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看他的表情,簡直就把他當成了天啊,這厲隋也是滿目關切地看著人家,他現在倒是把自己忘得一幹二淨了。


    葉錦羽臉上難掩的一股失落,撩起馬車的布簾子,坐在了馬車的外頭,


    她的神情被駕車的九王爺看在眼裏,


    「婧兒,這隻是暫時的,回去之後,將孟太醫召喚過來,給哥哥瞧瞧,他一定能治好的,等哥哥好了,就記得你了。」


    葉錦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九王爺說,「現在隻要他平安就好。」


    其他的,也顧不上想那麽多了。


    原來在水裏怎麽也找不到他,一想到他可能真的死了,離開這個人世了,再也見不到麵了,就感覺哭都哭不出來,悲傷極了,就是想著如何能見到他一麵,哪怕是在夢裏也行啊,可偏偏那段時間,他卻總也不到夢裏來,想他想的自己食不甘味寢不安枕,即便如此,卻還是解不了相思。


    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心早都被他摘去了,連半顆都沒有留下,他摘走了自己整個兒的心,沒有他的日子,真的就是變成了黑白照片兒,一點兒光彩都沒有了,即使幹自己最喜歡的廚房的差事,也都索然無味,感覺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所以,自己才決定一定要尋找他,他活著,就找到他的人,他死了,就找到他的骸骨,哪怕這一生都在找他,至少自己還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現如今,終於在這裏找到了他,一切卻又成了另一番景象了,他居然不認得自己是誰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折騰來折騰去,難逃有緣無份的定數。


    擔心後麵有人追上來,九王爺趕著馬車,一路狂奔,終於在日落之後,進了錢塘城,城裏影影綽綽的,看什麽都不清楚,小楓聽到街道上的人聲,掀開車窗上的布簾子,向外看了看,夜幕都降臨了,居然還有絡繹不絕的行人。


    街旁是一盞一盞的昏黃的路燈,在夜風中搖曳著,小辰也伸出來小腦袋滿眼新奇地看著,回頭問了一聲車上的水生,「水生哥哥,這裏就是錢塘城,是不是?」


    「是的,就是這裏了。」


    小孩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水生哥哥,我們今夜要到哪裏去住?」


    小楓也看著水生,水生也不清楚,馬車外的九王爺聽到了小辰的疑問,道:「我們就去哥哥的宅子裏去住,哥哥有宅子在錢塘城的。」


    九王爺說著,看了看葉錦羽,當年買這個宅子還是為了看你,多虧當日哥哥有決斷,也不知這之後,又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自己居然有宅子在錢塘城?為什麽隻是說有宅子在錢塘城,而不是說家住錢塘城呢?自己到底是個什麽人?


    馬車在厲隋的行宮停下,九王爺先跳下了車,回頭剛將手伸給葉錦羽,葉錦羽便自己跳了下來,九王爺看了一眼葉錦羽,這個傢夥跟個男人婆似的,什麽都要自己做。


    他轉身將手伸給了厲隋,接著又將小楓和小辰接下車來,守在門旁的兩個衛士也過來幫忙,他們見到厲隋心下先是一驚,繼而便淚了目,待厲隋站好,


    兩個人便齊齊地跪了下去,「屬下,參見公子!」聲音裏難掩激動,興奮,都顫抖了。


    守在宅子裏的王公公,早就聽到了馬車停靠的聲音,一路快跑著過來,拉開院門,舉起昏黃的手提燈籠,一眼便見到厲隋,又上下打量了主子的穿戴,不禁又是驚喜又是心疼,來不及放下燈籠,直接便撲地跪倒:「老奴見過皇……,老奴見過公子!謝天謝地!公子平安,真是謝天謝地!」


    王公公激動得險些喚來出來厲隋的身份,想到又見了主子,不禁老淚縱橫起來,


    厲隋被這身前和身後的三個人的跪拜大禮給搞的有些糊塗,為何他們見了自己會這般激動?三個男人家的,都流下了淚來了,應該是跟著自己很久的人了吧,所以,有感情,


    要麽,就是他們找自己找的太過辛苦,這一朝得償所願,見到我還活著,便難掩心中的歡喜。


    「你們起來吧。」


    厲隋雖然沒搞清楚他們都是什麽人,但是,也不能總是跪著,


    王公公起身讓路,並給厲隋舉著燈籠,厲隋見這三進三出的宅院,不僅大,而且,整個宅院裏處處都是風景,各處都亮起了夜燈,整個院落更顯得風姿綽約。


    這幾處房子,就像是坐落在花園裏一樣,假山、湖水、亭台樓閣,簡單明快,無不顯示這主人高雅脫俗的品味。


    小楓和小辰也站在一邊,抬頭到處張望著,感覺眼睛都已經不夠用了,這是水生哥哥的宅院?這也太好看了吧?這簡直就是說書的人嘴裏描述的那個仙境啊,雖然是晚上,各處確點著明亮的燈,這要多少蠟燭啊?


    厲隋審視了半天,並不朝前邁步,王公公疑惑地抬頭望了一眼厲隋,這是怎麽了?怎麽就像是到了別人的家了似的?


    他又回頭看著葉錦羽,葉錦羽見他疑惑,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道:「他失憶了,過去的,都不記得了。」


    王公公一聽,驚得瞪大了眼睛,這可如何是好?!不禁眼角又流下淚來,這皇上前幾日出門時,還好好的,這回來,不僅衣裳落魄,人也憔悴,卻連這記憶也都沒了呢?


    用力揉王公公不聲不響地擦去自己眼角的老淚,輕聲提醒道:


    「公子,更深露重,小心腳下,」便提著燈籠走在前麵為厲隋引路,厲隋跟著走進了第一進的堂屋,


    這堂屋裏布置的更加典雅脫俗正中是一把大一些的紅木椅子,


    前麵就是一張紅木的桌子,


    再前麵就是幾把比較小一些的椅子,兩排,整齊地放著,牆角處放著花架子,上麵擺著一盆又一盆的蘭花,有幾盆花,開的正好,牆壁上掛著幾幅字話,花鳥蟲魚的,十分恬淡,牆角處的小幾上放著一個香薰爐,那香薰正燃著,放出縷縷清香,那香味很淡很淡,自己十分地喜歡。


    厲隋並沒有坐下,回頭看著跟著他進來的人,


    王公公正在一旁掛手上的燈籠,想著一會兒還要再用,也沒有熄滅。


    九王爺跟著他的身後,之後便是小楓和小辰,


    最後,是那個會打架的姑娘,她的麵容有些憔悴,想必是折騰得久了,又跟那麽多人打架一定是很累了。


    厲隋輕聲道:「時辰不早了,大家恐怕都累了,」他看向王公公,卻不知該怎麽呼喚,王公公已經會意,趕緊上前,躬了躬身,道;「公子,我是王管家,」


    想著公子一定還也不記得九王爺他們了,就接著說道:「這位是公子的九弟,」


    厲隋看了一下九王爺,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但隻是一瞬,他便將他的目光投向葉錦羽,葉錦羽最後一個走進來,就站在門旁,也沒有走近。


    「那麽,她是誰?」


    王公公看著厲隋盯著葉錦羽,眼睛不停地眨呀眨,微皺著眉頭,好像努力在想著怎麽記起她來,


    王公公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皇上啊,你為了追她,可是一路從京城追到這裏,怕她不跟你回去,特意在這裏買個宅子,剛好這葉錦羽也開了竅了,知道你有多好多重要了,怎麽這個節骨眼兒,就忘了呢?嗨!真的是有緣無份吶!


    「回公子,她是……」這說來話長,這可怎麽介紹呢?


    葉錦羽自己走上前來,離著厲隋很近,她兩眼看著厲隋,厲隋也愣愣地盯著她,


    葉錦羽輕聲回道:「我是你的廚娘,專門為你做飯食的。」


    九王爺一聽,快速上來一步,他伸出一隻手,剛要開口對厲隋說話,他的手卻被葉錦羽一把打了下去,葉錦羽冷冷地看了九王爺一眼,九王爺也白了葉錦羽一眼,氣哼哼地轉到一邊,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


    厲隋看著迷惑,我的廚娘居然敢打我的弟弟,這平日裏是不是對她有點兒太放鬆管教了?今日當著自己的麵,居然就敢這麽放肆,這怎麽能行呢?!


    瞬間就變了臉色,看著葉錦羽,冷冷地說道,「今日,多虧有你幫著我和小楓脫身,你既然是廚娘,就回你的廚房去做飯好了,剛好我們一路都很辛苦,都沒有進餐。」


    王公公一聽厲隋這口氣,驚得看了看葉錦羽的臉色,


    九王爺原想著,葉錦羽你就告訴他,你是他的妻子或者小妾,不就得了麽?可著個傢夥不知想什麽,非要說是他的廚娘,自己想上前去說,卻又被她給攔下了,


    一聽厲隋的這番話和他命令她的語氣,九王爺像觸了電門一樣,騰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也忘記了生葉錦羽的氣,他直愣愣地看著葉錦羽和厲隋。


    葉錦羽的臉色也跟著陰鬱下來,她低下頭,輕聲地回了一個「是。」,便要向外走,九王爺趕緊攔下,


    「哥哥,這府裏有好幾個其他廚子的,今日,婧兒也累了,讓她歇著吧。最近婧兒一直都在找你,一直在外頭奔波,你看她現在又黑又瘦的。……」


    葉錦羽轉頭,麵向厲隋,臉上堆著一團勉強的笑意,「沒事的,今日我還是給公子做頓飯吧,公子許久都沒有吃過我做的餐飯了。」


    又望向王公公,道:「王管家,公子身上有傷,晚上服侍要小心。」


    王公公趕緊躬了躬身,「老奴記下了。」


    厲隋更是心生疑惑,這管家是這個府裏管理整個家丁、奴婢的,應該是管著她的,為何對她卻是這般施禮?


    看來,自己之前,對這個小廚娘真的是太縱容了,害得她長了一身的毛病,非但敢和我的九弟頂嘴,還敢使喚管家,日後,一定要好好地調教一下才行。


    見葉錦羽轉身出去了,很不開心地瞥了她的背影一眼,這女子今日還這麽能打架,怕是之前也沒少鬧騰吧,多半是這王管家和九弟都已經被她給鬧怕了。


    厲隋轉頭對王公公道:「給小楓和小辰姐弟安排一個住處,她們自今日起,就在這府上住下了,她們是我的救命恩人,要好好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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