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命地向後一甩,硬是把那肥臉婆子甩出一個趔趄。


    那肥臉婆子定睛一看,一個長相俊美、玉樹臨風的男人正在非常惱怒地瞪著她,那兩隻眼睛裏仿佛要噴出火焰一樣!


    「大膽奴婢!是誰給你的權力讓你濫用私刑?!」


    那肥臉婆子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但是,在她的心目中無論是誰,都不會比內務府還要厲害。


    「這裏是浣衣局,容不得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還不給我滾!」


    她的話音剛落,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這個肥臉婆子的臉已經被抽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王公公放下自己打的發麻的手,罵道:「睜大你的狗眼,跟皇上也敢如此放肆!」


    所有浣衣的宮女們聽到響動,早就陸續走了過來,聽說來的那個高大俊美的男人就是當今聖上,齊刷刷全部跪倒,叩拜。


    那個肥臉婆子更是像嚇丟了魂魄一樣,「請皇上繞過老奴的一條狗命吧,老奴再也不敢了。」接著就不停地在那裏叩起頭來。


    厲隋趕緊回身來看葉錦羽,葉錦羽垂著頭,仿佛死了一般,


    「還不快替朕給她鬆綁!」


    王公公身後的兩個小公公趕緊上前,手忙腳亂地解開繩索。


    葉錦羽被放下來,厲隋一把抱住,摟在臂彎裏,他一邊給她擦去嘴角的血漬,一邊輕聲喚道:「葉錦羽,葉錦羽,你睜開眼睛看看,朕來了。」


    葉錦羽緩慢睜開,又迅速閉上,好似不願意再看這張臉了一般,


    厲隋懊惱地轉過頭,「葉錦羽在浣衣局被濫用私刑,此事一定要徹查!把這個浣衣局的姑姑關起來,擇日,推出去斬了!」


    王公公趕緊應聲,「是,皇上,奴才這就去吩咐。」


    那個肥臉婆子一聽自己就要沒命了,不禁嚎啕大哭,「皇上,老奴不知道這個葉錦羽是皇上的人,若是老奴知道這個葉錦羽是皇上的人,就是借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這麽做啊!皇上,饒老奴一命吧!老奴真的是不知道啊!皇上,饒老奴一命吧!」


    厲隋抱起葉錦羽,邊走邊交代,「給朕傳太醫,到聖陽宮中,」


    他走到王瑩的身側,看了看這個瘦骨嶙峋的小宮女,「把這個宮女帶上,幫她調養,日後讓她跟著葉錦羽。」


    王瑩剛剛為即將要死的葉錦羽傷心難過,又被這突然出現的一隊人的出手相救驚喜了一下,隨後又被這俊美男人的身份驚嚇了一番,又因為這個惡毒的肥臉婆子的應得的下場為葉錦羽解氣,這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卻沒想到還有更好的,


    自己終於有機會離開浣衣局了,而且,還是跟著葉錦羽。


    她感到渾身的傷痛都已痊癒,她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傷心地了。


    厲隋一路將葉錦羽抱到自己的聖陽宮中,將她放在自己的龍床之上,


    葉錦羽一動不動的,若是沒有那一絲氣息,還真的像是死了一般。


    宮女為葉錦羽換上幹淨衣裳,擦拭幹淨,太醫卻還沒有到,


    厲隋在廳堂中央來回走著,看著門口,他不停地派小公公去催太醫,感覺今日太醫來的太慢,


    厲隋坐在床邊上,握住葉錦羽的手,又摸了摸她的發燙的額頭,「葉錦羽,能聽見嗎?」


    他希望葉錦羽能睜眼看著自己,可她還是一動也不動,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小宮女拿過來一條用冷水浸泡的毛巾,呈給厲隋,厲隋接過,細心地放在葉錦羽的額頭上。


    太醫來了,他趕緊讓開自己的位置,太醫拿過來葉錦羽的手腕子,慢慢地開始把脈,


    厲隋在一旁不斷地看著太醫臉上的神色,看到太醫微皺著眉頭,厲隋便急的在廳堂裏又走了起來,太醫把完脈,上前回話,厲隋趕緊迎過來。


    「皇上,周司膳並沒有性命之憂,」


    厲隋緊張的情緒總算是緩解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也多虧救治及時,若是這種情況再持續下去,恐怕明日都挺不過去。」


    「周司膳的的身子現在很弱,依老臣的診斷,周司膳是患了風寒之症,跟上次皇上的風寒症差不多,卻比皇上的嚴重。」


    「與皇上更不相同的是,周司膳又有內傷,她的內髒受到傷害,氣息不穩,醒來之後會覺得渾身疼痛,所以,盡量不要叫醒她,讓她這般昏睡更好。」


    厲隋向前一步,「既然如此,你就在你的方子裏加上一味讓她睡覺的藥物,讓她睡上兩日,這樣會好受些。」?那太醫趕緊躬了躬身,表示一定照做。


    「你估計,她的身體什麽時候可以痊癒?」


    那太醫趕緊又躬了躬身,「回皇上,兩項疾病放在一處,老臣估計,周司膳怎麽也要有三五日才可下床,怎麽也要有三十日才可痊癒。」


    厲隋一聽急了,「要三十日麽?她的身體一向很好的。」


    那太醫趕緊又躬了躬身,「皇上,老臣剛才把脈,感到周司膳的脈搏十分無力,想必是餓的,或者是營養不良導致的,身體的虧欠,都需要慢慢補齊來。」


    厲隋的眉頭皺緊,都怪自己,不應該把她弄到浣衣局裏去,現在把她折騰成這個樣子……


    太醫說完就去開藥方,厲隋輕輕地坐到葉錦羽的身邊,看著她安安靜靜的模樣。


    王公公走過來,躬了躬身,「皇上,老奴來問,要把周司膳安置到何處?」


    厲隋頭也沒回,想都沒想,「她就在朕的聖陽宮中,一直養到身子痊癒。」


    王公公愣愣地看了皇上一眼,原來這個年輕氣盛的皇上,真的對這個小女子動了情,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宮女,


    若是皇上願意,收入房中沒有什麽不可,隻是,這聖陽宮中,尚且沒有一個後宮佳麗到這裏住過,


    皇上這是想為這個小宮女破例嗎?


    「皇上,請恕老奴多嘴,周司膳現在每日都需要有人照顧,晚上若是留在皇上身邊,一定會驚擾了皇上休息,皇上每日天還沒亮就去早朝,若是休息不好,一定會影響龍體康健的。」


    厲隋仍舊緊緊盯著葉錦羽,「無妨,朕不怕。」


    不能再勸了,這根本就是皇上願意的,他若是願意,自然就不覺得累。倘若現在硬要把這個葉錦羽弄走,他或許會大發雷霆,也說不定。


    王公公默默退下,還沒有見過皇上對後宮的哪個妃嬪如此緊張。


    太醫煎好了藥,和宮女一同給葉錦羽灌下,灌藥的時候,葉錦羽突然咳了一聲,厲隋聽到,高興的不得了,當即就賞給太醫一百兩銀子,


    太醫高高興興地端著銀盤子走了。


    王公公看了,更知道了這葉錦羽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整整一日,厲隋沒有踏出聖陽宮半步,


    他命小公公將自己的書桌從禦書房抬出來,放到龍床的旁邊,他把奏摺放在那桌子上邊,坐在案前便細細地讀起來,一邊批閱,一邊要看看帳子裏的躺著的葉錦羽。


    夜深人靜,太醫給葉錦羽又灌下一碗湯藥,葉錦羽的額頭就不再燙了,


    小公公又幫著皇上抬來那個大浴盆放在屏風後麵,


    這若是在平時,厲隋一定會泡上很長時間,


    今日因為屏風後麵看不到葉錦羽,他隻是洗了很短的時間,就出來更衣了。


    他把葉錦羽抱起,放到床的裏側,他側身躺在了床的外側,小公公給皇上的書桌上留下一盞燈,其餘的全部熄滅,便轉身出去了。


    厲隋借著那一盞燈光,不錯眼珠地盯著葉錦羽,他好想把她抱進懷裏,但是,又怕弄疼她的傷。


    他伸出自己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摸著她光滑的唇,又起身在那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才躺下睡好。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當值的公公便在門口小聲喊皇上上朝,「皇上卯時到了,該上朝了。」每日裏聖陽宮裏都會留一個值守的小太監,外頭的小公公一喊,裏頭的小公公就會上前給打開門,昨夜,皇上卻沒有留,這叫起床的小公公也拿不準皇上起沒起床,預備再喊一回,剛要張嘴,


    卻聽見輕輕的開門聲,那小公公一見,趕緊躬身問安,「皇上,小奴給皇上問安!」


    厲隋讓他進來,放下朝服和洗漱用具,就又把他轟了出去。


    那小公公不安,「皇上,還是小奴幫著你穿戴吧。」


    厲隋冷冷道:「下去吧。」


    你們若是都進來了,誰知道會不會打擾到床上病人的休息呢,太醫說了,最好讓她昏睡著。


    床上的葉錦羽還在酣睡,可能是被太醫餵了藥的緣故,睡的十分香甜。


    厲隋洗漱完畢,自己穿好朝服,走過來,聽到她的氣息更加有力和勻稱了,心裏很高興,又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留下自己的唇印,便起身走了。


    外頭的龍攆都已備好,王公公和幾個小公公小宮女都在兩旁立著。


    「朕的聖陽宮這裏,留上四個人值守,好好看著門,聽著裏邊的動靜,不要讓任何人進入。」


    「有什麽情況,跟朕報告。」


    厲隋去上早朝了,聖陽宮前,今日還真的來了幾個人,一個是聞訊而來的太妃,她惦記看看她兒子的寢宮裏是個什麽女人;


    一個是欣妃,是這個皇宮裏資歷最老的皇妃子,她想知道,一個能夠在聖陽宮中養病的宮女到底會長得怎麽樣;


    另一個是宋嬪,她想知道這個葉錦羽到底是個什麽貨色,居然被皇上親自從浣衣局裏解救出來,還放在身邊養病。


    再有一個就是剛剛入宮一年多的一個小貴人,錢貴人,她覺得自己應該跟所有的皇上身邊的人打打交道,認識認識。


    可是,因為皇上有口諭,所以,誰也沒有進到聖陽宮裏去。


    皇太妃聽到皇上不準進,十分地氣惱,「這個皇上,這不是故意在這裏設個關卡,來攔著哀家的麽?!將一個宮女留在寢宮裏養傷,成何體統,等皇上下朝,告訴你們皇上,哀家要見他。」


    皇太妃訓斥完,便氣哼哼地走了,一個小公公趕緊到金鑾寶殿的側門等著皇上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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