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都收拾完畢,葉錦羽又坐在了自己的桌子前,想著今日發生的這一切,真的很幸運,自己這麽快就有的生活上的朋友,他們不僅陪伴了自己,還幫助了自己,讓自己有感覺到了生活在人間的煙火氣裏。


    葉錦羽又練了幾個字,又洗漱了一下,休息了,她還是不敢吹滅那油燈,將那支匕首握在手裏,


    看著厲隋送給自己的這最後一件禮物,葉錦羽心裏不禁又抽動了一下,一股感傷湧上心頭,她依然能深刻地感到背叛,感到被捨棄,感到被辜負,葉錦羽看著那匕首,木然地躺在床上,她知道,她一定要用這把匕首來鍛鍊自己,什麽時候做到,再看到這把匕首,就像是看到一個普通的物件,一碗飯,一杯水,一件衣服那個樣子,她才是從這個陰影中走出來了。


    她一定要做到,也一定能夠做到。


    葉錦羽躺上床,忽地想起什麽,又貼著窗戶的縫隙向院子的門口方向看去,


    我的天,他果然坐在那裏,依靠著院牆的門,坐在一片幹草上,這裏看看,那裏望望,又在替自己守夜,


    葉錦羽躺回到床上,這個牛羽,為你做什麽事,也不需要你知道,他隻是想去除他自己的擔心。


    這樣的男人踏踏實實的,他給你的好,很不起眼兒,不是大富大貴,但是,卻看得見抓的著,而且,都一定是你最需要的。


    葉錦羽的心也漸漸踏實起來,她漸漸閉上眼睛,睡了過去,早晨再醒來,又是一陣鳥叫,葉錦羽起身從窗戶縫裏向外看,那人又沒了,牆根的地下是一堆幹草。


    葉錦羽像昨日一樣又給幾個人做了早飯,送飯的使者當然就是朵兒,朵兒送飯卻不是空著手回來,從自己娘親那裏接過來一碗醃製好的鹹菜。


    從牛羽哥哥那裏拿回來了很多的青菜,還有不知道哪裏弄來的雞蛋。


    這個人自己還正在養病呢,居然還送雞蛋給別人。


    葉錦羽每樣都收下來,若是不收,這兩個人指不定有多麽的不好意思呢。


    時間就這麽一天一天地過著,牛羽每天在葉錦羽的監督下換藥,又吃了葉錦羽幫他煎好的湯藥,傷口也在漸漸癒合,就是留下了一道刀疤,葉錦羽從野地裏給他采了一些蘆薈草過來,在每日上完藥之後,給他塗在傷疤的上麵,幾日過後,那傷疤還真的是淡了,


    牛羽又在誇讚葉錦羽懂得多,誇她心靈手巧,葉錦羽也不謙虛,由著他想怎麽誇就怎麽誇去吧。


    朵兒娘也能下床了,又開始忙忙碌碌起來,也會做些吃的,但是,卻不好意思拿給葉錦羽吃,擔心葉錦羽嫌棄。


    畢竟是病了很長的時間,還是需要細心地調養。


    等到那幾幅湯藥吃完,朵兒娘的臉色也由蠟黃漸漸轉變出了些生氣和活力,


    而這幾天裏,每一日,夜深之後,牛羽都會像個守護神一樣準時地出現在葉錦羽的院門口,一坐就是天亮,每天守護著葉錦羽的安全。


    這平靜的日子剛剛持續了一個月,


    一個月後,就發生了一件事情。


    這一日,葉錦羽和朵兒又來到牛羽的家裏給牛羽查看傷情,昨日,牛羽便要堅持不再包裹著纏著傷口的布條了,因為每日葉錦羽還要清洗晾曬,十分的麻煩,


    葉錦羽沒有同意,讓牛羽再包紮一天,


    葉錦羽剛剛解開牛羽的布條來查看傷情,


    他也正在跟葉錦羽磨磨唧唧地商量,「別再包了,一個大男人家的,受了這麽點兒傷,就包紮了二十多天了,像個小男童子似的,這沒有人呢看見,若是有人看見都會嫌棄我嬌氣的。」


    「今日拿下去,就不要再包了。」


    葉錦羽由著他墨跡,也不做聲,就是隻是認真地看著他的傷口,那刀傷處痕跡還是很顯眼,葉錦羽用手指去輕輕地觸碰,牛羽或許是疼了,像觸電一般向後縮了回去,葉錦羽正想看看是怎麽回事,卻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還以為是怎麽了?好幾日都沒有看到牛羽哥哥了,原來是你在家裏勾住牛羽哥哥不讓他走的啊!」


    一個女子的聲音,很傲慢,也很無禮,還很矯情,


    葉錦羽回過頭去,隻見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姑娘站在了院子的門口處,那綾羅綢緞的顏色甚是鮮艷,集紅、黃、藍、綠為一體,十分搶眼,裏邊多虧穿的是白色的襯裙子,這若是再有幾種顏色,那這一身的裝束,可真的就熱鬧了,


    頭上戴的是黃的耀眼的金簪子,故意的甩來甩去的,很怕別人看不到。


    人嘛,長的也是一般,在這鄉村,她的皮膚也算是保養的比較不錯的了,但是,比起大門大戶,她還是略顯粗糙了些。


    朵兒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姑娘,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也不再笑了,躲在了葉錦羽的身後。


    葉錦羽看了那個姑娘幾眼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不知道人家和牛羽是什麽關係,不是能張口就說的。


    葉錦羽回過頭,看著牛羽,牛羽臉上倒是沒有什麽笑容,聲音裏也不是很熱情,「明珠姑娘,我這幾天有事,一直沒有什麽空,」


    可不是麽,晚上給葉錦羽守夜,畢竟他還是有傷在身,所以,白日裏自然要找些時間把覺補回來,自己也知道身子還不能累垮,一個是要給葉錦羽守夜,一個是田野裏還有成片的快成熟的糧食在等著他來收割。


    那明珠姑娘瞪了葉錦羽一眼,「哦?你沒有空啊?那你怎麽有空陪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去鎮上?牛羽哥哥,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就矇混我過關,我可是什麽都知道的,這幾日你在家裏幹什麽?」


    牛羽顯然是不喜歡她的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道:「我這幾日就是不太方便,」


    「所以,不能夠出門去幹點兒什麽,也沒有想著一定要出個門幹點什麽,所以,你最好也別問了,知不知道對你都沒有任何的影響。」


    沒有影響?什麽意思?難道說不理我了對我也沒有什麽影響?難道說將來不跟我結婚對我也沒有什麽影響?這是什麽話?!我就隻能是看著你跟這個不明來歷的女子來往,而坐視不管麽?


    「牛羽哥哥,若是這麽說,我還不應該問你這些了?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麽我問什麽話都不肯跟我說啊?是不是有什麽人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明珠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瞟著葉錦羽,滿眼的恨意。


    葉錦羽並不理她,又低下頭來給牛羽查看傷口,那明珠這才看見牛羽手臂上的傷口,急忙趕過來,一把將葉錦羽撞到了一邊,「哎呀,牛羽哥哥,原來你是受了傷了,怎麽樣,疼不疼啊?嚴不嚴重?」


    明珠一邊說,也看起了牛羽的傷情,一副十分緊張的模樣,


    「牛羽哥哥,你為什麽不早點兒告訴我呢?你若是早點兒告訴我,我就會讓我爹給你請一個好郎中看一看,」


    牛羽收回自己的胳膊,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葉錦羽,「沒事兒了,都快好了,不用再去請什麽郎中了。」


    明珠也跟著牛羽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葉錦羽,肯定是這個女人這幾日纏著牛羽哥哥不放,才讓牛羽哥哥沒有什麽時間告訴自己他受傷的事情的,她可真是夠讓人厭煩的,


    「哎!你,到底是什麽人吶?你是怎麽來到我們這個村子裏來的?你是不是就是奔著牛羽哥哥來的?」


    這個女人還真的是荒唐,我幹什麽來的,為什麽要告訴你呢?我就是真的奔著牛羽來的,,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啊。


    葉錦羽轉頭對著牛羽,「牛羽哥,現在不包著這布條也行了,這傷口晾著,反倒會好的更快,但是,你要注意,不要碰到了,若是不小心碰到哪裏,一定會很疼的。」


    牛羽點了點頭,「好。我會注意的。」


    葉錦羽繞開擋在前頭的明珠,拿起旁邊桌子上的蘆薈草,剛要給牛羽塗抹傷口,


    誰知那明珠一下子將葉錦羽手上的蘆薈草一把打掉,「你這是要給牛羽哥哥塗抹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若是牛羽哥哥的傷口嚴重了,你擔得起麽?」


    葉錦羽看著明珠,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還真的是人性啊。


    牛羽彎腰將明珠打掉的蘆薈草從地上撿起來,「相思姑娘,你幫我再塗抹一些吧,我覺得這個草還真的是挺管用的。」


    明珠一聽這話,氣急了,憤憤地回頭看著葉錦羽,那頭上的金光閃閃的簪子,也在不停地晃動,


    「牛羽哥哥,我在關心你,你卻在幫她?!」


    牛羽抬頭看了一眼明珠,「明珠姑娘,你不是每日還要學習女紅什麽的麽?今日是不是也該回家學學了?在我這裏耽擱的太久了。」


    這是很明顯的逐客令啊,就是不歡迎自己的意思,這兩個姑娘同時在他的小院子裏,他驅逐的不是那個來歷不明的姑娘,卻是自己,實在是讓人感到無比的生氣。


    「牛羽哥哥,你現在受了這麽大的傷,我怎麽能走呢?我一定要留下來照顧你才行啊,要不然,我會很擔心的。」


    牛羽趕緊看了看葉錦羽,擔心她誤會自己和明珠的關係,但是,葉錦羽卻是一臉的淡然,給牛羽塗抹了些蘆薈草,淡然地說道:「牛羽哥,你的傷口我幫你塗完了,你記得不要再碰傷了就行。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葉錦羽說完,轉身向院子外頭走去,朵兒跟在後麵,再後麵就跟著小黃。


    那個明珠一見葉錦羽要走,趕緊跟上來兩步,壓低聲音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到牛羽哥哥的這個院子裏來,你一個不明來歷的人,說是到那個長發怪人的家裏探望親戚,我怎麽就覺得你沒有那麽簡單呢?你最好不要再打牛羽哥哥的主意,不要再想著跟牛羽哥哥有什麽關係。」


    「如若不然,我就會讓我爹爹把你從這個村子裏趕走,我爹爹可是這裏的亭長,方圓幾十裏的村子都歸他管,若是惹我生了氣,這方圓幾十裏的村子,你都別想落腳!」


    這還要以勢壓人啊,這亭長設置在這裏不是管理村鎮事務的,而是在這裏用手中的權利欺負老百姓的,


    「是麽?你爹這麽厲害啊?亭長啊?亭長是幹什麽的?就是聽你的話幫著你欺負人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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