪下官手下那些不長眼的,胡亂聽信葉姑娘的片麵之詞,還自作主張圍了這裏。都是下官的錯,萬望侯爺不要誤會,我等也是為了侯爺的安危和名聲考慮。若非我們的人攔著,那葉姑娘便要去找祁使君告狀,定會鬧得人盡皆知。」


    厲奕輕笑,「如此說來,本侯還要感激你了?」


    「這都是下官應當做的,不敢邀功。」汪禦史頓了頓,又說:「下官聽說那位葉姑娘打傷了幾位姑娘,傷勢嚴重嗎?下官想親自去看看。」


    厲奕側身讓路,歪頭道:「請便。」


    汪禦史點點頭,帶著人挨個去見受傷的姑娘。


    雲千重站在厲奕身後,輕聲問道:「侯爺不怕他問出什麽?」那幾個姑娘都是她臨時找來的姐妹,雖是拿了好處答應做戲,但她們都是常年混跡於樂坊的歌女,不曾見過大場麵,難保不會在官兵地審問下露怯。


    厲奕無所謂地笑笑,「無妨,幾個歌女的證詞不能說明什麽,事情已成定局,他抓不到有力地證據,不敢對本侯做什麽。」


    如他所料,有一兩個歌女的確漏了怯,說話顛三倒四,思路混亂不堪。汪禦史雖心中起疑,無奈問的多了,她們隻會哭喊求饒,鬧得人頭疼。


    不到半個時辰,汪禦史就麵色沉鬱地走出來,這時才有精力去關注那位一隻躲在侯爺身後的白衣姑娘。


    「這位姑娘就是別苑的主人嗎?」汪禦史往左傾斜著身子,想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


    厲奕重重咳上一聲,提醒他:「汪大人,該你看的好好看,不該你看的還是收起你那好奇心吧。」


    汪禦史眼裏閃過一抹精光,忽然茅塞頓開,神色變得有些古怪,問:「適才下官聽侯爺喚她千重姑娘,下官記得五年前京城裏有一位郡主也喚這個名字,隻可惜她後來……難道這位就是當年那位?」


    厲奕不耐煩地催促道:「汪大人,你看也看過了,問也問過了,一個兩個都來鬧本侯爺,真是掃興。本侯爺現在想回府,你要攔著嗎?」


    汪禦史還是不依不饒想看雲千重的臉,奈何女子蒙了臉,根本看不清楚。心裏有些失望,轉念一想,他們這麽遮遮掩掩反而更有問題。


    嘖,這武安侯當真是個混人,前有陛下的寵妃,後有落魄的前郡主,他這喜好委實不一般。


    如此一想,汪禦史反而不太懷疑武安侯真的敢私自離開楹城,怕真的是膩在這溫柔鄉裏起不來身了。他心裏閃過一絲不屑,退後兩步拱手道:「侯爺請。」


    厲奕冷哼一聲,護著身後的人在汪禦史的注視下離去。


    出得別苑大門,那裏停著侯府的馬車,雲雀正站在窗戶旁邊,正苦苦勸慰裏麵的「傷心的女子」。守在門外的幾名官兵已經聽得麻木,乍一見到侯爺出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紛紛躬身行禮。


    厲奕徑直走向馬車,還未靠近,便聽裏麵的女子突然喊了一聲:「還不快走,反正我都要被趕出侯府了,什麽也不怕了,我可不要和他們坐同一輛馬車。你們要是害怕你們的主子,那我自己走回去。」


    厲奕頓住腳步,麵對車夫的為難和害怕,用力揮手,「把人帶回去,本侯去送千重姑娘。」


    馬車裏立刻又傳出一聲怒喝,「你去送啊,以後我和侯爺就老死不相往來了,我們走。」


    官兵們親眼目睹武安侯被一個小姑娘搶了馬車,侯爺又乘坐那歌女的馬車離開,莫名有點幸災樂禍,可誰也不敢表露出來。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葉錦羽不停催促車夫加速,直接快進城時終於和後麵那輛拉開很遠的距離,終於卸下所有包袱,拍著胸口搖頭。


    演戲真是太難了,尤其是演這種苦情女,她又是擔心自己演的不夠入戲,又是擔心演的太過反倒露出馬腳。


    現在進了城,而那幫官兵並沒有跟來,她才覺得這場戲終於可以落幕了。


    進城沒多久,車夫就小聲詢問:「姑娘,等侯爺嗎?」


    「不等,先回府。」


    雲雀跟著馬車走,時不時向侯爺匯報前麵那輛馬車的情況,直至進城,馬車已經消失蹤影。


    「侯、侯爺,葉姑娘應該是先回府去了。」雲雀說的有些心虛。


    厲隋沉默片刻,無奈一笑,這丫頭可真是……絲毫不在意他和別的姑娘待在一起。


    「雲雀,近段時間府裏可有異動?」厲奕的聲音從車窗裏麵飄出來,語氣正常,也刻意壓低了聲音。雲雀稍稍放了心,小聲回道:「有幾位公子上門求見過,都被小人回絕了,他們也沒有起疑隻是很可惜罷了。府裏瞧著也正常,兩位姑娘都十分安分,相處也算融洽,葉姑娘院裏的婢女還時常去秦姑娘那裏串門兒。」


    厲奕眼神微閃,太融洽反而不正常。


    「葉姑娘院裏的人除了和秦姑娘那邊聯絡頻繁,還與別處的人有來往嗎?」


    雲雀說:「葉姑娘身邊那兩個丫頭機靈的很,自打搬出如初園,她們可沒少四處花銀子拉關係,像廚院,藥房,還有幾位管事,都受過她們的孝敬。這在府裏也是常有的事兒,姑娘們也是希望自己能活得稱心如意些。」


    此時,葉錦羽已經回到府裏,剛在賦園歇了會兒,秦妙音就來了。


    「姐姐,你這一走就是十來天,我都快擔心死了。」秦妙音接過禮物,匆匆看了幾眼,心思又放回到對方身上,「還有那什麽禦史大人突然來訪,還堵在侯府門口不肯走,我真擔心瞿大人他們攔不住人,到時闖進來就完了。謝天謝地,幸好姐姐回來了,對了侯爺呢?」


    葉錦羽輕撫她的背,溫聲安慰道:「辛苦你了,這次多虧千重姑娘幫忙,我們才能順利回來。」


    「教坊裏那位嗎?」秦妙音驚訝地看著她。


    葉錦羽點頭,隨後岔開話題,「對了,我走以後府裏可有什麽異常嗎?」


    秦妙音馬上點頭,小聲說道:「我記得之前姐姐提醒過我,要提防府裏的人。所以當我得知,我院兒裏的人和明疏園裏的人走得很近時,馬上就詢問了魚蓮。」


    秦妙音停頓的時候,葉錦羽問道:「突然間發生的事情嗎?」


    秦妙音搖頭,「不像,我看她們應該聯繫一段時間了,隻是最近才被我看到。不過姐姐放心,魚蓮是忠心於我的,所以並沒有拿她們的任何好處。」


    「那些交好的婢女們,都是侯府裏的人嗎?」葉錦羽思考著問道。


    「是,葉姑娘自己帶過來的人並沒有去過我的院子。」秦妙音說。


    葉錦羽考慮一會兒,又問淩昭:「咱們院兒裏有這種情況嗎?」


    「沒有。」淩昭拍拍胸口,自信說道:「有我看著,他們不敢亂來。不過葉姑娘身邊那兩個婢女倒是來過三次,一次送來葉姑娘親自繡的帕子,一次送來糕點,最後一次送來了葉姑娘自己打的絛子。」


    「沒有進來,隻是送禮?」葉錦羽有些奇怪。


    「對,她們隻說是葉姑娘的一點心意。」淩昭回道。


    她們聊天的功夫,侯爺等人也回府了,雲雀接到指令,順路到賦園請人。


    秦妙音偷偷笑起來,侯爺真是一刻都離不開姐姐呢,才分開多久,回來又把人叫走了。


    葉錦羽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笑罵一句,「你就幸災樂禍吧。」


    離開這麽久,再回來,不得不承認,就連沉閣看起來都非常親切。葉錦羽不禁多打量幾眼書房裏的物什,等了約莫一刻鍾,侯爺便換好輕軟地常服過來了。


    「怎麽樣,你那裏可有什麽動靜?」厲奕坐到她旁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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