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滿桌譁然,他們曾經也是使勁各種手段,最後還是未能親眼一見千重姑娘的芳容。現在反被侯爺搶了先,眾人心裏既嫉妒又艷羨。


    「咳!」祁觀語突然幹咳一聲,瞬間止住譁然,眾人方才意識到,侯爺今日可是有佳人相伴,而且這位佳人還是祁兄的表妹,一時間氣氛又變得尷尬起來。


    厲隋也看向身側的葉錦羽,不知為何竟莫名有些心虛,又見對方掩著臉抽噎起來,正想著要不要解釋兩句的時候,忽而瞥到女子暗中對他眨了眨眼,緊接著就啞著嗓音說道:「我知道侯爺一心惦念著千重姑娘,現在終於得償所願,錦羽自不願看到侯爺失望,我就在這裏等您,您快去吧。」


    厲隋胸口悶悶的,心裏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劃過細微的疼,還有種被忽視了的挫敗感。


    他迅速收回視線,對眾人說了聲抱歉,就麵色不善地跟著林嬤嬤走了。


    屋裏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葉錦羽被眾多同情的、悲哀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便找了個藉口走出房間。


    她站在扶欄處透氣,看著樓下台子上的表演忽然想到了夢裏的萬盛客棧,當時韞玉阻止她接任務的行為,是否可以認為是在維護她,他對她也是有些在意的吧?


    不對,不能亂想,像韞玉那樣的君子,應該更喜歡像妙音那樣既柔弱又可愛的姑娘。雖然她和韞玉相處的時間更久,但韞玉更在意的人卻是妙音……


    「錦羽,你今日不該來這裏的。」祁觀語的聲音忽然從後麵傳過來,葉錦羽急忙打住思緒,回頭對他笑了笑,問道:「我看表哥的氣質也不像是會來這裏消遣的人,那你今天怎麽也來了呢?」


    祁觀語臉上閃過些許不自在,錯開視線說道:「我是被袁植硬拽來的。別轉移話題,我們都知道侯爺的風流秉性,但我著實沒想到他竟會帶你來這裏,還當著你的麵去……」


    葉錦羽看他一臉悲痛憤怒,本想勸他兩句,卻聽對方繼續說著:「把你送去侯府是我們的不對,你要是不想繼續留在那裏,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


    「表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葉錦羽打斷他,微微一笑,溫聲說道:「我在侯府過得很好,你就別擔心了。」


    祁觀語意外地看著她,半晌都不知道說什麽。


    「錦羽,從小到大我都視你為親妹妹,哥哥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妹妹受委屈。」祁觀語扶著她的肩膀,鄭重說道:「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討個公道回來。」


    「表哥!」葉錦羽慌忙拉住他的胳膊,嚴肅道:「我沒有受委屈,侯爺願意寵著誰喜歡誰我都不在乎。而且侯爺對我也很好,在侯府沒有人再敢欺負我,這樣就夠了。」


    祁觀語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葉錦羽莞兒一笑,放柔聲音說道:「表哥,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但我也不想你因我得罪了侯爺,讓旁人看了笑話。」


    「錦羽,你從小就是如此,受了委屈也不願意說出來。」祁觀語嘆口氣,「罷了,以後若是後悔了,莫忘了還有表兄在。咱們祁家雖沒有侯府勢大,但總不會任由家人被他們欺負了去。」


    葉錦羽感覺到有好幾個人在看著他們,恍然意識到自己還拽著祁觀語的胳膊,當即鬆手退開兩步,點頭說道:「我記住了,表哥出來了這麽久,再不進去他們怕是要出來抓人了。」


    祁觀語明白她是擔心旁人說閑話,很快就回去了。


    葉錦羽又在外麵站了片刻就瞧見雲雀小跑過來,行禮說道:「姑娘,咱們該回去了。」


    「現在?不等侯爺嗎?」葉錦羽一驚之後忽然回過神,曖昧笑著,點頭道:「我懂了,男人嘛總會有需求的,那咱們走吧。」


    雲雀聽的抽了抽嘴角,麵色尷尬的側過身,請道:「請姑娘下樓。」心裏默默鬆口氣,幸好這些話沒讓侯爺聽見,葉姑娘這態度何止是大度啊,一看就是不在乎侯爺罷了。


    葉錦羽走出教坊時還惋惜地回頭看了兩眼,轉身再上馬車時,頓時就被裏麵坐著的人嚇了一大跳。


    「侯爺?!」葉錦羽驚疑不定地看看外麵又看看車裏的男人,小聲問道:「您不是去見千重姑娘了嗎?這麽快就……結束了,這也太……」


    她猛地住嘴,差點就要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饒是如此,厲隋還是從她的表情和語氣裏看出了端倪,當即就怒斥一句,「葉如瀲,你好大的膽子!」


    葉錦羽腿一抖趕緊坐下來穩住,賠著笑臉道歉:「侯爺莫氣啊,都是我失言了,侯爺可是正人君子,與千重姑娘也是很純潔的……」


    「葉如瀲,你再不閉嘴,本侯爺馬上就把你踹下去。」厲隋壓抑著怒火,咬牙打斷她。


    葉錦羽嘴一抿,老老實實地靠著車壁當個隱形人。


    馬車往前走了一段,車裏安靜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厲隋時不時瞥葉錦羽一眼,越看火氣越大,又想到剛才在教坊裏看到的那一幕,感覺像是瞬間被人扼住了喉嚨,十分煎熬。


    「剛才在教坊時,為何不阻攔本侯?」厲隋終是忍不住質問道。


    葉錦羽抿著嘴看他,在他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趕緊問道:「我能說話了嗎?」


    厲隋臉一沉,重重道:「說!」


    葉錦羽鬆口氣,無辜地解釋道:「女子講究三從四德,我要是攔著您便成了妒婦,旁人不僅會笑話我也會讓侯爺丟臉。」


    「哼,少扯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怕是巴不得本侯趕緊走,你好與你那表兄暗度陳倉。」厲隋冷嗤一聲。


    「天地良心,我和表哥可是清清白白的。」葉錦羽趕緊舉起四根手指,嚴肅地說道:「您可以質疑我的演技不夠好,但絕不能質疑我的名譽。您要是覺得我今天的表現不夠好可以提出來嘛,以後再有這種情況您就提前告訴我一聲,您想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本侯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厲奕拔高了音調,瞪著女子斥道:「你是鸚鵡嗎?隻會學別人說話,就沒有自己的想法?」


    葉錦羽眨眨眼,忽然間聞到一股莫名的酸味兒,心裏跟著突突猛跳兩下。


    難道侯爺突然發飆是因為她在那些人麵前表現的太過順從,以至於突顯不出他的魅力,所以心裏不平衡了?


    葉錦羽暗自斟酌片刻,須臾後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溫柔地解釋道:「我有自己的想法啊,就是怕說出來嚇到您了,也不符合我這個小鳥依人的人設嘛。」


    厲奕冷笑一聲,斜睨著她說道:「那你說說看,看是否能嚇到本侯爺!」


    葉錦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胡謅:「我知道侯爺一直都看不上我,我是既慶幸又難過啊,唉,您先別氣,聽我把話說完。我從小就有個信念,將來我要嫁的男人必須一心一意地待我,隻要娶了我就不能再看別的女人。所以剛才我才不敢表現出來,這要是說出來豈不是嚇倒一片。」


    厲奕聽完沉思片刻,眼裏的怒氣已然消去大半,冷笑著嘲諷道:「你這張嘴,謊話張口就來,哪裏像個大家閨秀。我看你就是個妒婦,那等荒謬的想法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葉錦羽委屈地點頭,小聲附和道:「侯爺教訓的是,所以錦羽才不敢有想法的。」


    厲奕皺眉,說來說去,這小丫頭就是不肯為他費一點兒心思。虧他在夢裏那般維護她,又怕她繼續鑽牛角尖特意帶她來教坊看一看,好叫她放棄上台跳舞的念頭。結果,不管他做什麽,在她眼裏都毫無意義。


    厲奕忽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和失落感,她心裏想的究竟是什麽?


    葉錦羽悄悄觀察著男人,他繃著臉不說話的時候真的很有壓力感,但不知為何又讓人覺得很悲傷,很孤獨,她竟有些心疼他。


    肯定是中邪了!


    葉錦羽這麽安慰自己,再看侯爺已經閉眼假寐,便也收起心思,腦袋放空,眼前忽然閃過一張戴著銀狐麵具的臉。她嚇了一跳,慌忙坐直,卻又看到那張戴著麵具的臉好像和侯爺那張臉重疊了。


    真是見了鬼了!


    葉錦羽驚恐地閉眼,甩腦袋,須臾後再睜眼,眼前終於恢復正常。


    幸好隻是幻覺,可這幻覺也太詭異了,韞玉兄像誰也不可能會像侯爺,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葉錦羽懷著複雜地心情回到賦園,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整理好情緒才慢慢入睡。


    歡快的曲子由遠及近緩緩傳入耳中,裏麵還混雜著掌聲與喝彩聲。


    葉錦羽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正站在舞台下麵,妙音換了一身紫紗輕衣,薄紗遮麵,正跟著歡悅的節奏翩翩起舞。


    任務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開始了,葉錦羽糾結了一會兒就被妙音的舞蹈感染了,跟著晃動身體,攸地瞥到左後方的白色身影,馬上轉頭看過去。


    韞玉也偏頭看向她,四目相對,一個忐忑一個坦然。


    葉錦羽本擔心韞玉會接受不了,可現在看來,他還算平靜。不過他一直都是這麽冷靜,就算真的不高興,事已至此他也不會表現出來吧。


    秦妙音一曲舞畢,就退去後台卸妝了。


    葉錦羽終於找到機會同韞玉說話,「咱們也去找妙音吧?」


    「秦姑娘正在更衣,在下不便過去,我便在此處等你們。」韞玉說道。


    葉錦羽點頭,去到後台時秦妙音已經換回自己的衣服,老闆過來感謝她們,並把之前承諾過的太常劍送上,又說:「在下已派人出城踩藥了,我觀二位非京城人士,若是還未尋到住處,不妨就在小店歇下吧,在下已經準備好三間上房。」


    葉錦羽握著太常劍,對老闆感謝一番後,又笑著說道:「三間就不必了,我們身上的盤纏不多,換成兩間普通的客房就成。」


    老闆擺手道:「姑娘無須客氣,你們幫我小店救了急,免了被砸店的危機,在下感激不盡,三間上房隻是在下的一點心意,望姑娘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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