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尚書的腿突然哆嗦了一下,這下兄多吉少了,那個李時雨,自己平時待他可不薄,不知道他能不能替自己抗下這一切,若是那樣,自己一定要養活他的全部的家人。


    陳尚書此時,還在想著什麽美事兒呢,這麽大的事情,誰可能會替他抗下呢?


    「剛剛在眾位愛卿到來之前不久,京兆府給朕,送來消息,說那個李時雨已經招供,他的身後,還有一個更大的人物。」


    陳尚書一聽,立刻感到一陣眩暈,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不至於在這堂上就倒了下去。


    厲隋正看著陳尚書,他的臉已經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都能夠看到身體的抖動了,老臣們也是滿臉疑惑地相互看著,皇上說的這個人會是誰呢?


    禮部尚書突然發現了陳尚書的不正常,「陳大人,你今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這臉色這般難看。你從進殿來就說過一句話,若是身子骨不舒服,剛好可以讓皇上宣個太醫幫你診治一下。」


    陳尚書勉強擠了擠臉上的笑容,他對禮部尚書拱了拱手,「不必了,」


    又轉身對厲隋躬身施了一禮,說道「今日早起老臣確實不太舒服,老臣這身子骨真的是挺不住了,皇上,不知道,可不可以準許老臣回家休息一下?隻要休息一下便能好些。」


    真的休息了就能好麽?恐怕未必吧。


    厲隋剛要張嘴,就聽得殿外的小公公高聲喊道:「欣妃娘娘求見……。」


    她來幹什麽?


    這個時候?


    厲隋聲音冷冷地,「朕正在與老臣們商議要事,不見。」


    那小公公趕緊快步進了殿堂,


    「回皇上,欣妃娘娘現在正跪在殿外,不肯起身,欣妃娘娘說,今日一定要見到皇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皇上說。」


    看來這不讓來還不行了,那好吧,既然向來湊這個熱鬧攔不住,你就來吧,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宣。」


    站在厲隋身旁的王公公喊道:「宣欣妃娘娘上殿。」


    欣妃娘娘快步走進皇上的大殿,俯身跪倒,「臣妾,給皇上請安。」


    厲隋看了看欣妃娘娘,神色確實是很焦急,「欣妃,你找朕到這裏,有什麽事麽?」


    欣妃抬起頭來,趕緊說道:「回皇上,剛才陳尚書的一個家奴來宮裏找臣妾,說皇上已經派人搜查陳尚書的家。」


    陳尚書聽到這裏,「噗通」一聲跪倒,伏在地上,


    眾大臣都目瞪口呆了,這是怎麽了?皇上在搜查陳尚書的家,這是為何啊?莫不是要將每一個尚書的府邸都要搜查一遍麽?看看到底誰會是那個幕後的主使麽?


    想到這裏,那四個尚書也都緊張起來,這下一家可不知道會是誰。


    或者,也許是,這個幕後黑手就是……陳尚書。


    大家站在那裏,沒有心情言語了,都等著欣妃往下說話,


    「皇上,臣妾想知道,真的是皇上派人去的麽?臣妾實在是不敢相信啊。」


    欣妃娘娘眼光焦灼,急不可耐地等著皇上的答案,她希望聽到,是某一個人,冒充了皇上的名義,去陳尚書家裏搗亂罷了,可是,卻沒有聽到這樣的話,


    厲隋異常平靜地說道:「是朕派人去的,」


    又看了一眼大殿之外,「既然欣妃都接到了消息,那朕派出去的人也應該來給朕回話來了。」


    果不其然,一個禦前侍衛腳步匆匆地走近大殿,那個當值的小公公又趕緊來通告,「皇上,到陳尚書府的侍衛已經回來了,正候在殿外,想將情況向皇上報告。」


    厲隋一擺手,「宣。」


    王公公立刻跟著喊道,「宣……!」


    那侍衛放下佩刀,趕緊到殿上回話,


    「回皇上,屬下帶人已將陳尚書府上的各個房間初步搜查了一遍,因為發現的大筆銀錢,所以,下屬先趕回來向皇上稟報一下。」


    厲隋沒有說話,等著那個侍衛接著往下說,「皇上,我們在陳尚書的書房當中發現了一處密室,這處密室就是陳尚書藏寶的地方,有黃金十萬兩,還有白銀一百五十萬兩,還有銀票一百九十萬兩,都是當今皇上的印鑑。」


    「啪!」厲隋一拍桌子,噌地站起,


    那四個老臣紛紛跪下,?「請皇上息怒!」?「請皇上息怒!」


    厲隋白了一眼那幾個人,看著欣妃道:「欣妃你們不是問朕麽?這個就是答案!一個朝廷命官,尚書級別的官員,每日拿著皇家的俸祿,卻還挖著皇家的牆角!這是何等行為!」


    「侍衛所說的那些銀錢,就是你們祖輩三代不吃不喝也攢不下那麽多的錢財,其中,有多少是偷得的?還有多少是自得的?!有多少是沒有來得及送到柔然國的黑豹軍中的?!」


    欣妃娘娘滿臉疑惑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陳尚書,這個叔父怎麽膽子這麽大?他居然還敢去投靠柔然國,他怎麽能夠為柔然國做事呢?!


    這是賣國求榮啊!


    厲隋走下龍椅,站到陳尚書腳邊,看著陳尚書跪在地上的後背,「陳尚書,你們陳家幾世為官,在這朝堂之上,地位顯赫,朕,很不明白,你為何要偷盜財務,去幫助柔然國的軍隊,來攻打自己的國家。難道他們攻打到京城,真的就會有你什麽便宜麽?!你想的未免太天真了。」


    那幾個老臣都像不認識地看著陳尚書,


    此時的陳尚書,哆哆嗦嗦的,無言以對。


    「陳大人,你可還有什麽話,要對朕說麽?」


    那陳尚書長嘆了一口氣,「既然皇上都已經知道了,那,老臣無話可說。老臣隻是遺憾,這一生沒有能碰到英明的君主,施展一下老臣的抱負!」


    厲隋眉頭緊鎖,質問道:「朕給你的機會,還不夠多麽?!你已經坐到了尚書的位置,還不滿足麽?!你還真的以為自己有多高明嗎?這一次,你覺得你做的天衣無縫是不是?到頭來,又如何?!」


    欣妃娘娘跪在後頭,被這突來的結果給嚇得傻了,少頃,突然清醒過來,跪著向前湊了湊,


    「皇上,求皇上開恩,叔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完全是一時糊塗,他在朝為官多年,一直為皇上辦差,皇上,叔父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欣妃娘娘邊說,邊流出淚來,她痛恨叔父這麽不爭氣,自己在巫蠱事件當中已經占了劣勢,想要將來登上皇後的寶座,就要一切重新開始。


    現在,剛剛除掉那個小賤人婧貴人沒有多久,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再過一段時間,等到皇上完全忘記了那個小賤人,自己就會慢慢有機會接觸皇上,不管用上什麽手段,隻要懷上龍胎,就萬事大吉,


    哪怕就是在得到皇上的寵幸的過程中有什麽過火的地方,隻要自己懷有身孕,就是皇太妃也都要保住自己的,可是,這一切計劃才剛剛開始籌謀,卻發生了這樣的事,雖然自己未曾參與其中,可不可能不被皇上遷怒。


    那自己在宮中的日子,不是等待能夠東山再起的機會,而是,隻能等著繼續的跌落下去,


    為今之計,隻能是求著皇上,看看可不可以網開一麵,不要將叔父查辦了,保住他的官位。


    欣妃娘娘哭的非常的傷心,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厲隋當然知道,欣妃所傷心的並不是她的叔父要被查辦處置,而是,傷心自己在宮中過日子的全部希望,都沒有了,


    她的叔父賣國投敵,自己自然就更加不喜歡她,宮裏的其他嬪妃也會因為她家人的這種行為兒瞧不起她,她們還會使用各種手段來打擊她,若是意誌力頑強,她還會勉強活著,但也不會太好,即使自己不降了她的位份,她也不會很好,


    若是意誌力脆弱,相信,沒有多久,她就會離開這人世。


    她和她的叔父本身就是共生的關係,厲隋冷硬的語氣略有緩和,


    「欣妃,陳大人幹這件事情,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麽?」


    欣妃趕緊趁這個機會,當著其他尚書說清,「回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若是知道,一定會勸阻叔父,勸阻他不要這麽做的。」


    「臣妾雖不是什麽巾幗英雄,但是,臣妾是皇上的妃子,隻有皇上在,才會有臣妾的位置,若是皇上不在了,臣妾自然也就不是妃子了。」欣妃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皇上,請相信臣妾,臣妾一直把自己當成後宮裏的女人,皇家的人,跟皇上沒有貳心吶。」


    厲隋眉頭緊皺,欣妃的話是他想要聽到的,但這些話卻讓他莫名地心煩,


    「好了!夠了。」


    他極不耐煩地阻止了欣妃再說下去。


    其實他的心中,對欣妃早已有了處置的法子。


    欣妃突然被喝止,她抬起頭來,看著厲隋,那淚水從眼睛裏像泉水般地撲簌簌往下流,眼睛都哭的紅腫了,


    「皇上,您這是不相信臣妾麽?」


    相信,倒是相信,隻是,你和你的叔父一般,都是太敢肆意妄為的人,……


    厲隋坐回龍椅,目光冷冽,淡淡地說道:「朕,相信你,所以,你不必哭了,回宮裏去吧,不必再待在此處。」


    欣妃一聽厲隋要趕自己走,跪著向前走了幾步,哭著說道:「皇上,臣妾還有一句話,讓臣妾說了吧。」


    厲隋眉頭微微一皺,眼睛看著麵前的桌麵,卻沒有阻止。


    「皇上,叔父幹的這件事情到底有多大,臣妾現在並不知道,但是,臣妾懇請皇上看在陳氏家族列祖列宗的份兒上,看在曾經為皇家辦過差事的歷代老臣的份兒上,能夠給陳家留些顏麵,」


    欣妃娘娘說到此處已經泣不成聲,跪伏在地下,那淚水「劈裏啪啦」地掉到養心殿光潔的地板上,


    厲隋的喉結微微動了兩動,語氣仍舊平淡地說道:「朕,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欣妃走了,


    那四位尚書跪在原地,看著仍然跪伏在地上的陳尚書,不停地搖頭,唉聲嘆氣,這通敵叛國的大罪,就是怎麽論處,也是要判斬刑的,或者剛剛欣妃娘娘的一番話,能多少動搖一些皇上的決心,那最多,也就是不再追究親眷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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