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隻剩葉錦羽,她第一圈也失敗了,第二圈就盡量讓自己放慢速度,穩中求勝,當她成功邁過所有路障終於抵達終點時,手心裏都是濕的,激動地想當場跳進韞玉懷裏親他一口。


    幸好她還有理智尚存,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忍住了。


    五個人都成功獲得坐騎,騎馬趕去棣棠城外的官道盡頭,終於找到傳送陣,連人帶馬一起傳送到木槿城。


    木槿城不比金鍾城繁華,但比鳶尾城熱鬧繁華。他們拿著沈膺給的地圖,很快找到了上麵標記著的元家。


    元家既是朱繡華的夫家,是一座四合院,看著有些年頭了,門上朱漆剝落,鎖環也有些微生鏽。


    景行止上去敲門,半晌裏麵才有人跑出來開門,可是看著他們幾個陌生人,表情瞬間從期待變為失望和警惕。


    「你們、是什麽人?」麵色不佳的少婦後退兩步,隨時準備關門。


    「夫人可認得朱繡華?」祁觀語拱手詢問。


    少婦又後退一步,麵色陣青陣白,眼裏的警惕已經變為敵意,匆忙回道:「不認識!」便要關門。


    祁觀語用刀柄頂著門,少婦推不動猛地一鬆手,門立刻彈開半扇。他麵色一凜,肅聲道:「我等來自金鍾城官衙,特來通知朱繡華的兒子,他母親離世了,希望你們能盡快去認領屍體。」


    少婦的臉頓時變得煞白,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們,眼珠轉來轉去,似在考慮他們話裏的真假。


    「這是朱繡華的遺物,她身故後,東西理應交還家屬。」厲隋上前一步,取出官府交給他們的幾張交子。這本事以備不時之需的急用銀,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人用場了。


    少婦一看那幾張交子都是大麵額,眼神瞬間發亮,動了心。搓著手說道:「看我這記性,婆母離開太久,我竟差點忘了婆母的名字。讓幾位官爺見笑了,快進來喝杯茶。」


    少婦說著,終於讓開了路。


    葉錦羽悄悄對著厲隋豎起大拇指,低聲道:「機智,給你點個讚。」


    厲隋聽不懂,但知道是在誇自己的,十分受用地摸摸她的腦袋。


    四合院裏麵比外麵看著光鮮多了,院子裏打掃地非常幹淨,屋子裏的家具擺設也都非常新。


    騙走了他們母親那麽多銀子,可是都花在這個上麵了吧。


    少婦沏了茶端過來,眼睛不時瞄著厲隋手裏的交子,還未說話,屋裏突然跑出來一個四五歲的女娃娃。


    看著他們也不怯生,上去抱著少女,委屈地問道:「娘親,爹爹還沒有回來?嬌兒想爹爹了,嬌兒想要爹爹抱,爹爹答應過嬌兒會給嬌兒買糖人吃的……」


    「嬌兒!」少婦輕叱一聲,擦去她臉上的淚,把人推到裏屋門口,虎著臉道:「快進去,莫讓客人們看了笑話。」


    小女娃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最後還是在母親嚴厲的眼神中回去裏屋。


    「讓諸位見笑了,小孩子總是喜歡纏著她爹爹,才幾個時辰沒見就想了。」少婦解釋一句,響起正事,神色突然變得悽惶無措,紅著眼睛問道:「我婆母她、她怎的突然就去了?」


    「朱繡華是自盡而死,夫人可知這其中有何緣由嗎?」祁觀語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少婦的身體一震,慌亂移開視線,搖頭:「不、不知道,婆母已經離開我們三年了,平時也很少聯繫。怎會自盡呢,莫不是在娘家受了欺負?大人們查過嗎?」


    「還未來得及追查,死者乃是自盡,如果家屬不要求,官府可以直接結案。夫人的意思呢?」祁觀語並不了解這裏的律法,隻是藉此試探她的態度。


    少婦一聽立刻搖頭:「此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做不了主,等我家那口子回來,我再同他商量一番。幾位遠道而來,肯定累壞了,不如先回去歇著。隻要告訴我諸位歇在哪家客棧,等有結論了,我們便去通知諸位。」


    五個人交換了眼神,決定以退為進,起身便要走。少婦馬上急了,卻又克製著不敢表現出來,搓著手窘迫地提醒他們,「這交子是我婆母的遺物,便交給我來看管吧。」


    厲隋把手往後一背,搖頭說:「不可,這東西必須交給死者的兒子。」


    少婦麵色一僵,焦慮地在原地踱步,眼看葉錦羽等人又要走,立刻把人攔下,撲通跪了下來。


    「諸位大人見諒,是我騙了你們,我家那口子、已經失蹤半個月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婆母的事情我可以做主的。」


    眾人麵麵相覷,丈夫已經失蹤半個月了,這位夫人非但不著急,還在想法子占有婆母的遺產,這該是何等的無情啊。


    「如此,我們就更不能把東西交給夫人了。僅憑您一人之言,我等無法確認您是否真的死者的兒媳。」祁觀語拱手說道。


    少婦馬上拽著他的衣角,磕頭為自己辯解:「民婦說的句句屬實,民婦千真萬確是元家的媳婦,你們若是不信可去問問這周圍的鄰居,他們都能作證。還有我女兒,你們可以問她,她知道她爹爹的名字。」


    都這種時候,她的思路還能如此清晰,葉錦羽有點聽不下去了,上前問道:「您丈夫失蹤這麽久,報過案嗎?官府怎麽說?一個大活人不明不白的失蹤,您就不擔心他已經遇害了嗎?」


    少婦神色一恍,麵對這麽多雙眼睛倍感壓力,許久後終是痛哭著解釋道:「他、他其實不是失蹤,是被人關起來了,不知關在何處。這半個月往家裏寄過兩封信,除了報平安,還要求寄銀子過去。兩次,加起來足足百兩白銀,我一個婦道人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從哪裏給他湊足銀子去啊。」


    說到此處哭的更痛了,抱著祁觀羽的腿,喊道:「幾位官爺就救救我們吧,我急著拿這些交子是為了救命啊,要是這個月底再交不了銀子,我,我丈夫就會性命不保,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這是綁架勒索,為什麽不報官?」葉錦羽質問地上痛哭的女人。


    少婦仰起頭,連連擺手,「不能報,不能報啊,那些人會殺了我丈夫的。」


    「你肯定你丈夫還活著嗎?」葉錦羽又問。


    「那兩封信都是他的字跡,他肯定還活著。」少婦語氣非常篤定。


    祁觀語伸出手,說:「把信拿出來。」


    少婦心虛地低下頭,哽咽著說道:「燒了,都、都燒了,是那些人要求的。」


    祁觀語看看其他人,又問道:「你可知那是些什麽人?要求在哪裏交易銀子?」


    「不、不知道,他們說準備好銀子,就放到城外的破廟後麵。」少婦說道。


    「你不怕他們出爾反爾,拿了銀子再殺人滅口?」祁觀語的眼神越來越嚴厲。


    少婦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癱坐在地上,慌亂搖頭:「我、我不知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什麽都不懂,隻想救回我丈夫。」


    屋子裏陷入短暫的沉默,等他們還想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夢就醒了。


    葉錦羽睜眼看著陌生的帳頂,緩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在哪裏。換上早就準備好的貴婦服飾,幸好她在府裏時特意讓襲月她們教過她幾個婦人的髮髻。


    綰的勉勉強強再配上頭飾還算湊合,就是這衣服的顏色,五彩斑斕的,富貴是富貴了,就是讓她有種自己是暴發戶太太的感覺。


    不過等她看到侯爺的打扮以後,心裏平衡多了。穿著錦衣華服的絡腮鬍大漢,花花綠綠的顏色湊到一起,就像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憨憨傻傻,看起來就很好騙。


    步誠已經先他們一步被護衛押送至微嵇城,為了掩人耳目,自歲安鎮出發,她和侯爺便要假扮夫妻。


    還有兩日路程,途中會經過一座城池,大大小小的村鎮也有十來個。


    為了節省時間,他們沒有進城,趕了一整天的路,最後選擇在一座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偏遠鎮子歇一宿。


    次日又趕了半天路終於進入微嵇城地界,葉錦羽因為水土不服,從昨天下午開始就雙眼發腫,微微有些刺痛。


    起初並未注意,等她把眼睛都揉紅了,漸漸又出現嘔吐、食欲不振的現象,她先想到自己身體健碩,不可能因為這點顛簸就生病,那肯定就是水土不服了。


    這件事情她沒有告訴侯爺,不想在途中因為自己惹上什麽麻煩。可她忽略了發腫的眼睛,今天一早厲隋就注意到她不對勁,本打算在鎮子上多歇一宿,也能找個大夫給她看看。


    可是小丫頭太逞強,不願意向他訴苦,堅持要趕路。


    出發前,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頓時茅塞頓開,忙去後廚準備了一壺紅糖水,又找來皮水袋灌滿熱水叫葉錦羽捂在腹部。


    葉錦羽看到他這些體貼的舉動,感動的同時也不忍心打擊他,索性就假裝自己真的來了月事。


    「水袋還熱著嗎?」厲隋看看窗外的路,估摸著還要再走三個時辰左右才能趕到城裏。


    葉錦羽拍了拍裹在衣服裏的皮水袋,「溫度剛剛好。」


    厲隋見她臉色還是不太好,眼睛還紅腫著,不太放心,便說:「就近找家客棧住下,讓人去城裏請個大夫過來。」


    「不用這麽麻煩,直接進城吧。」葉錦羽擺擺手,又無精打采地補充一句:「城裏的客棧條件好,我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厲隋猶豫片刻,把擋在他們中間的小幾搬到下麵,坐過去拍拍自己的肩膀,柔聲說道:「累的話就先靠著我睡一會兒。」


    葉錦羽這兩天都沒怎麽吃東西,還吐了幾次,渾身沒勁兒,精神也不太好。坐在馬車裏晃了半天,她早就昏昏欲睡,此刻耳邊突然響起這麽溫柔好聽的聲音,從男人身上源源不斷過傳來的溫度,徹底打敗了她的堅持。


    「多謝!」說完,人就一頭倒進男人懷裏睡著了。


    厲隋攬著她的肩膀坐了一會兒,但路上有些顛簸,他猶豫了一下,便倚著靠墊半躺下來,把人往上抱了抱,調整了幾次姿勢,才把人固定在自己和軟墊之間。不用擔心會因為顛簸磕著了,他也能隨時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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