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延禧宮一派運動的景象,一個主子加上三個宮女每日忙的不亦樂乎,歡聲笑語,


    葉錦羽又想在院子裏架起一個鞦韆,本來想自己做一個鞦韆架子,這個差事可是需要一些體力的,葉錦羽這才發現,厲隋居然沒給延禧宮派來一個太監,


    什麽意思啊?真是的。


    三個宮女起手八腳在延禧宮院子裏的一株梧桐樹枝幹上栓了個鞦韆,盪起來倒是還能遮擋太陽曬,很好。


    一日午後,這一主三仆在院子裏正玩兒的歡快,延禧宮的門口出現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笑意盈盈地看著院子裏的幾個人,輕輕地搖動著手裏的輕羅小扇,那扇子做工細密的很,那可是上等的刺繡功夫,如同那女人身上一襲製式的妃子的禮服,內著白色鑲金邊的中衣,腰間是一寸繡著孔雀尾圖案的腰帶,那腰帶一束,前凸後翹的身形盡顯,外著桃紅色禮服,上繡孔雀神態俊俏,碎花點點,頭上是金蕾絲鑲寶石青玉鏤空雙鸞牡丹分心,左側斜插一支嵌綠鬆石花型金簪,兩耳帶的是金累絲嵌寶石葉型耳墜,腕子上是一對兒金鑲紅寶石雙龍戲珠手鐲,臉著淡妝,表情很是愉悅,走進延禧宮的院子。


    葉錦羽見院子裏來了陌生人,早已從鞦韆上站起,這身打扮,真是晃瞎人眼,八成是僅次於皇後了吧,一看就是妃子啊,再回頭看看自己,一身水綠色素服,頭上也緊緊戴了一枚金鑲祖母綠的釵子,實在是寒酸,不能比呀。


    走在前麵的小公公恭恭敬敬地側立一旁,神情甚是傲慢,通告道,「欣妃娘娘駕到。」


    原來是欣妃娘娘,就是宮裏資歷最老的、嫁給皇上最早的那個女人,怪不得穿戴如此氣派,葉錦羽趕緊福了福身,「葉錦羽參見欣妃娘娘。」表情甚是恭敬。


    還未等葉錦羽直起身來,聽到剛剛的那個通告的公公張開了他的公鴨嗓子,「婧貴人,咱們欣妃娘娘是這後宮裏僅次於皇後的貴妃,婧貴人與咱們欣妃娘娘之間還隔著五等級別,為何對貴妃娘娘不行跪拜的禮儀啊?」


    聲音不大,葉錦羽卻聽的刺耳,我和你同是皇上的妾室,怎的你也不是皇後啊,為何要這般要求?


    「哎,朱晨,休要多嘴!行什麽跪拜之禮?那是皇後才能有的待遇,再者說,我這葉錦羽妹妹,我一見就喜歡,哪能用她給我行那麽大的禮呢?」


    這欣妃娘娘一邊怪罪那個朱晨多嘴,一邊上前用手在葉錦羽的胳膊上象徵性地扶了扶,「妹妹,快直起身,別聽下人們胡說,我不過就是比妹妹你早來了幾年,皇上體恤我伺候他辛苦,給我個貴妃的名號罷了,你我都是皇上的妾室,這相互之間哪裏用得著那麽客氣。我今日是特意來看望妹妹的,聽說妹妹身子痊癒可以下床塌了,才趕過來打擾。」


    那朱晨一聽欣妃說出這樣的話來,趕緊躬了躬身,表情上卻絲毫不減他的跋扈,明顯不把葉錦羽這樣的小貴人放在眼裏。


    聽得這個欣妃說話,倒是心裏感到很溫暖,她所說的,也讓人聽的很有道理,很順耳,


    「欣妃娘娘,多些欣妃娘娘惦記我,還特地來這延禧宮探病。我隻是個小小貴人,怎敢與貴妃高攀,不敢妄作貴妃的妹妹。」


    上一世看到的那些宮廷大劇裏,形形色色的後宮女人,心思深沉的很,自己既然進了來,也不能裝作什麽都不懂得的傻白甜,防人之心不可無。


    那欣妃微微一笑,又上前握住了葉錦羽的一隻手,「妹妹不必拘泥,你看這後宮之中,冷冷清清的,皇上又要每日忙著朝政,不可能每日陪著我們,我們這後宮裏的女人隻能自找有樂了,我今日見得妹妹仿佛覺得如前世的故人,緣分真是不淺,若是你不嫌棄,我們以後暗地裏就以姐妹相稱,如何?」


    欣妃的小聲音甜甜膩膩的,那小表情也搞得戚戚艾艾,葉錦羽在這溫柔似水的女人麵前,感覺自己就像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般,這種請求實在是難以拒絕。


    「哪裏有葉錦羽嫌棄貴妃的份兒,隻要貴妃不嫌棄葉錦羽就好。」


    欣妃臉上立刻浮出滿意的笑容,她環顧葉錦羽延禧宮的小院兒,一眼便看到梧桐樹下的鞦韆,在午後的清風中飄來盪去,院子裏還多了很多花花草草的,芬芳襲來,幾隻美麗的蝴蝶在翩翩起舞,追逐嬉戲,整個宮裏都很安靜祥和,


    「妹妹這院子弄得甚好,姐姐也想如你這般弄一個,」


    說著,就朝著那鞦韆走過去,扶住繩子,就作勢想要坐上去,


    站在一邊的朱晨大步跟了上去,一隻大手扶住欣妃的腰身,「哎呀,我的小祖宗,可要小心著些,看弄傷了自己,奴才們都會心疼的。」


    葉錦羽聽得渾身不自在,這個奴才也太奴才了,卻見那欣妃理也不理,微笑著坐上鞦韆,命令道:「朱晨,你推推本宮。」


    欣妃盪了一會兒,累了,朱晨摟住腰,便把她抱下來,「妹妹,你這鞦韆真好玩兒,姐姐我日後常來玩兒,行不行?」


    一個鞦韆麽,又不是男人,分享一下又如何?


    「當然可以,姐姐若是什麽時候想來,盡管過來就好。」


    兩個人邊說著,一邊就邁進了延禧宮的門,


    欣妃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姐姐我這次過來,本想過來看看妹妹這裏可否需要添置些什麽,姐姐幫你添置了,沒想到樣樣東西都齊全,倒是省去了姐姐的心。」


    葉錦羽看著她說話的時候表情平靜,不像是羨慕,也未見嫉妒。


    葉錦羽將對著門的正位讓給了欣妃,欣妃坐了上去,「這來到妹妹的宮中,本應由妹妹做主,但是咱們也不能壞了宮中的規矩,就勉為其難讓妹妹坐在下手吧。」


    欣妃一邊說,一邊審視著葉錦羽的表情。


    這個欣妃倒是挺客氣的啊,怎麽感覺有點兒太客氣了?


    「欣妃不必介懷,這是應該的。」


    她是不是想試探我懂不懂規矩啊?


    「妹妹,你這宮中,過於冷清了,想必你剛到這後宮來,還不認得幾個妃嬪,也鮮少與人來往,姐姐我今日就喚幾個人過來,咱們樂嗬樂嗬。」


    說罷,便吩咐朱晨出去找人。


    不一會兒功夫,延禧宮的院子就熱鬧了起來,先是來了一個水粉裙裝的妃嬪,裙裝上麵也有極其講究的刺繡圖案,是一朵又一朵正在盛開的牡丹。


    她一進院子,便嬌俏地喊道:「欣妃姐姐,我說剛才到你宮裏給你請安,怎麽不見你的人影,原來姐姐是到這個院子裏來了,到這裏來能有什麽好做的呢?」


    邊說邊走進門,用手扶了扶頭上的牡丹花的金簪,都沒正眼兒瞧一下葉錦羽,就在欣妃的下手坐了,


    欣妃看著那個女人笑了笑,轉頭對葉錦羽說,「婧貴人,這位是莊妃娘娘,也要年長你四五歲,是在我後邊兒來到皇上身邊兒的,這幾年,我也多虧得有莊妃的陪伴。」


    葉錦羽趕緊起身,向莊妃行了一禮,「葉錦羽見過莊妃娘娘。」


    卻見那莊妃就像是沒看到葉錦羽一般,端起王瑩剛剛獻上的茶水,便喝了一口,卻見得表情甚是難受,眉頭皺起,杏眼圓睜,「噗」地一口將那一口茶水全部噴在站在一側的王瑩的身上,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莊妃揚起手臂,照著王瑩的臉就是一巴掌,


    「該死的奴婢,竟然給本宮上這麽熱的水,你想燙死本宮麽?你是何居心?!」


    王瑩一見自己闖了禍,趕緊跪倒在地,「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莊妃娘娘息怒,奴婢剛從浣衣局調過來,還不懂許多後宮規矩,莊妃娘娘責罰的是,奴婢以後一定會小心,請莊妃娘娘息怒。」


    王瑩說完,連忙在地上叩首,她不知道自己上的水是不是真的那麽燙,但她心裏清楚,她再也不想去浣衣局了。


    葉錦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發蒙,


    這是幾個意思?


    卻見那欣妃倒是淡定的很,「莊妃妹妹,一個笨手笨腳的奴婢而已,瞧把你給氣的,小心氣壞了你的身子,這奴婢還要慢慢調教,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了,」


    欣妃看了看還在憤憤不平的莊妃,那莊妃低著頭,用眼睛的餘光瞟著葉錦羽,甚是生氣的樣子。


    欣妃又轉向葉錦羽,「婧貴人,你剛到咱們後宮裏來,不能每日裏隻顧著自己學習這後宮的規矩,手下的女婢也要調教,不能再這般魯莽了,免得損了咱們後宮裏主子們的威嚴。」


    莊妃趕緊陪上笑臉,借坡下驢,「既然欣妃姐姐發話,那妹妹我也沒什麽再說的了,姐姐的麵子我還是要給的。」


    轉頭卻對站在一旁的葉錦羽擺出一張冷臉,「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爬上皇上的龍床的,連一個奴才都調教不好,哄皇上的本事倒是一流。」


    出口傷人啊!這一位明顯是來砸場子的,


    「莊妃娘娘,我並沒有去爬什麽龍床,那隻是皇上體恤我生病照顧一下我而已,沒有你說的那般嚴重,再者,我也沒有去哄皇上,皇上如此英明的人,我一個小奴婢,是哄不住皇上的。」


    居然還敢頂嘴!翻天了!


    莊妃「霍」地起身,伸手就朝著葉錦羽的臉上打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葉錦羽閃身一躲,這一巴掌卻打在了欣妃的那支漂亮的簪花上,那簪花被打出去老遠,劈裏啪啦地在地上翻滾,莊妃將手停在半空,愣愣地看著那簪花,


    欣妃身邊的奴婢一見,微微皺起眉頭,趕緊跑過去撿回來,簪花上鑲嵌的寶石,被摔掉了一顆,欣妃的臉上瞬時出現一抹狠厲,但隻是一瞬,便從她的臉上消失了。


    那貼身宮女怯生生地雙手捧著那簪花,「娘娘,這簪子摔壞了。」


    莊妃一聽摔壞了欣妃的簪子,趕緊福了福身,「都怪妹妹魯莽,未想到傷害了姐姐,請姐姐責罰。」


    那欣妃端起麵前的茶,輕輕飲了一口,「我莊妃妹妹一向得體穩重,可沒有什麽人、什麽事能讓你如此動怒和魯莽的,有失皇妃的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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