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厲奕被人抬上馬車時,意識稍有回籠,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葉錦羽和祁觀羽的身影,便下意識握住葉錦羽的手。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又失去了意識,一頭倒進葉錦羽懷裏。


    「小心!」葉錦羽嚇了一跳,連忙把人抱住,就聽祁觀羽在旁邊輕咳一聲,似有些不自在。


    「侯爺是為了救我才會受這麽重的傷,我理當要照顧好他。」葉錦羽也有些尷尬,忙解釋一句。


    祁觀羽莞兒,問道:「我叫人順道取來了藥箱,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一個「好」字剛竄上喉頭,葉錦羽忽然又意識到這裏是古代,就算是表兄妹之間也需要避嫌。更何況葉如瀲原來是喜歡祁觀羽的,她就更不能做一些會讓人誤會的舉動了。


    「不用,我現在已經沒有感覺了,回城再處理就好。」葉錦羽沖對方微微一笑。


    祁觀羽伸到一半的手僵住,尷尬收回。


    葉錦羽注意到這個細節,未免大家更尷尬,便假裝沒有看到,轉移話題問道:「對了,表哥怎麽會突然帶著人出現在那裏呢?」


    「在辦一件案子,正好在附近追查嫌犯的下落,聽到有人喊救命便帶著人過去了。」祁觀羽解釋完又長嘆一聲,後怕地說道:「幸好被我們撞上了,要是今天你有個三長兩短,祖母和母親定要傷心壞了。」


    葉錦羽笑著玩笑道:「放心,我福大命大,還有這麽給力的表哥,閻王爺也不敢收了我的。」


    祁觀羽感慨地說道:「錦羽,以前表哥一直對你心存愧疚,生怕你在侯府過得不好。但現在看來,你去了侯府以後反而變得活潑豁達了許多。侯爺雖不能成為體貼專情的丈夫,但能給你無憂無慮地生活,我就放心多了。但還是那句話,以後若是受了欺負,別忘了你還有我們撐腰。」


    葉錦羽心裏一慌,麵對祁家人對她的關懷,總有種搶占了別人東西的愧疚感。


    「表哥,以前是我不懂事,也做過一些讓你為難的事情,但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所以,你也不用再把那些事情放在心裏,以後我們就做回表兄妹,最親的表兄妹。」葉錦羽不知道自己能為死去的葉如瀲做些什麽,那就先替她了斷了這樁前塵往事吧。


    祁觀語觀察著她的神色,看她坦然又真誠,那塊長久壓在心裏的大石終於被搬離,緩緩露出了輕鬆的笑容,抬手揉了揉葉錦羽的腦袋,輕聲糾正道:「是親兄妹。」


    葉錦羽看著他的笑臉突然又想起自己那個很二的大師兄,脆生生地喚道:「大哥!」


    回城以後為了節省時間,他們就近找了一家醫館來為侯爺醫治。


    當葉錦羽聽大夫說侯爺的傷沒有損傷到骨頭時,終於長鬆一口氣,這才肯聽大夫的話去處理腿上的傷。


    一個時辰以後,接到通知的雲雀和瞿蘅帶著一隊人馬趕來醫館。先去看侯爺的情況,但侯爺還在昏迷,聽大夫說是因為失血過多,元氣大傷導致的,過幾個時辰方能葉醒。


    他們鬆了口氣,又去找祁觀語道謝,竟看到葉錦羽衣衫不整的和他在一個房間裏,雲雀當時就變了臉色,想到他們之間那些曖昧不清的過往,剛想說點兒什麽的時候,又瞥到了葉錦羽腿上的傷。


    「哎喲,葉姑娘您怎麽也受傷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雲雀關心地問了兩句,話音一轉又道:「您不是陪侯爺去清雲觀了嗎,怎會這麽巧就遇上了祁參軍?還有您身上這衣服是怎麽回事?」


    葉錦羽聽他話裏有話就知道這廝肯定想歪了,無奈地把城外的事情又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雲雀聽後才知自己誤會了,連忙向旁邊的祁觀語賠禮道謝,又吩咐外麵的護衛買套女裝回來。


    「雲雀,今天趕馬車的車夫是府裏的老人嗎?」葉錦羽問道。


    雲雀仔細一回憶,就把目光投到瞿蘅身上,侯府裏的人事安全都是由他來負責的,包括掌握所有人的身家背景等。


    瞿蘅說道:「不算老人,他是在咱們搬來楹城以後才進府的人,身家背景簡單,沒有不良過往。原以為是個幹淨的老實人,沒想到竟藏的這麽深,我定會好好調查給侯爺和葉姑娘一個交代。」


    祁觀語起身說道:「這已經不是侯爺第一次遇刺了,此事非同小可,在下需要瞿大人隨我回衙門一趟。」


    「表哥……」


    「放心,我不是在懷疑瞿大人,隻是需要向瞿大人了解更多情況。」祁觀語笑著對葉錦羽安撫一句。


    這時候出去買衣服的護衛也回來了,眾人便都自覺退出屋子,等葉錦羽換好衣服出來地時候,祁觀語和瞿蘅已經離開。


    葉錦羽提起過長的裙擺,一瘸一拐地來到侯爺休息的屋裏,問雲雀:「咱們何時回去?」


    雲雀說:「現在,蔣先生已經在府裏等著了。隻是路上顛簸,要勞煩葉姑娘好生照看著侯爺。」


    厲隋傷在後背,平躺著會摩擦到傷口,葉錦羽便扶著他側躺下來,把他的頭放到自己腿上。兩隻手又把人抱進懷裏,既要防著不能碰到傷口,還要避免顛簸撕裂了傷口。


    沒多會兒葉錦羽就坐的腰酸背痛,腿上剛經過處理的傷口又微微滲出點兒血來,細密地痛感慢慢折磨著她的神經。


    真是造了孽了,她跟侯爺肯定八字不合,每次在一起都會鬧出點兒麽蛾子,看來以後要保持距離才行。


    好不容易熬到回府,葉錦羽把人交給雲雀以後,便被出來迎接她的淩昭扶回賦園。


    「姑娘,您和侯爺這是怎麽了,我隻聽雲雀說你們都受了傷,再問他就不肯說了。」淩昭把人扶到床上坐好,跪下來抬起她受傷的腿,小心翼翼捲起褲腿,拆開纏在小腿上的紗布。


    「嘖,這是被暗器傷的?」淩昭一看那傷口的形狀就認了出來。


    葉錦羽很驚奇,「你懂這個啊?」


    「菱形飛鏢是市麵上最普通常見的暗器。」淩昭解釋道。


    葉錦羽想到那枚飛鏢已經被祁觀羽帶走,如果隻是一枚普通的飛鏢,這個線索也就沒用了。


    淩昭又幫葉錦羽清理一遍傷口,塗上府裏最好的膏藥,重新包紮起來。


    厲奕一直昏睡到傍晚才幽幽轉醒,臥房裏隻點了一盞燈,光線昏黃,朦朧中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趴在床邊,一動不動似是睡著了。


    他怔了一下,想到曾幾何時他生病時,有個女人也總是這般守在他床邊,無論她有多累多疲憊,都會在他最難受的時候給予他最體貼地溫柔。


    可是這樣的溫柔他已經有七八年未曾體會過了,還以為這輩子再也尋不回那樣讓人安心的溫暖了。


    而現在,有個小丫頭又讓他重新找回了那種感覺,塞滿了他心裏空缺的那一塊。


    雲雀說的對,他是想寵著她,不僅想寵著,還想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再也離不開。


    厲隋想明白自己的心意,突然就想碰一碰她,誰知他一抬胳膊就扯到了傷口,頓時疼地倒吸一口涼氣。


    便是這細微的動靜瞬間驚醒了葉錦羽,她霍地抬起頭,看到侯爺滿臉的痛苦。


    「怎麽了,傷口又疼了,是不是壓到了?快讓我看看,不行的話還要請蔣先生過來……」


    厲隋看著滿臉慌張的小丫頭,突然就感覺不到疼了,扯著蒼白的嘴笑起來,輕聲安撫道:「我沒事別擔心,錦羽,先扶我起來吧。」


    葉錦羽心裏惦記著他的傷勢,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和稱呼與平時有何不同,忙伸手用半抱地姿勢才把人慢慢扶起來。


    「錦羽,傷口有點疼,先讓我這樣靠一會兒吧。」厲隋餘光裏瞥見她要去拿靠枕,馬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身體又往她懷裏靠了靠,語氣裏竟還透著一絲虛弱地懇求。


    葉錦羽頓時就心軟了,強忍著心裏的不適感,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安慰自己反正白天都已經抱過兩三次了,也不差這一次。就算這個時候的侯爺是清醒的,她也隻當對方就是個普通的傷患,不要慫。


    這樣安慰完自己,她便伸頭去看男人肩胛處的傷,還真滲出少許血跡。


    「侯爺,您的傷口又流血了,先讓我看看吧。」葉錦羽輕輕拍上他沒有受傷的肩膀,溫柔說道。


    厲隋享受了一會兒被溫香軟玉抱在懷裏的奇妙感覺,心裏雖得到了大大的滿足,卻也把他的欲望全部挑了出來。


    但考慮到麵子以及怕嚇到小丫頭,不得不生生壓下那些情緒,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她的懷抱。


    葉錦羽繞到他身前,解開裏衣的帶子,剛要把衣服退下突然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厲隋眸色變深,幽幽望著她,聲音暗啞地說道:「換雲雀進來,你回去休息吧。」


    葉錦羽一頓,似有些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樣,但當她對上男人那深不可測又攝人心魂的眼睛時,忽然也待不下去了。


    「那、那我先告退了。」她迅速起身,丟下這句話就小跑出去。


    厲隋看著她的背影,眼裏緩緩生出一絲疑惑和怒意,等雲雀進來時,立刻沉聲問道:「葉姑娘受傷了?誰傷的她?」


    雲雀忙回道:「被暗器所傷,傷口不深,養些日子就能恢復。傷她的人已經被關進衙門大牢,現在祁參軍和瞿大人都在調查刺客的事情,您就安心養傷吧。」


    「我隱約記得是祁參軍救了我們,這是怎麽回事?」厲隋的表情並沒有因此得以緩解。


    雲雀便將從葉錦羽那裏聽來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去查查祁參軍在追查什麽案子。」厲隋眯眼下令。


    「您懷疑祁參軍?」雲雀小心問道。


    「衙門的人也要提防著,小心駛得萬年船。」厲隋說道。


    雲雀明白了。


    「還有,在葉姑娘腿傷沒有痊癒之前,莫讓她再四處亂跑,沉閣也不用過來了,讓她好好養傷。」厲隋又補充道。


    雲雀立刻露出一臉我都懂的深笑。


    葉錦羽原想著侯爺是為保護她才受的傷,她必須要負起責,在侯爺傷勢痊癒之前,她都要過去伺候。誰知對方不需要她,那她……就隻能留待日後再報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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